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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鳳英怎麼也想不到,沈曇的意中人居然是顧青竹。

在她看來,沈曇從軍這麼久,又是能文能武,瞧上的姑娘定與眾不同,像顧青竹這樣的閨秀,在京兆府不多,可汴梁還不是一抓一大把的?

可無論她再懷疑,沈曇均是副非卿不娶的態度。

顧青竹從樓上下來時,邱鳳應牽著馬剛要出門,也不知沈曇和她說了什麼,只見人一步三回頭的沮喪走了,連招呼都忘記打。

這事兒像顆石頭掉進湖里頭,在她心中掀起一**漣漪,從前可未曾如此患得患失過。

過了晌午,照例去屋里和張姨娘學針線,顧同山身體一天天好,張姨娘的閑的時候也多了,有沒事兒沒事兒坐在床邊鈉些鞋墊出來,為著吉利,雙面都繡了平安順福的花樣,顧青竹功夫尚不到家,只能做做邊角活兒,簡單用針一圈圈的鎖過邊。

張姨娘見她縫上幾針便要停下會,好似靜不下心的模樣,隨即把自己手里的鞋墊放在筐子里,從小桌上的盤子里挑出幾個李子遞給顧青竹,說道︰「天氣熱,你若坐不住便領著頌安她們出門逛逛,這邊兒有我呢,不用你守著。」

顧青竹接過李子道了聲謝,輕輕咬一口,甜中透著酸意,找了理由搪塞道︰「外頭更是熱,還是呆在屋里涼快,可能昨夜跑的累,這會兒子有點困了。」

張姨娘一听,也不留她在這做活,推著顧青竹便往門前走︰「那還不快回去躺著?」

顧青竹順著她的意思回了屋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暗自反省了番,這比針尖兒還小的心眼怎麼也要不得,心里有不痛快如何不直接問沈曇,想起來如果真沒什麼,他也不會有所隱瞞的。

可惜沈曇吃罷午飯便轉頭又回了軍營,趙懷信偷的半日閑,營中劉大人也耐不住,派了人到客棧請趙懷信過去清點,如此兩人一道出的門,這一走,晚膳時還沒得人影。

西北珍貴藥材好些別處買不到,顧四爺尋著晚上帶人出街逛醫館買藥,顧青竹推月兌身體困乏,便待在客棧等著沈曇歸來。

客棧院中種著幾棵桐樹,顧青竹搬著凳子坐在窗前,耳邊全是蟬鳴聲,一陣陣的停不住,外頭嘈雜,心里頭卻出奇的靜了,沒一會兒歪頭趴在窗邊,竟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入了夢,顧青竹彷徨四顧,只覺得自己坐在小舟之上,放眼望去盡是無邊的湖水,水清可見底,小舟一搖一晃的在山間穿行,兩岸山色瑰麗,如此順行許久,平靜的湖面驟然有了變化,不知從哪兒打來一股大浪狠狠拍在了船上,顧青竹縱然雙手抓著也無濟于事,眼瞧著就要朝水里栽去。

這一栽,倒讓她從夢里驚醒了,待迷糊過來,嘴里險些驚叫出聲。

顧青竹驚然發現自己眼下根本沒坐在凳上,而是被人橫抱著往床邊送!

「噓。」沈曇見她瞪圓了眼楮,滿臉的驚嚇,趕緊出聲安撫道︰「是我,千萬別喊,不然我可要被當做登徒子送去官府了。」

顧青竹硬生生將自己的嘴捂了住,把差點月兌口的叫聲咽了回去,心噗通通的跳的飛快,沈曇也沒敢再繼續走,停在離窗不遠的花架旁邊,低頭看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顧青竹呼出一口濁氣,瞧著他的眼神滿是難以置信。

沈曇趕在閉營前騎馬溜出來的,一路緊趕慢趕,到了客棧已是午夜,額前布滿了薄汗,低低笑了聲道︰「你那門就沒關過,我如何進不來?」

因為與客棧老板熟識,沈曇將其整個包下來,幾層樓住的都是自己人,如今加上趙懷信一行,空下的廂房還有幾間,頌平頌安就住在隔壁,晚上不用值夜,偶爾會進門給顧青竹換些熱茶冷著,客棧又有兵士把守,安全無虞,是以她根本沒落鎖。

話說出口顧青竹才發覺不妥,愣了下,才換了說法慍怒道︰「那,那也不能未敲門就進來啊。」

沈曇倒有幾分冤枉,他進客棧頭一件事便是從後院看看顧青竹睡是沒睡,立在院子里抬了頭,看見她屋子里燈火未滅,窗子也大開著。

他對顧青竹細小的習慣很是在意,原先夜里便是開窗,也只虛掩著半扇,有個縫隙通風即可,從沒如此大敞著窗戶。沈曇想了片刻,抬腿跳上院中的一株葡萄架上頭,舉目一望,卻見她居然趴在窗口里側睡熟了。

「敲門不就把你吵醒了麼?」沈曇見她眉毛都橫了起來,好言哄道。

顧青竹腦中一團亂,想反駁他,一時又不知道怎麼說好,前後猶疑著,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還被他抱著呢,抖了抖唇,抿嘴小聲道︰「先不說那些個,快些把我放下!」

沈曇恨不得讓她多跑會兒神,說些其他話岔開,懷中溫香軟玉,一旦沾上了,哪里是說放就放的下的?故而糾結了一剎,什麼君子禮儀俱拋到了腦後,寵溺的笑了聲︰「我不累,你這麼輕飄飄的一點重量,抱個一天也行的。」

當真牛頭不對馬嘴!

在她看來,沈曇素來規矩的很,平時說話雖偶出驚言,但絕對可以稱得上君子表率,便是生辰那日表露心跡,也沒有其他越距之舉,哪成想突然變得如此耍賴,那眉眼笑貌,怕是一貫風流的公子哥兒都要輸了他一籌。

顧青竹甚是沒脾氣的推了推他,可自己那點力氣,放在沈曇身上連撓癢癢都夠不上,鼻尖聞見些青草混著皂莢的清香味兒,臉頰很不爭氣的發燙起來。

「別玩笑了。」她記起要問沈曇的事兒,好容易將臉板起來,認真道︰「先讓我下來,有話想問你的。」

沈曇心想,什麼正事不能抱著說,但嘴上肯定不能如此答她,不然這小丫頭怕真要和自己急了,于是點頭將她輕輕放在地上,待顧青竹站穩了才直起身,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顧青竹原想直接問的,話到嘴邊兒卻換了個說法兒,理了理裙擺才說道︰「早晨邱姑娘走的時候,我瞧她似是不大高興的樣子。」後頭的話沒再繼續,她單看看沈曇,等著他開口。

沈曇听後似笑非笑的彎子,盯著她的臉道︰「後頭呢,她不太高興,青竹這半截話,讓我怎麼答?」

顧青竹噎了噎,見他揣著明白裝糊涂,很是沒脾氣的嘆了嘆︰「你們說什麼事,惹得她那般沮喪?」末了覺得不妥,又附上句︰「如果不好說,我就不打听了。」

明明是介意他和別的女子親近,沈曇心內歡喜,臉上自然帶了出來,眉眼均透著喜意,情不自禁的抬手柔柔捏了下她的鼻尖,笑說︰「咱們的關系,什麼時候有事兒會與你不好說?這姑娘從小潑皮家中長輩管不住她,隨軍里混慣了,我早些年救過她一次,結果就記在心里,今日也是想見見我罷了。」

顧青竹听他話中意思,還有大半沒說出來呢,眨了眨眼道︰「那邱姑娘為何喪氣而歸?」

沈曇垂下眼,很是強勢的牽過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半點沒有隱瞞的將事情道了來︰「她對我有些想法,被我又拒了一次,已經和她說清楚回汴梁你我就要定親。」

顧青竹只猜中其一,萬萬不曾想他把定親的事兒也說給外人听,心里頭難免忐忑了下,但轉念一想,天高皇帝遠的也不怕什麼,于是點點頭︰「我知了。」

「放心,她不會亂嚼舌根。」沈曇道︰「如果不說的狠些,我怕她還執迷不悟,如此倒是省事了。」

顧青竹提了整日的心總算松下來,這麼一松,想起另外件事兒︰「你坐下,我給你看看傷,再換藥包扎一遍。」

沈曇臂膀上的傷已經結痂,不過天氣甚熱,抹上藥膏若不包著,沒一會兒就蹭掉了去,是以這幾天都是只用一層紗布裹起來,顧青竹手邊藥膏這些俱沒斷過,說完轉身就想去拿。

「青竹。」沈曇手上微微用力,卻將她撈了回來,眉峰挑了挑︰「我這兒倒也有想問問你的。」

顧青竹冷不丁被他拽過來,幾乎眼前就是他的胸口,下意識模模臉頰︰「問我?」

沈曇昨夜在趙懷信面前是表現的從容鎮定,可自家媳婦兒讓人惦記的滋味可真不那麼美妙,特別他這種,汴梁城打著燈籠找不到第二位的風流公子。

「趙懷信除了給你書信之外,還有過什麼舉動?」沈曇開口道。

顧青竹張了張嘴,心里頭卻模不準之前趙懷信說的話,算不算的上其他舉動,而就在她猶豫間,沈曇忍不住捏了她的手,笑意沒達眼底︰「喔,那廝還真有膽子?」

「沒,不是最近的事兒。」顧青竹怕他誤會,趕忙說︰「之前程府做百日宴,趙公子是和我說過些奇怪的話,不過我當時便沒接,想來他生性如此,卻也當不得真。」

沈曇眯起眼,追問道︰「他到底說了什麼讓你不當真?」

那種話顧青竹怎麼可能重復的出來,是以略有為難︰「大概,大概和你當初跟我說的差不多意思?」

沈曇听罷沉默半晌,心中實在詫異趙懷信居然趁他不在時搶先了一步,幸而顧青竹為了父親輾轉來瀘州,否則以他的個性,在汴梁豈不是要弄的人盡皆知?

見他臉色陰晴不定,顧青竹有些緊張的湊過去,後悔著想到是不是有些事情,藏著些,倒使得兩人沒那麼多思慮,軟言軟語的勸起來︰「沈大哥莫氣,無論他說的什麼,左右與我沒甚關系的。」

沈曇抬了眼兒,只見顧青竹小心翼翼的望著自己,面頰微微紅著,眼楮發亮,看著看著似乎未喝酒便有了醉意,什麼趙懷信之類先甩到腦後,心頭一軟,將人撈進懷中緊緊抱起來,低頭攫住她的嬌軟的唇瓣,半點不讓人抗拒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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