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許惟差點條件反射地「嗯」了聲。
沒料到他最後一個問題是這個。
屋里一瞬間沒了聲音。
許惟破天荒地有點無措。
床頭櫃上有個破鐘,舊到快要壞的那種,以前放在客棧前台,後來被鐘琳嫌棄了,淘汰下來放到這個房間,擺在同樣泛舊的床頭櫃上,不惹人注意。
但現在四周一安靜,那鐘走動的聲音就格外清晰,莫名給人壓力。
鐘恆好像把耐心都耗在這個問題上了。他松開她的臉,把她腦袋摁在心口上︰「給你五分鐘,多了不行。」
這話相當耳熟。
那年他表白也是這副德行。
許惟每晚下自習負責鎖門,那天晚上林優不在,她等人走光才關燈鎖門。
鐘恆在樓梯拐角等著,他籌資買了一身新衣裳,頭發剛剪過,干干淨淨,還帶著香味兒。
許惟看一眼,腳就走岔了,串了一級台階。
等她走過去,他沒什麼鋪墊,頂著那頭香噴噴的新發型,兜頭就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不等她回答,補一句︰「就五分鐘,你站這考慮。」
兩句話講得十足張狂,那張帥臉卻透著一絲紅。
那是許惟頭一次知道他也會害臊。
……
屋外嘈雜,有晚歸的住客上樓,有新來的在登記。
小趙扯著嗓門喊︰「琳姐,我送楊青回去嘍!」
「去吧,趕緊的。」是鐘琳的聲音。
鐘恆手背忽然一熱。
許惟捏著他手指,很快地在他手心劃了幾筆。
她寫得很輕。
手心那陣癢消失,鐘恆喉口一陣燥。
許惟從他身上爬起來,抹了把汗,低頭看他。
目光撞上,他沒講話,眼里已經漫了笑,那眼楮是黑的,嘴唇被她吮過,很紅,那臉也紅。
剛剛進屋時,他們誰也沒開空調。
屋里熱得要死,他一頭的汗。
看他沒有要動的意思,許惟左右看看,說︰「遙控器呢。」
鐘恆從臀後模出來,遞給她。
許惟︰「不硌得慌?」
「你推我的。」
「……」
許惟也想起這回事,無言以對,把空調開了,調到二十度。
再看一眼那破鐘,已經過了十點。
「不洗澡去?」她問。
他身上酒氣明顯,汗也流了不少,上衣濕了幾處,不洗怎麼可能?
鐘恆坐起來,腦袋有點暈。
剛剛一頓折騰,氣撒出來,要問的也問到答案,腦子一松,酒勁兒倒上來了。
許惟看出來,「難受?」
鐘恆︰「嗯。」
他拿手背揉了揉額。
「頭疼?」
「有點。」
「還有哪兒難受?」
「胃。」
許惟皺眉︰「你這樣,能洗澡麼?」
「不知道。」
許惟說︰「那別洗了,先睡。」暈在里頭更麻煩。
鐘恆半眯著眼,帶點醺意覷著她,「我這麼臭,怎麼抱你。」
「……」許惟說,「我倒點水來,你先緩緩。」
她起身。
鐘恆站起來拉她,從身後摟住。
「陪我洗啊。」低啞的悶嗓被酒味兒裹挾,有些輕佻。
氣息淡淡地拂過脖子,許惟耳垂一陣癢。
他最知道怎麼浪才能勾人。
五分鐘後。
浴室水聲嘩啦啦。
吸頂燈當頭照著,光線明亮,照得每個角落清清楚楚。
溫熱的水騰起霧氣。
鐘恆上身光了,繃緊的肌肉也泛出微微的紅色,他把T恤丟到浴室門口,一腳踢上門。
回過身,眼楮盯著許惟,手在解褲腰帶。
許惟剛把毛巾掛到置物架上,一回頭,就見他外褲掉下來,直接落到腳踝,那毛發從肚臍往下,白色的內褲蹦進視野,包著顯眼的一大團。
他動作夠快。
許惟眼楮從那內褲往上挪,到他臉上。
話還沒說,他手一扒,內褲也下去了。
毫無鋪墊地,那地方猛地一下彈出來。
昨晚再親近,也沒這麼直觀。阿婆那屋子只是20瓦的白熾燈。
現在這燈太亮了。
偏偏那男人還大大方方,彎腰撿起褲子丟到一旁,隨著這動作,那東西又是一晃。他轉身時,光溜溜的臀就在眼前。
短短一秒,氣氛完全變了。
許惟還站著,他已經過來,也不說話,伸手就幫她月兌衣。
裙子扒掉。
他左手摟她,右手去月兌她安全褲,動作利索,力氣十足。
「你剛剛裝的?」許惟問。
「沒裝。」他笑了聲,把她扣到懷里,手繞到她背後解搭扣,這回更利索,幾秒鐘搞定,直接抽了,沒給停頓時間,手往下滑到她**。
「我自己來。」許惟推開他,彎腰月兌了內褲。
鐘恆摟著她站到花灑底下。
溫水從頭頂澆下來,酒氣在水流下淡了一些,他的身體濕潤。
許惟模到他的背,滑溜溜。
許惟的頭發很快濕透。
鐘恆寬厚的手掌在她臉上抹了一把,濕黑的發絲被拂開。
「你還難受麼。」許惟問他。
鐘恆嗯了一聲。
水流澆在他頭頂,濺起細小水花,順著臉龐流下。
他眼楮也被澆得濕漉漉。
許惟說︰「我幫你洗吧。」
鐘恆看著她,調小了水量。
許惟轉身找到沐浴露,擠了一堆到掌心,抹到他胸口、手臂,搓出雪白的泡沫,又擠一捧,站到他身後,抹完肩背就到腰臀,她手掌在他**上也搓出一圈泡沫。
她低頭,看那兩條筆直勁實的長腿,手停頓了下,從臀縫下去,泡沫帶到他大腿根。
那腿似乎顫了一顫。
「你沖下水。」
許惟收回手,調大水量,他身上的白泡沫被水流帶走,順著腿滑到地上。
許惟重新去擠沐浴露。
鐘恆把她拉回來,捉著手摁到自己身下︰「你忘了這。」
那地方毛發卷曲,戳到她的手,有根東西杵著,難以忽視。
鐘恆氣息急促,把她的手帶過去。
許惟握住。
鐘恆激烈地親她。
許惟松了手,摟住他的脖子。
鐘恆托住臀,把她抱離地,直接沖了進去。
……
浴室的水聲響了很久。
有些別的聲音混在其中,一直到最後。
許惟被抱到床上。
鐘恆拿了條毛巾給她擦頭。
許惟拉著被子蓋在身上,「沒衣服穿。」聲音滯啞。
他笑一聲,沒听見一樣。
許惟又說︰「幫我拿衣服。」
鐘恆把她腦袋托起來,毛巾包到後頭,搓了搓頭頂濕發,眼楮沒看她︰「等會。」
擦得差不多,他起身拿了件衣服過來,「這干淨的,我洗過。」
那是他的T恤。
許惟問︰「就不能上樓去?」
「不能。」他過來,把衣服套她身上,「挺漂亮。」
手鑽到T恤里頭,模到臀。
許惟隔著衣服攥住他,「鐘恆。」
「嗯?」
他垂著眼,看她潮紅的臉。
許惟說︰「別鬧。」
「沒鬧。」他說,「明早幫你拿,先睡。」他套上褲子,出去拿了吹風機,幫她吹完頭發,鑽進被窩。
床頭櫃上那鐘已經轉到十一點上。
鐘恆關了燈,把許惟拎到身上,「明天什麼時候走?」
「下午。」許惟說。
「去禺溪城里?」
「嗯。」
「不回省城?」
「暫時不回。」停了下,說,「你回豐州等我,行麼。」
沒回應。
他手掌摁在她背上,過了會,說︰「那個何隊讓我照應你。」
「我知道。」
「我跟你一道。」
「不行。」
意識到語氣太硬,她立刻解釋︰「會讓我有麻煩。」
鐘恆不說話了。
許惟抬頭︰「你生氣了?」
「沒。」他搖頭笑了一聲,聲音微沉,「有點擔心。」
「沒事,可能……也沒那麼危險。」許惟說,「何隊後面會有部署,他也會顧到我的安全。」
鐘恆哼笑,「他靠得住麼,為什麼這種事情讓你來做,他們警察呢。」
許惟噎了下,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事一直是我在查的,我惹上了身,也月兌不掉,只能徹底解決。」
「事情很大?」
「嗯,他們做了壞事,找到證據的話,可能那個集團就坍了。」
鐘恆也懂,按照規矩,這事她除了跟何隊說,其他人都不該提。
她願意透露到這一步,已經是對他交心。
他問︰「電話不能打吧。」
許惟說︰「還不知道,等我打給你,行麼。」
這也不能說不行。
鐘恆耐著性子點頭,「嗯。」
默不作聲地想了一會,他說︰「明天能不能送你?」
許惟說︰「我自己過去。」
他還有什麼話能說?
鐘恆抿著嘴,過了會,說︰「那我一直開機,你有事就找我。」
「好。」許惟說,「你不回豐州?」
「你在這,我怎麼回。」
許惟接不上話。
沉默一會,她抬起頭︰「鐘恆,你等我一陣,我會給你交代。」
「給什麼交代。」他突然笑,「娶我麼。」
許惟張了張嘴,也笑出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