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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作驚人

沈逸風沒有錯過諸人的表現,儒雅的笑了一笑說,「沈某如今身子不適,坐著畫畫,總是有些不得勁的,若是畫不出想要的畫作,倒不如不話。不過我倒是可以推薦一人,她的畫作就是我也得稱贊一下,想必不會令大家失望的。」

眾人佩服沈逸風的丹青之技,卻沒想到這世間還有沈逸風也要贊嘆的畫作。只是沈逸風說的是誰?

「剛剛入門口的,掛著的是立恆兄的百梅圖。難道說的是立恆兄?」

「立恆兄的畫藝靜進了。」

「我覺得也有可能是柳兄的春日牧童圖。」

眾人七嘴八舌,見著沈逸風身邊只帶了一個侍女,那丹青之術得到沈逸風稱贊的總不會是他的侍女,那便應當是在場的人了,或許誰的話被沈逸風相中了,此時拋了出來。

這可是沈逸風啊!知道了沈逸風的身份,交頭接耳之聲響起,分析沈逸風看上誰的畫作,心中又有一種期望,他能夠看得上自己的畫作。

而貝思怡的心中也是一跳,她的丹青也是極好的,難道沈逸風說的是她?她進樓的時候,只覺得這群洛陽城的才子頗為自負,最好的畫作都沒有自己的話好。難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逸風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如此一想,一雙上揚的眼更是瀲灩如波。

听著眾人紛紛叫嚷著要看看是誰這麼厲害,李薇竹也是怔住了,因為今天來的就只有她們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逸風竟然聯系了別人而自己竟然不知道,莫不是像是畫本里頭那般,沈逸風有什麼特殊的聯系別人的方法?

這樣想著,這時就見沈逸風把頭轉向了她,聲音清朗似山泉潺潺,他的聲音並不大,只是一個開口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都有人都听到了沈逸風的說話聲,「黛山,前天還說你的畫法有了雛形,今天你就做一張畫罷?」

李薇竹一愣,沒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好奇那個人是誰,轉眼間那個人就成自己了,加上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心中一瞬間有些慌亂,下意識反問道︰「我能行嗎?」

這時貝思怡也看到沈逸風的目光朝向了那個侍女,之前只覺得沈逸風對待這個侍女有些溫柔,沒想到現在竟然要她代替沈逸風作畫,心中有了巨大的危機之感,她是誰?為什麼來到洛陽城,沈逸風的身側不是宋硯和端硯,而是這個女子。

她生得不美,而沈逸風看她的目光卻十分溫柔,她是得他寵愛的通房?

當下嫉妒心就要沖破了。不過多年的隱忍讓她忍了下來,多年來已經懂得了借刀殺人的好處,所以只是輕輕的說︰「這位是……?」

只听沈逸風微笑著說︰「不用知道她是誰,只要看到她的畫就足夠了。」說完又轉頭看著李薇竹微微頷首,「黛山,你相信我嗎?」

李薇竹猶豫的眸子一瞬間就轉為了堅定,她竟是也有些躍躍欲試起來,畢竟她自個兒也覺得自個兒進步驚人,沈逸風也讓她上台,無論如何她也應該踏出屬于她的第一步,「信你。」她點點頭,彎唇一笑,「我畫。」

貝思怡看著李薇竹和沈逸風目光交融,沈逸風對李薇竹的寵溺之情在他的眸色里雖然淡,卻是存在的,妒火更是胸膛之中熊熊燃燒,紅唇微啟,有些困惑地說,「是不是不大合適?畢竟她只是……」話沒有說出口,就對著沈逸風陳懇說道,「沈公子,就算是你今天不方便作畫,給在場的諸人指點一番,也是好的了。」

眼下之意,又何必讓侍女上台作畫?

「沈世子,我們佩服你的畫技,可是你也不能讓你的侍女上來敷衍我們吧?」

「沈世子,這不是對我們的侮辱嗎?」

「沈世子,你不做畫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可是你找個沒名沒姓的小姑娘來折辱我們,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

貝思怡听著眾人七嘴八舌的攻擊著李薇竹,眉眼彎彎的笑了。沒想到這一幕被華氏看在了眼里,華氏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她對于沈逸風讓侍女出手這件事情,心中也是不贊同的,眾人所求的是他的畫作,他是色令智昏了,所以想讓自己的丫鬟出風頭?

沈逸風避重就輕,不談李薇竹的身份,原本只是想要埋下伏筆,因為李薇竹是華氏的親生女兒,而華氏此時也和貝思怡一樣,認為李薇竹是沈逸風身邊,名字叫做黛山的通房丫鬟。

李薇竹沒想到大家竟然會因為沈逸風的話反應這麼大,眉頭輕皺,他們說話針對自己可以,針對沈逸風就不行了,畢竟沈逸風在她心里擔得起「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評價。

怎麼可以被這群人折辱呢?尤其是一開始的時候就說沈逸風是七老八十的老怪物,這會更是陰陽怪氣,剛想出言反駁,就听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既然這位姑娘得到了沈世子的贊譽,我們不妨就讓她做完畫,再說這些不遲,再者,人外有人,也許這位姑娘真的有著無雙的畫技。」李薇竹听著聲音看向說這句話的主人,沒想到就是之前被眾人圍住夸贊的立恆。

顯然這位立恆在洛陽城的學子之中十分有威望,他開口之後,場中一陣沉默,繼而就有人說道,「立恆這樣說,那我們就端看畫作了,這位姑娘請吧。」

李薇竹對著立恆笑了一下,謝過他的出言相幫。

立恆一愣,這位黛山,生得清秀,笑起來的時候卻很是甜美。

李薇竹回頭又看了一眼沈逸風,沈逸風並不說話,只是淺笑看著她。

李薇竹平靜的說道︰「既然各位這麼不相信沈世子的話,小女子就用實際行動證明我還是當得起沈公子的稱贊的。」

李薇竹平靜的走到書桌面前,閉上雙眼,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

閉上眼的那一瞬,李薇竹的眼前出現了空白的畫卷,虛空之中有筆墨游走,漸漸成了一幅畫。

在腦海之中把這幅畫的布局和畫法想的分明,李薇竹就睜開了眼。

明亮的雙眸熠熠生輝,面上已經帶上了自信的淺笑,她全然忘記了周圍眾人的存在,全神貫注的屏息凝視著鋪在桌子上的空白畫紙,隨後拿起畫筆一揮而就,一幅栩栩如生的畫頓時出現在紙上。紙張與指尖的溫度仿佛融在了一起,手中的畫筆像精靈一樣在紙上跳舞,李薇竹此時抿著嘴,眉眼里盡是認真,仿佛這一刻她就是這幅畫,由淺入深,細膩勾畫。

此刻眾人都忽略了她被掩蓋過的平凡的容顏,而是被周身淡雅寧靜的氣質所吸引。

沈逸風看著眼前這個耀眼的李薇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驕傲的微笑,而這一抹微笑恰恰被一直關注著沈逸風的貝思怡收入眼底。

貝思怡嘴角的笑越發的勉強,一是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真的有這麼高超的畫技,二是她明顯感受到了沈逸風對這個小侍女的不同,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一刻鐘以後,畫作已是完成,眾人爭先恐後的圍著長桌,想要先睹為快。

而先看到畫的人也當真是愣住了。

郁郁蔥蔥的遠山仿佛從天邊蔓延過來,山腳下一間木頭小屋,周圍盡是花圃,菊花爛漫的開滿了整個山崗,而木屋前一棵桃樹燦爛的開著小花。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吸引人的還是桃樹下站的的白衣少年,盡管畫的只是一個側臉,但眾人已是感受到了少年的風朗俊秀,遺世而獨立。

少年挺直的脊梁,微微抬起頭望向了遠方的山脈,一幅悠然自得的閑適之情。而在整幅畫的右側,用狂草書寫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雖是狂草,卻絲毫未給整幅畫帶來凌亂的感覺,偏偏有種毫無羈絆,自由的意象。僅僅是一幅畫,卻已經讓周圍的文人墨客感受到了隱居山谷的幽靜和平和。

想眾人從小習得四書五經詩書棋畫,又有幾人能夠高居廟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又有幾人能夠為國為民死而後已呢,莫不如找一處僻靜山谷,和三五好友一起品茗下期,飲酒賦詩,豈不快哉!

震驚過後,這些文人墨客們也不吝嗇于贊譽,紛紛出口夸贊道︰「沒想到小姐畫技果真如此出眾,剛剛我等言語冒犯,還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這幅畫的意境深遠,非凡夫俗子可以畫出,姑娘果然不負世子贊譽。」

「我等慚愧慚愧。」

其實這些文人公子們也只是有些驕傲矜持罷了,算不得什麼奸惡之人,遇到比自己學問高深的人,也自然放得段來敬仰和學習。

貝思怡也上前一步,看著畫上的公子,雖然只是側臉,看不清他的面目,貝思怡卻猜到了,那個叫做黛山的人一定畫的是沈逸風!

她的手指扣在了手心里,手心里的疼痛她好像意識不到,只是看著李薇竹。

她一定也思慕沈逸風!她的眼眶有些發紅,心中暗罵一句,「不過是小小的侍女,不過是通房!我可是華夫人的心間寶。」想到華氏的疼愛,慢慢沉穩了下來。

若是她嫁給了沈逸風,定要早早驅趕走李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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