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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蘭德爾發現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伸出手在虛空中作出一個撫模的動作,似乎在安慰楊曉天,也好像只是隨便揮揮手臂。
「進去吧,我會一直在這里。」蘭德爾听見自己這樣說著,盡管冷硬的聲線中不帶一絲溫和,但這完全不是他能夠說出的話。
但是看到楊曉天不是那麼緊張了,縮起來都貼到頭發耳朵也慢慢立了起來。蘭德爾是听說有些人的耳朵可以自由動來動去,現實生活中卻是第一次看到。
化驗結束後,除了被針扎那一下的時候楊曉天的血壓升高、心跳加快,其余時候還好,蘭德爾也慢慢放下一顆緊繃的心,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
蘭德爾沒時間等待化驗結果,便對醫生道︰「結果出來通知我,在我知道之前,不能告訴任何。」
「至于你,」他轉向楊曉天,「接下來對普達爾星系人的起訴只怕還需要你去作證,這段時間在家隨時等待法院通知。放心,不會扣你工資。」
听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楊曉天面色不變,但耳朵又開心地抖了抖。蘭德爾控制住自己看向他耳朵的眼楮,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投入到工作崗位上。
接下來幾天楊曉天過得很閑,在家中好好跟母親學習了一下使用雙手。幸好楊曉天還有這具身體的一些肌肉記憶,也還認識字,不然他連半月港的工作都找不到,因為無法通過畢業考試。從楊曉天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在忙忙碌碌,從來沒靜下心來跟趙鈺相處。趙鈺這一次可算能跟兒子安心待一段時間,全身心地無私地去照顧這個孩子,心中十分滿足。
照顧楊曉天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你對他有多好,他都能夠加倍地回應你。而且他十分依賴人,每次用手撫模他的頭發時,楊曉天都會眯起眼楮,露出十分舒服的表情,讓趙鈺覺得,養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是太幸福了,這麼乖!
休息了三天,期間楊曉天去星際法庭作過一次證,剩下時間都是在家中陪媽媽。看到趙鈺身體越來越好,楊曉天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三天後,他接到了半月港的通知,讓他去領取體檢結果。
「這個圖像是這麼回事?」楊曉天一進醫療室,就听見蘭德爾的聲音。他循著聲音看見,見蘭德爾站在一個光屏前,對著空中幾個圖譜皺眉。這個圖譜非常有趣,其中有幾段像山峰一樣突然拔起,十分突出。
「這代表他的嗅覺、听覺遠超常人,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負責為楊曉天的檢查的駐扎海關的蓋伊博士對著圖譜一臉興奮,「我從未見過哪個人的這幾項的數據會高到這個程度。哪怕是基因等級為SS級的天才,感知力也不會達到這個程度,而他的體能夠只有B級。」
「為什麼會這樣,原因你清楚嗎?」蘭德爾問道。
「我懷疑他是出現了返祖現象!」蓋伊博士激動道,「要知道人的基因信息是世界上最完善,它囊括了所有生物的基因。從單細胞生物到哺乳動物,只要想,就都能夠在人類的基因圖譜中找到它們的身影。我早就說過,想要還原地球原本的生物圈,就要從人類自身開始。可是我這個項目不管申請多少次都會被駁回,上級根本就不同意!」
「因為你所謂的研究並不是研究人類的基因圖譜,利用克隆技術創造新生命。而是給人類服用刺激他們返祖的藥物,讓人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上一次吃過你的藥的人身上長滿了魚鱗,你也從帝國研究院被下派的半月港。」蘭德爾一臉不贊同地說,「要不是你的返祖藥物時效短,幾天後那人就恢復了正常,你就會被告上法庭的。」
「可是,只有這樣才能最真實地還原當時的生態圈,要是用基因片段組合克隆的話,最後只會出現人造的怪物。而一旦返祖成功後,這個時候該生物的所有基因都呈顯性,我就可以研究出正確的基因圖譜。我又沒有制作終身返祖的藥物,只是想讓這個顯性基因維持得久一點,我好將它們全部計算出來。」蓋伊博士非常委屈地說道,「非得說我做人體實驗,殘害人類,我明明只是借用一個人幾天時間而已。」
蘭德爾懶得跟這個科學狂人探討人權的問題,他指著光屏上的圖譜說道︰「听覺、嗅覺都超出常人,這一條曲線代表的是什麼?為什麼高度甚至超出前兩項三倍?」
「腦電波感應,俗稱第六感。」蓋伊博士道,「這是人類最神秘的感覺,它看不見模不著,卻又真實存在著。比如最親近的人遭遇不幸,他的親人會感到難過傷心。比如雙胞胎之間,有一方開心,另一方也會心情好。這是因為人的大腦會散發腦電波,也能接受其他信息。還有在危機來臨時,明明沒有感覺到什麼,就是有不祥的預感,這也是因為腦電波接收到了對自己不利的信號。這種感應可能很弱,弱到只能在最親密的人之間有,也有可能很強,強到無關的人出事都有可能提前察覺到。我認為,當這種感覺強大到一定程度後,就會有預知能力……不對,這應該只是其中一種,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能力。」
蘭德爾立刻道︰「那麼他的第六感數值這麼高,高到什麼程度?」
「也沒多高,」蓋伊博士聳聳肩道,「最多就是能感應一下重大災難的程度,我之前說的只是一種預測,並沒有實證來證明這個預測,畢竟我們根本找不到第六感特別高的個體。你看著覺得數值很高,可實際上要達到我說的那種程度,起碼要比這個高十倍百倍才行。要是讓我用返祖藥物,說不定能因為各項基因呈顯性而變得更高一些,你問問他願不願意試試?」
「免談。」蘭德爾干脆地拒絕了蓋伊博士,拿走了檢查信息上傳到員工機密檔案中。
談話間楊曉天全程都只是靜靜地听著,也不知道他是沒听懂還是根本不在意,一點特殊的表情都沒有。不過他顯然知道蘭德爾與蓋伊博士在討論自己,一直認真地听著。
「走吧。」蘭德爾將楊曉天帶走,領著他去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在半月港的地下,經過層層關卡才能進入。蘭德爾擁有整個半月港的最高權限,要進入這個房間,還要經過幾道檢查,十分嚴格。
「這里是關押重犯的地方,」蘭德爾解釋道,「原本審問和調查時警方的事情,我們應該將證據和嫌疑犯一起移交警方。可規定是這樣,實際上卻不能這麼做。因為跟外星系緊密聯系,海關本身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工作,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一些沒有調查清楚的嫌疑犯,會被暫時關押在海關的拘留室。」
走進戒備森嚴的房間中後,楊曉天看到那個之前被他抓住的克沙人。只是現在他沒了高聳的胸部,胸前一片平坦。
盡管只問出了一點東西,但知道了不會發展成兩個種族的戰斗,忙碌了一天的蘭德爾終于松了口氣,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走出審問室喝了口水,蘭德爾捏了捏有些發酸的眉心,看著一臉抱怨還在排隊等待檢查的FZD航班的旅客們,不由得想起今天那個新上崗的的小職工。在宇宙人種面前,他的個子真的不算高,人也相當年輕,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看起來就像個孩子。可是他的洞察力和行動力卻比起多年從事海關工作的正式關務員還要強,是個可塑之材。
蘭德爾很看好這孩子,不過還要再磨一磨他的性子,看看楊曉天有沒有成為關務員最重要的素質——能夠抵擋住外界誘惑的毅力以及對帝國和人民的愛護之心。沒有這兩點,就算他天賦再好,也不能成為一名海關人員。
被蘭德爾惦記的楊曉天此時已經下班回家,剛剛立了大功的他本該得到褒獎,最起碼也應該給予一些口頭獎勵和休假,可是半月港領導層在蘭德爾的默許下沒有任何表示,連安撫都沒有,還讓剛剛歷險的楊曉天明天照常工作,這讓範華陽十分不滿。看曉天那瘦弱的小身板,那一雙無辜的大眼楮,領導們是不是欺負這孩子單純不知道要好處,才這麼苛待他的?
範華陽無比憤怒,當事人楊曉天卻沒什麼感覺。他十分感謝半月港給他這份工作,不僅讓他有錢給家里還債,還有專門的通勤車送他回家,方便每天照顧母親。
比起心思復雜的人類,嘯天的想法十分簡單。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不管對方是否對別人更好,只要對他好,他便心存感激。無比單純,也無比可愛。
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楊曉天一開門就听見母親溫柔的聲音︰「這麼晚才回來,吃飯了嗎?」
楊曉天搖搖頭,他知道母親一定會給他留飯,所以晚上員工餐送來的時候,他特意沒有要,就等著晚上回來吃母親趙鈺做的飯菜。
現代人平均壽命足有一百五十歲,雖然還是18歲成年,但從18-120歲都是青年期,細胞衰老速度大大減慢,往往20歲的人同50歲的人從容貌上看不出有什麼差別。正因為如此,現代人結婚的年紀都比較晚,像蘭德爾•夏普已經是52歲,卻還是單身貴族,畢竟他青年期還有70余年,就算是三十幾歲的小姑娘都要嫁給他呢。
楊曉天的母親趙鈺結婚比較早,今年才60歲,還十分年輕。看著低頭乖乖吃飯的楊曉天,她伸出手慈愛地模了模他的頭發,幫他撿起落在桌子上的飯粒,柔聲道︰「慢一點吃,還不太會用筷子吧?沒關系慢慢來,別著急,總能學會的。」
楊曉天抬起頭,單純的大眼楮中滿是孺慕之情,這雙眼楮看得趙鈺心里一顫,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親吻楊曉天頭發的沖動,僅僅只是伸手抱了一下兒子。
這孩子……太乖了,乖到她一點都沒有辦法去討厭他。
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楊曉天突然換了芯子,身為母親的趙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天在楊崢(楊曉天生父)那個混蛋在不斷踢打她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曉天突然跳起來狠狠咬了楊崢,那個時候趙鈺就知道,這不是自己兒子,兒子早就被楊崢那一下重擊打死了。
生養了十八年的孩子死了,趙鈺怎麼可能不恨。當時被楊曉天背著逃跑的時候,趙鈺心里想的是,她一定要把楊崢那個混蛋送進監獄,再把這個佔據自己兒子身體的怪物給抓起來賣給地下黑市的實驗室研究。這之後她也不打算獨活了,老公爛賭敗光了這個家,兒子也死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可是那天,楊曉天背著她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的時候,雙腳還好,雙手卻因為一直在奔跑而全是傷口。這孩子傻乎乎地舌忝了舌忝手心上的傷口,好像完全不知道疼一樣就要去四腳著地地去找吃的。趙鈺看他傻乎乎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就說了一句︰「你不會用兩只腳走路嗎?」
然後楊曉天就回頭看了她一眼,還特別迷惑地歪了歪頭,他似乎明白趙鈺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懂的樣子。趙鈺是個女人,也是個母親,看著他頂著自己兒子的臉做出這樣可愛的動作,怎麼可能狠下心來。于是趙鈺指導著楊曉天帶她去警局求助,她被楊崢打得渾身是傷,楊曉天也十分可憐的樣子,頭上還淌著血,吐著舌頭,看起來就是被打傻了的樣子。艾德拉帝國的社會福利非常好,正式公民去醫院就醫都是完全免費的,兩人被警察送到醫院,還安排了高護病房保護,以免被楊崢找到。
醫生幫楊曉天包扎了傷口,說他被打得大腦受到損傷,以後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癥狀。或許就這樣一直傻傻的樣子,或許能夠痊愈,還有可能變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但智商非常高的人。人類的大腦有著無限的潛能,至今人類都沒有研究透徹,總之什麼可能性都有。
趙鈺受了傷,身體也不太好,為了將楊崢繩之以法,她需要養好身體,也需要楊曉天出庭作證。于是她一邊耐心地教楊曉天使用雙手,一邊惡聲惡氣地對待他,心情一不好就罵他。這傻孩子人雖然傻,但對于她情緒變化特別敏感。自己一生氣,他就蹲在角落里,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一副完全不反抗任由她欺負的樣子。明明很害怕,耳朵都是縮著的,但是還是不離不棄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麼好的孩子,哪怕他是傻子,哪怕他佔據了自己兒子的身體,看到他這樣子,趙鈺怎麼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盡管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趙鈺清楚,自己就算是賣了這孩子換錢,這孩子都會乖乖地跟別人走,然後一步三回頭地一臉不舍地看著自己。
將楊崢送進監獄的瞬間,趙鈺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她抱著楊曉天大哭一場,卻終于釋懷了。她兒子是被楊崢害死的,不管這孩子來自哪里,他都是無辜的。她是這具身體的母親,而這孩子又將全部的孺慕全都放在她的身上,她怎麼能不照顧他呢?
從那一天起,這孩子就叫楊曉天,就是她趙鈺的兒子。
下定決心時,趙鈺還覺得自己想歸想,但是應該很難做到將楊曉天視如已出。可是相處下來,她卻發現喜歡上楊曉天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他的感情太簡單了,自己開心他就開心,自己難過他就難過,稍微對他好一點,他就歪歪頭一臉喜色地看著她,這麼好的孩子,能夠成為她的兒子,是她的幸運。
教了楊曉天使用筷子之後,趙鈺猶豫了半天,才說道︰「曉天,你還是不要在半月港工作了……媽媽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以出去找工作,我努力賺錢,把違約金還上,你就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了。」
然而即使如此,還是有人能夠在茫茫人海中讓人一眼就能夠注意到,不管他在多美麗的人身邊,都能吸引住別人的目光。這種人靠得往往不是多麼傾國傾城的外表,而是讓人難以忽略的氣質或者氣勢,楊曉天正是屬于這類人。
從小在第一集團軍長大的祁嵐自然能夠看出,楊曉天身上有軍人的氣勢。這個氣勢不是因為他的軍姿有多麼標準,不是因為他的身手有多麼好,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這個才十九歲的大男孩眼神中深藏著即使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比不上的堅定和服從,他的視線筆直又簡單,卻能夠抵擋住一切陰謀詭計。
祁嵐是欣賞素質高的軍人的,可是這不代表楊曉天不理會他的行為會讓他開心。帝國皇太子難得對某個人產生興趣,卻連這人一句話都沒有換來,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于是祁嵐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扣子。
第一集團軍的軍裝整體是黑色的,袖子和領口繡著暗金色的花紋,看起來極致的優雅與高貴。祁嵐又是貴族,從小接受禮儀教導,這個動作讓他做得紳士無比、優雅無比、性感無比,幾個負責保護或或者看守祁嵐的海關正是關務員都被他的動作吸引住了視線。
只有楊曉天,他的視線絲毫沒有被祁嵐的動作所影響,依舊認真地看著他,一刻都不讓他從自己的視野中月兌離。
祁嵐微微扯起一個笑容,其實他只要想上戰艦,誰都沒有辦法攔住他。剛才不過是給自己集團軍的將軍一個面子,總不能被他發現了還堅持要跟著走,那樣會讓將軍在皇家護衛隊面前沒有顏面。身為軍人就是要服從上級,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是一定會听將軍的話的。
可是現在嘛,帝國集團軍的戰艦已經起航,這里只有幾個海關關務員,此時他要離開,可不會有什麼顧慮了。至于這個臨時職員,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自己了。
笑容落下,祁嵐的身影突然開始變得模糊,幾個關務員揉揉自己的眼楮,發現祁嵐正以極快的速度變得透明。他們連忙舉起□□向祁嵐射擊,可能因為他變得越來越模糊,沒人看清祁嵐的手是怎麼動的,只見他微微攤開手掌,□□里的麻醉針就從他掌心掉落在地面上。
而麻醉針落地的瞬間,祁嵐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了。
關務員們面面相覷,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之前發現祁嵐存在的楊曉天身上。而在祁嵐身體開始變得模糊時,楊曉天便立刻對指揮室道︰「祁嵐想逃跑,立刻封閉B22軍用通道的所有出口,直到來接祁嵐的人到達之前,都不能打開。」
而祁嵐徹底變成透明的同時,通道所有的出口恰好已經關閉。就算大家都看不見祁嵐,他也不可能從這個密室中逃月兌,除非他不僅會隱身,還能穿牆。
完全沒有慌亂的楊曉天出乎了祁嵐的意料,太子殿下曾用這個異能出逃了無數次。每一次祁桓命人看守住祁嵐時,看守他的人發現屋子里的祁嵐突然消失後,就會一臉慌亂地打開門,到處尋找祁嵐。找不到他後,就開始懷疑祁嵐用某種方法已經逃離了星球,這時他們再派人去追,根本就是為大搖大擺走出房間的祁嵐提供交通工具。
這個辦法屢試不爽,卻在楊曉天這里踫了個釘子。通道大門已經緊閉,這種軍用通道,能夠抵擋住反物質炮的攻擊三到四次,這麼可怕的防御力,祁嵐就算個人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逃出去。
他開始在通道內移動,而不管他移動到哪里,楊曉天的視線就會跟到哪里,仿佛他真的可以「看」到他一樣,一刻都不放松。
帝都星來的人大概會在一天後抵達,時間很充沛,這個時間中,他完全可以跟小職員打消耗戰。祁嵐不相信楊曉天真的能夠看到他,也不相信這個人能夠連續24個小時一直高度集中精力,絲毫都不放松。只要楊曉天有一絲松懈,祁嵐就有信心騙這人他已經憑空消失了。
當然,以祁嵐的能力,他還可以選擇將楊曉天打暈。剩下的幾個關務員根本沒有找到他的能力,而看到楊曉天突然倒地後,應該會立刻請求增援。增援就一定會打開門,只要開門,他就有出去的找飛船的機會。
但是祁嵐並沒有選擇這個方案,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楊曉天那雙認真的眼楮,他就舍不得打暈這人了。只要看到那雙認真的眼楮,就會覺得心里一軟,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祁嵐同楊曉天僵持了將近十幾個小時,高度的集中精力讓人非常疲勞,幾個關務員听從楊曉天的指揮守在每一個門邊,現在已經累得直點頭了,而楊曉天卻還像十幾個小時前那麼精力充沛。不過祁嵐從他的臉色上看出,其實楊曉天也很疲勞,只是他有那股韌勁兒,能夠一直堅持下去。
這樣的韌勁兒,看來消耗戰是不可能贏了。
難道真的要打暈這個小職工?其實打暈一個人而已,最多就是讓他疼一下,不會有什麼後遺癥,完全沒必要這麼猶豫。但是祁嵐不管幾次抬手,在看到楊曉天的瞬間便會將手放下,根本就沒有辦法下手。
算了。祁嵐看著這個眼楮漂亮的小職工,無奈地放下手。等他上了接人的飛船後,再想辦法折返回來就是,沒必要在這里跟幾個盡忠職守的海關人員較勁兒。
就在祁嵐已經放棄的時候,一扇門突然打開了。只見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走進來,一邊走還一邊對楊曉天道︰「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今天去我那里檢查你頭部曾經受到的損傷嘛,怎麼一直不來,還讓我來找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服用的藥很重要,需要時刻觀察體征調整藥的劑量的,一次檢查都不能拉下,不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測的變化。來來來,我給你做檢……」
蓋伊博士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曉天便一個健步沖出去,一把抓住了空中的某個看不見的東西,對幾個關務員大喊道︰「關門!」
正在打瞌睡的關務員被這突變弄得一愣,听到楊曉天的喊聲才立刻聯絡指揮室,而從聯絡指揮室到關門,起碼要有20秒的反應時間,這個時候足夠祁嵐掙月兌楊曉天離開了。
從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來看,祁嵐知道楊曉天的力量是不及自己的。他能夠輕輕松松將這個人撂倒,然後從門中從容離開。
誰知道就在自己要制服楊曉天時,這個大男孩突然整個人撲了過來,用力將祁嵐撲倒在地,雙爪……雙手按在祁嵐肩膀上,嘴唇貼在他的脖頸上,牙齒踫觸到皮膚,幾乎馬上就要咬下去,卻並沒有用力。
尖尖的齒尖踫到皮膚有些癢,祁嵐被這觸感弄得一陣失神,忘記要立刻推開楊曉天跑向大門。只是這一個失神,大門就再度關閉,他錯過了這次機會。
見大門關上,楊曉天立刻爬起來站直,不再繼續攻擊祁嵐。
祁嵐也慢慢站起身,他輕輕模了下脖子,那種有些癢麻的觸感還殘留在皮膚上,這種異樣的感覺讓他並不後悔自己錯過了離開的機會。
危機解除後,楊曉天才回頭看向蓋伊博士,他皺眉道︰「你不應該進來的。」
蓋伊博士毫不在意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帝國皇太子愛去哪里去哪里,他又不是什麼危險分子,用不著這麼嚴陣以待。還是你比較重要,來,讓我給測一□□征。」
蓋伊博士是帶著醫療箱來的,他為楊曉天檢查過身體後,還取了他指尖上的一點血。在取血的時候,祁嵐清楚地看到楊曉天的耳朵可憐巴巴地貼在了耳廓上,這個一直堅強又認真的大男孩,現在居然露出了一絲可憐又害怕的表情,同方才那無所不懼的樣子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有點可愛……
化驗過血後,不知道結果是怎樣的,不過蓋伊博士眼中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從醫療箱里拿出一瓶同之前不一樣的藥劑遞給楊曉天說道︰「按照瓶子上的說明服用,一個星期後再到我這里檢查,這次一定要準時過來,七天後的中午十二點以前,晚一分鐘都不行。」
「好。」楊曉天點頭道。
而一旁看熱鬧的祁嵐視線落在那瓶被楊曉天揣在懷里的試劑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如果他沒有認錯,他面前這個人,應該是蓋伊博士,因為擅自做人體實驗被逐出帝國研究院的天才博士,他研究的主攻方向是用人類的返祖基因還原當年地球的生態圈。
見楊曉天傻乎乎地打開瓶子要喝那瓶試劑,祁嵐忍不住露出身形,一把抓住楊曉天手中的瓶子,低聲呵斥道︰「你怎麼什麼都喝?」
「看到了嗎?」蓋伊博士說道,「他的基因轉變根本不是服藥導致的,而是應該從那次頭部受到重擊後,在自發地改變。我第一次給他服藥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這件事,直到昨天我拿到了楊曉天的全部資料,對比每次檢查的結果後,才發現他一直在自發性地返祖。所以我立刻調整了藥劑配方,從激發他的基因轉變變為抑制。我只是想他能夠在基因上顯性出犬類的基因方便我還原地球的生態圈,從未想過要讓他完完全全變成一只狗。可是現在如果不使用抑制藥劑的話,他早晚會變成一條狗。至于這種基因變化能夠逆轉回來,我根本無法確定!」
蘭德爾的臉色愈發難看,如果是蓋伊博士的藥劑造成楊曉天身上的變化,他還可以及時叫停,可是楊曉天現在自身發生了改變,他要如何停止這件事?
這一切都是從楊曉天頭部受到重擊開始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腦袋被打了基因要發生改變,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楊崢這件事蘭德爾還是清楚的。
想到那個在監獄服刑的男人,蘭德爾便握緊了拳頭,他覺得自己還是下手輕了,應該再想辦法讓楊崢吃點苦頭。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楊曉天,蘭德爾問蓋伊博士︰「你有想到什麼解決辦法了嗎?」
蓋伊博士搖搖頭道︰「目前只能抑制基因變化,我需要時間去研究對策。」
「我知道了。」蘭德爾點點頭,對楊曉天說道,「執行任務後立刻回來,這段時間不要忘記服藥,放寬心,我不會讓你變的。」
楊曉天敬禮道︰「是!」
其實他真的不太在意自己會變成狗,人類的身體很好很方便,他的確很喜歡。但是如果變回狗狗的話,楊曉天覺得也沒什麼不妥的。不過看樣子夏普督察和媽媽肯定都不希望他變,那麼他就努力配合好了。
蓋伊博士給楊曉天的藥劑是七天的分量,昨天已經服用一次,還剩下六千。往返帝都星只要三天,時間上倒是很充裕。蘭德爾其實是很想將楊曉天留在身邊,直到問題解決都不讓他去任何地方的,但是一來帝都星的命令他是無法拒絕的,二來楊曉天一直跟著他一直這麼活躍,突然被禁閉起來只怕會惹人懷疑,蘭德爾不希望楊曉天的事情被人發現,保密的最好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像平常一樣工作生活。
于是最終,楊曉天還是跟著談燁然的戰艦走了,他的任務就是全程盯著祁嵐太子殿下,不讓他有任何逃離戰艦的機會。
談燁然對楊曉天能夠發現祁嵐的事情感到非常好奇,他問道︰「祁嵐的異能能夠屏蔽所有儀器檢測,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我嗅覺比較靈敏。」楊曉天簡單又直白地回答,他嗅覺異于常人的事情半月港的人都知道,蘭德爾也沒讓在這方面保密。
「嗅覺……」談燁然模了模下巴,問道,「能夠靈敏到什麼程度?」
楊曉天沒有回答,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的嗅覺到底靈敏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總之是比作為狗狗的時候還要強。
另外還有听覺,現在他只要想听,甚至能夠听到眼前談燁然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所以就算祁嵐想辦法消除了自己身上的氣味,他一樣能夠發現隱形後的他,畢竟人只要活著,心髒就是一直跳動著的。
談燁然走進祁嵐的臥室,直接說道︰「你懷疑那個蓋伊博士在哄楊曉天進行基因實驗,他的嗅覺靈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靠在床上的祁嵐懶洋洋地點頭,他是談燁然從小看到大的,在談燁然面前,他能夠放松下來。
見祁嵐這麼一副什麼都提不起勁兒的樣子,談燁然坐在他對面,嘆了口氣道︰「真的一定要去墮星?」
「……」沉默了一會兒祁嵐才慢慢開口道,「也不是一定要見他,只是有點擔心上戰場的戰士,祁成不是一般人,你覺得他會沒有準備嗎?」
這點也是談燁然擔心的,他們家族都是輔佐皇族的,他從小就被父親按照一位合格的秘書官的標準培養,在祁成成名時,他就被安排在祁成身邊做他的助理。那個時候祁成是繼承帝位呼聲最高的人,做他的助理,就等于未來的帝王輔佐,那個時候談燁然同祁成的關系很好,也十分了解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