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三次轉移時空的法術,又去天上溜達了一圈,已經筋疲力盡了。
我記憶中的最後一幕,就是那個身著紫色衣裳,極為霸氣的男子看著我和扶蓁,說︰「我叫權衡。」
于是,我滿腦子都是「權衡」這兩個字,接著我就昏倒了。
扶蓁說,我其實是睡著了,只是睡得有一點點久,睡到了第三天傍晚。
醒來之時,恰見扶蓁。
幽都的天黑得早,我醒來的時候,燭火明明滅滅。扶蓁坐在床邊的木椅上,正捧著一本書,一頁頁地翻著。
他微微低著頭,長發遮住了他的側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想象出這一刻的他,一定是分外溫柔的。
一剎那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詞,「歲月靜好」。
許是感覺到我醒來了,扶蓁微微一偏頭,望定了我,「睡醒了。」
「嗯。」我想起唐畫的事情還沒有了結,便問扶蓁道,「唐畫的事情你處理了嗎?」又想起了那個權衡,遂又問道,「還有那個賴在店里的權衡。」
扶蓁合上了書,走到我的身邊,「唐畫的事情你也參與了,所以不應該我一個人解決,你有必要知道並參與。至于權衡,我答應他稍後听他的故事,但不是現在。所以,權衡就走了。」
嘖嘖,看來扶蓁辦事還挺滴水不漏的嘛。
我也便笑贊道,「辦事不錯。」
「呵呵,我們家公子辦事自然是極好的。」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自然非那二狗莫屬了。
我也「呵呵」了一聲,「你來干嘛?」
二狗手里托著一個托盤,盤子里放著三四個碗,沒好氣地道,「如果不是公子說你要醒了,讓我送飯上來,你以為我想見你嗎?
脾氣暴成一個樣子,我能說什麼呢。
我決定不和他說話,對扶蓁道,「以後這種事情就拜托三貓吧,三貓比較可愛一點。」
扶蓁只是笑而不語著。
我一番洗漱打扮吃飯過後,便走下了樓。
我暈倒之後,扶蓁施了個術,把我送到三樓的一個空置的房間里面。
我還以為他是抱我上去的呢!
然後我問扶蓁為什麼要施術,結果扶蓁一臉理所當然地道,「男女授受不親。」
他贏了。
唐畫在二樓,看見我之後,有些倦怠地一笑,「未薌姑娘可好些了?」
我點點頭,「本便不礙事。」
唐畫又看向扶蓁,「不知我的疑惑,兩位可解答了?」
扶蓁頷首,「你夢里的兩幅畫,都是因為一個男子,他貫穿了你的前兩世。你作為唐畫的一生順遂,也是他所賜予的。」
唐畫愣了一愣,長長地眼睫垂了下來,「是……鳳熙帝嗎?」
我詫異道,「你如何得知?」
她苦笑著搖頭,「奇怪的只有他啊,除了他還有誰呢?那麼敢問兩位,我欠了他什麼?」
執繪讓扶蓁不要告訴唐畫以往的事情,讓唐畫直接過奈何橋入輪回,而現在唐畫卻又問了扶蓁,所以我很想知道扶蓁的回答。
扶蓁如實地告訴她,「鳳熙帝不願意讓你知道,要我保密,徹底斷了你前世的記憶,從此不識得他。你們幾世的緣分也算是盡了。」
唐畫卻忽然激動了起來,「不,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
扶蓁沉默著,似乎有些為難。我則開了口,「讓我告訴你吧,你有必要知道。」
扶蓁愣了一愣,我朝他微微一笑,「你答應了執繪,我可沒有哦。所以你不算食言的。」
于是,在幽都靜悄悄的夜里,我慢慢地把那些前塵往事,一字一句地告訴了唐畫。
少年阿繪與信兒相愛,信兒**後另嫁他人,阿繪守了信兒一輩子。
奕王宋繪苦尋著琉華,琉華愛上了別人男人,宋繪和琉華苦苦糾纏至死。
說起來很簡單,可是這故事是唐畫親身經歷的,于是,我看見她听著听著,淚流如雨下。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我只記得我似乎欠了一個人……我不知道那是阿繪啊……宋繪和阿繪,一個高高在上手握重權,一個懷才不遇無人賞識,我不知道他們會是一個人……」一直端莊優雅的唐畫哭了,哭得很壓抑,手緊緊地攥著袖子,以袖掩面,「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他……是我啊……」她忽然抓住了扶蓁的袖子,「所以我不要再忘記前世了,公子,我求您給我一盞風燈,讓我用來世補償他……我不能再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