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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比例不到啊親qaq晉江愛你比心搖籃是圖蒙提在成年化形儀式上用第一縷火焰燒毀的東西,代表著他們與幼年的軟弱和依賴告別,重獲新生。

可他舍不得。

那是如同父親一般的人親手給他做的,當他還只會傻叫著滿地打滾的時候,就從人類身上感受到的關愛。

生命短暫,但是充滿溫柔的人類,早就消失在時間長河之中,除了搖籃和記憶什麼都沒有給他留下。艾爾的成年儀式已經沒有曾經上千圖蒙提共同見證的盛景,他在獨自的成年儀式上,燒毀了一堆枯木,將它偷偷藏了起來。

現在,它被偷了。被一個顯而易見的人類偷走了。同樣的物種卻有不同的脾性,艾爾在慘重的教訓中已經完全體會過,但是,他沒想到,現實還會如此殘忍的嘲笑著他的幼稚。

艾爾在這一刻忘記了那些束縛和教導,瞬間化形為白毛幼崽,帶著怒意撲上床去,他炸起尾巴和背脊,壓抑著喉嚨里的低嚎,一爪一爪的瘋狂撕扯著床被,隱藏的利爪、牙齒在這一刻露出最為尖銳的鋒芒,將床被當做德雷這樣可惡的小偷,狠狠地刮在敵人的臉上。

白團子一樣的圖蒙提仿佛回到當初肆意宣泄的時光,艾爾抖著毛絨絨的尾巴,氣得揮舞四肢上下撲騰,毫無章法的像野獸一樣亂抓亂咬,枕頭里的人造羽毛被他刮得滿室飛舞,艾爾咬住枕頭邊角正如咬住德雷的咽喉,低沉的帶著嘶嚎,利齒穿透枕頭伴隨著有力的撕扯,將假想敵置于死地。

怒火中的發泄將整個室內弄得一團糟,床褥被撕毀得露出大團的絨毛,枕頭已經看不出當初方正渾圓的形狀,完全是一只破損的羽毛袋子,艾爾把床墊都抓出了幾道深淺不一的爪印,卻無法阻止他的破壞行動。

委屈,卻不能哭。

當床上的東西都被撕扯抓咬得破破爛爛之後,艾爾勝利者一般踩在亂糟糟的床上,向著他一片狼藉的戰場發出一聲聲持續的哀嚎,嗚嗚的低鳴仿佛在為搖籃哀悼。然後,他趴了下來。艾爾伏在一片混亂的毛絨、羽毛之中,逐漸平息怒氣,他用大尾巴埋住腦袋,蓬松的白毛恢復柔順,緊繃的背脊慢慢放松,卻仍是止不住喉嚨的嗚咽。

艙室安靜,滿地散亂的白色毛絨,趴在床上的白毛團子終于重新站起來,精神抖擻的狠狠抖了抖毛。他淺棕色的雙眼掃視著室內的狀況,豎瞳閃過懊惱的光芒。

艾爾跳下床化出人形,蹲在地上認命的一點一點捏起地上的毛絨,將散亂的白色羽毛混雜的垃圾收拾到袋子里。

這項事後清潔工作明明可以使用艙室清潔功能,艾爾卻試圖用這種方法強迫自己冷靜。夜明獸、莫斯都在夜瑰上,他不能沖到德雷面前將剛才對枕頭所做的一切重現在這個可惡的人類身上。

機械重復地撿著地上的絨毛,艾爾已經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德雷的試探、搖籃的消失都顯然說明他暴露的事實,他覺得,德雷在等他屈服。而這只是示威的開始。

艾爾從來不是妥協的性格,如果事態真的變成最糟糕的發展,他一定會讓德雷親身感受圖蒙提的可怕。

等他收拾好艙室,走出房間的時候,廚房的燈還亮著。

「晚飯你想吃什麼?」莫斯從廚房探出頭,發現艾爾竟親手拖著垃圾袋,「你打掃了房間,這麼勤快?」

艾爾將手上大袋子扔進垃圾處理口,皺著眉問道︰「你不去餐廳?」

「不去,我得做飯啊。」艾爾不會使用飛船特殊設備,也不會做飯,肚子餓了寧願塞一肚子香果猛喝涼水也不願意點一下自動煮飯機,只因為嫌棄煮飯機的食物味道太差,口味挑剔得可怕,三天兩頭要求變換新花樣。

莫斯習以為常的將蔬流草快速洗好,「你想吃什麼,煎餅、蒸魚、炒青菜?」

「檸檬蜂蜜魚排、利森秘制串燒、香果燴海鮮。」全是大餐。

莫斯︰……」還有,我要換一套新床具。」

腦子里還在努力回憶大餐食材、做法的莫斯忽然驚訝的喊住艾爾,「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艾爾的床具除了定期更換之外,很少主動要換新的,莫斯清楚的記得上一次他見到的艙室有多麼糟糕,床被里的毛絨全都被利爪抽出來滿地都是,枕頭里的人造羽毛混在里面,簡直像鳥類與毛絨獸類肉搏後的戰場。當時團成一小團的圖蒙提幼崽,悲傷又痛苦的埋在床單之中,他模了好久的毛,艾爾才願意出來進食。

不到悲痛到失控的時候,他的搭檔不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行為,在沒有廣闊天空任由圖蒙提宣泄的時候,化作幼崽與床具作戰,是艾爾在查克號上唯一的發泄途徑。

雖然莫斯嘗試過變出獸態,希望幫助艾爾進行一場宣泄情緒的友誼架,卻發現,哪怕是幼年圖蒙提,也不是黑甲鼠能夠打得過的對手。

在莫斯的獸態單方面被一團毛球拱得滿地打滾毫無還手之力之後,他成功被艾爾加入謝絕約架名單。

現在,艾爾顯然經歷了一場痛苦的折磨,莫斯的視線溢滿了疑惑和擔憂。

艾爾說︰「別問。」他只是一個沉溺于回憶,還未長大的幼稚鬼,搖籃是早就應該丟棄的東西,保留下來也不過是為了像今天一樣面對失去。

對于圖蒙提來說,告別過去是必經的儀式。他不應該舍不得。

「什麼都沒發生。」艾爾故作輕松的回答道。

「好吧,那晚餐能夠換一換嗎,你說的那些東西,查克號上的食材都不全。」莫斯善解人意的重提最令人愉快的話題,並且真心希望艾爾點的單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艾爾靠在廚房門邊,任性的說道︰「我就要吃檸檬蜂蜜魚排、利森秘制串燒、香果燴海鮮。」

直到第二天早上,莫斯仍沒有說服動艾爾走出查克號。他先去醫務室看過夜明獸的狀態,再去餐廳點餐,一切都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悠閑得不像是被關在夜瑰上。

「莫斯先生,您的弟弟呢?」莫斯眼前這位眼角都帶著溫柔的管家,客氣的問道。

他和管家是不熟的,如果不是待在暗帝的地盤,莫斯可能都不會多看他一眼,「艾爾說不太舒服,大概是昨晚著涼了。」

「這可真是遺憾,需要醫生去看看嗎?」

「不用不用。」再讓陌生人上船,艾爾自由散漫的模樣很可能會暴露,莫斯覺得他的情緒並不穩定,說不定會心情抑郁的化成獸態跑來跑去,「小病而已,吃點藥就好了。」

「那麼,需要送餐服務嗎?」林斯特客氣得令莫斯驚訝,但這樣親切的態度並沒有獲得他絲毫的好感,反而戒備起來。

艾爾昨晚的異常,莫斯是清楚的,除了跟暗帝談話、查克號進行過搜索之外,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引發艾爾如此巨大的憤怒。他渾身散發著強壓的悲傷,即使故作輕松,莫斯也能察覺出來。

總而言之,暗帝的人不可能無辜,都可能是幫凶。

莫斯放下筷子,看向林斯特的眼神客套疏離,「非常感謝您的關心,飛船上有存糧。」

他站起來顯然是要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對話,卻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轉頭。

「對了,我能見見暗帝大人嗎?」

當夜瑰行駛到相當近的距離時,它果斷伸出了一根機械抓手,目標明確的往前方伸去,仿佛這艘行駛中的飛船只是需要它撿回來的玩具。

然而,就在它無限靠近目標的時候,雷達發出了強烈的警告,意味著不遠處快速襲來不明戰艦,即將加入這場屬于它和飛船的較量。不過幾秒之後,一顆帶有目的的阻攔網彈射而來,纏住了夜瑰伸出的機械抓手。

德雷最討厭意外。

「大人,是巡航艦。」

巡航艦作為警戒部隊,一直在自由聯邦邊緣地帶巡邏,搭載的火力足夠與兩支四星戰艦作戰,堅持到援助到來。

飛行速度最高可達每秒一百星距,從夜瑰毫無察覺的範圍出現也就是兩三秒之中的事情。

「誰在巡航艦上?」

「是衛良上將的佷女,衛婕中校。」

德雷一向很給衛良上將面子,對于衛家的人,他也有基本的尊重。即使暗帝與自由聯邦關系緊張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也不代表德雷和衛良勢不兩立。

坐在指揮室的德雷沒有說話,手指也沒有繼續發送操作指令,他看向屏幕里緩慢出現的巡航艦阻隔夜瑰與飛船之間的距離,顯然是要插手這次私人恩怨。

德雷很少會在自由聯邦的星域公開出現,他之前無數次拒絕聯絡甚至將通訊頻道鎖定的行為,顯然是不可能接收到自由聯邦巡航艦的通訊請求。

他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到衛良上將說話的語氣,事實上,即使他對衛良的為人滿意,但並不喜歡這人的說教口吻。

「撤出自由聯邦星域。」

當巡航艦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查克號面前,莫斯對自由聯邦的所有厭惡都變成了贊美,他說︰「太棒了,暗帝跑了!」

十幾秒之前,他們清楚看到夜瑰的機械抓手,隨時都可以狠狠鉗住查克號,將他們拖入星艦內部,莫斯已經緊緊抓住艾爾……的手指,隨時準備抱上巨大圖蒙提的趾爪逃出生天,沒想到時來運轉,竟然有人英雄救英雄。

順便,還將暗帝嚇跑了。

莫斯感慨道︰「沒想到自由聯邦的巡航艦還有這種威懾功能,以後我一定要登上去學習學習。」

艾爾覺得,德雷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但是,雷達上代表著夜瑰的紅點瞬間消失在屏幕上,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暗帝的星艦開啟了隱形系統,從所有跡象來看,他確實是離開了。

通訊信號再次響起,莫斯接通之後,畫面上出現的是一位黑色短發顯得干練的女性軍官,她嚴肅的聲音公式化的說出例行巡查的模板公文。

「這里是衛婕中校帶領的第三星際巡航艦,請報上您的身份、所屬與出行目的。」

標準的例行三問,艾爾不知道听過多少遍。自由聯邦的詢問方式,二十年如一日,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更改。

艾爾推了推身邊的搭檔,莫斯從善如流的回答出她所需要的信息。

「卡笛少將的附屬飛船?」

「是的,女士。」莫斯格外諂媚,連語調都帶著令人皺眉的市儈,「我們是肯特家族的星際商人,最近為卡笛大人尋找珍貴凶獸,要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差事,畢竟英明神武的卡笛大人已經見過太多的生物,我們不得不離開自由聯邦領域,發掘更多不為人知的星球,沒想到在歸程途中遇到了星際海盜,多虧了您,不然我們很可能……」

「身份編碼。」屏幕上的衛婕中校無情打斷他的絮叨,刻板的說道。

莫斯正要將暗帝的身份夸張的渲染成星際海盜,順便再為他的小查克鳴冤平反,沒想到對方並不感興趣。

他心里吐槽著聯邦軍人的刻板無趣,面上仍是恭敬的報出那串登記在案的身份編碼,等待著對方進一步的核實。

衛婕從屏幕上清楚看到屬于飛船上兩兄弟的信息,照片、簡歷、近期出行狀況一應俱全,即使不需要仔細比對,都能將兩人與資料信息一一對應。

但是,她仍舊多此一舉似的問道︰「莫斯.肯特、艾爾.肯特?」

「是的女士。」

「船上還有其他生物嗎?」

「只有我和兄弟兩人為少將大人服務,本船沒有搭載任何危險物品……」莫斯對于女性巡查官總是態度良好,「當然,也沒有任何危險生物。只有我們。」

片刻沉寂之後,那位中校向他們致以軍禮,說道︰「請按照規定航道行駛,祝您旅途愉快。」

說完這話切斷通訊,衛婕轉向指揮室的卡笛少將,說︰「少將大人,飛船上兩人的信息屬實,請指示。」

手指敲了敲指揮席的扶手,卡笛並不喜歡軍中刻板的說話方式。他像是沒有听到衛婕的等待命令,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屬實?但是,我並不記得有這樣一艘飛船,更不記得有什麼肯特兄弟為我服務。」

他看向那艘正在逐漸遠離的飛船,行駛速度與普通商用飛船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外貌平平無奇,卻不知道為什麼引發了夜瑰的追逐。畢竟那艘星艦特殊得能讓見過它的人牢牢記在腦海里,永遠抹不去它的蹤影。

他雙手交叉放置于膝蓋上,自得其樂的問道︰「你說,到底他們有什麼值得暗帝親自捕捉的?」

「報告長官,不知道。」

「是他們‘為我’抓到了珍貴的凶獸,還是偷到了暗帝的地盤上?」

「報告長官,不知道。」

卡笛看著衛婕,覺得這次臨時出行的樂趣有一大半是被衛家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死板給打散的,他無趣的轉開視線,命令他的副官,「查一下肯特兄弟,要完整的信息。」

听到這句話,一向沉穩的衛婕移開視線。卡笛作為軍部行事詭秘的將軍,關系一直和衛家不好不壞。她必須將這次事件完整的報告給衛良上將。

安全了。

查克號平穩地往利達拉星球航道行駛,他們從荒無人煙的星域逐漸進入商用航道,飛船窗口望出去都能看到星際旅行客船井然有序前行的光影。進入了自由聯邦的管制之後,艾爾終于可以安心的將飛船交給莫斯,回到屬于自己的艙室。

門關閉的瞬間,艾爾化成幼崽原形,抖了抖蓬松的白毛。

即使他無比厭惡被人圈養和露出成年獸態,也無法否認原形令他更加輕松自在。如果是在海藍星,他必定會以成年體形飛向天空,迎風鳴叫表達他的心情。

屬于他的艙室鋪著干淨整潔的床單被褥,和莫斯那里一片混亂的工作狂風格完全不同。

在床尾的位置,有一顆球形鏤空搖籃。它的樣子很小,幾乎和艾爾幼崽的身形團起來差不多大,深棕如樹干的顏色帶著屬于海藍星的氣息。

那是圖蒙提的生命之樹,幼崽最喜歡的東西之一。生命之樹掉落的枝干會被這些聰明的獸類收集起來,制作成搖籃,安撫頑劣的幼崽入睡。

即使是成年的艾爾,也有留戀它的時候。

毛絨絨的白色幼年圖蒙提伸著爪子攀上了搖籃邊緣,身手矯健的躥了上去,搖籃隨著艾爾的動作微微晃動,他在底部團成白色毛球,抖了抖耳尖,就像回到了海藍星的懷抱一般舒服的趴著。

他逃出來了,終于可以睡一個無人打擾的好覺。

他從這位大人的眼神里看出了困惑,但是僅僅一閃而過,德雷的表情又變成了然。

然後,這位在陌生人面前不苟言笑的家伙,竟然露出一個短暫的笑。

被嘲笑了?!艾爾沒辦法控制自己瞬間的震驚,他在德雷臉上確實看到了類似嘲笑的表情,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的驚慌,如果條件允許,他非常想後退一步轉身就跑。

在艾爾幾乎決定後退保證自己的安全時,德雷終于收回了視線,他轉過身,悠然自得的坐回他的位置上。在這種需要一點聲音來打破沉寂的時候,德雷竟然謹守惜字如金,任由艾爾心中的戒備發酵。

終于,他說道︰「之前你說願意為我效勞。那麼,我希望,你們能找到我的小寶貝兒。」

艾爾寒顫,實在是受不了這麼……難以接受的稱呼。

換成平時,他一定會果斷拒絕,並且惶恐的告訴對方,毛絨過敏是一件多麼可怕的病癥,稍有不慎就會引發不治身亡,根本不可能會接這種「尋找毛絨厭貓」的任務,但現在,艾爾.肯特、莫斯.肯特,只不過是被德雷抓住的偷盜者。

而且,還是自由聯邦卡笛少將的手下,嚴格來講,他沒有選擇的余地,但是,艾爾還是嘗試了掙扎。

「大人,我們衷心希望能夠為您效力,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先要向卡笛少將道別。」艾爾提起了假身份的歸屬,「雖然星際商人都是以利益為先的,但是誠信更加重要。」

商人與商人之間,往往都能在交易原則上引發共鳴,當艾爾以為德雷會站在黑市帝王角度體現王者風範,寬容大度的點頭放他們離開,如果能夠再送出夜明獸表達合作誠意那真是再好不過。

然而,德雷偏了偏頭,語氣平靜的回應道︰「沒有必要,你們是想要死還是消失?」

這種根本沒得選的選項,就是他所謂的寬宏大量。

此時此刻,艾爾內心的充滿了對德雷的痛罵,重新回顧了過去親身遭受的災難,完全沒有領會到眼前人的真正意思。

「好吧……好的。」艾爾已經被這人蠻不講理的態度震驚了,雖然在他的記憶里,德雷確實是如此霸道的人。

不接受反抗,不接受拒絕,甚至還會揮起手使用「暴力」讓艾爾屈服。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怎樣縱容和囂張的童年才會導致這樣的壞脾氣。

德雷很滿意艾爾的服從,他已經懶得計較毛絨過敏這種荒誕無稽的病癥。「記住,我的厭貓是白色的,它有一雙漂亮的淺棕色眼楮,異乎尋常的聰明。如果你需要與莫斯.肯特商量也沒有關系,我可以再給你們一次考慮的機會。在你們準備好回復我之後,我會將照片發給你們。」德雷在提到厭貓的照片時刻意放緩語速讓艾爾听得清楚,「等你們的好消息。」

此刻,對于艾爾來說,才算是最大的晴天霹靂。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不需要再害怕什麼,結果,德雷的手上竟然還有「照片」這種他完全沒有印象的東西。艾爾已經不需要去回想自己有沒有犯蠢,他毛絨絨的幼崽模樣,就沒有不蠢的時候。

他頭腦昏沉根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無須演技就能完美詮釋一位向現實投降的普通人類,艾爾跟隨在好心的僕從身後,帶著德雷最後的關懷,去和莫斯匯合。

然而,對于德雷來說,這次會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想象中的艾爾應該是乖巧懂事的,沒想到這人每一句話都帶著他最不喜歡的語氣。

那是無數追捧、趨炎附勢的商人慣用的言辭,德雷沒想到會在這個人身上再感受一次。

德雷面前的屏幕清楚的看到艾爾的身影,這個身形稍顯瘦弱的年輕人,黑發的模樣普通得放在任何一個星球,都很難說出他有什麼不同之處。他從會議室走出星艦三層,在僕從的帶領下,直奔醫務室,不知道他心里擔心的是兄弟還是夜明獸。

林斯特作為優秀的管家,在追隨德雷十年來,始終懂得察言觀色,他在听到德雷手指敲響桌面時問道︰「看起來,大人和他談的並不愉快。」

「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性格,雖然發呆的時候很有趣,但是一開口就讓我覺得遺憾。那些話沾染了市儈的氣息,並不適合他。」德雷收起放在桌面的雙手,掩飾一般將屏幕畫面調轉到星艦前方,回歸一片浩瀚星空,「應該說,不適合我心目中認定單純可愛的小寶貝兒。」

德雷覺得,他眼中的艾爾,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孩子,故意穿上成年人的舊西裝,模仿那些商人的諂媚向他邀功。這是與外貌、言語無關的感受,心底甚至在失望之外升起一絲悲哀。

「對于寵物,我從來只要求過它們外表可愛。現在,我竟然希望,他能夠表里如一的可愛。」

林斯特為他沏好一壺熱茶,擺放在合適的位置,說道︰「大人,總不會有生物是完美的。」

「但他應該是。」

「也許,他們為了活下來並不容易。」林斯特了解大部分的星際商人,為了賺取生活必須的金錢和物資,常常會選擇違背法律的交易。暗帝手下的二級黑市總是要跟這群稍顯瘋狂的亡命徒打交道,從他們手上收下無數不知渠道的珍寶,當然,也包括那些價格昂貴的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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