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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天明走到她面前一臂遠的地方停住,自己推桿示範給冉暖看,又叮囑她需要注意的細節。
冉暖再次嘗試時,他就站在一旁耐心地指導她。
「你的大拇手指不要借力,對，就是這樣,把桿壓下來,對著中心打。」
他的指導只停留在口頭上,並沒有手把手地教學，踫上說不明白的地方,他就一遍一遍親自示範，或是點點球桿,盡量不踫到冉暖。
桌球是一項講謀略的競技較量,拼腦力更多于拼技術。
它要求選手對整張球桌具有宏觀概念,打第一球時已能預見到後面三球,如此精于算計,還得沉得住氣才有得勝的把握。
簡天明一直是一個桌球愛好者,並且很少有輸的時候。
一兩局練下來，冉暖已經長進不少。新的一局開始,簡天明接到一個電話，便走到旁邊沙發坐下。
「我看見了啊,很明顯要炒作。」他說。
冉暖看看他,繼續打自己的球。
「她經紀人給她規劃的吧,應該是和那邊商量好了……恩，根本就是制造噱頭然後傳播噱頭的套路，付子凡那個人我接觸過幾次，還挺靠譜的。恩，行，掛了啊。」
***
傍晚從會館出來，簡天明說他要去R大附近辦點事，正好順路可以帶冉暖一程。
坐在他的車里刷手機，冉暖才搞明白他剛才電話里說的是怎麼回事——新聞大標題︰今晚20點《仙女味的她》全網首播，主演沈清溪付子凡疑因戲生情。
她點開通稿卻並沒有看到任何實錘，都是一些空穴來風，子虛烏有的東西。
冉暖又想了想剛剛簡天明說的話。
此時他邊開車邊看後視鏡，過了一會兒突然回頭張望。
「怎麼了？」冉暖問。
「好像有人跟著我們。」他平靜地說。
冉暖一驚，立刻也回頭望後面的車。
不過很快，經過一個十字路口，被懷疑跟蹤的車輛拐向了另一個方向，簡天明從後視鏡中瞥到，眨了眨眼楮。
「現在它還在跟嗎？」她又問。
「沒，它往右邊拐了。應該是我想多了。」
冉暖放下心來。
「你們每一天都會被跟嗎？」
「也不是每天，他們也是能找到就跟著，時刻怕我人間蒸發。其實就是總想看看我找沒找女朋友，比我媽還關心我的個人問題。」
她現在跟他膽子也大了，听到這趁機問︰「那你有女朋友嗎？」
簡天明沒想到她會直接問，愣了一下看看她，有點無語地笑笑。
「沒有啊。」
冉暖用懷疑的目光掃視著他，幾欲張嘴好像想說什麼。
簡天明也看出來她大概在組織語言，只是完全想不到她想問什麼，就靜靜等著听她問。
過了幾秒，只听見她小貓一樣的聲音︰「你和，清溪姐……」
這下簡天明一頭霧水︰「我和清溪，我和沈清溪？」
他覺得冉暖問他和Sarah的關系都比問他和沈清溪可能性大，畢竟Sarah團隊捆綁他當男朋友的次數比較多。
「恩。」冉暖瞪大了眼楮等他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到心里有點躁躁的。
「我們倆不是男女朋友啊。」他用疑惑的表情看著她，不知道小丫頭從哪得出來的結論，能把他和沈清溪扯到一起。「我們就是鐵哥們。」
听到簡天明的親口否認，冉暖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八卦的內心得到了滿足還是因為什麼，總之心底那種躁躁的感覺倏地消失了。
「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簡天明左手拄著車窗，右手單手開車，還沉浸在對冉暖奇怪念頭來源的感嘆中，又補充說︰「清溪有男友。」
他這麼一說，冉暖又來了興致︰「誰呀，你們圈內的麼？」
簡天明不看她，直視前方開車，但是表情就是默認的意思。
「誰呀，可以告訴我嘛？」她此刻已經把整個身子都轉過來，雙手撐著車座對著他，安全帶系得歪歪扭扭的。
簡天明含有深意地一笑，「不能說。」
「說吧，我不說出去。」
簡天明還是笑著搖搖頭，故意吊她胃口。
沒從他嘴里套出話來，冉暖泄氣地坐回原位，眼楮眨呀眨的，像個小孩子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一般。
手機上顯示這段路只用了30分鐘，可冉暖總覺得，今天這30分鐘過得有點快。
回到宿舍，蔣真已經回家，曲曉帆在北京找到一份實習工作，因而正好留下在和冉暖作伴。
臨睡前，冉暖很貼心地幫曉帆把枕頭拍松、擺好，然後自己躺下，乖巧地蓋上被子，叮囑道︰「我先睡啦，你也早點哦，別熬太晚呢。」
曲曉帆本來坐在床上看視頻，听到這一句，她緩緩轉過頭看向冉暖，眼神里充滿了狐疑。
「你這幾天……」曉帆開口，「好像變得溫柔了很多。」
「有嗎？」
「有。很有。」
雖然冉暖以前也不是豪放女漢子，但近幾天她處處溫柔細膩的舉動還是有些反常。
嘴角漸漸泛起微笑，曲曉帆看看冉暖，念著奇怪的事一樁樁多起來，這世界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第二天，陸綺來到添悅12樓，和張念商量年後電影宣傳事宜。
前一天沈清溪新戲開播，張念忙得不可開交，他一邊和陸綺開小會，一邊不停地接電話、回電話，底下的人隔幾分鐘就來報告一部分數據，辦公室的門一開一關就沒停過。
「微博熱搜已經買好了，話題今天十點鐘會刷上去。」張念剛放下電話，一個小助理就抱著文件夾進來向他匯報。
「恩，行。」
「念哥，付子凡那邊已經發出去通稿艾特咱們了。」
「好好，讓助理現在就回復微博。」
「還有網站經理問能不能放點花絮。」
「放花絮找制片方啊，找我們有什麼用？也不在我們手里。」
「哦那我現在去跟他說。」
「快去快去。」
安排了手下去忙，張念才抽空拿出紙筆和合同坐在陸綺對面。
她見張念忙成這樣子，也不嗦，兩人都是圈內雷厲風行的經紀人，專撈干貨快刀斬亂麻，以最短時間最高的效率敲定一切，包括宣傳用詞、配圖、什麼場合簡沈二人共同出席什麼場合不能同框等等，事無巨細。
張念提出，這次的CP是依然還是不能拆的，以簡天明和沈清溪目前的國民CP度而言，雙方根本不需要耗費什麼精力就能夠得到極高關注度，陸綺點頭表示同意。
張念的業務水平不比她差，她能考慮到的他也全都能成算在心。沈清溪跟著張念時間最長，能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離不開張念的功勞。
接連五年，每一年沈清溪都能有提升人氣和關注度的大小爆點，粉絲這個群體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張念又特別會領導粉絲，使清溪的熱度始終是其他小花比不了的。
和張念談了近一小時才搞定，陸綺走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大家都去吃飯，而張念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然忙得火燒眉毛。
陸綺出門時還听見他給沈清溪打電話︰「清溪，子凡錄節目會和你電話連線，你注意配合他。我聯系好的那幾家記者拍照時候你倆記得該有的小動作得有，但是采訪的時候不能承認。」
她回到簡天明這層。冉暖正在看書，看見陸綺進來，她趕緊站起來。
「坐下。」陸綺不讓她客氣。「天明呢？」
「天明哥去接電話了。」
「你會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