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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怨恨(三十三)

听著這聲音,溫頑倒是十分懷念。

「我昨天來的時候,它們跟你們一起消失了,田家里外干干淨淨,想必也是石盒功勞。」

「它的影響範圍倒是不小。」蒙惇回頭看了一眼,從地下陵墓到田家的距離並不遠。

「何止?有時間我們得做個實驗,我懷疑,它涵蓋的範圍可至大山村外。」溫頑說。

「這麼厲害?」

「要不說是天外奇石嘛。」溫頑笑著說。

她們這里氣氛融洽,遠處三人卻幾乎要打起來。

一听父親懷疑田樹在拖延時間,余勁立馬就炸了,「老頭,你是不是想找死?」

「那你動手?」田樹毫無畏懼。

他這麼坦然赴死,余勁倒是不敢輕易出手了。

余勁頭腦發熱時,或許會干出一刀砍死他的舉動——後悔是以後的事。

可現在,余勁雙手抱著大石頭,刀被余健扔掉了,石頭又重,想丟過去就掄不起來,外界條件逼得他不得不仔細思考,一思考,就不敢貿然動手了。想要打開這個石盒,需要余家和田家兩家人的努力,余健沒有把辦法教給他,那麼田樹或許也沒把辦法教給田文,如果他貿然把田樹殺了,豈不是永遠都不可能再打開這個石盒,得到祖先的遺物?

那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悄悄墊著腳來到余健身後,小聲問道︰「我們能不能用錘子把它砸開?」

「想都不要想!」余健瞪了他一眼。

余勁被他陡然升高的語調嚇得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吱聲。

田樹看著他們父子二人,冷笑不止,「你們不如再喊得更大聲些?」

遠方,那群無頭尸漸漸扭動頭顱,看向了這邊。

余健立馬把余勁扯到大樹後,才躲過這些注視。

他疑惑地看了田樹一眼,田樹的態度實在奇怪,雖然他早知道田樹的個性溫和,但這時卻顯得太冷了些。人都是怕死的,為什麼田樹不怕?為什麼他能夠坦然地站在他們面前,對余勁的威脅無動于衷?他是真的無所畏懼,還是另有後著?余健多心,頓時警惕起來,把他們父子倆叫來田家,莫不是個陷阱?

「我知道你向來多心,但你未免也太多疑了。」田樹與余健一起長大,對他太了解,即便余健不說話,他也能夠從他臉上不斷變幻的神情看出他的擔憂,「你怕什麼?你有個好兒子,就算你不頂用,他不是一向威風?怎麼,現在怕我一個老人家?就算加上我兒子,他也只是個瘸子,行走不便,又孱弱無力,我們父子倆甚至不是村長你的對手,你怕什麼?該怕的人,是我們吧?」

余健懷疑地听著田樹這段話,心里的疑慮卻並不容易被打消。

田樹說這些話,他倒更覺得田樹這是故意來安他的心?故意安他的心,這是存的什麼心?

「……」田樹深恨他怎麼這麼了解余健,一見余健眼神亂飄就知道這貨壓根不信他的話。

氣死。

可能不懂余健心理的人會比較舒服,偏偏他懂。

「這外面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入我家,不必從門前走,現在我要去找我兒子,你們要不要跟來,隨便。」田樹甩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余勁猶猶豫豫地問余健︰「爸,那我們……」

「跟上去看看。」余健終究舍不得這寶物,石頭都抱出來了,不打開全是做白工。

見三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了,蒙惇也準備跟上去,可是溫頑卻站在原地。

「我們不過去嗎?」蒙惇好奇地問。

「我只是在想,田家為什麼要挖一條這麼遠的地道,從家里通向外面?」溫頑遲疑地說。

從這里到田家的直線距離是兩百米左右,這是最短距離,但對于地道而言,絕對是大工程。尤其是大山村根本看不進工程車,他們有可能只是動用人力挖出來的。挖一條這麼遠的地道,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們已經進去啦!」蒙惇一直盯著三人背影,田樹在不遠處打開一個入口,下了樓梯。

溫頑點點頭,「那我們也趕快跟上去。」

思考可以邊走邊想,可如果再被田樹他們甩掉,要找回人就不容易了。

找到入口,知道下面是空的,不必打開入口可以直接穿過去,她和蒙惇至今也未顯形,綴在後面時自在地跟著,反正是飄來飄去,沒听說過鬼會走出腳步聲的。地道果然很長,而且非常黑暗,因為沒有光源。不過田樹手里有個手電筒,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來的,溫頑猜那個手電筒是放在入口旁邊。

一路都是直線,不需要拐彎,溫頑跟得近了一點。

地道很窄,手電筒的光芒不時能夠掃一掃上方。

突然,溫頑再次停下,原地起跳,腦袋竟然伸了出去。

蒙惇不解地站在原地等她。

溫頑很快回來,一邊拉著他往前走,一邊陰了臉,「剛才那里也有一個出入口。」

「上方?」

「對,我剛才鑽出去看了一下,是某個村民的家。」溫頑回想著田歌謠的話,臉色更難看。

「他們挖一條通道去外界尚且可以稱為防備,可為什麼還要挖通道去別人家?」蒙惇疑問。

「總不會是出于好意唄。」溫頑的神情已經恢復淡然,「他們上去了。」

兩百米很快走到盡頭。

盡頭有一個向上的樓梯,田樹卻沒上去,而是在和樓梯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

原來右邊的牆壁上還有一道暗門。

「光是一條兩百米的路,這都開了幾個門了,他們每天都在挖地道嗎?」溫頑想不通。

一老人,一瘸子,一小孩,就算是常小青還活著的時候也是一瘋子,這是怎麼挖的?

余健也漸漸感覺到不對勁,「阿樹,這條路是什麼時候挖出來的?」

「以前的。」田樹說。

余健听不出敷衍,也不肯信,但他明白田樹這是不想說了。

這次的門上有個鎖,不過,並不需要鑰匙,而是機關鎖。

田樹的手在手上飛快地扭動了幾下,鎖頭就開了,拉開門,一團灰塵撲面而來。

「這條路我不常走。」田樹難得不好意思了一下,因為他站在門口,大半灰塵都撲在他臉上。

進入小門,竟然又是一條暗道。

「這田家祖先是鼴鼠嗎?」溫頑費解,哪來這麼大興趣,到處挖地道和密室?

余健和她一個想法,但他已經不抱樂觀的態度,估計問了田樹也不會說,索性不問。

這條路比較短,盡頭是一個小門,推開門,溫頑立刻看向蒙惇︰「這里是那口枯井底?」

蒙惇輕輕點頭。

枯井底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她真服了田文,不肯跟她們走,居然躲在這!

田家門外就是那群無頭尸,走兩步就能看到枯井,他竟敢躲在這?

听到聲音,田文無悲無喜地抬頭看了一眼,見到眼前幾人,冷笑一聲。

就算看到了田樹,他也沒有打聲招呼,依舊淡漠地靠在井壁上,手里還拿著他的拐杖。

「你竟敢呆在這里?」余勁抬頭看了一眼,只要那些無頭尸進來,一低頭就能看到井底,略有些驚訝,「我以前還以為你真是個孬種,沒想到你還有點膽子。」

「你不也是?」田文反問。

溫頑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余勁听了這話很生氣。

不知道是氣他污蔑,還是恨他——說中了?

「我懶得跟你說。」余勁居然沒有還嘴,他看向余健,「人找到了,現在可以打開它了吧?」

余健則看著田樹︰「阿樹,我希望你不要再有別的借口。」

「當然。」田樹走到了田文身邊,「阿文,跟我進去吧,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我覺得這里最安全。」田文哼了一聲,依舊坐在原地,連親生父親的面子也不給。

田樹並不生氣,「阿文,他們願意帶我們走。」

「走?去哪,去外面?」田文冷笑著搖搖頭,指著他的雙腿,「這就是我去外面以後得到的報酬,外面和這里面沒有兩樣,我不會離開的,也不需要走,你想走就跟著他們走吧,不需要特意回來找我。」

「我找你當然有別的原因,總之你先答應陪我出去,之後你要回來,我也不管你。」

田樹對田文說話的態度已經稱得上低聲下氣了,可是田文的冷漠卻毫無動搖。

「我不去。」他只有這三個字。

田樹苦惱地看著余健,「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一定要帶他一起走。」

余勁問余健,「我能放下這塊石頭嗎?」

余健點頭,「輕輕放下。」

余勁在余健的指導下把八卦石盒輕輕放在地上,大踏步走到田文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今天你想不想走都得跟著我們走!」他用非常粗暴的動作拽著田文朝密道走回來,在距離小門只有兩步的地方,卻突然一腳踩空,摔了下去——這個枯井底,竟然有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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