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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雲霞娘特意叮囑了小兒子,告訴他,姐姐幫你明光兄換藥的事情,任誰都不能說。

「為甚麼呀?」小家伙忽閃著大眼楮看著母親問。

姐姐會換藥,這可是好本領,說出去也是長臉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他有些不能理解。

雲霞娘彎下腰,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跟兒子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姐姐幫明光兄換藥,傳出去會影響她的清譽。尤其是雲忠,你不能跟他講,萬一他不小心說漏了嘴,或者被你嬸嬸她們套了話去,以後她們便會把這事當作攻擊你姐姐2的把柄,知道嗎?」

這是杭兒特別交代過的,也是她自己在意的事情,所以這會兒,她表情嚴肅,鄭重其事的跟兒子提了要求。

「哦,原來是這樣啊,娘放心,霄兒知道了。就算是打死霄兒,霄兒也不會說半個字的。」

從母親的神色和講述中,雲霄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當即毫不含糊地應了下來,還不苟言笑,嚴肅的做了保證。

「真乖!是娘的好兒子!」雲霞娘滿意的直起身,揉著兒子的頭夸贊了他。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女兒,彎著嘴唇笑了。

三人進了煙霞院,徑直找到明光,剛互相見完禮,雲霞便問明光吃藥沒有?

當然從沒忘記吃藥的明光,抬手拍了拍腦門,很配合地回答︰「要是雲霞不提醒,我便又忘了吃藥。」

「看看,我把這件事交給霞兒辦是明智的,霞兒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雲霞娘馬上笑著附和。

她說完和明光互相看了一眼,兩人悄然的,會心微微一笑。

不過這功夫,雲霞正背對著他們幫明光倒水,雲霄則跑去大案旁拿了藥瓶過來,並沒有注意他們倆的眼神交流。

姐弟倆鞍前馬後的,照顧著明光把藥給吃了。

放下水盅,雲霞又問起換藥的事情︰「明光,師娘跟你交代的是什麼時候換藥?」

明光頓了頓,略微回想了下說︰「師娘說前兩天換藥需勤一些,一天一換,後面等傷口結痂了,換藥時間可以稍長一些。」

「那今天該換,現在就換吧,我來幫你換。」雲霞干脆利落地做了決定。

很自然的,她邊說邊開始挽袖子。

倒是明光趕緊把視線投向了雲霞娘,在心里由衷佩服︰知女莫若母,岳母說能勸動雲霞,就真的勸動了。

接收到明光的目光,雲霞娘略微點了點頭,向他遞了個安心的眼神。

「對了,藥和包傷口用的干淨布條呢?」

麻利的挽好了袖子的雲霞,看向明光追問他。

明光忙站起來道︰「我放到里間的櫃子里了,馬上去拿出來。」

「不如我們進里間去換藥,明光你躺在床上換要方便些。」雲霞提議。

「也行,那就勞煩雲霞了。」明光順從答應,順便向雲霞致了謝。

于是,四人進了里間明光的臥室。

明光正要去取藥包,雲霞娘卻搶在他前面走向了櫃子,指著牆邊的一溜矮櫃說︰「明光,你有傷,跟我說在哪兒,我去拿就是了。是這個櫃子麼?」

「明光先謝過伯母,是您手指的左邊那個矮櫃。」明光朝雲霞娘一揖,朝左邊矮櫃揚了揚下巴。

雲霞娘點點頭,其實那些東西都是她放的,找起來自然輕車熟路。

趁母親拿藥包的時候,雲霞讓雲霄幫著自己淋水,用流水把手洗干淨了,攤開著兩只手等其自然干。

藥包很快拿過來,雲霞娘樂顛顛的把藥包打開,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和姐姐一起站著的雲霄便開始催促明光兄,讓他到床上躺好,姐姐幫換藥了。

明光下意識的看了下雲霞,見她听了雲霄的話,微微點了點頭。

他突然有點心慌意亂的感覺。

「明光,師娘跟你講了怎麼個換藥法吧?」為了讓母親不起疑,雲霞自然是要跟明光打听清楚的。

本來一顆心亂跳的明光,在雲霞柔和的聲音鑽入他耳朵後,反倒沉靜了下來。他斂下心神,把師娘交代的話跟雲霞說了一遍。

要涂抹兩種藥膏,還有一種藥粉,先涂什麼,再抹什麼,弄好後重新換干淨的布條包扎好……

雲霞復述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便跟明光說開始吧。

「明光兄,我來幫你的忙。」雲霄跳著腳,正準備往明光那去。

他的步子邁出去卻不得不收回來,因為他壓根就走不動,被母親牢牢的抓住了。

「娘,您拉著我干嘛?」扭過頭去,小家伙瞪著眼有些不滿地問。

雲霞娘嚴肅地說︰「霄兒不許去,你小孩子不知輕重,萬一弄著你明光兄的傷口,不是添亂嗎?」

「娘,我不會添亂的。」雲霄有點生氣,難道娘心目中自己就這麼不中用嗎?所以小家伙語氣著急的為自己辯解。

「霄兒,听娘的,你看娘都不敢過去。」

死死拽住兒子的手臂,雲霞娘語氣略微放緩了些,甚至為了讓兒子心里有所平衡,不惜把自己都搭了進去。

娘都怕傷著你明光兄,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可置氣的?

雲霄掙扎了兩下,卻發現母親的手更緊了,他只得偃息旗鼓,誰叫自己是听話的乖孩子呢。不過,那小嘴卻是氣鼓鼓的翹了老高。

這邊母子倆斗法的時候,那邊明光和雲霞也不輕松。

真要讓自己月兌了衣衫面對雲霞,明光又有些猶豫了。一來他不好意思,二來他怕自己的傷口嚇著雲霞。畢竟雲霞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看到血淋淋的傷口,難免不會害怕?

所以他在心里責怪自己考慮不周到,岳母提議的時候,自己怎麼就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呢?只想著讓雲霞給自己換藥,卻沒站在雲霞的立場上去想問題。

少年的心糾結起來,手上的動作就一點都不流暢,以至于手抖抖的,衣衫側面的盤扣老是解不開。

正拿起黑糊糊的藥膏研究的雲霞,以為明光是傷口痛,不方便,便出聲說要幫忙,說完放下藥膏走了過來。

她一步一步走近,明光更加慌亂了,他咽了咽口水,直說不用,不用,馬上好。

一著急,直接把扣子給扯壞了,總算把長衫給解開了。

他三下兩下把長衫子月兌開,解開了布條,團起來扔到了地上,光著膀子趴在了床上,直接把臉埋進了枕頭中。

不埋不行,臉已經開始燒紅了。

「哎呀,好長的傷口,不行了,娘看到血就難受。」雲霞娘難得大呼小叫起來。

明光的傷口確實挺長的,舉廉的劍是名副其實的鋒利,不過,這麼長的傷口,明光就跟沒事人一樣,實在是勇敢堅強。

若不是明光,這傷口就長在了自己身上了。

雲霞正感概自己欠明光的人情有些大,就听見母親的驚聲咋呼,她忙扭臉對母親說︰「娘,您這是暈血,要不您去外間吧。」

正希望女兒說這話的雲霞娘忙連聲道︰「霞兒說得對,娘暈血,娘先出去,也免得影響你給明光換藥。」說著便拉著雲霄往外間走。

雲霄並不願意離開,另一只手抓住椅背,高聲道︰「娘,霄兒不暈血!」

「不暈血也出去,小孩子家看了血,晚上會做噩夢的。」雲霞娘找了個理由,不由分說地把兒子也一並帶走了。

雲霄那張小臉都快變成青色了,翹起的嘴妥妥的掛上油壺,估計都掉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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