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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他看出冉暖的小心思,「你不用跟我客氣。我喝熱可可，你呢？」
她有點靦腆地看看他,想想眼下的情形，又看一看小黑板上可愛的花體字。
「我想吃那個檸檬莓果冰沙,可以嗎？」她指著第二行。
簡天明看過去，有點驚訝，現在是一月份，大冷的天兒,小姑娘居然不喝熱飲，反而吃冰。
「這麼冷的天,你感冒又剛好,確定要吃冷飲？」
「嗯。」冉暖用力地點點頭。
她今天剛見到簡天明的時候,就被問過好幾次冷不冷，感冒好沒好全。其實冉暖的病沒那麼嚴重,連吃幾天藥，病毒已經被消滅殆盡,她早就恢復了生龍活虎。
何況,夏天吃火鍋冬天啃冰棒，向來是她的習慣。但凡是特立獨行的事情,多半冉暖都熱衷。
簡天明去吧台點單,冉暖探著小腦袋東張西望,左看看右看看,警惕地掃描著四周，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這副模樣。
「放心，這是添悅內部場所，狗仔進不來。」他放下東西說。
冉暖像是安下心來。
簡天明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小助理很稱職。」他笑著調侃她，把調羹遞給冉暖。
這里只供添悅員工休息，沒有外人，冉暖低著頭，挖開冰沙最上面的一層送進嘴里，品了半天才嘗出來是慕斯。
「嗯！這個好吃！」
說著她把整整一層慕斯都刮到一起，一口吃掉，杯里頓時露出光禿禿的雪沙冰。
簡天明看看，起身去吧台和收銀小哥說了幾句什麼，不一會兒，他把一盤單獨的慕斯擺在冉暖面前。
「你很會吃，他家的慕斯做的是最好的。」
兩個人邊吃下午茶邊聊天，話題從無到有，從少到多。冉暖在甜點的作用下愈發放松，笑起來時兩只眼楮彎彎得像月牙，簡天明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柔和。
聊到90年代的紅白機，冉暖說她會玩，簡天明不大信︰「你居然會玩紅白機？你才多大啊。」
「真的！我真的會玩，小時候超喜歡玩的。我記得有那個……小蜜蜂、冒險島、超級瑪麗、魂斗羅、綠色兵團，還有最經典的……」
「坦克大戰！」
「沒錯！」冉暖興奮得一拍桌子。
停了幾秒，簡天明做出審視她的樣子︰「紅白機是我小時候玩的，你真是95後嗎？我感覺你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你是不是改過年齡？」
「我沒有哈哈哈哈哈哈。」冉暖被他逗得止不住發笑。
在咖啡廳一直待到快四點鐘，他們才回到16樓。
宣傳部的一個小哥敲門進來說︰「旁邊新開了一家烤羊腿，昨天清溪姐帶何葉他們去吃了，據說味道不錯，我們晚上一起去嘗嘗吧？」
冉暖看了看他沒回答，一旁的簡天明默不作聲，老板不說話，她也不敢多嘴。
這時宣傳小哥沖她揚揚下巴︰「不說話就當你默認啦，就這麼定了，加你一個。」說完咧嘴一笑，又問簡天明︰「天明哥，你跟我們一塊去吧？」
冉暖看向簡天明。
簡天明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夾，合上筆帽，抬頭看看他們兩個，說︰「不了，我晚上還有事，你們去吧。」
冉暖跟著大家吃完飯，回到學校洗了澡立即睡覺，她記得第二天早上要陪簡天明拍雜志，定了三個六點多的鬧鐘，生怕自己睡過頭。
次日上午，簡天明在一棟獨棟別墅里拍寫真，冉暖穿著冬天的小裙子，背著松鼠小背包。
簡天明在房間內化妝，別墅內各處都是打光師、服裝編輯等工作人員，全都默默地忙自己的事，搞得她好像站在哪里都很多余。
直到攝影師開始拍照，冉暖才覺得自己終于有點用——她負責按照攝影師的意思擺弄簡天明，讓他凹出需要的造型。
簡天明半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堆書，冉暖就上前一本一本調整書的位置，然後幫他弄頭發；
為了適應沙發的高度，她得半跪在地上，貼在他跟前把他的領口捋平；
他靠在浴室外牆上擺拍，厚浴袍總是不適時地松開，她就得立刻跑上去幫他系好。
不過看著簡天明像木偶一樣听話地任她抬起胳膊或是歪過頭，冉暖覺得倒也蠻有趣。
只是幾張雜志內頁而已，他們卻反反復復拍了一上午。
今天的行程只有這一項，可結束之後，冉暖卻遲遲沒有等來下班的指令，她只好默默跟著簡天明回公司。
工作室里，簡天明在玩手機游戲，冉暖坐在猴子的位子上瞎忙，說是瞎忙是因為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好隨便收拾收拾桌子，把文件夾一個一個立好，最後實在沒什麼事做了，她就往桌子上一趴。
簡天明這邊余光瞟到冉暖似乎忙完了，他放下手機，長吁一聲。
「好無聊啊。」
冉暖坐起來看著他，他靠在椅背上伸懶腰。
「都不知道干什麼，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平時沒事都干什麼？」簡天明問。
「看劇，听歌，打台球，還有自拍。」冉暖故意一本正經地回答。
簡天明听她這麼說笑笑，女孩子打發時間可不就是找角度、自拍、選圖、修圖然後發朋友圈麼。
「你喜歡打台球啊？」
「恩，但是打得不好，不太會。」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穿衣服，對她說︰「那我們去打台球啊，正好找點事干。」經過她身邊時他又說︰「我教你。」
冉暖頓時興沖沖地跟上。
通常喜歡桌球的女孩子並不太多，可冉暖就是個例外，她一直覺得桌球很酷。
簡天明領著她去了他常去的會所。
「我平常也經常來玩。」簡天明也拿了一支桿。
服務人員幫他們擺好球，冉暖舉著球桿站在桌旁比劃，冷不丁看上去還挺像樣。
「先來一局試試看？」簡天明雙手撐著桌子對她說。
她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這會兒也不再害羞謙讓，摩拳擦掌準備炸球。冉暖推桿，球散開，一顆進洞還是她打，然後開始在台球桌旁來回走動，裝模作樣地觀察球勢。
冉暖的台球是半路出家自學成才，只能撐撐最開始的門面，動幾桿就露了短。
她是女孩子力氣小，經常把握不準球的重心在哪里，對整桌球也沒有全面的規劃，純屬亂打一氣。
幾桿下來，球局不太理想，小姑娘輕輕嘆口氣，咬咬嘴唇。
對面的男人看著她笑笑，這時朝她走過來︰「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