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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自掘“墳墓”

先不管太子和太子妃的打賭結果會如何,人群中再次被左君白調戲的月凌波只覺得眼前這張臉越發欠揍了,再一看左君白不知什麼時候站得離自己那麼近,她在當下便遵從內心抬起了腳——毫不客氣地踢向他的腿。

「少敗壞我名聲,我先去忙了,回頭找你算賬!」說完便輕哼了聲轉身走了,

左君白嬉笑著吃完這一腳,立刻就察覺到月凌波特意放輕了力道,他的眉眼忍不住更亮了幾分,唇角微微上揚的模樣看起來更加樂在其中。

「那我等你啊。」

伴隨著這句話,看熱鬧的人紛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散去了,月凌波隱約听到有人說了句「小兩口吵架」什麼的,腳下頓時一個趔趄。

「月姑娘你回來了,那位公子呢?」茶坊里,痴等美男子的莫念慈姑娘一臉失望地看著月凌波的背後,月大媒人眼皮都沒波動一下。

「他不行,別看他那麼年輕,家里都十房小妾了。」這是氣急胡謅的。

「怎麼會?那位公子明明看起來那麼正直。」

「知人知面不知心,念慈姑娘如果只看外表來找夫君,將來是要吃大虧的。」這次是大實話。

「這道理其實奴家也懂。」念慈姑娘意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雖說模樣好看的男人未必是良配,但誰又能保證長得丑的男人就一定靠得住呢?所以說,成親差不多就是在賭博,那奴家寧可找個模樣好的,倒也不虧待自己的眼楮了。」

這番話倒是有意思,月凌波記得她娘也說過類似的話,頓時便笑了起來。

「念慈姑娘很聰慧,應當值得更好的。」

「奴家並沒有奢求更好的,只是月姑娘找來的公子們委實不太好相處,不管是今日見的還是昨日那位,也許在他們眼里,奴家就只是一個賣豬肉卻還想攀高枝的笑話罷了。」念慈姑娘好脾氣地笑了笑,端起眼前的茶朝月凌波舉起示意,「今日很高興認識月姑娘,或許給你添麻煩了,我會讓我娘撤單的。」

這番話讓月凌波徹底呆住了。

她覺得很沮喪,比起找不到合適的姑娘給左君白相親的那種失落感不同,莫念慈的這番話讓她忽然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媒人。

明明娘說過的,成親是兩個人要過一輩子的事,門當戶對固然重要,但人品更重要,雖然很難兩者兼顧,但人品是要擺在第一位的。

虧她還自詡看人準,居然也犯了只看外在條件的錯……她也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媒人了嗎?

「月姑娘何事如此沮喪?」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月凌波頭也沒回,兀自看著莫念慈剛才坐著的位子,語氣顯而易見的不太愉快。

「你來干嘛?」

這麼大火氣?

左君白很識時務地收起扇子,一臉嚴肅地月凌波對面落座。

「我瞧著剛才你的客人走了就趕緊過來了,畢竟明日就是太後壽辰了……」

「哦。」月凌波一臉漠然地應了聲,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左君白正打算提醒她一下,卻听到月凌波若有所思的聲音。

「左君白……」

「怎麼了?」

「其實太後娘娘當真給你指婚的話,未必是壞事?」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說辭,只是在無力地掙扎著什麼,雙眼也有些無神,「至少門當戶對,姑娘的模樣也必定好看。」

左君白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你就是為著這個愁眉苦臉?」他有些不愉快地開口,「門當戶對相貌好看又怎樣,要麼話不投機半句多,要麼從根本上為人處世就與我不同,這樣的人不結仇就算好了,怎麼可能一起過一輩子?」

慷慨陳詞了好大一會兒,左君白這才瞧見月凌波的臉色更難看了些,頓時又慫了些,清了清嗓子道︰「那什麼……其實還是我之前說的,我需要的是能心意相通的……」

「連你這種沒個正形的人都在認真考慮這種事啊……」月凌波卻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讓左君白險些跳腳的話,隨即雙手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跟莫姑娘道歉!」

「什麼莫姑娘?」左君白心疼地看了一眼她的掌心,隨即又趕忙道,「你現在應該先操心一下我的事情啊。」

「你?」這才總算回過神的月凌波閑閑地瞥了他一眼,「左公子智慧過人,便是太後娘娘當真想要賜婚,也定能想辦法推掉的吧?」

咦,她怎麼突然這麼聰明了?

左君白狐疑地挑眉,月凌波則是不甘示弱地跟著瞪了瞪眼。

「哼,休想再騙我。」

她說罷扭頭就走了,左君白看著她一改先前沮喪的模樣,無奈地展開折扇笑了起來。

莫家人很熱情,月凌波硬是被留了一頓飯,晌午過後才回到家,剛到家就听說有人給自己送了東西,她一瞬間便想到左君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隨即用力搖了搖頭。

「什麼人送的?」

「門房說是一位姓左的姑娘。」伊人眨巴著天真的眼兒說道,「小姐,皇城姓左的很多麼?」

姓左的不算多卻也是有幾家的,只是月凌波認識的只有那一位……

「太子妃給我送這個做什麼?」她打開匣子看了一眼,是雕刻桃花的玉佩,玉自然是上等好玉,不過她不明白太子妃送這玉的寓意是什麼?

「太……那位左姑娘可有說了什麼?」她把玉佩放回匣子里遞給伊人,「幫我收進櫃子里。」

「‘告訴你們家小姐,我永遠是站在她這邊的。’那位左姑娘是這麼說的。」伊人抱著匣子很老實地轉達,月凌波的手微微一頓。

什麼站在她這邊……難道是覺得她給左君白相親不夠用心?還是覺得她在敷衍了事?

腦海想起今天莫姑娘的那席話,月凌波頓時又心虛起來。

她從一開始接這個單子的時候就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左君白不是真心想要相親,再加上和左君白的幾次接觸都不太愉快,她嘴上雖然不說,但心底某處一直就覺得這人完全沒有在認真對待相親的事,也因此才會一有別的委托就把他拋之腦後……

越想越覺得挺對不起太子妃的「厚望」,月凌波頓時一把奪過玉匣子掀裙擺往外走。

「小姐?」伊人一臉茫然地疑問出聲,遠遠地听到自家小姐的聲音。

「跟娘說我去找左公子了。」

……小姐說這句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丞相府距離月家相隔不算很遠,只是休沐日的街道有些擁擠,馬車在街道被堵了很久,月凌波瞧了瞧日頭又算了算前面的路程,頓時掀開簾子朝月家車夫丟下一句「我走著去好了」便直接下了馬車,湊巧了,剛走出沒幾步就遇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左君白真不愧是皇城著名的悠閑公子,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又在看熱鬧了。

月凌波在人群的末尾瞧見正搖晃著扇子一臉愜意的某人,她快步走過去本來要把他叫出來,卻忽然听到人群中央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

「韓修杰,你也配叫男人?」是個女人的聲音,但似乎不是那次被她偷看到的那個……

噫,這個熱鬧她也想看了。

月凌波頓時忘記自己來的目的,站在左君白旁邊使勁踮著腳往里探著腦袋想看清是誰慧眼識珠在罵渣男,身旁的人自然也看到她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月姑娘別看了,散場了。」

「我才不信。」月凌波嘀咕了一句便繼續奮戰,結果人群還真的漸漸散去了,因為韓修杰離開的方向不在她這邊,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到那個感情騙子的模樣,不由有些糾結。

「發生什麼事了?」

「唰」地一聲,左君白展開折扇得意地笑了笑,提起一個久違了的詞。

「月姑娘打算拿什麼報酬換?」

月凌波的嘴角抽搐了下,頭一低才想起自己手上的東西,她頓時舉起來遞給他。

「給,你姐給我的。」

「我姐……」左君白愣了下,接過玉匣子打開,看到桃花的那一刻他就懂了,眉頭一挑把又合上匣子遞給她,「既是太子妃殿下送的,你好好收著就是,隨便送人可是殺頭之罪。」

「什麼嚴重?」月凌波狐疑地皺起眉,她覺得這廝十有**是危言聳听,但既然他都搬出「太子妃」名號了,她自然不好再亂送出去,只好心有不甘地又收起來。

「怎麼,你不喜歡?」看她並不高興,左君白忍不住開口,月凌波輕嘆了口氣。

「就是覺得受之有愧……太子妃娘娘肯定是對我幫你做媒一事寄予厚望才送我這個的。」

不,我覺得是相反才對。

盡管心中這樣想著,左君白卻也只是在心里暗自唾棄了一下自家姐姐,面上依舊是光風霽月地微笑著。

「其實你不用多想,我們左家不興送禮托人辦事那套,左君顏送人東西一般只為著一個詞,‘順眼’,簡單的說就是還挺喜歡你的吧。」

「是嗎?」月凌波剛才還低垂的眉眼因為這句話立刻飛揚起來,很小心地把玉匣子塞進衣袖,一邊開心地笑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太子妃娘娘。」

「……」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更不能辜負她的厚望了。」收了禮物的人忽然又熱血起來,說起話來一臉的慷慨激昂,「明日太後壽辰,你除了送百鶴圖以外還可以再送一樣東西,這樣太後娘娘就不會給你指婚了。」

「哦?送什麼東西?」

「美人畫啊,隨便畫一個什麼夢中的美人,給太後說,你非畫中姑娘不娶。」眼看左君白臉色有些微妙,月凌波頓時嗤了聲,「你不要跟我說什麼你不畫人像,英才都跟我說了,你只是被那些上門求畫的姑娘給嚇到了才對外這麼說的。」

那英才肯定沒告訴你那件事吧?左君白略同情地看著月凌波一臉興奮地出鬼主意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告訴她,他這輩子唯一畫的那副美人圖……

「喂,你听到沒有?我這主意保準管用,我娘跟我說咱們太後現在最喜歡這些浪漫志怪小說了……」

「……听到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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