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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渟眼巴巴的模樣,讓晏睢產生一種蛋炒飯很難得的錯覺,他輕輕頷首,孟渟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兩分,他又拉了拉晏睢的袖子,再次要求道,「我要大份的。」
「好,」晏睢還真不知道一個大份的蛋炒飯,就足夠讓人這麼開心了。
顧朗收到晏睢的簡訊,瞅了許久,才看明白,他給他發的什麼,本來他只要吩咐一句佣人就好了,可晏睢這個簡訊實在太離奇了點兒,他居然會有餓肚子到宴會上,又突然想吃蛋炒飯的時候啊。
因為強烈的好奇,他讓廚房做好之後,就自己送過來了。
「想不到你晏睢也有向我討食的一天,啊哈哈哈!」
人如其名,顧朗的笑聲爽朗之極,走到明光處,也是一個俊朗的男兒。
他看到花房里多出來的孟渟,笑聲戛然而止,轉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天了嚕,那個萬年不化的禁、欲深冰,居然在這里私會美少年,他看到不該看的,會不會被滅口?
「咳咳咳……咳咳咳……」
他制造出這麼大的動靜,孟渟怎麼也該注意到他,以及他手上提著的蛋炒飯了。
他鼻子動了動,眼楮亮了亮,「好香。」比他吃過的所有蛋炒飯都要香啊。
孟渟除了身手不錯之外,他嗅覺也要比常人靈敏,他能輕易分別各種香料,甚至常人覺得沒有味道的東西,他都能聞出味兒來。
「拿過來吧,」晏睢掃了一眼顧朗,目光就落回孟渟身上。
顧朗聞言,收起了驚乍的神色,提著食盒自己走過來了。
這個大份是真的挺大份的,而有兩天沒吃到米飯的孟渟,接下來的時間就只顧著自己埋頭吃飯,依舊一小口一小口,可進食的速度看著應該是比他之前在客廳時還要快,完全無視了盯著他吃飯的兩個男人。
顧朗對著晏睢使了幾個眼色,眼楮都快要抽搐了,晏睢才重新看了看他。
「這是孟渟,你未過門的嫂子。」
顧朗今年二十六,晏睢二十八,兩個人關系比尋常兄弟還要親近些,孟渟嫁給他,可不就成為顧朗的嫂子了。
顧朗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晏睢話里的意思,晏睢和他母親何婉關系不睦,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何婉到處給晏睢相看奇葩劣質媳婦兒的事兒,他明里暗里為晏睢抱怨了不知多少次。
但無法,何婉就是晏睢的生母,而晏睢又答應了過世兩位老人一些事情,他們的關系總會有徹底決裂的那一天,但還不是現在。
顧朗再次開始擠眉弄眼地對晏睢使眼色,晏睢點點頭,算是應了。
可這樣,他更看不明白了,這個被何婉找來的媳婦孟渟,晏睢不是該討厭才對?怎麼會帶著人在這里私會,還讓他給送飯什麼的呢。
顧朗帶了一大份的蛋炒飯,還有一蠱的肉湯,孟渟在將大份米飯吃得一粒不剩之後,又將肉湯喝得一干二淨,他微微側了側身體,模了模肚子,總算是滿足了。
他終于抬頭看了晏睢,一張過分旖麗的臉,也落到了他身前兩個男人眼中,孟渟並沒有分給顧朗太多的注意,他看晏睢的眼神專注極了,也讓人感覺到了他的真誠。
「謝謝你。」
媳婦都可憐到吃頓飽飯都要向人道謝的地步了,晏睢隱隱覺得自己有些失職,他迎向孟渟的眸光,「我給你吃飽飯是應該的,以後不用道謝。」
孟渟聞言身體微微前傾,又靠近了一些,嘴角的笑容再無法繃住,如薔薇初放,美得晃人眼球。
「晏睢,你真好,能嫁給你,真是太好了。」
他說給他吃飽飯是應該的,可就是他姥姥都沒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們都覺得他活這麼大,是孟渟欠了他們大恩情了,可是晏睢卻說是應該的。
「咳咳咳,」顧朗再次咳嗽了起來,別說晏睢,就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直白還不讓人覺得作假的美少年啊。
晏睢目光掃去,顧朗就站了起來,不用晏睢說,他都覺得自己多余的了,但他也感覺出來了,晏睢當真是沒那麼排斥這個強塞給他的媳婦的。
顧朗轉身離去,晏睢的耳根後知後覺地紅了紅,卻是更加確定孟渟是喜歡自己的,這種感覺並不算討厭,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有手機嗎?」晏睢問向孟渟,見他搖頭,他也不覺得奇怪,再想到他曾經看到關于孟渟的資料,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突然在心里鼓蕩了一下,他抬手落到了孟渟微卷的頭發上,而後輕輕揉了揉,「明天我讓人一起給你送。」
孟渟卻沒有立刻點頭,他眼中透著一點兒迷茫和忐忑,就也不再介意頭上揉著不願意離開的手,「這也是應該的嗎?如果不是,那就不要了,我只要吃飽睡好就可以了。」
孟渟覺得廢物的人生大致就該是這樣的吧,吃飽睡好,當一個听話不惹人嫌的米蟲。
晏睢頓了頓,犀利的鳳眸微微黯了黯,「記住,以後我自願給你的,就都是應該的,你不用道謝,也不用害怕。」
孟渟眼中的迷茫和忐忑散去,他讓自己的坐姿更端正些,揚起臉上是毫無保留的真誠,「晏睢,你真好。」
孟渟確實覺得晏睢好了,他到底也算多活了一輩子,雖然遲鈍,卻也是能感覺到外界對他的善惡,晏睢對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再說,他們是夫妻,以誠相待,晏睢肯定不會騙他的。
不得不說,晏睢的心情有些奇妙了,他臉上的神色更是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柔和,一直以來,他對于婚姻,對于另一半都沒抱過什麼幻想,更準確地說,是想都沒想過。
可是孟渟的這幾句「真好」讓他覺得,或許娶這一個可愛的小妻子回家,也是不錯的。
但這種柔軟的情緒只一閃而過,就被他強制壓了下來,過往的經歷告訴他,不管對任何人和事,都該有所保留,這並不是膽怯,而是對自己必要的保護,孟渟暫時還無法成為那個例外。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散步回去。」
話落,晏睢才將自己的手從孟渟頭頂離開,瞧了一眼,他又再伸手將他的頭發理了理,而孟渟也沒有反抗。
兩個人並肩而行,到了花圃的一個岔道口,顧朗遠遠看見他們,就走了過來,而晏睢也等他走近。
「我先回去,你領孟渟進去。」
孟渟那般期盼嫁給他,那般不想婚事出現變故,他們私下里見過,相處還算不錯的事情,就不能讓何婉知道,而顧朗作為顧家的大少爺,有他看著孟渟,卻是比他要方便些許。
可晏睢這麼想,就已經在下意識擔心孟渟會不會被欺負了。
孟渟並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他看向晏睢的目光明顯透著不舍,可他抿了抿唇,沒說些挽留的話,他點了點頭,目送晏睢的背影不見了,他才收回了目光。
隨之,他神情里的歡喜就也散了去,又變回了日常的那種沉悶,顧朗卻以為他是因為晏睢的離開,在失落呢。那冰山居然也會有人這麼喜歡了啊。顧朗不得不為晏睢感慨了一下。
「走吧,孟家人找你好久了。」
孟渟點點頭,跟在了顧朗的身後。
顧朗領著孟渟向馮澤嬌走去,馮澤嬌正在和她的兒子孟宜杭說話,孟宜杭身側還有一個俊朗的青年。
孟渟眨了眨眼楮,隨即低下了頭,那個俊朗的青年就是之前他和晏睢一起圍觀分手的當事人之一,那個孟淇。
原來他才是親友呢。
「跑哪兒去了?」馮澤嬌看到了孟渟怨怪的神色才起,又在看到顧朗的時候忍了下去。
孟渟低頭許久,才反應過來,馮澤嬌說的人是他,他抬頭,很是認真地道,「我睡著了。」
「他在花房里睡了一覺,我恰好看到,帶他回來了。」
顧朗面對馮澤嬌時,一點沒有在晏睢面前的一驚一乍,優雅如一個真正的貴公子,他掃了一眼低頭的孟渟,繼續道,「您也別怪他,他正是貪覺的年齡呢。」
有顧朗這麼說,馮澤嬌自然無法再說孟渟什麼,但心中的不滿依舊是有的,愣是誰找人找了兩個多小時,這心里也是會窩火的。
「還不謝謝你顧表哥。」
顧朗是孟淇的表哥,孟渟這麼稱呼他也算對。
孟渟的目光掃去顧朗,一抬眸又再低頭,「謝謝。」
這可是他未來嫂子,顧朗可不敢擺什麼架子,他笑了笑,「都說是表哥了,領個路算什麼,這是我名片,以後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一個銀色的輕薄名片遞給了孟渟,孟渟收下,這下子就是馮澤嬌也看孟渟不大一樣了,這傻人有傻福,居然得了顧朗青眼,還給他私人電話了。
孟渟對于海城的貴圈兒,一點兒概念都沒有,他收下,只是因為顧朗是晏睢認識的人。
「好的。」孟渟點點頭。
而後顧朗又和馮澤嬌,孟宜杭,孟淇寒暄了兩句,就轉身走開,卻是沒有離開大廳,雖然听不到他們說什麼了,卻能看到孟渟有沒有被欺負,怎麼也算是完成晏睢交代給他的事情了吧。
「這是你大伯,你大哥。」
孟渟抬眸看了看人,乖乖叫了,「大伯,大哥。」
孟宜杭四十五的年紀,保養得還算不錯,一雙和孟老爺子極像的眼楮,看人的時候總覺得有些陰沉,一般人還真不大受得住這樣的目光。
孟渟反應略有些遲鈍,覺得那大伯該是不大喜歡他之外,就感覺不出其他來了。
至于孟淇則是有些心不在焉,對于這個才認回來兩天的私生子,並沒太大興趣,可在孟渟突然抬眸看人的時候,他猝不及防被驚艷了一下。
馮澤嬌多少算明白孟渟的性子了,也不期盼他說什麼好听的話了,她轉向孟淇,神色瞬間和藹了許多,「他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你多看著些。」
「馮女士放心,我曉得的。」孟淇哄起馮澤嬌來,還是很有一套的,沒兩句話,馮澤嬌就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之前那點不郁就也散了去。
孟淇將孟渟領到了一邊兒,他帶著興味兒的目光,上下掃著孟渟,可孟渟始終低著頭,一副神游的模樣,若非大廳里那麼多人看著,他還真想抬起他的臉,好好瞧瞧。
而他的前男友蘇斯羽也在大廳里,他的目光掃到一臉興味兒的孟淇,眸色隨即低沉了許多,他心中不由得冷笑,也愈發堅定自己要和他分手,而後洗心革面的打算了。
時間在過十點之後,陸續就有人告辭離開,而作為親家的孟家留到了後面,大致在十一點才告辭,顧老夫人和顧朗一起送的他們,顧朗的目光在孟淇臉上掃過,眉頭皺了皺,卻是覺得需要給晏睢提個醒兒。
他這媳婦一看就有點兒呆,可別被拐走了。
「還想吃嘛?我給你拿。」
孟渟眼珠子轉了轉,而後輕輕點頭,他已經決定明天開始不去廚房拿三明治了,宵夜吃飽點兒才能經得起他晨跑的消耗,「我要吃肉。」
「好。」
晏睢起身去幫孟渟拿,孟渟乖乖坐著等他回來。
他繼續吃完另外一個盤子剩下的那點兒,這才抬起眸光去尋晏睢的身影,而晏睢早被來回走動的人擋住了。
孟渟沒捕捉到人群中屬于晏睢的身影,一個有點兒眼熟的漂亮男人坐到了原本晏睢坐的位置上,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孟渟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欠人錢,肯定不是來向他討債的,他目光一掃就移開,而後繼續去尋晏睢。
「你很高興吧?」
看孟渟對他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蘇斯羽又重復了一遍,「撿了我的漏,馬上就要嫁給晏睢,你很高興吧。」
前半句話,孟渟是沒听懂的,但後半句還真被他猜對了,能嫁給晏睢,他是挺高興的。
他偏回腦袋,看著了蘇斯羽,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不認識他,沒必要對他說真話。
蘇斯羽又冷笑了一下,才給自己介紹了,「我是晏睢的前未婚夫,蘇斯羽。」
前未婚夫什麼的,孟渟是沒听說過,可蘇斯羽這個名字他來宴會前才听過,此刻肯定是忘不了的,那麼他也就是那個和晏睢表白然後被拒絕的蘇斯羽了。
可他來找他做什麼,孟渟依舊想不明白,他和晏睢的婚事,迄今為止全無他選擇的余地,他至多就是太配合了些,這難道是遷怒?孟渟不曉得自己算不算冤啊。
「我告訴你孟渟,晏睢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孟渟眉心一蹙,神色從思量變成了警惕,「你要害他?」
逃不出手掌心,不是壞蛋才這麼說的嘛,而蘇斯羽這憤恨的模樣,難不成他其實晏睢的敵人?那他要不要幫晏睢痛揍他一頓,讓他怕了再說?
「我喜歡他,我要追他。」
蘇斯羽將孟渟臉上所有反應都當成是刻意對他的戲弄,而他也不介意更直白點兒告訴孟渟。
孟渟聞言遺憾地壓下了打人的念頭,而後對蘇斯羽嚴肅搖頭,「這樣不好,你喜歡別人的丈夫,這不好。」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孟渟腦袋突然卡殼,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他垂眸認真想,可蘇斯羽卻被他的話和做派氣得半死,而眾目睽睽之下,他除了言語,也不可能真對孟渟怎樣。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會放棄?」蘇斯羽身體微微前傾,眸光比之前又凌厲了些許。
而孟渟抬眸,神色更加遺憾了,「抱歉,我沒想起來是什麼話,等我想起來了,我再告訴你。」
孟渟繼續遺憾,蘇斯羽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而孟渟身後位置听了個全程的兩個男人,已經控制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了,「哈哈哈!」
「哈哈哈!」
笑聲之一是顧朗,還有一個卻是鐘家長孫鐘鳴。
晏睢找的這個角落算僻靜,就也讓他們尋著了,如此不巧,卻是得這麼個大樂子。
「唉喲,晏睢哪兒找的寶貝,我也想要一個。」
鐘鳴說著,顧朗也跟著點頭。就是拿出來氣人,也挺好玩的,何況孟渟還這麼好看。
孟渟抬眸看向他們,不明所以,蘇斯羽背過身來,神色尷尬得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個洞,而這個時候晏睢也回來了,听到了鐘鳴最後那句話。
晏睢目光掃了一圈兒,繼續走到孟渟身側,先將盤子放到桌上,他才又直起身體,手攬住孟渟的肩膀,抬眸看向蘇斯羽,「你有什麼事?」
不等蘇斯羽說話,他就繼續開口,「如果沒事兒就不要過來,我和我的未婚夫不想受到打擾。」
若非蘇老太太和他祖母關系確實不錯,眼下絕對不會是這般兩句放過蘇斯羽的,而蘇斯羽似乎是听不懂人拒絕的話,居然還敢找上孟渟,這般胡攪蠻纏實在讓人不喜。
這幾日蘇斯羽好似又將曾經所有的難堪都再經歷了一遍,臉色難看之極,他哼了聲,轉身離開,直接出了大廳,上了車,卻是連鐘家的宴會都待不下去了。
被晏睢那冷冰冰的目光盯著,鐘鳴和顧朗就是再想笑,也笑不下去了。
他們也不繼續自己坐了,兩個人起身坐到了晏睢和孟渟的對面。
晏睢目光收回,落到了孟渟身上,而後坐了下來,「吃吧。」
兩個盤子上除了肉,還有些蔬菜沙拉,他的思慮倒是周全得很。
孟渟也不挑,他依舊吃得很香,晏睢和鐘鳴顧朗三人聊些有的沒的,過了許久,孟渟才抬頭看向了顧朗和鐘鳴,疑惑地問道,「你們剛才是在笑話我嗎?」
他好像沒做什麼讓人笑話的事情吧。
顧朗和鐘鳴神色一頓,卻是辛苦又辛苦的忍下了那份噴然欲出的笑意,「不敢,不敢。」
有晏睢盯著,他們怎麼敢。
鐘鳴雖然就八成可能會是鐘家未來的家主,可那也得是二三十年後的事情,和晏睢這個當權的晏家家主,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外人都覺得他們關系一般,確實一般,可此一般非彼一般,他們只是比知心好友差一些的一般朋友罷了。
以前會更好些,但自從晏睢當了家主,往來赴宴說話的都是他爺爺或者他爸,他們的關系才漸漸淡了些,可就是這樣,他和晏睢說話也比其他人要更隨意些。
「哎,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晏睢想了想道,「天上掉下來的吧。」所以可遇不可求。
听出了晏睢的話外音,鐘鳴好是辛苦才忍耐住自己的八卦精神,他給了顧朗一手肘,他明顯知道的比他多,可他之前怎麼問,他一句都不對他透露的。
顧朗「嘶」了一聲,動靜略大,其他三人包括孟渟就都盯著他看了,他模了模被鐘鳴撞到的肋骨,卻是轉移了話題,「你之前想說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吧。」
孟渟聞言,就也顧不得吃了,他眼楮瞪圓,「對,就是這個,我方才一直想不起來。」
「你太厲害了。」連他想什麼都知道。
顧朗不說,孟渟接下來幾天估計都得琢磨這個去,他目光在四周找了找蘇斯羽,可他早不見了,「下次他還來找我,我就告訴他。」
見對面兩個人都是忍笑的神色,孟渟反思一下,而後收斂起了臉上的驚嘆,端正身體道,「其實再給我點兒時間,我肯定能想出來的,真的。」
他其實不是笨得無可救藥吧……不,或許是的。
晏睢抬手落到孟渟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目光掃去,顧朗和鐘鳴立刻嚴肅了神色,但還是有些笑意控制不住要溢出來,不過孟渟能感覺得出來,這種笑並不帶惡意,他又掃了他們一眼,繼續埋頭吃東西。
一般來說孟渟和蘇斯羽對上,大家都覺得孟渟要吃虧,可事實就是蘇斯羽半點兒便宜沒佔到,還被氣得不輕。若非孟渟眼中帶著些許真誠勁兒,他們真覺得他是故意要氣蘇斯羽的。
有晏睢做掩護,孟渟吃多少就沒那麼多人在意了,就是在意吃驚,也不敢當面表達意見。
宴會進入中後段,卻是便是舞會,賓客跳舞喝酒,他們四個就在這個角落里坐了半個晚上,準確的說,是陪著孟渟吃了一個晚上。
那胃就和無底洞似的,好似晏睢端多少來,他都能吃完似的。
受他影響,顧朗和鐘鳴也跟著吃了不少,還是那個味道,根本就沒孟渟吃起來覺得那麼香,但反正無聊,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也挺有趣兒的。
舞宴之後就是散場,就是孟渟和晏睢也得分別,
鐘鳴起身,先送晏睢他們離開,孟渟挨著晏睢走,終于把忍耐了許久的話給說了,「我好像不是從天下掉下來的。」他明明是從孟家來的,曾經還是別人不要了的。
「難道因為我是寶貝,所以必須從天上掉下來?」
晏睢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晚上因為孟渟笑了多少次,他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你的確是寶貝。」還即將成為他的。
孟渟完全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屬于「寶貝」會有的特質,總不可能是因為他笨吧。
「我……我還要想一會兒。」
他眼中的迷茫褪|去了那雙桃花眼的媚色,就是顧朗和鐘鳴看著都覺得手癢,更不用說能感受得更直觀的晏睢了,他的手從孟渟的頭發離開,轉而牽住了他的手,再次低語。
「你慢慢想,多久都沒關系。」
孟淇早就等著了,看他們從大廳里走出來,他就也迎過來了,雖然他心中對晏睢不忿,可也不會沒分寸到當面表現出來,他對晏睢幾人笑笑,就看向了孟渟。
夜已經深了,再讓晏睢送他,多番周折,並無必要,他緩緩放開晏睢的手,走出一步,他又回頭看向晏睢,「我會好好想的,下回見我告訴你。」
「好。」
晏睢應了,他神色里的柔和是顧朗等人從未見過的,他們恍然,這晏睢算是栽在孟渟身上了。
孟渟回轉身體,跟著孟淇走在坐上車之後,他按下了窗戶,探出半個腦袋,遠遠對著晏睢笑,又伸出一只手,搖啊搖的,直到車啟動,將明顯舍不得晏睢的孟渟一起帶走了。
他繼續吃完另外一個盤子剩下的那點兒,這才抬起眸光去尋晏睢的身影,而晏睢早被來回走動的人擋住了。
孟渟沒捕捉到人群中屬于晏睢的身影,一個有點兒眼熟的漂亮男人坐到了原本晏睢坐的位置上,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孟渟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欠人錢,肯定不是來向他討債的,他目光一掃就移開,而後繼續去尋晏睢。
「你很高興吧?」
看孟渟對他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蘇斯羽又重復了一遍,「撿了我的漏,馬上就要嫁給晏睢,你很高興吧。」
前半句話,孟渟是沒听懂的,但後半句還真被他猜對了,能嫁給晏睢,他是挺高興的。
他偏回腦袋,看著了蘇斯羽,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不認識他,沒必要對他說真話。
蘇斯羽又冷笑了一下,才給自己介紹了,「我是晏睢的前未婚夫,蘇斯羽。」
前未婚夫什麼的,孟渟是沒听說過,可蘇斯羽這個名字他來宴會前才听過,此刻肯定是忘不了的,那麼他也就是那個和晏睢表白然後被拒絕的蘇斯羽了。
可他來找他做什麼,孟渟依舊想不明白,他和晏睢的婚事,迄今為止全無他選擇的余地,他至多就是太配合了些,這難道是遷怒?孟渟不曉得自己算不算冤啊。
「我告訴你孟渟,晏睢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孟渟眉心一蹙,神色從思量變成了警惕,「你要害他?」
逃不出手掌心,不是壞蛋才這麼說的嘛,而蘇斯羽這憤恨的模樣,難不成他其實晏睢的敵人?那他要不要幫晏睢痛揍他一頓,讓他怕了再說?
「我喜歡他,我要追他。」
蘇斯羽將孟渟臉上所有反應都當成是刻意對他的戲弄,而他也不介意更直白點兒告訴孟渟。
孟渟聞言遺憾地壓下了打人的念頭,而後對蘇斯羽嚴肅搖頭,「這樣不好,你喜歡別人的丈夫,這不好。」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孟渟腦袋突然卡殼,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他垂眸認真想,可蘇斯羽卻被他的話和做派氣得半死,而眾目睽睽之下,他除了言語,也不可能真對孟渟怎樣。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會放棄?」蘇斯羽身體微微前傾,眸光比之前又凌厲了些許。
而孟渟抬眸,神色更加遺憾了,「抱歉,我沒想起來是什麼話,等我想起來了,我再告訴你。」
孟渟繼續遺憾,蘇斯羽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而孟渟身後位置听了個全程的兩個男人,已經控制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了,「哈哈哈!」
「哈哈哈!」
笑聲之一是顧朗,還有一個卻是鐘家長孫鐘鳴。
晏睢找的這個角落算僻靜,就也讓他們尋著了,如此不巧,卻是得這麼個大樂子。
「唉喲,晏睢哪兒找的寶貝,我也想要一個。」
鐘鳴說著,顧朗也跟著點頭。就是拿出來氣人,也挺好玩的,何況孟渟還這麼好看。
孟渟抬眸看向他們,不明所以,蘇斯羽背過身來,神色尷尬得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個洞,而這個時候晏睢也回來了,听到了鐘鳴最後那句話。
晏睢目光掃了一圈兒,繼續走到孟渟身側,先將盤子放到桌上,他才又直起身體,手攬住孟渟的肩膀,抬眸看向蘇斯羽,「你有什麼事?」
不等蘇斯羽說話,他就繼續開口,「如果沒事兒就不要過來,我和我的未婚夫不想受到打擾。」
若非蘇老太太和他祖母關系確實不錯,眼下絕對不會是這般兩句放過蘇斯羽的,而蘇斯羽似乎是听不懂人拒絕的話,居然還敢找上孟渟,這般胡攪蠻纏實在讓人不喜。
這幾日蘇斯羽好似又將曾經所有的難堪都再經歷了一遍,臉色難看之極,他哼了聲,轉身離開,直接出了大廳,上了車,卻是連鐘家的宴會都待不下去了。
被晏睢那冷冰冰的目光盯著,鐘鳴和顧朗就是再想笑,也笑不下去了。
他們也不繼續自己坐了,兩個人起身坐到了晏睢和孟渟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