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全都不見了!活人不見了,鬼也不見了!
溫頑站在原地懵住,連唯一她能確定在的人都不在了,她還能去哪?
她?*???撕芫茫?糯用蓯依錙萊隼?重新關閉入口。
現在要去哪?
溫頑並不敢離開大山村,不然,蒙惇要去哪找她呢?可是,如果她留在大山村,她又能去哪里找蒙惇呢?她在小木屋前的樓梯上坐了一會兒,從天亮坐到傍晚,當夕陽的紅色光芒染上大地,她離開了小木屋,在大山村中展開漫無目的地漂泊。
夜晚對她已經沒有威脅,溫頑行走在每條路,發現任何一個屋子都進去搜查一番。
所有東西都待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沒有變動,唯一的變動是——沒有人,沒有生氣。
走到半夜,溫頑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她已經走遍大山村,翻遍了幾乎每一個人的家,都沒有看到一個活人。沒有鬼,甚至沒有尸體!仿佛昨天的熱鬧都是她的幻覺,仿佛她本來就是獨自來的,來到這個沒有人的村莊。拜托,她的腦子沒有病!蒙惇一直陪著她,那怎麼可能會是臆想?
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這些人全都消失了。
溫頑已經走回了余家。
這里,是她來到大山村後,進入的第一間屋子,這里面的擺設她記得很清楚。
沒有變,連走時凳子放在正屋中央也沒有動過。
溫頑走到後院,目光一凝。
這里是張麗春死的地方,在井邊有一灘血——本來有一灘血,但現在什麼都沒了!不止是人,鬼,所有「生物」,連血跡都不見蹤影!這里到底怎麼回事,到底,到底是什麼情況?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無法解釋,撲朔迷離。溫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彎腰將整個後院搜索個遍,在該有血跡的地方沒有,不該有的地方也沒有,她不是看錯,是那團無人收拾的血跡真的憑空消失了!
溫頑再次呆滯。
「我穿越了?」
如果不是穿越,她怎麼會來到這麼「干淨」的大山村,連一丁點人類活動的痕跡都沒有?!
她再次看了一眼手機,仍然沒信號。
溫頑突然走出後院,朝外走去——朝大山村外。
她肯定是要回來的,因為她只能在這里等待蒙惇,不過,現在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去證實,所以必須走。她已經將整個大山村都翻過來了,沒人沒鬼,再繼續留下也不會有新的收獲。但是,她得出去看看,大山村里的人人間蒸發,難道外面的也一樣?所有人都不見了?不,不可能。
難道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活——鬼?
溫頑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繼續深思,她拼命晃了晃頭,繼續朝外走。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順著來路朝外走,空氣中非常寂靜,連蟲子的叫聲也沒有。
當然,現在已經到了秋天,夜里很冷,蟲子也好,動物也好,應該都在窩里貓著。
從大山村離開後還有一段路,很長的一段路,沒有人,路也很窄,車都開不進來。
怪不得大山村里那些老人不想出去,換做她還是人的時候,不踩飛劍絕不會來。
溫頑的速度很快,但等她走到路的盡頭也還是已經到了凌晨三點。
她都沒法想象這村子里的人怎麼出來打工的,尤其是那些拖家帶口的——不過這條路看起來起碼可以駛過摩托車,不然,大山村里的小孩子恐怕只能留在大山村了。路的盡頭是一片叢林,但現在大部分葉子都已經枯黃了,就像大山村陵墓附近的那片密林一樣,葉子都枯萎得干脆。
走了兩小時,依舊沒有遇到任何生物。
溫頑再次拿出手機,沒有信號——好吧,這附近到處是山,可能基站又建得比較遠?
她現在已經有點自欺欺人了。
除了拿出手機查信號時,溫頑一直沒有停下腳步,她順著路一直在走,前進未停,可是直到凌晨四點,她依舊沒有見到人,甚至沒有光。她瞄到旁邊有一條高速公路,趕緊飛上去。誠然,作為一名人類是不該步行上高速的,但她現在是鬼,透明的鬼。這是溫頑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行走,她沿著緊急通道向前,身邊一直沒有汽車經過。
沒錯,這附近很偏僻,也許真的沒車經過但她是不是太倒霉了?
溫頑漸漸感到畏懼,直到,當她步行了兩千米左右,終于遠遠地看到了一輛車。
那輛車停在緊急通道的停車區,但沒有打應急燈,甚至沒有打燈。
溫頑悄悄走過去,汽車里暗暗的,但是——
有人!
駕駛座的椅子被放下來,司機穿著一件夾克,扣子是解開的,正在打瞌睡。
溫頑頓時興奮地狂敲窗戶,她需要得到一點回應,不然她會以為這是幻覺。
……
尚可俠是一名銷售員,最近負責一筆大生意,常年要在兩座城市間奔波。
這次的客戶很難纏,他喝了個天昏地暗才終于談成這筆生意。
不過,真的喝過頭了,他在賓館睡了一整天還是頭疼,偏偏明天要回公司上班,他只好開車回去,打算到家再接著補覺。本來剛洗漱完挺清醒的,他還覺得很高興,沒想到夜路開了沒一會兒又開始困。疲勞駕駛的危害性可以與酒駕相比,尚可俠敢拼酒,但他仍然是一個惜命的人。
趕緊開到這個停車區,他飛快開了一條縫通氣就立馬把椅子放下去睡了。
睡得正香,車里卻突然傳出一串響聲︰「砰砰砰!」
好像是在砸什麼東西。
尚可俠撓了撓臉,無視。
「砰砰砰!」但是這個撞擊聲一直響個不停,而且,似乎就在他耳邊。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朝著左邊望去——「 !」他被沒來得及咽下的口水嗆到咳嗽,嚇的。
一張大臉赫然貼在窗戶玻璃上,一臉的懇切。
這里TMD不是高速公路上嗎?怎麼會有一個人?!
見他醒來,那個女人頓時興奮地笑了。
「喂,你答應我一聲!」
「啊,啊?」尚可俠睡得半夢半醒,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但他听不清女人的聲音,只好重新發動汽車,打開窗戶。
然後那個女人很貿然地伸出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很激動地大聲喊道︰「活的!」
尚可俠暈了,這不廢話嗎?他難道是死人?
「喂,這里可是高速公路,你居然在這睡覺還不打燈?」溫頑替他扳下開關,「還有,謝謝。」
「你是誰?」他問出這句話時,突然打了個激靈。
是啊,大晚上,荒郊野外,高速公路,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女人?她還穿著一身白衣服!
尚可俠嚇住了,他的瞌睡立馬消失,可是,一眨眼,這個穿著白衣的女人卻突然不見了!
「我靠!」尚可俠哆哆嗦嗦發動汽車,踩下油門趕緊駛離了這個鬼地方。
……
天亮了,溫頑高高興興地走在回大山村的路上。
經過方才的試驗,她終于遇到了活人!可見,這個世界仍然在正常運轉。
不正常的只有大山村,一定是出了別的事。
好在,這個世界還是正常的,她真不敢相信如果這個世界只有自己獨自存在,她要怎樣熬過艱難的孤獨。回到大山村時,時間漸漸走向危險的正午,溫頑趕著把大山村再次搜索一遍,確定這里仍然沒有活人,就趕緊回到了地下陵墓里。她得躲太陽。
這兩天的太陽不知何故,非常熾烈,明明已經來到秋天,溫度也逐漸降低,可偏偏大晴天。
她的手機沒怎麼用,但電量也開始見底。
這兩天出了許多事,她居然忘記充電。溫頑坐在陵墓里,百無聊賴,只把入口開一條小縫,等從小縫里漏出來的陽光變得溫柔,她再出去。在此期間,她就只能夠耐心地等待太陽偏西。「無聊啊。」溫頑感慨一句,坐在陵墓的地板上,除了涼快,什麼感覺也沒有。
溫頑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假八卦陣,萌生出一絲興趣。
要不,進去看看?
上次進入乾字門,發現余健余勁走出來,她就趕緊轉身逃跑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
其他錯誤的門通往錯誤的路,可是那個石盒是從乾字門深處拿出來的,或許,在乾字門深處還有別的秘密?溫頑想到就做,加上沒事干,立馬就決定再次進去看看。這次她已經知道里面沒人,毫無遲疑地大步向前,朝著她的目標一路疾行。
果然,走到乾字門深處,盡頭的走廊逐漸擴寬,變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廳。
跟田歌謠待的那個小木屋地下密室差不多大。
在小廳中央有一個桌子,桌上有一個八卦印記——這里必定是之前放著八卦石盒的地方!
從前方看沒什麼,但是繞到桌子後面,溫頑卻發現了一塊牌子。
牌子上用陽刻的手段雕了幾行字。
溫頑默然看完,忽然展顏一笑,「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