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于冬的聲音有著疑惑,更多的確是不安。
「來接你回家!」夏風見于冬又沒有戴圍巾,于是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了上去。
「你……不生我的氣了?」于冬捂著圍脖,上面有夏風的體溫。
夏風站在于冬面前,雙手正在整理著圍脖,所以很輕易的看見了于冬眼里的忐忑。
一瞬間,心里的那一點心疼在慢慢擴大。
「是我不好,我太急躁了。」夏風道歉,順便理了理于冬的頭發。
「是我不好,我確實不該在那種情況下還拍視頻。」于冬連連搖頭。
「我們先回家吧,這里太冷!」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夏風卻早就發現了于冬畏寒的體質。
說完牽著于冬的手往車上走去。
「我的車……」走到夏風車旁邊了,于冬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車還在停車場呢。
「明天再開回去吧!」夏風打開車門把于冬塞了進去,就這麼一會兒,于冬的臉又凍紅了。
「哦!」
因為下雪,車開的有點慢,兩旁昏黃的路燈,是城市唯一的溫暖。
自從夏風自己回了房間之後,于冬就一直惴惴不安,這讓于冬很難受。很多年了,于冬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的看法。
「我今天是不是很差勁?所以你才對我失望?」于冬失落道。
夏風其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于冬談論這件事情,開車的時候一心兩用是很危險。不過于冬的聲音听起來很難過,夏風猶豫了一下,打了轉向燈,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拍完視頻會去救人嗎?」夏風問。
「會!」于冬幾乎是瞬間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那就好!」夏風說道,「其實我不是失望,我是害怕,我怕你……會是一個冷漠的人。」
于冬心中咯 了一下,于冬在自問自己是一個冷漠的人嗎?
一個人獨自在這座城市漂了十年,早就習慣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處事態度了。特別是重生前的那幾年,社會戾氣越來越重,人和人的防備心也越來越重。
有時候于冬常常在想,城市那麼大,而自己總是一個人待著。
是不是一個人待久了,已經不會與人相處了。
在和夏風的相處中,于冬一直讓自己秉持著坦誠的態度。
想要什麼就和夏風說,不要讓夏風誤會自己。
想要知道什麼就去問,不要讓自己誤會夏風。
但是這樣並不能避免沖突。
「但很顯然你並不是,你只是防備心太重!」夏風再次道歉,「所以是我不好,我應該听你解釋的。」
「你……听我的廣播了?」于冬猜測道。
「是一凡告訴我的。」夏風笑道,「他是你的粉絲!」
「哦。」于冬的情緒仍然不是很高。
「你……生我氣了吧?」夏風見于冬臉色還是不好,于是有些不小心翼翼的問道。
于冬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不是一個心腸冷漠的人?」
「沒有,今天是我不好。」
「其實我今天特別害怕,如果剛才那位老先生要是出了什麼事?那我是不是就是殺人凶手?」于冬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其實我在廣播里說的那些都是借口。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不是去救人,反而是想要撇開自己!我講那個被詐騙的案例,說什麼踫瓷。但是我自己又沒有被踫瓷過,憑什麼去懷疑別人?」
「于冬……」夏風有些不知所措。
「你說的對,我的本性應該是冷漠的,第一時間總想到自己……」
「別說了!」夏風忍不住抱住于冬,滿是自責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夏風,我今天特別害怕,我怕那位老先生出事,也怕你會討厭我……」
「不會的,我不會討厭你!」
「我從前一直以為只要我不主動去害人,我就算是一個好人了。我……」于冬哽咽的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夏風心疼不已,這一刻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只能緊緊的摟著于冬,一遍一遍的說著自己的不好。
等于冬的情緒再次平復過來的時候,夏風捧著于冬哭的紅腫的臉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不要哭了,我會心疼!」
于冬眨了一下眼。
「你不是自私的人,也不是冷漠的人,你只是沒有安全感。」夏風擦著于冬眼角的淚痕繼續道,「以後我在你身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陪著你。你要是真的被踫瓷了,我幫你賠錢。我只希望你會是一個善良樂觀的姑娘,有安全感,相信這世界是美好的。」
「我在成為醫生的時候宣讀過希波克拉底誓言,我的職業要求我要有醫德,所以對于生命我會過分嚴苛,你能原諒我,並包容我嗎?」
許多年沒有這麼哭過的于冬覺得自己這一刻特別丟臉,望著夏風坦誠炙熱的目光,于冬有些不自在道︰「你說的話好像是神父在宣讀的結婚誓詞。」
「呵……」
兩人忍不住相視一笑。
兩人都覺得,從這一刻起,似乎都向對方邁近了一步。
或許是氣氛太好,也或許是因為兩人靠的太近。夏風慢慢的湊近,覆上了于冬粉女敕的雙唇,流連不去。
窗外的雪還在下,短短的時間,已經染白了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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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夏風給總是忘記吃早飯的邵一凡帶了早點,買了咖啡,中午又請吃飯。
如此殷勤的對待引起了邵一凡的注意。
「我要是個妹子,我會懷疑你在追我!」邵一凡看到夏風送來的下午茶,調侃道。
「吃不吃?」夏風問。
「廢話,送上門的能不要嗎?」邵一凡一把搶過,喝了一口咖啡說道,「看來昨天晚上那個電話,我打的很是及時嘛。」
「所以不是請你吃飯了嗎?」夏風笑道。
「瞧你這滿臉的春光,一頓飯就想打發我啊。」從早上來,邵一凡就注意到夏風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還有早飯和下午茶!」夏風舉了舉手里的咖啡。
「我對你的大恩大德,你就想用這點小恩小惠打發我?」邵一凡不買賬。
「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說說你們的進展唄?」邵一凡一秒變八卦。
「昨天確實有進展。」夏風想起昨晚的那個聞,眼里滿是溫柔。
「哎呀,可齁死我了。」邵一凡怪叫道。
「我買的是黑咖啡。」夏風疑惑的。
「我是說你的神情,一臉甜膩膩的,齁死人了。」邵一凡捂著胸口到,「我遭受了一萬點的傷害,必須盡早月兌單。」
「那你就好好談一個。」夏風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沒有合適的啊。」邵一凡羨慕嫉妒恨道,「你以為跟你似的,民政局門口就能撿著一個啊。」
夏風听了只是笑。
「你說你小子運氣怎麼就這麼好!」邵一凡吐槽道,「老婆溫柔漂亮,前女友還虎視眈眈呢。」
「你說什麼呢!」夏風沒好氣道。
「我可沒亂說啊。」邵一凡說道,「安安前兩天還在跟我打听你呢,我估計等她留學回來,你有的忙了。」
「我說過,我已經跟她分手了。」
「不是我說你,這個分手的經驗,我就比你豐富了。」邵一凡顯擺到,「一個女人要是心不死,那是分不徹底的。」
「那你是怎麼分的?」夏風好奇道。
「我都是讓她們心灰意冷,主動讓提出跟我分手的。」邵一凡得意道,「藥到病除,從不反復。」
「你就是愛情里毒瘤!」夏風送了一個評價。
「你怎麼說話呢?忘了我的大恩大德了?」邵一凡生氣道。
「我明天去昆山不給你帶禮記的鴨脖子了啊。」夏風威脅道。
「那……你在帶個鴨脖子就算你還清了。」邵一凡一秒慫掉。
這次夏風從美國回來,幫醫院采購了幾台先進的機器,昆山那邊的分院也要了一台,夏風明天要過去幫他們做培訓。
于是當于冬從配音室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在客廳整理資料的夏風。
看了看旁邊的行李箱,于冬詫異道︰「你要出差?」
「嗯!」夏風抬頭說道,「去兩天,就在昆山,因為是去做培訓,所以我提前整理了一些資料。」
「開車去嗎?」
「是啊,反正不遠,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夏風說道,「一凡特別喜歡那邊一家店的鴨脖子,讓我幫他帶。你有什麼喜歡的嗎?我幫你帶回來。」
「我喜歡你啊!」于冬捧著茶杯笑著說道。
夏風愣了一下,抬頭默默注視著甜笑的于冬。
似乎還沒有離開,就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