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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對葛鈞天的如春風般和煦,林清清對吳優可以算的上是極其的不友好了。

這種連坐的行為讓KK看的很是不齒,但是實力所致,鄭平和執行導演看在眼里都拿不出她的錯。反正總不可能對她說︰「喂,那個林清清啊,你要不還是不要彪戲了,給旁邊的演員一條活路吧!」

試想想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兩個導演趁著空隙吧嗒吧嗒抽煙,對視一眼,面上總有些說不上來的頹唐。

好的演員都是導演手上的珍寶,鄭平拍戲拍了那麼多年,自然也有一顆惜才愛才的赤誠之心。

所以對于林清清這樣的熊孩子,即使她人不怎麼討喜,但是拍戲的時候還是希望能有多少就來多少——誰叫她演技好。

可惜,他們顯然誤會了林清清是個怎麼樣的「好演員」。

作為一枚二次元成精的少女,林清清向來就是隨心所欲慣了,連尬舞都能跳的人還談什麼羞恥心。所以想要分分鐘吊打個吳優什麼的,根本都不需要思考。

演技好的範疇可以囊括很多類,除了在必要時候的搶鏡不顯膈應、帶小弟身臨其境等等,還有在必要的時間讓對方知道該怎麼做人。

往好了說,一個好演員能拉動整個劇組的演技水平,彪戲的時候不喊卡,就能讓劇組導演笑的見牙不見眼。

而往壞了說,約莫就是林清清現在這般模樣,我看不爽你,就要用實力碾壓你,你有本事就用演技說話,沒本事就少在我面前逼逼。

「來啊,互相傷害啊!」

這種叫囂的聲勢一出,吳優一秒慫逼,都不帶退縮的。

林清清的誰與爭鋒秒天秒地做的很高明,她並不是在演戲的方方面面體現出的,而是在導演喊「action」的時候才突然來的大爆發。

前後之間判若兩人,這種驚悚感,讓先天上看低她的吳優當時就充滿了不適應。此等下馬威,即便重來了三次也還是一個樣,吳優只怕是到現在都沒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敗在了林清清的手底下。

但吳優到底是東皇著重培養的內地小生,他的資源雖比不得後來居上的葛鈞天,但事實上也差不到哪里,合作過的大牌演員和老戲骨數一數也有不少,能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少到哪兒去。

神色復雜地掃了眼倚在牆邊的林清清,明明對方只是他的對戲伙伴,遠不道敵人那樣的劍拔弩張,怎麼會遇上她就一臉懵逼,好像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

吳優驚疑不定。

時間有限,十多分鐘的休息已經被耗去了大半,想不明白的東西還不如不要想,吳優不停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深呼出了好幾口氣,才終于堪堪穩定下來紛亂的思路。

又過了五分鐘,鄭平喝著冰水邊壓火氣,邊往里走。吳優到底還是會做人的,從經紀人哪里拿來了一包香煙就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點頭哈腰地和鄭平賠了個不是。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鄭平也不好再因剛才的事情僵著臉,收了香煙就擺擺手讓他站到鏡頭里,這件事就算是輕飄飄地接過了。

「嘿,加緊著點,時間不早了,早點拍完早點收工!」

「好 !」

現場的工作人員因著導演的一聲吆喝又生龍活虎起來。林清清言笑晏晏,對著要站位的吳優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動作可謂是風流寫意婀娜多姿,配上她燙好的頭發與斜倚的動作,便有了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吳優心里咯 兩聲,不知道林清清賣的是什麼關子。

還好林清清這時候沒打算繼續作妖,鏡頭拉起來開拍,她也已經按照原定的軌跡站到了1號機位的正中。

畫面里,少女穿著綺麗,一襲大團牡丹的暖底改良旗袍壓身,叫她透出了與年紀並不相符的風情婉約。

她的身姿聘婷,行動婀娜,手上拎著的精美手袋,隨著她的一行一動微微輕擺,乍一看便就知價值不菲,不似凡品。

水盈盈的翠玉鐲子掛在腕間,少女抬起手,皓白的手腕在光下尤外女敕白,細膩的皮膚教人生出垂涎之意。她輕敲開了面前的門,身體前傾,像是豎起了耳朵在听里頭的動靜。

「篤篤篤、篤篤篤——」

有節奏的敲擊聲在嘈雜的歌舞背景里並不清晰,隱隱傳來的《夜上海》的聲音使得一切似真似幻,仿佛引人入勝的夢境。

《申報》的記者陸堯聞聲而來,抱著相機抬起眼,冷不丁地倒抽了一口涼氣——竟然是他心上人的妹妹!

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如是想法一閃而過,陸堯下意識地扶了把牆就要追上去,可是剛走兩步,又不由有些踟躇。

「混進來都不容易,左右又不是我的妹妹!」

自說自話地嘀咕了一句,陸堯抱著相機有些怯步。可是他又再看看少女,見她晶亮的眸子凝著門上的牌,立刻又推翻了這樣的想法。

「這種地方免不得會出現些三教九流,一個姑娘家在這里總歸不安全。而且天雪那麼善良,如果知道她妹妹在這里,想必也會傷心,不行,我還是得把她拉出去!「

思及此,陸堯二話不說就上前抓住了她,胡天嬌微一詫,抬眼都來不及看清他的面貌,就被他硬生生地拉進了昏暗的長廊。

與此同時,剛剛那扇門已經有人打開,一個小廝打扮的小年輕探出頭來,左右望一望,奇怪道,「咦,剛剛我好像是听見有人敲門了。」

……

拉著胡天嬌就拐進了側門通道,胡天嬌起初還在掙扎,等看到他身上的相機又立時防備了起來,「你想干嘛?想拍我的照片?」

「你的照片能用來干嘛?我不過是看在你是天雪妹妹的份上才拉你一把,小姑娘家家,這種地方可是你該來的?」

「要你管!」听見胡天雪的名字,胡天嬌掙扎的更厲害了,「說,你是不是那個賤人派來監視我的,怎麼,我媽被她們害死了,她們是怕我來復仇嗎?」

「說什麼胡話,人各有命,天雪這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是害死你媽媽的凶手?」

陸堯坐不住了,拖著她到了門口甩開手就把她攔在了門根邊,「我這是出于好意,你快點回家!」

「好意?哼!」胡天嬌冷笑,牽起的笑花像是綻開在黑夜里的一株香曇,她抱起臂,別開了眼,嘲諷道,「多管閑事!」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你知不知道這‘仙樂斯’是什麼地方?是你這樣的小姑娘應該來的嗎?」

「我當然知道這‘仙樂斯’是什麼地方,這我是被胡天雪她們娘仨逼來的救命窩,哼,你口口聲聲說胡天雪善良,那你怎麼不問問她對我媽做了什麼,又對我做了什麼?呸,你們可真是假仁假義的讓我想吐!」

「你!」

「你什麼你,讓開!」

一言不合就搡開了陸堯,胡天嬌板著俏臉冷若冰霜,轉頭就準備往剛剛的房間走。

「你、你真是不識好歹!你知道天雪有多擔心你嗎?」二話不說就捉住了胡天嬌的手,陸堯用的勁兒不小,轉瞬胡天嬌的腕子上就多了一圈紅痕。

胡天嬌的脾氣上來了,正要和她說,卻不想被他一通搶白,「父母之罪不及孩兒,你們上一輩的事情我無從置喙,但是天雪是真心想對你好,她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提到你,希望你能過的好好的,像是這種赤誠之心,你不領情就罷了,怎麼還說她假仁假義……你難道看不出來天雪是怎樣的人?」

「像是這種赤誠之心又與我有什麼關系?她想當她的善心菩薩大可以去孤兒院慈善堂,為什麼要愛心泛濫蔓到我身上?」

「你說我不知道胡天雪是什麼樣的人,我看你才是被豬油蒙了心。人人都知道家丑不外揚,像是這種不必要的事情拿來和你這個外人說,怎麼的,她不就是想在你面前表現表現她有多善良賢惠嗎?誰不認得誰,還當真不一定了。」

「你、你胡說……天雪不是……」

「阿堯、天嬌,你們怎麼在這里?」不可置信地聲音從外頭傳來,是胡天雪。

「天雪?」陸堯懵了一瞬,腦里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地松開握住胡天嬌肩膀的手,心頭咚咚咚的跳動聲,叫他莫名產生了些許心虛的感覺。

可兩人什麼也沒發生,他在心虛什麼呢?

從他游移眼神就能判斷出他在想些什麼,胡天嬌不由嗤笑,倒也沒揭他的短,反而好整以暇地抱起臂,後背貼上了牆,歪歪斜斜地這麼一倒,萬種風情。

「怎麼,你說我不應該來這種地方,那你那個善良的好天雪怎麼會在這地方出現?喲,這麼晚了,她是不是也不知道這‘仙樂斯’是什麼地方?」

「閉嘴!」幾乎是惱羞成怒,懷疑的種子被她隨口一句就插下了根,陸堯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不著痕跡地用掌心在褲子上蹭過,轉過頭來,望向了發聲處。

只見著胡天雪穿著一身學生旗袍,臉上尤帶著不可置信。

月黑風高,弄堂里昏暗的只有一盞煤油燈,他眼睜睜看她後退了一步,將身形退入黑暗。

反應太過誠實,陸堯吶吶喊她,「天雪。」

可是話出口,眼前又是胡天嬌那張得意的、理所當然的臉。

「天雪,你怎麼在這兒?」

質問的話月兌口而出,語氣中透出濃濃的懷疑,傷透了胡天雪的心。

「你問我怎麼在這兒?我還想問問你們怎麼在這兒!黑燈瞎火,你們孤男寡女的在這里是要干什麼?!」

驚異的聲音在弄堂里尤外響亮,她的嗓音在夜色中泛出回音,陸堯被堵得啞口無言,局促道,「我只是偶然看見她的。」

「偶然看見?在這種地方?」

胡天雪緊緊攥住了衣擺才極力支住了她話語里的顫抖。畢竟是她第一次喜歡的人,他的質問昭示了他對她的不信任。

而她也不是瞎子,剛剛和胡天嬌拉拉扯扯她都看在了眼里。

怎麼可以,怎麼能夠?

山盟海誓的時候,他是那麼溫柔,可是如今,現如今怎麼就對另一個人露出了急切又關心的表情?

被心底的質問逼得生生退出兩步,胡天雪受傷地捂住心口,轉身就要往大路跑去。

「天雪!」陸堯追出來。

「你別過來!」

「天雪!」

「阿堯,讓我靜一靜。讓我好好的靜一靜吧!」

話語里已然帶上了哭腔,胡天雪竟是哭了。

陸堯心里猛地一揪,像是千刀萬剮一般疼,疼的他都快站不住身子。

夜色漫漫,胡天雪終究是跑出了弄堂口,拐了個彎,就見不到人。

陸堯像是在一瞬間被抽干了力氣,他軟子靠住了身旁的牆,而胡天嬌在這個時候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怎麼不再追?」

「我……」我什麼呢?

陸堯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解釋,他只是打了個膈愣,有些反應不過來胡天雪的那面說辭。

「看吧,你善良的美好的天雪不也一樣誤會了我們的關系?前一刻你還口口聲聲說她如何如何的好,現在怎麼滴,直接被啪啪啪打了臉?疼不疼,爽不爽?」

簡直就是落井下石!陸堯攥緊了拳頭,「多管閑事!」

「哼,彼此彼此!」

話不投機半句多,陸堯也沒了再管閑事的心情,憋著一肚子的火氣跟著跑出了弄堂——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個明白的好,他一定要把天雪追回來。

胡天嬌望著他的背影不置可否,微風乍起,吹動了她的發絲,她的神色有些復雜,沉默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麼,也慢慢踱步走向了弄堂口,拐了彎也漸漸消失了身形。

樹影婆娑,燈影搖晃,「仙樂斯」側門邊的燈光成了濃墨背景下唯一的亮色。里頭隱隱傳來歌舞聲,紙醉金迷與寥然孤寂只有一門之隔。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不遑如是。

外頭太暗,也是時候回家了……

***

「 ,OK,這條過了!不錯!」鄭平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嚇的他汗都捏了一把。

剛剛要不是樊雪退了一步,只怕他的鏡頭都要在林清清身上挪不開了,也不知道這林清清到底是吃什麼長的,怎麼就能演戲演到這副模樣!乖乖我的天,不是說好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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