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系統的防盜章他頭發散亂,身上還裹著不成型的獸皮,乍一看像個野人,是有點嚇人。不過興許他剛剛幫她們趕走了鬧事的人,齊氏這會見他也不怎麼害怕。看他年紀不大,大冷天的裹著獸皮還露著四肢,就有點心疼問他冷不冷。
男人先是沒反應,等被胡甜提醒了,才搖了搖頭。
胡甜想著,這肯定是齊氏暫時還不屬于「自己人」的緣故,要被承認,恐怕互相都需要些時日。
胡甜對齊氏解釋道︰「他應該是有些認生,還不熟悉。」
齊氏點點頭,心里卻著這哪里是認生,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過是跟閨女昨晚說的那樣,腦子不大好,人有點傻罷了。
齊氏心里憐憫,自然不計較這些,只忍不住嘆了一聲︰「可憐見的。」
胡甜給男人介紹了齊氏,告訴他這是她阿娘,又指著胡俊和胡秀道︰「這是三弟和四妹。」
男人這回看了好幾眼,才緩緩道︰「嗯。」
胡俊和胡秀兩個眼中滿含激動。
剛才院子里出事的時候,他倆被拘在屋里不許出去,兩人從門縫里看見這位好漢單手拎起那位大堂哥,一個用力就拋了出去。
那動作,又快又輕松,可厲害的不得了了!
雖然他冷冰冰,不怎麼理人,胡俊還是大著膽子問︰「這位,大,嗯,大俠?」他是听鎮上人聊天的時候說什麼大俠好漢之類,也不曉得這會叫的對不對。
胡甜笑道︰「什麼大俠,你當是混江湖的呢,叫大哥。」其實叫大哥也不對,感覺像是混黑道的。
這邊一般跟自家親哥不叫哥,叫阿兄,或者加上名字,叫xx哥。
胡俊立馬改口︰「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會功夫?」
小娃子天真無邪的熱情那是最難抵擋的,男人在這位「三弟」期盼的目光中很給面子的「嗯」了一聲。
胡俊立馬激動道︰「哇,你真是太厲害了!你也教我功夫好不好?」
男人︰「……」
胡俊星星眼熱情不減︰「就學剛剛那樣輕松的把人扔出去!」
儼然一個新鮮出爐的小迷弟。
男人︰「……」
看自家三弟這纏人的本事,胡甜默默點了個贊。
本來還擔心這人來他家兩邊都不適應,她夾在中間會為難,但現在瞧著,不缺粘合劑嘛。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等下胡爹來家,剛剛院里發生的事該咋辦了。
說曹操曹操到,也就一會的事,胡爹就推門進來了,手里還拎著塊肉。
進屋見到屋里的男人多看了兩眼,也沒甚驚奇,估模是在外邊听說了已經猜出來。
這樣一想,剛剛的事阿爹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胡甜也不知道外頭人怎麼說的,怕胡爹誤會不同意收留這人了怎麼辦?剛想開口解釋,胡俊這個新鮮出爐的小迷弟就率先開口保護偶像了︰「阿爹,大堂哥來偷雞吃,才被扔出去的,大堂哥有錯在先哩!」
口齒伶俐,還知道先發制人,胡甜再次給自家弟弟點了個贊。
偶像的魅力真是無限大,不過之前這家伙明明是個姐控來著,胡甜莫名覺得自己在弟弟心中的位置要不穩。
自家弟弟出聲了,胡甜當然要幫腔︰「阿爹,是這樣的,阿嬤一進來就罵人,咱們沒機會解釋哩。」
胡爹看了默不作聲的齊氏一眼,臉上臊的慌,心里也難受。
剛路上就有人攔著他說了,村里人多數看熱鬧不嫌事大,自家來了個「力大如牛」的煞神說的極多,胡慶進來偷雞湯,自家老娘逮著自己婆娘一通罵也沒少說。
自家老娘對自家婆娘啥樣,胡爹心里清楚著哩,他們年少成婚,齊氏是沒少受劉氏磋磨的。
胡爹無力道︰「你們沒事就好,我這就去看看慶兒摔的啥樣了。」
胡甜趁機賣好︰「那我多裝些雞湯過去,給阿嬤陪個不是。」
胡爹看齊氏沒反對,點點頭應了。
父女倆都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听齊氏道︰「等等。」
胡甜還當齊氏不樂意哩,誰知道齊氏指著胡爹剛剛放下的肉道︰「把這個也帶上。」
三年了,齊氏可沒主動開口給過那邊送東西,何況趕在剛剛鬧完事這個節骨眼上。
胡爹不明所以問道︰「這是啥意思?」
齊氏看著安靜坐在一邊的男人道︰「昨個不是商量讓他當個遠房親戚留下,我琢磨著什麼遠房親戚也不好使,干脆我就認他當我娘家佷兒吧,算是給我那早去的弟弟續個香火。」
胡爹一听有點傻︰「這,這續香火的事是不是有點草率了?」一般續香火都是從親戚家或者族里過繼,不過齊氏家確實人丁凋零已經沒啥親戚族人了。
原本齊氏爺女乃就是逃難過來的沒有親戚,齊氏爹是獨子,娘是孤女,二老去世後,就只有二女一子。齊氏名叫齊巧娘,上頭有個姐姐名齊窈娘,下面有個弟弟齊家安,但是弟弟剛過十四便生了一場大病去了,姐姐一人獨木難支,自賣自身給妹妹置辦了嫁妝嫁人,從此杳無音信。
據說齊氏的姐姐當年是頂出挑的美人,胡甜這個長相就是隨了齊家大姐,她自賣自身可謂轟動一時。
齊氏一直想找到自己的阿姐也想給自己弟弟續個香火,奈何家貧,她在婆家過的又不如意,一直沒成。
沒有婆家的出嫁女日子都是相當難過的,那劉氏敢這麼欺辱她,叫她兒子去征兵,把她趕出胡家,不就是因為她沒娘家人撐腰嗎?
今天看著劉氏被這人嚇走的時候,齊氏猛然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這一袋品相這樣好的江米市面不多見,怕是二兩銀子要得。
胡家現在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攢不上一兩銀子,這一袋米就相當于胡家一家兩年的收入。胡甜不知道虎肉應該作價幾何,但周家給的這些已是不少了。
胡甜一看這樣好的江米就忍不住眉開眼笑,心中甚是滿意。胡爹和齊氏卻是看的咂舌,她們種了半輩子莊家了,卻沒看過這樣好的白米,還是江米。
胡爹忍不住感嘆道︰「這可真是精貴糧食,品相跟咱這邊種的看著不一樣,細膩,這樣的糧食哪里舍得下口。」
齊氏在一旁附和道︰「是跟咱們種的不一樣,咱這邊江米都是圓乎乎的,哪像這個細長細長的,不過聞著真香,定然是好東西。」
胡爹這時候想起周家管事跟他說的話,猛然道︰「听說是打東邊運過來的,周家庫里也只得百來斤,可不是好東西。」
齊氏驚道︰「咦,哪里就換這樣精貴的東西?」又想起這是自家閨女要求換來的,便問道︰「二丫頭,你要這江米是要做甚?」該不會真是為了吃吧?這一袋江米要是做吃的,一家人也吃不了多久,要是放長遠就壞了。可若是換成糙米或者高粱粟米,那能多換多少,說不定明年的口糧都不愁了。
想到這齊氏就有一絲心疼,要自家閨女真是為了吃一口好的,她真得狠下心好好教育教育這越來越不能吃苦的丫頭。
胡甜要是知道齊氏心里頭這麼個想法,可不得冤死,她來這三年,真是把上輩子沒吃過的苦全吃了,原來在齊氏眼里還是「越來越不能吃苦」。
咋說呢,哎……
也幸好她不知道,這會才能笑嘻嘻地對齊氏和胡爹道︰「阿爹阿娘,女兒自有用處,過幾日你們就知道了。」
齊氏和胡爹不知道,胡甜卻明白,這邊把糯米都叫江米,實際上糯米分秈糯米和粳糯米,秈糯米為圓糯米,口感較糙,適合做粽子餈粑,就是胡家自種的這種;粳糯米就是周家送來這種江米,細滑香軟,適合做醪糟或是水磨成粉。
這些江米要做啥,她早有打算,但她要做的東西這里沒有,至于要咋對爹娘說還沒想好,干脆就先賣個關子。
齊氏和胡爹听她這樣說,內心齊齊感慨,自從三年前差點失去這個閨女後,這丫頭就被他們寵壞了,這幾年主意越來越大。雖然閨女懂事有主意,但到底年紀還小哩,齊氏忍不住叮囑︰「這米精貴,可千萬別浪費糧食。」
胡甜乖巧地點頭︰「女兒醒的,阿爹阿娘,不早了,快去歇息吧。」說罷自己先回了屋子,但躺在炕上,卻翻來覆去翻烙餅一般睡不著。別看胡甜關子賣的輕巧,但是她要做的東西,她怎麼會的,要怎麼對齊氏和胡爹說,她還真沒想好,不過最後迷迷糊糊的時候終于讓她得到一點靈光。
第二天胡甜依舊起了個大早,趕在胡爹出門之前,父女倆合力架起了石磨。然後取了幾斤糯米放入陶罐中加水浸泡,再帶了自己攢了三年的私房去鎮上藥鋪買了一些干菊花,茉莉花,甘草等。
等胡甜從鎮上回來,糯米浸泡的差不多了,便上石磨磨成粉。這石磨是十分小巧,做工慢,不過慢工出細活,出來的米粉十分細滑。等胡甜把幾斤糯米磨好已然累的雙臂無力,要是再大點的石磨,她肯定就推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