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系統的防盜章這莊子看上去佔地很大,宅院修建的也很是氣派,正中的朱漆大門兩旁各一座威武的石獅子,三尺長的青石從岔路上一路鋪至大門前,又壘砌了三層台階。
一到這青石路上,胡爹就道︰「前邊就是了,這條路直通大門,正是我們一幫人鋪的。」
原來鋪路的時候不知道踩了多少次,這會踏上來卻有些局促,這青石路上的雪被清理的干干淨淨,胡爹怕自己的鞋子髒了這青石板,拉著胡甜好一通整理。
剛看的時候並不見大門前有人,但等父女倆快走到門前時,便從角門處斜地里走出一個人來,上下打量著問︰「這不是溪嶺村胡老二麼?這會到這里來做甚,活都做完了,這會可沒活找。」
說話的是門房吳二,前段時間周家大動工,來干活的人他基本都認得,門房麼,可不就得有認人記人的本事。所以這會便認出來了,先開了口。
從前听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胡爹不認識什麼宰相,在他眼里周地主就是很大的人物了,連帶著周地主家的門房吳二,也就是不一般了。
因此吳二一問,胡爹立馬將事情都說了︰「小女自己在家琢磨出一道吃食,家里人都覺得甚好,因念著周大善人大壽,便特地過來獻給他老人家嘗嘗。今兒跟著過來的就是我家的二丫頭胡甜,做飯很有一手,二丫頭,快過來見過吳叔。」
胡甜便很听話的上前,屈膝行了個禮,嘴里道︰「胡甜見過吳叔,給吳叔問好。」
吳二原本擔心這父女倆是有啥事上門來求,眼看周地主大壽將至,這各樣亂七八糟的事就特別多,這回听見是來送吃食的,便稍稍松了口氣,隨口打發道︰「送的甚吃食?既如此,便把吃食與我便是,待報給管事的,必不會埋沒你們的心意。」
周府上下誰不知道老爺愛惜名聲,這樣的事報上去老爺一高興少不了他們的好處,所以有這樣的事他們也不會瞞著。至于鄉野吃食,那一般是入不得老爺的眼的,到時候還是要進他們這些下人的肚子,早一點晚一點也沒差。
吳二原以為這樣就結了,誰知道他說完竟發現對面的人為難起來。
胡爹︰「這,吳大哥,實不相瞞,這道吃食別人做不得,須得我閨女親自做才成。」
「呦,甚精貴東西,府里的大廚還做不得了?咱老爺過壽,不僅請了府城的大廚,就是京里的大廚也有,怎地還沒本事整治你這吃食?」吳二說著就有些瑟,明顯埋汰胡家父女倆來著。
胡爹一听就漲紅了臉,賠不是道︰「沒,沒有,小民不是這個意思。」胡爹放低姿態讓這吳二更加鼻孔朝天了。
胡甜不欲跟這狗仗人勢看人下菜的東西計較,只上前一步道︰「非是如此,只是這江米是周少爺所贈,如今用這江米做了新鮮的吃食,也只是想獻與周大善人和周少爺嘗嘗鮮,表表心意,還請通傳一聲。」
胡甜原本抬出周文彬是想讓這門房收斂一些,卻沒想到她這話一說,門房看她的眼神一下子更加奇怪了。
吳二又重新打量了胡老二的這個閨女一遍,暗自在心里譏笑︰嘿,自家老爺這壽辰辦的,可跟王母娘娘的蟠桃會似得,把個什麼牛鬼蛇神都引來了!這父女倆瞧著不怎麼地,沒想到心倒是挺大!
不,也不是,他家閨女倒是有兩分姿色,瞧著似乎比表小姐還要好看些。但這又怎麼樣?他家少爺那是表小姐想打主意都難的人,何況胡家二姑娘這樣的村姑?
自從少年中了舉後,找著各樣理由帶自家閨女進府的人就多不勝數,因此胡甜一提起周家少爺來,吳二就當她是打周少爺的主意了。
這會府里的姑娘就不止一兩個,最近府里就跟唱大戲似得,他要是放胡家父女倆過去,馬上就更熱鬧了。
但是要是他們沒提周少爺他還能攔一攔,這會都提了,他怎麼也不能瞞著不報不是?
吳二便如了他們的意,立馬笑道︰「原來是送與少爺的,那這事我們不敢拿主意,二位且角門里等等。」說著便把二人迎進了角門,又屋子里當差的說了請他前去稟報少爺。
此時周文彬正端坐在書房中,讀了一下午的書,也有些乏了,便起來走走,賞賞枝頭雪景,恰好听到小廝來報溪嶺村的胡家父女尋他。大蟲腿的事剛過不久,周文彬還頗有印象,因此對當日的父女倆都還記得,此時听聞又有新鮮吃食,頓時也來了興致,便隨小廝一道去看看,順便走走路活絡活絡筋骨。
胡甜隨胡爹一起被吳二帶進角門等候,但那吳二的眼神怎麼看都讓胡甜覺得不舒服,因此只在門邊稍稍坐了。
不過沒多大一會,剛剛跑腿的小廝又跑回來道︰「少爺來了。」
吳二一驚,忙帶著胡家父女倆迎了出去。
胡甜出了角門,站到抄手游廊上,一眼便見對面拐角處走來一個身形頎長,面如冠玉的男子。
身上披著青色斗篷瓖了白色的狐狸毛,越發顯得人斯文俊逸。
周文彬見果然是那父女兩個,便開口問︰「是有甚新鮮吃食?」
胡甜這會見了他便覺得這財路走通了一半,心里一松,臉上就不自覺流露出點點笑意應道︰「酒釀圓子。」
周文彬一听,長眉微微一挑,有幾分興味︰「那果真是沒听過,做來嘗嘗。」
胡甜爽利答應︰「借貴府廚房一用便可。」
周文彬點頭,便領著父女倆走了。
吳二目送幾人離去後,裝模作樣的在頭上擦了把汗,心里驚奇道︰難不成這村姑還真比表小姐更能耐不成?
想著這段時間表小姐給的打賞,吳二找了個借口走開一會,便去表小姐那邊的院子報信去了。
動作相當豪放又流暢自然,兩側亂發被甩開,一張輪廓分明高鼻深目的俊臉一閃而逝。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胡甜覺得自己還是被帥到了,亂發遮下去的時候,心頭還感覺有點遺憾。
再看這家伙身形高大,雖然不像周文彬那樣如修竹一般頎長,但也不粗獷,披著獸皮露出的四肢結實有力,是一種陽剛之美。再配上剛剛驚鴻一瞥的臉,這是個好看男人沒跑了。
長得不嚇人好啊,撿回去更容易接受。
雖然胡甜覺得自己不是太以貌取人,但不妨礙她有一丟丟顏控。
要說她穿過來之後另一個讓她留戀的地方那就是她現在這張臉了,比從前那個更天然去雕飾一點,就算沒那麼多化妝品微整術,也讓她滿意。
「我幫你把頭發束起來吧?」
她今天就是來試探和嘗試的,就算有把人撿回去的想法,那也得看能不能溝通好,人家願不願意吧?不然還能強制帶回去麼,她可沒有這種能耐。
「嗯?」男人看向她好像有點不明白。
胡甜指了指他披散的亂發做出一個往上束起的動作,得來對方一個搖頭的示意。
被拒絕了胡甜也不氣餒,反而覺得能這樣交流已經十分滿意。兩人在水潭邊對坐,胡甜揣摩著說起了許多東西,衣食住行綾羅綢緞她知道的听來的人名地名,俱都問了一遍。
譬如听說哪道名菜他吃過沒有,哪里的酒樓很據說很有名,他見識過沒有,他從前穿的衣服是不是那種很軟很舒適的,哪個地方打仗他知不知道。大體就是從各方面判斷一下他從前可能的身份,他要是點頭呢,胡甜就順勢多問點,總體來說搖頭的多點頭的少,胡甜總結一下也沒得到啥有用的信息。
她自己串聯了一下,估計這人應該是從北邊邊境打仗那地流落過來,從前可能是個獵戶經常在山里活動,腦子不大好使,有沒有家人自己也不記得,沒處可去,就變成了深山野人。
他這個樣子瞧著也不像什麼亡命之徒,就是一個戰亂中無處容身的流民。樣子看上去是嚇人了點,但實際上脾氣也不算差,胡甜試探了這麼久他都沒有「不耐煩」,只是人有點「傻」不太會說話。
這樣一來胡甜就放心多了,那在心底琢磨許久的話也順利提了出來︰「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她這句話一說,那邊一直反應不咸不淡的人突然抬頭盯著她猛瞧,那種被盯住的感覺,好像她又被劃到了「自己人」之外。不過好在也就只有那麼一會會,他好像又「認出」她來,那種壓迫感也消失了。
壓迫感沒有了,眼前的人也一個閃身不見了,胡甜被這個變故弄的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來。眼看著那人轉身幾個跳躍回了峭壁上的山洞,胡甜怔在原地好些時候也沒見人再出來。
她好似突然就被「拋棄」了一樣,峭壁上她上不去也不敢上去,猴子也不見蹤影。等到天色漸晚,胡甜不得不自己想辦法回去。
谷底狹長,似乎兩邊都有路可走,胡甜方向感一直不強,只得隨意選了一個方向自己模索。
這個方向乍一看好走一些,但等胡甜轉過兩道延伸出來的石壁,卻發現前面根本沒路,不但沒路,還有一頭殘破的動物尸首。身軀看著很龐大,皮毛不見了,四肢也不全,肚子那里盡是一塊一塊的空洞,中間斜刺出一塊尖銳的石尖,周圍還有大片的血跡,形容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