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三百年前的事情,對于幸存的修士來說就是一個絕不能提的禁忌,只知道修真界那時發生了一場從未有過的飛升天劫,死傷大半。無道山的六位長老就是在那時候隕落,玄雀谷掌門也不幸離世,甚至曾經無限輝煌的佔康藥谷也是因為那件事而銷聲匿跡不復從前。

「我還听說啊,當時修真界有數十位傳承千年的世家,竟此一戰後有八位世家就此衰落,其中那杜姓世家最是慘烈,滿門皆亡。」

說話的年輕修士一陣唏噓reads;。

「還有啊,我听說三百年前渡劫大能滿地走,每年都有修士飛升入天。哪像如今,元嬰期都可做門派長老了。」

在他們隔壁的桌子,一位身著青白長衫的修士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看似普通的墨鞘長劍。

「結賬。」

「來嘍!」手腳麻利的伙計堆著笑臉走過去,「客官,三枚靈石。」

那姿態不俗的修士從懷中模出三枚靈石,轉身離開。

「客官您慢走!」

店里伙計直到看不見人影之後才笑眯眯地收回視線。

之前說話的年輕修士忙抬手招他過來︰「小二,那人是誰啊?」

剛才還滿臉笑容的伙計面對別人就變了個神態,看向這些年輕修士的時候表情有種高人一等的得意︰「連那是誰你們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三百年前?說出來真是嚇死你們!」

「那可是無道山的白忌,這天下渡劫第一人,唯一一個從那次天地浩劫中活下來的半仙修士!」

白忌從臨山樓出來後,就又不知道要往哪去了。

這臨山樓的掌櫃就是老毛,開在無道山腳下也有百年,不過掌櫃卻整天帶著老板娘游山玩水,生意都丟給白毛做。今天白忌大概是來得不巧,白毛去和一些外來的修士談妖獸肉的生意了,只有那個說話咋咋呼呼的伙計在。

自從掌門和長老相繼隕落後,無道山的確陷入一段時期的低迷,然而現在看到無道山山腳下的這些來來往往熱鬧非凡的場面,看得出來羅信擔任掌門的確把無道山打理的很好。

「 !」

白忌抬頭,前面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圍了一群人鬧鬧哄哄的,白忌站在最後看不到究竟,也就不往前湊那個熱鬧,轉頭欲走。

「這是酒館嗎?」

「哈哈哈我怎麼感覺像是小倌館!」

「小哥你是老板還是老鴇啊!」

這話說的難听,白忌停下腳步微微皺眉。無道山自從和各地貿易往來之後就總有這種不三不四的人來來往往,暫時卻也沒法子阻止。這件事倒可以拿來做一個契機。

哪知道白忌還沒來得及動手,一個人影就伴隨著眾人的嘩然聲砸在他身前。

隨著人影與地面踫撞的重響,只听到一個清亮的青年聲音不屑說道︰

「我是你大爺!」

白忌猛地轉頭,視線剛好對上青年的側臉。

比他記憶中的模樣少了胡子。

不過這張臉現在已經沒必要用胡子來增加男子氣概了,曾經稚女敕時的女相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意氣風發的青年郎。

然而胡遲的視線卻並沒有看向白忌這邊,他面上的不滿在面對圍觀百姓的時候已經褪了下去,笑容和氣地說道︰「各位兄弟姐妹也知道,小本生意最怕的就是這種沒事找事的,多耽誤買賣。」

胡遲本來就長得討喜,只要笑著說話,別人可能都不會在乎他說了些什麼,就先點了頭站在他那邊。

白忌看著他不過三言兩語就哄得這些人樂開花,自己嘴角都不自覺地向上翹了翹reads;。

「我這不是酒館也不是花樓,」胡遲指著剛剛掛上的紅漆牌匾,「這叫婚介所,也就和凡界中的媒人差不多,在特別遠的蝌蚪文地域特別盛行,我們這邊我可以說是三界獨一家。」

「那不就是媒婆嗎?」

「我可不是尋常的說媒,」胡遲仰頭,略帶得意地說,「凡是我撮合的道侶,必定是天賜良緣。」

「你這話說的,」人群中明顯有人不信,「就和那臨北城的伙計非說自己老板是天上的廚神一樣。」

這種質疑聲胡遲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他只笑著說︰「我自然是童叟無欺。」

他說完就不再理會這些人,轉身便要回屋。白忌心底一急,剛要走過去就听到在對面同樣有個人驚訝地喊道︰「胡大師?」

那是玄鐘。

白忌剛剛抬起的腳又不知為何收了回去。

大概是因為胡遲既然過來了,卻不去找他反而是不知何時在這邊盤下了一個店面。

為什麼?

是因為走之前他說過要和胡遲成親?

種種原因讓白忌並未向前,反而是藏在一邊看著玄鐘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胡遲面前難掩激動地上下打量著。

「胡大師你沒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玄鐘恨不得把胡遲整個摟在懷里,肩膀上的赤羽也跟著一起興奮地撲騰著翅膀。然而他動作剛起就看到胡遲皺眉躲開,甚至保持了一段距離。

就仿佛是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下,玄鐘動作微滯,甚至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

「其實就是很久沒見,有些想念。」玄鐘有些僵硬地說,「咱倆是不怎麼熟,哦對了,你回來我大師兄……」

胡遲卻直接打斷他,看著他的目光沒有熟悉只有些疑惑︰「你認識我?」

嗯?

玄鐘料到胡遲可能會對他冷嘲熱諷一番,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當然了!我們就算不怎麼熟可怎麼也相處過一段時日。你雖然把胡子刮了看得讓人更舒服一些,但是身上的氣息卻一點兒也沒變,不信你問赤羽,赤羽對你的熱情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胡遲的目光看向直勾勾看著他的這只鷹,表情有些復雜︰「問你的鳥啊?」

「不是,我就是這麼一個例子。」玄鐘面紅耳赤地看著他,「胡大師,你快別拿我開玩笑了。」

胡遲也無奈道︰「我真不認識你,你也不要和我套近乎了。」

「是是是,我小人物您老不放在心上。」玄鐘嘆氣,「那我大師兄你總記得吧,白忌你總知道是誰吧?」

「白忌?」胡遲思考著,「好像是有些耳熟。」

「你就消遣我吧,」玄鐘根本就不相信胡遲會不認識他不記得大師兄,「那會只是耳熟,你倆好的都快睡一張床上了。你也不知道,你走之後我大師兄茶不思飯不想就是拿著你送給他的劍整日借物思人。」

胡遲是真的被面前這位養著一只鷹的修士逗笑了,「你回去和你大師兄說,讓他把我忘了吧。哥哥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為了我這麼一個人,不值得reads;。」

玄鐘是一臉不解還帶著半分怒氣回到無道山,原本要直接拐去尋常谷向白忌訴說被胡遲狠狠耍了一圈的委屈,卻在半路轉了個圈去找了羅信。

羅信現在是無道山的掌門,平日里在那些弟子面前故意端著,那些新收上來的弟子各個見了他連聲都不敢出,感覺還不如在白忌身邊被白忌罵的團團轉自在。

這時听到玄鐘過來,當著幾位小徒弟的面差點兒失態。

「好了,你們下去吧。」

玄鐘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羅信這一幕緊繃的模樣,看到曾經的小師弟受苦受難,他被胡遲折磨的痛苦也就莫名其妙的緩和了八分。

終于沒了外人,羅信伸胳膊伸腿的活動筋骨,要是平時這肯定少不了玄鐘的一番嘲笑,哪知道今天玄鐘卻一個字都沒說。

「怎麼了?」羅信看著他沉默的模樣,感覺今天連赤羽都異常沉默,「出什麼事了?」

玄鐘裝模作樣地嘆氣︰「出大事了。」

羅信還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哪知道玄鐘說完了這四個字就沒了下文。不得不逼問︰「二師兄,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玄鐘左右看看,湊近羅信耳邊低聲說︰「你猜,我在山腳下遇到誰了?」

「山腳下你能遇到誰?難不成是秦書來了?」既然都是猜了,羅信就在一邊瞎扯,「或者是四師兄,說起來四師兄外出講佛法也快回來了。」

「都不是!」玄鐘直接給他投了一個炸雷,「我看到胡遲胡大師了!」

「誰?」羅信驚得都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二師兄你別是眼花了?」

「你才眼花了呢,我不僅看到了,還和他說話了。」玄鐘翹著腿靠在桌角,「他在山腳下盤了一個店面,開了一個什麼婚介所,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應該就是給人說媒的,這不正好就是胡大師的老本行。」

羅信猛地站起身︰「那胡大師回來了嗎?大師兄知道這件事了嗎?他……」

玄鐘不耐煩地抬手制止他︰「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還沒和大師兄說……」

他話還沒說完,羅信就急了,「胡大師回來了,這件事情你應該第一時間和大師兄說,怎麼……」

「我沒說是因為我覺得胡遲有些奇怪!」

玄鐘高喊著壓過羅信的聲音。看著羅信呆呆地看著他不再插話,玄鐘這才把之前在山腳下發生的時候和他說了。

羅信听完還有些莫名其妙︰「那二師兄,胡大師為什麼不認你啊?」

「我怎麼知道?」玄鐘冷嗤,「我懷疑可能是和大師兄有關系,當時胡遲走得匆忙,只有大師兄知道原因。說不定兩人其實是吵架了,割袍斷義互不往來什麼的。」

這話根本就是破綻百出,羅信皺眉道︰「那胡大師應該離無道山遠遠的,怎麼可能會在山腳下開個店啊?」

「你問我啊?」玄鐘翻了個白眼,「那就是胡大師想和大師兄和好,但是拉不下臉面,就在這等著大師兄去向他道歉。」

「你這麼說好像是有些道理。」羅信點點頭,眉頭卻還是擰緊,「不過他們為什麼會吵架啊?」

玄鐘坐直了身子揶揄地看著他︰「不如你去問問?」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