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未達到百分之30的讀者無法看到最新章節我心里有些著急,想著難道今夜就要將我們送去雪月坊里?若果真如此,只怕是再見血封喉的□□都派不上用場了。
好在我們的運氣沒有那麼背,轎子很快停在了鄰近城郊的一間院子門前。湘嬤嬤下了轎,一臉疲態的朝我們吩咐︰「今夜暫且住在這里,明兒記得起早,領你們去見媽媽。」
我朝她做了個禮︰「多謝嬤嬤。」
湘嬤嬤看也沒看我一眼,由人攙扶著離去了。
很快,從院門里走出來兩個小丫頭,先是朝湘嬤嬤見過了禮,再來到我與安平荷跟前微微屈身,堆了滿臉的和氣。
一個個子高些的朝著安平荷笑︰「姑娘,我是喜鵲,您這邊走。」
一個身形嬌小些的,則朝著我笑︰「姑娘,我是鷓鴣,您請這邊走。」
她們邊說著,邊卻明顯走向不同的方向,安平荷憂慮的看了我一眼,我朝她微不可見的示意了一個眼神,隨即主動隨著鷓鴣走去。
外頭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原來這還竟是個七進七出的深宅大院,只是花樹雖多,景觀雖盛,我卻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賞。鷓鴣一直領著我走到了最西的方向,方開了一扇門,笑道︰「姑娘,這是你今夜住的房間。」
我探頭看了一眼,見這屋子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但佔地卻又很大,像是以前做過偏廳或者倉庫,如今給生生改成了簡陋的臥室。
鷓鴣笑道︰「姑娘快進來,外頭夜風涼,凍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我朝她謝過,又狀似無意的問道︰「鷓鴣姐姐,適才同我一齊的那個女子,她今夜住哪里呢?」
鷓鴣連連擺手︰「姑娘喚我名字即是,可擔不起姑娘這一聲姐姐。」頓了頓,又笑道︰「姑娘如今既是咱們雪月坊的人,便是同新生一樣的了,又何必去管別人的事呢?」
我微微點頭,很快明白了這里人戒心都很重,他們既然故意將我與安平荷分開,自然是不會讓我知道她現下何處的。
鷓鴣見怪不怪,稍微打量了我一下,笑道︰「姑娘這一路辛苦了。你先稍待,我去給你打些熱水去,順便再給你拿點換洗的衣服。」
說完便轉身要走了,我忙叫住了她︰「鷓鴣,能不能麻煩你拿個香爐過來?」
「香爐?」鷓鴣歪頭看著我,「姑娘要這個做什麼?」
我故作掩鼻,為難的道︰「這屋里的味道太嗆人了,我想用香來燻一燻,或許會好些。」
鷓鴣了然的「啊」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笑道︰「這屋子是新騰出來的,難免會有些味道,姑娘委屈了。我這就給你找香爐去。」
我又連連朝她謝過,她笑了一笑,很快轉了身,繼而將房門合實,又掛上了一把鎖子。
待她腳步聲走遠,我忙四下環顧,這屋子實在簡陋得可以,竟連一件多余的裝飾也無。好在桌上還端著一只白瓷花瓶,我想了一想,從衣間掏出一截紫色的草來,抬起花瓶,可勁的用它的底部研磨著。
安平荷說這草藥食之會讓人產生短暫的麻痹和眩暈感,就是不知將它摻在燻香里還有沒有同樣的效果。不管了,死馬當成活馬醫罷。
草藥才碾好一半,便听見走廊處隱約傳來悉索的腳步聲,忙將剩下的一般扔到床底下,碾好那一半則藏在了袖尾里。又將花瓶不著痕跡的放回原處,隨意擦了擦桌面,便听見門開的聲音。
鷓鴣一手端著個香爐,一手拿著幾件衣服,身後還跟著幾個僕從。僕從們抬著木桶和熱水,一一進了房間,待將熱水倒進木桶,又一言不發的出了房間。
鷓鴣將衣服遞到我懷里,笑道︰「姑娘倒是個不挑衣形的好身段,且先穿這個罷,改明兒到了家院子里,再叫管事嬤嬤按你身量做新的。」
見我點了點頭,鷓鴣便轉身去點香了。很快,空蕩的房間里便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真好聞。」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嗅著那個味兒走到香爐面前,「鷓鴣,這是什麼花做的?」
鷓鴣正將手伸進木桶里試著水溫,見我問她,她便轉過頭答︰「這是白茶花釀成的,姑娘若是歡喜,明個記得跟管事嬤嬤提一嘴,她定會每日派人在姑娘屋里燻這氣味的。」
我愣了一愣,傳聞中的風塵女子,不都是受盡欺壓,百般欺凌的麼?怎麼到了這里,便又是丫鬟又是新做衣的好生伺候著。這這跟我想象中的青樓有點不同啊。
「鷓鴣,你們你們這兒,待底下的姑娘,都這麼好嗎?」
鷓鴣笑了︰「姑娘,感情你是不知道我們家的名號罷。我們家院子里的姑娘,那都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同外頭那些不入流的地方可不一樣。」頓了頓,似是不願多做解釋,只笑道︰「姑娘快來洗洗罷,水要涼了。」
我應了,走到那木桶面前,見鷓鴣並沒有半分離去的意思,于是疑惑的看向她。
鷓鴣臉上兩個小小的梨渦淺顯︰「鷓鴣伺候姑娘沐浴罷。」
說著邊伸手要來替我更衣,我嚇得忙朝後退了一步,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不習慣別人伺候。」
鷓鴣的手在半空中怔了一下,隨即笑著收了回去︰「還是我伺候姑娘罷,姑娘明日要見媽媽,帶著風塵便不好了。」
我心內微頓,轉了一個彎才明白,原來這小丫頭是要檢查我的身子。好在我剛已將藥草盡數放入了香爐里,也事先將與之相解的草藥嚼吃了。這會兒茶花香氣里已隱約摻了一絲苦味,只是不仔細去聞,也是聞不出來的。
只是給人看自己的身子多不好意思啊我呸,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有的,她也有!
理雖然是這麼個理,但我仍只勉強讓她替我褪去了外衫。我穿著單衣立在她面前旋了一個圈,哀求道︰「這樣總行了罷?好鷓鴣,我實在不習慣有人看著我洗澡的」
鷓鴣靜靜審視了我片刻,掩嘴一笑︰「姑娘的性格真惹人喜愛,只是不知這往後還能不能」她沒有把話再往下說,只嘆了一口氣道︰「罷了。姑娘沐浴罷,我在那邊背對著姑娘,姑娘不必擔心。」
鷓鴣說完走開了,這屋里唯有一張椅,但她卻不往上坐,只坐到了床榻邊上的腳凳上,果真也是背對著我的。
我尋思著好歹這香薰還要再燻一會兒,還有用沒用暫且不論,我確實有些日子沒好好洗過澡了,此時面前現成的熱水,如果不洗豈不暴殄天物?
于是三下五除二解開了衣帶,如泥鰍一般滑入了木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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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以來的疲憊好像在熱水的蒸發下盡數顯露出來,莫不是此刻心中有事,我真恨不得就在這木桶里睡過去。
忙打了點精神,透過熱騰騰的水汽望去,只見鷓鴣仍然坐在那腳塌上,但身子卻比之先前有些傾斜了。
我估模著藥性也是時候顯效了,便出聲試著叫了她一聲︰「鷓鴣?」
鷓鴣的背脊立馬挺直了,卻仍是沒有回頭︰「姑娘可是洗好了?」
「不,還沒」她的聲音听起來很精神,這讓我難免有些失望,「你同我說說話罷。」
「姑娘想听什麼?」
「你適才說,雪月坊的姑娘同外面的不一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法?」
鷓鴣輕輕笑了一下︰「姑娘來這里之前,莫非是足不出戶的?竟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我們這里。姑娘雖然入了這一行,但也無需太過憂心。其實這勾欄瓦舍也分三六九等,您別瞧興城里大大小小十幾家做這個行當,但真正能算得上一等的,我們家若是稱第二,便沒別家再敢稱第一的。他日姑娘名氣大了,來做姑娘生意的都是富貴人,姑娘再擇一個心儀的讓他贖了身去,這樣的生活豈不比從前快活好過?」
我怔了一下,隨即問道︰「坊里的姑娘有心儀的,難道真能就嫁了去?」
鷓鴣又笑了︰「姑娘這說的就是句糊涂話了。媽媽只是要錢罷了。適才也說了,來我們家的往往都是些富貴公子,他日若真與姑娘情投意合,難道還出不起姑娘這點贖身子的錢?有了銀子,媽媽又不曾瘋魔了,因何把送到手的錢還推出去,倒留你一個人老珠黃麼?」
「不曾的,不曾的。」我心虛的繞到師父身後,輕手輕腳的給他捶著肩,「就是那個,師父啊」
我的話還沒未講完,便听屋外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風清冉,你給我滾出來!!!」
一听見這聲音,我唰的就在師父身後蹲下來了。師父的道袍很寬大,具有非一般遮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