「娘子你別笑了,我說的是真的。」
慕容灼只當喬薇不信他的話,著急地拉著她的手,顛三倒四地解釋。
「我听同僚說,原來、原來那事兒是要‘進去’的,可是,可是我並沒有……」
慕容灼十分沮喪。
他每次都是直接撞的,根本沒進去啊!
原來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努力的方向錯了。
還有,他還听人說這事兒通常得小半個時辰。
慕容灼表示難以理解,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撞馬桶撞上半個時辰的?他們的腦袋難道都不會疼的麼?還是說,其實是他體質弱的原因?
慕容灼慚愧地發現,他每回都是隨便撞一下就結束了,前後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
時辰這麼短……
說出來肯定會被笑話的吧……
所以,這種事還是不要跟娘子說好了。
會被娘子嫌棄的。(tt)
不,他一定要在娘子心目中樹立起高大威武的形象來!
「所以呢?」
喬薇挽起袖子,女漢子附體,一把抱起金剛石馬桶,往慕容灼腦袋上一罩。
「你這不就‘進去’了嗎?」她神情輕松地拍了拍手。「你看,尺寸剛好。」
慕容灼沉吟片刻,大喜道︰「原來如此!娘子英明!」
于是……
慕容灼每日臨睡前的任務,就是在腦門上罩著一只馬桶,罩滿一個時辰再拿下來。
嗯,他一定要比其他人持續的時間長!
盡管不解其意,但慕容灼已敏\/感地意識到持久的重要性。
他喜滋滋地用筆在紙上計算著堅持「進去」的時日。
他這麼努力,娘子應該很快就能懷上了吧。
慕容灼的「努力」,一直持續到某一年臨近喬薇生辰,他鑽進庫房里想尋些稀奇的物件做賀禮,翻來翻去,卻翻出了他成婚時太子送的歡\/喜\/佛跟**秘戲圖。
起先,慕容灼瞅了那**秘戲圖半天,完全沒看懂。
後來,他無意間拉動了歡\/喜\/佛的一個機括,歡\/喜\/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沒羞沒臊地動了起來。
動了起來……
動了起來……
仿佛走進了一個新的世界,慕容灼如墜雲端。
他再低頭仔細看手里的**秘戲圖。
這一回,他終于弄懂了。
難怪成婚四年也沒能讓喬薇懷上孩子,敢情問題出在這兒啊!
二十二歲的慕容灼心情復雜。
復雜完之後,他揣著一顆學習到了新知識大方地想與人分享的心,臉紅紅地回了寢房。
喬薇剛拆了頭飾和耳,準備入睡了。
听到開門聲,她從銅鏡里瞥了忸忸怩怩的慕容灼一眼,隨口喚道︰「九殿下。」
慕容灼心口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少女的軀體已初初長成,柔軟而飽滿,素淨的臉上洗去了鉛華,秀美而嬌柔,在朦朧燭火下更令人心熱。
事實上,慕容灼對著喬薇已不是頭一回心熱了。
以往他告訴喬薇,喬薇說肯定哪來的小飛蟲咬腫了他,給了他一瓶消腫活絡的藥油,一抹下去,藥效立竿見影,那腫處瞬間就下去了。
慕容灼決定跟單純天真(?)的皇子妃好好學習一下新知識。
待喬薇上榻之後,他磨磨蹭蹭地蹭了過去,獻寶似的掏出了歡\/喜\/佛跟**秘戲圖,「娘子,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他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八哥送的,讓我倆好生參謀呢。」
喬薇不是什麼無知婦人,粗略地掃一眼就明白過來了。
說實話,太子送的玩意兒平平無奇,比起公子玄一珍藏的那些千奇百怪羞恥度爆棚的物件,實在登不得台面。
慕容灼偷偷瞄她,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只當她沒看懂,支支吾吾了半天,小聲道︰「娘子,我難受。」
喬薇頭也不抬,徑自丟給他一瓶活絡油,「消腫。」
「……」
慕容灼臉皮薄,拐彎抹角地暗示了半天,喬薇就是不上鉤,他自個反倒郁悶得不行。
上得榻來,面對背對著自己的喬薇,慕容灼心一橫,猛地抱住了她。
這滋味……
挺不錯的。
可同時,又覺得怪磨人的。
慕容灼喉頭滾了滾,摟緊了喬薇的腰,本能地蹭了蹭。
「九殿下。」喬薇忍無可忍地開口。「你在干什麼?」
「我……」慕容灼莫名心虛,聲音弱弱的,「娘子,我想跟你生個孩子。」
他要是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喬薇壓在心底的怒火就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她竭力克制住暴走的沖動,冷靜地問︰「你忘了咱們是什麼情勢了?真要有了,你能保護它安安順順地出生、長大嗎?以我們如今的處境,說不定只會多連累一個無辜的孩子。」
慕容灼磨了半晌,見她堅決不同意,也只得作罷,卻依然抱著她不撒手。
不撒手的後果就是……
兩人一宿都沒法睡。
如此糾纏了幾夜,頂著一個大黑眼圈的喬薇實在沒轍了,直接扒了他的衣裳,一瓶活絡油倒了下去。
嗯,世界清靜了。
……
皇宮。
李貴妃求也求過了,聯書也聯過了,皇上卻遲遲不解除對太子的禁足令。
太子犯下的錯,一件是小事,兩件三件也似乎無傷大雅,但所有錯都堆積在一起,就成了一種無可寬恕的罪過。
走投無路之下,多日不曾安睡的李貴妃臉上,浮現起一抹冷厲來。
「臣妾都是被逼的,你莫要怪我。」
而同一時刻,偏殿里的婉嬪也終日惶惶不安。
九子奪嫡之爭已趨于明朗,饒是她一個深宮婦人也知曉其中利害,生怕自個的兒子越陷越深,不得善終。
李貴妃娘家勢大,而她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浣衣女,拿什麼跟人爭呢?
龍心反復多疑,太子一派根基牢固,想要在此二者之間搏出一條生路,何其難也!
不,其實,還有一個法子……
婉嬪搖擺不定的目光,漸漸堅毅起來。
這條路,阿灼早已退無可退,只有助他往上走,才可能生存下去!
十日後,老皇帝駕崩。
孤苦無依的婉嬪捧著一封遺詔,找上了長公主。
長公主、駙馬與張家迅速結成了聯盟,挾遺詔令群臣,奉九皇子慕容灼為新皇。
這天夜里,從宮里回來的慕容灼臉色鐵青,闖進寢房,將遺詔丟在喬薇面前。
「你干的?!」
不是疑問,而是質問。
喬薇正在摘耳的手頓了一下。
她撿起遺詔,從頭到尾慢慢地看了一遍,莫名發笑。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
又全在意料之中。
缸里的水滿了,自然會溢出來。
多簡單的道理啊。
「對啊。」喬薇起身,下巴高抬,「是我\/干的。九殿下,不,現在應該稱‘皇上’了。皇上興師問罪,是想過河拆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