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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一點兒也不能反駁孟渟的話,孟渟的確是他認為的可遇不可求的寶貝,被他告白以這樣的話,他無措之余,心中也是歡喜的,明顯得不能忽略的歡喜。

他的手輕輕一用力,就將孟渟拉到了懷里,而後擁住,「你說的對。」

他喜歡孟渟,孟渟也喜歡他。

孟渟臉上再次綻放笑顏,他蹭了蹭人,又覺不夠,他探起身體,眸光在晏睢的唇上掃過,然後親了親他的臉頰。

櫻色的唇落到晏睢瞬間緊繃的臉上,如一根羽毛親親拂過,帶來點兒屬于孟渟的氣息。

晏睢眸光晃動,身體也跟著僵硬了,這個時候他應該要反應些什麼,做些什麼的,可他陷落在這個柔|軟的吻里,雲里霧里,以往的果決和干脆,此時全然離他遠去。

孟渟的眼楮依舊睜得很大,對于親|吻這種事情,他表現得生疏又新奇,卻沒有什麼排斥,他笑了笑,然後靠到晏睢的肩膀,「我想親你,就沒忍住,你一會兒洗個臉?」

晏睢抿唇,他怕是舍不得洗這個臉的,他抬手模了模孟渟的臉。

孟渟身體依舊有些發熱,晏睢的手踫著很是舒服,他情不自禁又蹭了蹭。

感覺到孟渟這份喜歡,晏睢的手就也沒離開,許久之後,他才放開了孟渟,拉著他繼續散步,但這一路心跳的感覺始終未散,他淪陷速度之快,是他二十八歲之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晏家老宅並沒有華麗精美的花圃,只有一片翠綠的草地,孟渟瞧不出什麼,只覺得視野好,以後他要跑步也不怕沒地兒了。

天色漸漸昏暗,草地邊緣隔一段有一盞白燈,今兒才下過雨,晏睢帶著孟渟在周邊轉了轉,看時間差不多,就將人領了回來,他們繞著一樓走了一遍。

「王媽肖伯他們住這間,以後我不在家,你有事,客廳沒看到人,就到這里來找。」

「這間是健身室,以後天氣好不好,你都可以到這里跑步,鍛煉。」

說是健身室,但其實很大,各種運動器械都有,外面被孟渟當做尋常草地的草坪並不簡單,那是足以用來打高爾夫的草場,佔地之遼闊,只怕超乎孟渟的想象。

當然,他也並不需要想太明白,便是晏家晏睢再有錢,他也還是吃那些飯,睡一張床,他對晏睢的要求一直都低到離譜,吃飽睡好就行了。

「日後你想學什麼,就和我說,我有空我教你,太忙的時候,我讓肖伯請人來教。」

看孟渟模了模刺劍的器具,晏睢就這般道了。

「嗯,」孟渟連連點頭,他對這個健身室確實挺感興趣的。

晏睢又將孟渟帶到了二樓,「這間是我的書房,里面很多書,以後你想看什麼,就進來拿。」

孟渟的腳步再書房門口稍稍遲疑,才跟著進來,他對于這樣嚴肅的書房,天然犯怵,一瞬間就拘謹了許多,所幸晏睢並沒帶著他在這里多留,他又帶他上了三樓。

「這間是我母親和父親的婚房,那間是祖母和祖父的房間,其他就是閑置的客房。」

那兩間房並沒有打開,他轉了一圈兒,晏睢就帶著孟渟回了他的房間。

「你還病著,不用著急,日後再慢慢熟悉。」

孟渟點點頭,他自己到床上躺下,他看向晏睢,「你有事兒可以去忙,我自己待著沒事兒的。」

晏睢未應什麼,將被子給孟渟拉好,他起身去搬一個椅子到床邊來,他依舊打算在這里辦公。

而孟渟明白晏睢意圖的時候,自己就挪開了位置,還把被子拉開了一角,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人。

「我要敲鍵盤,會有點兒聲音。」

孟渟聞言立刻搖頭,「不影響的,再說,我都睡一天了。」他想晏睢在床邊陪著,還不如到床上陪著,這樣他們能更近一些。

晏睢稍稍遲疑就點了點頭,他換了身衣服,才上了床,他坐著,孟渟在邊兒上躺著,晏睢辦公沒多久,他就從有點兒距離,變成緊挨著他了。

晏睢繼續辦公,時不時偏頭看看孟渟,他先是拿著手機擺弄了一下,就放到了一邊兒,再不久他就閉上了眼楮,規矩躺著也變成側身抱著人了。

腰上被一只手環著,晏睢還是第一次這樣的情況下處理事情,比較往日,他略有些心不在焉,又或者說心猿意馬,但孟渟明顯喜歡這樣,他眉頭舒展了些,比之前睡得好了。

晏睢無奈,他情話說不過孟渟,就是在主動熱情上也比不過,或許,他還應該多看看這方面的書。

大致在十點左右,他關了電腦,又下樓了一趟,端來王媽一直小火煨著的藥膳。

他揉揉孟渟的頭發,「醒醒,喝了湯再睡。」

孟渟腦袋動了動,依舊未醒,晏睢繼續揉,揉了好一會兒,發現他似乎睡得更好了。

他無奈,只能將人半抱了起來,「醒醒。」

孟渟雙手環過晏睢,眼楮還未睜開,聲音也略有些含糊,「晏睢……我醒了。」

「嗯,」晏睢輕輕應了一下,抱著孟渟繼續坐起,又拿過一邊兒的枕頭壘在一起,他將人放到枕頭上,可孟渟漸漸恢復氣力的手更緊地抱著他了。

「晏睢,我方才睡得特別好。」沒有噩夢,沒有再死……這太難得了,他已經很久沒睡過這樣的好覺了,「謝謝你。」

「我說過這些都是應該的,不需要說謝謝。」

晏睢已經越來越習慣和孟渟的親近,他繼續讓抱著,卻是思索起了孟渟「感謝」背後的可能。

「那你以後都能抱著我睡嗎?」

孟渟的聲音軟和之中帶著點兒忐忑和期待,他蹭了蹭人,「我特別喜歡你抱我。」

完全不知道拐彎抹角的孟渟再次把晏睢弄愣了,許久之後,他按住了孟渟的肩膀,這才起身,而孟渟則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好似在問,他為什麼不抱他了呢。

他伸手,孟渟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貼向他的臉頰,然後繼續看著他。

被那雙眼楮看著,晏睢下意識就這般道了,「先吃藥膳,不然該涼了。」

孟渟眼楮瞄到沙發桌子上的湯蠱,眼楮就亮了亮,他抓著晏睢的手從臉頰移開,卻還是未放開,「我聞到了,很香。」

但他說完,目光又往晏睢臉上掃了掃,一般來說吃對孟渟是最重要的,可方才那個問題得不到回答,他還是有些在意,或許……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吧。

「孟渟,你還小,我怕你會後悔。」

晏睢方才下意識想要轉移這個話題,不是因為他不願意抱著人,而是他清楚自己,有沒有發生關系,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如果他們真的走到那一步,日後孟渟後悔,他也不會放人走的。

「我不小了,」孟渟不大明白怎麼就涉及到他小的問題上,再一思量,他才想起,他眼下確實又變小了,但也不是太小。

「你不後悔,我就也不會後悔。」

晏睢抱著他,他能睡好,他怎麼會後悔,他求之不得呢。

他向前撲去,直接將猝不及防的晏睢撲倒在床鋪上,「晏睢,你不想抱我,那我抱你可以嘛?」

這哪里是抱,他這做派分明是餓虎撲食。

孟渟言語軟和,行為卻相當霸道,反正晏睢是第一次被人撲倒在床鋪上的。

下車之後,依舊是孟忠領著孟渟進入這個歐式莊園,大門進去是一個巨大的噴泉池,放眼看去還能看到花圃和小樹林,繞過噴泉池,迎面是一個五層高的龐大建築,也就是孟家老宅的房子了。

便是在海城郊區,孟家能獨佔這樣大的莊園也說明他在海城的地位了。

孟渟看了兩眼,就將目光收回了,他這是第二次來到孟家本家,可便是第一次來,他對于外物的好奇也不會超過三秒,他淡定得讓孟忠有些無奈,他第一次被文叔領到孟家來做事時,贊嘆了小半個月才略略淡定下來,可這名副其實「鄉巴佬」的孟渟這才看兩眼便罷了。

嘖,傻小子!孟忠在不看孟渟樣貌時,又這般月復誹了一句。

而之前聯系過孟渟的文叔,在他們車抵達孟宅門口時,就接到門口保衛員的通知了。

他從花圃的側道走來,在孟渟身前三步停住,而孟忠原本就是要帶孟渟去找的他。

孟忠又看了孟渟一眼,然後才看向了文叔,「這是孟渟少爺。」

文叔聞言目光在孟渟身上臉上掃過,卻是沒有任何情緒展露在外,他輕輕點頭,孟忠就躬身離去,卻是對文叔表現出一種非同尋常的尊重。

那文叔在看孟渟的時候,孟渟也在看他,年歲在四五十歲之前,人看起有些嚴肅,以上就是孟渟看出來的,這還是他特意告訴自己要進行的觀察,否則他很可能像對孟忠一樣對待文叔,那就是無視。

不過,他就是觀察了也沒用,他不愧是對自己資質有清醒認識的,看出年歲和一點兒顯而易見的性情,到底是有什麼用?孟渟又琢磨了一下,也覺得沒用。

「這邊兒請,」文叔在和孟渟說話的時候,那種面對孟忠的嚴肅忽地就散去了,變得溫和體貼起來,「七少爺和大少爺他們一樣,喚我文叔便可。」

「哦,」孟渟低低應了一句,卻是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他覺得這文叔也奇怪得很,這才兩秒不到,他居然就換了性子。

之前覺得他是嚴肅的孟渟,此刻的感覺依稀是挫敗吧,他再次給自己撮一個不會看人識人的標簽,所以,他還是乖乖等嫁人吧。

文叔對于孟渟的冷淡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來,他繼續領著孟渟往主宅走去,卻是要帶孟渟去見才午睡醒來的孟老爺子。

作為私生子被接回家,他第一個必須要見的人自然是孟老爺子,這也算是對他身份的認可,或能得青眼,他在孟家的待遇絕對會不一樣。

上輩子孟渟來到孟氏老宅唯獨見的人也是他,再之後,他就沒有見過任何孟家的人,他一直就被困在孟家的私人試驗基地里,又或許曾經在基地或者大學他見到過,只是他不認識人,沒認出來。

不過這些沒什麼好在意的,他已經決定要走「廢物」聯姻的路了。

他不緊張,也沒有問東問西,倒是讓文叔對他高看一眼,不管是他是不是城府頗深,這點兒涵養還是值得欣賞的。

從一個側門進去,不需要上樓,他領著孟渟穿堂而過,卻從一個小門出來,而後又看到坐落在歐式大宅後的一個老式宅院,進到里面,他又被領到一個滿是茶香的書房里。

卻是和孟渟上輩子見孟老爺子那個奢華凝重的書房不同,這里應該只是孟老爺子純粹看書閑樂的地方,由此也可以說明,他對孟渟兩世截然不容的對待態度。

上輩子的孟渟算有些用處,而眼下這個孟渟卻是一個只有樣貌能拿出手的花瓶美人,如此區別,並無什麼奇怪。

孟渟在進到書房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沉默的,原因很簡單,孟老爺子閉著眼楮,孟渟也瞧不出他到底是真睡,還是只是裝睡故意晾著他了。

而文叔在書房門口就停住了腳步,只讓孟渟進入。

他目光在老當益壯的孟老爺子身上掃過,就規矩地收了回來,孟家老宅里的人,都不是他能幾眼辨析論斷的,他還是不要太過先入為主的好。

足足有二十分鐘,孟老爺子才睜開了眼楮,他目光在孟渟衣服和樣貌上掃過,一樣高深莫測,喜怒難辨。

「你是孟渟?」

孟渟聞言抬頭,而後點了點頭,沒有遲疑,沒有怨憤,冷靜得讓孟老爺子不得不再多看他一眼,然而孟渟點頭之後又低下頭了。

孟老爺子並不打算和孟渟聊些什麼,孟渟更不知道自己能和孟老爺子說什麼,除了點頭,他進到書房再到出來,這小半個小時的時間里,居然一句話也沒說過。

文叔對于孟渟在書房和孟老爺子說什麼做什麼,無一絲一毫探究的意思,他將孟渟領回前面的大宅,領到了三樓最西的一個房間,然後道,「這是你的房間。」

孟渟將門推開,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套房,有獨立的洗浴間,甚至還配有衣帽間和游戲房,孟渟住過的所有地方里勉強算不錯的他姥姥家,都不及這里的百分之一。

孟渟走進去在床上模了模,卻是有些嫌棄,「太軟了,我能換個硬點的嘛。」

孟渟對于其他一概無視,唯獨對床有些執著,他急著嫁出去,也是想要讓自己安心,試試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睡個好覺罷了。

文叔對于孟渟任何反應一概接受良好,他點了點頭,「可以。」

不過,他將孟渟領到這里也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繼續道,「這里是老宅,公子夫人,小姐少爺們都不住這里,他們一般周末才會回老宅一趟,三天後,我再領你見他們。」

「兩位老夫人也都不在,大概晚間才會回來,你想見我可以給你安排。」

孟渟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和上輩子一樣,他並不想和孟家人有太多交集,或者說,他的性子天生就排斥和人過多的交流,對孟家人只是更嚴重些,讓他自己都察覺到罷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上課?」

文叔罕見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明白孟渟話里的意思。

「你想的話,明天就可以。」

看孟渟真要點頭的樣子,文叔輕輕嘆氣,孟渟卻無法明白他在感嘆什麼,只听他繼續道,「你剛回來,不需要這麼著急,休息幾天,下周一開始上課吧。」

孟渟點了點頭,然後文叔輕輕躬腰而後離開。

但再不久就真的有幾個人過來,將孟渟的床給換了,他還未能坐到他的新床上,他就又被接連而來的造型師,裁縫師拉住,而後理頭發,搭衣服,致力于將他打造成真正的花瓶。

將他從頭到尾打理一邊,便是親眼看著他綻放他的美,幾個佣人和師傅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孟家人的皮相都不算差,可卻不會有孟渟這般的精致,眼帶桃花,那幾分勾人的感覺,在造型師特意的修飾中,又濃烈了兩分。

他不需要說話,這只這麼站著,就是一副畫,一個讓人舍不得移開眼楮的美景。

孟渟也看向鏡子里的自己,頭發亂了些,衣服倒是干淨整潔,至于其他,他還真不大看得出來。

對于眾人的沉默和驚艷,他也沒太大感覺,別說他和這些人不熟,就是和孟渟同窗三年的那些同學,在面對孟渟的時候,沉默的時候也更多。

眾人將自己的心思收回,造型師和裁縫師離開,佣人將屋子收拾了一番,終于還孟渟清靜了。

而在他被這些人擺弄的時候,不在家的老夫人之一的馮澤嬌,正在一個插花室里會見晏家的老夫人何婉,說她是老夫人,但其實是晚了馮澤嬌一輩的,只是他大兒子當家的早,她就也從夫人晉升為了老夫人。

何婉低頭查看馮澤嬌帶給她的資料,里面有幾張照片,眉眼來看卻是孟渟,其中一張是他高中入學的照片,五官精致,眼神卻有一種莫名的呆滯感,確實很符合她訂的媳婦標準,不能太難看,也不能太聰明。

而孟渟恰恰符合這兩個要求,好看,且傻氣。

「年齡小了點兒,」何婉低語了一句,確實孟渟生日在五月,離他滿十八周歲的法定結婚年齡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呢。

馮澤嬌看何婉這麼說,就知道這事兒大致是要成了,她輕語道,「他才回孟家,還沒落戶,十八歲應該是有了的。」

孟渟只有一個在他姥姥那里的戶口,現在人被接回孟家,戶口自然要辦,與其遷回來,不如當黑戶重新辦,到時候年齡不過是改一個數字的事情罷了。

何婉聞言輕輕頷首,「有新一些的照片嗎,我帶回去給睢兒看看,他沒意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馮澤嬌笑了笑,給文叔發了個簡訊,再不久一張孟渟的新照就傳到了她的手機上了。

孟渟詫異突然抬眸的瞬間,被拍了下來,那種太過旖麗的感覺又濃烈了兩分,不看那些資料,不大能感覺出,他是個資質這般愚鈍的人。

不過看遍了孟渟從小到大的經歷,何婉就也能理解這種愚鈍,天資所限,無藥可救。

回到晏宅,並無意外,他看到在客廳里等著他的何婉。

這個時間絕大部分佣人都去休息了,偌大的客廳里,只她自己坐著,不開電視,也不玩手機,就這麼儀態標準地坐著,換個人早該被她給嚇到了。

晏睢並無感覺,在何婉看過來時,他輕輕頷首,而後就往樓梯口走去。

「睢兒。」

何婉坐著不動,喚了一句晏睢,晏睢停住腳步,回轉身體,看向何婉,等她繼續說完。

「你見過孟渟了吧,可對他可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

「沒有,」晏睢說著,又向何婉走了兩步,再次頷首,「您早點休息。」

話落,他就不給何婉挽留的機會,轉過身,上了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間進去,又將門關上。

何婉依舊靜坐著,許久之後,她才冷笑了一聲,將神色收拾好,卻沒在老宅的房間里入睡,而是又出了門,回她自己的住處去了,她恨晏家,恨所有和它有關的一切,就也包括晏睢,即便那是她的兒子。

孟渟比晏睢還晚了五分鐘才抵達孟宅,這麼算來,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回程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

卻是因為孟淇半道得了消息,轉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將喝得爛醉差點兒出事兒的孟瀟接了回來。

「別是個男人,你都想給人上,他還配不上我孟家的私生子。」

那就是個混到宴會上的一個暴發戶,連半個圈子里人都不是,花言巧語幾句就將孟瀟迷得找不著北,差點兒被下藥失|身了去,換個時間場合,他肯定不會管他,可孟瀟是他帶去鐘家宴會,出了事兒,他也逃不了責備。

孟瀟身上的異樣並未完全散干淨,雖然神智基本恢復清明,情緒卻不大受控制。

他臉色青紅交加,不忿極了,他看著孟渟的神色尤其陰狠,孟渟對上他的目光,眉尖微蹙,但還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孟淇又接了兩個電話,他從副駕駛位置回身過來,那目光恨不得將孟瀟給凌遲了,「果然是個白眼狼,連自家人都算計!」

孟瀟回來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連個暴發戶和真正的豪門子弟都分不出來,只是孟瀟看他確實有錢,想讓他為他花錢,就這麼一直吊著,不過分手是早晚的事情。

他听到了孟淇要帶孟渟取宴會的事情,心生一計,越是琢磨,越是不想放棄,可他沒想到晏睢幾人一晚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孟渟。

而那個暴發戶也是個孬的,遠遠听到孟渟是晏睢的人,他哪里還敢沾手,反而覺得是孟瀟在害他,他能混到鐘家宴會來,就說明他的本事不小,他一轉反設計了孟瀟,幾經兜轉又捅到了他這里,卻是要賣他孟家一個好。

當然,如果他有門道找上晏睢,就不會來找他了,到那個時候孟家可就真難看了。

「為什麼不能算計,一樣是私生子,為什麼他可以嫁去晏家,我卻不行?」

何況他比孟渟更早回到孟家,這些年為了討好李一菲和老爺子,沒少花心思,可最後呢,有了好的婚事,想到的人卻不是他!

如果孟渟出了事兒,孟老爺子為了不讓婚事泡湯,肯定要再從孟家選人的,那還有比他更合適的嘛?

「不就是一張臉嘛?毀了,我看你拿什麼勾|引晏睢!」孟瀟此刻在殘余藥物和酒氣的刺激下,真是什麼都敢說了。

他不僅敢做還敢做,撲騰著手就要上來抓孟渟的臉,可就是他不先挑釁,孟渟也不打算放過他了。

在听到孟瀟承認要算計他之後,孟渟臉上的情緒就都消失個干淨,那種冷淡並不比平日里的晏睢好上多少,他看孟瀟的目光,像一個老辣的獵人盯著他的獵物,他一抬手抓住了孟瀟的手腕,狠力一折,直接把他的關節給卸了,一只手折了,另一只手,他也沒放過。

「啊啊!」連續兩聲慘叫,孟瀟幾乎要被痛暈過去了。

而孟渟又盯上了他的腿,大有要將他的腳也卸了的架勢。

「別,夠了,孟渟夠了!」

孟淇看著孟渟咽了咽口水,這哪里還是之前在晏睢面前軟乖乖的孟渟,這就是一只披著小白兔皮的惡狼,一般人就是有能力將成年男人的手臂折斷,也不會有他這般果決,這般狠辣而有效率的。

他到底是怎麼會的這些手段,別說打架,就是用來殺人,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相比孟瀟此刻的慘狀,昨兒孟渟給他的兩拳,絕對算對他留情了。

原本似乎一眼就能看盡的孟渟,此刻在孟淇眼中高深莫測起來了。

孟淇的目光掃向神色變幻極快的司機,冷聲道,「好好開車。」

「是。」

司機應著,再不敢通過後視鏡看孟渟了,當初可是他和孟忠一起去接的孟渟,此刻自然也受震動。

車停下,孟渟先下了車,他自己回房,孟淇也不敢留他,他帶著孟瀟去後宅,孟老爺子已經睡了,馮澤嬌卻還沒睡,孟瀟的樣子實在淒慘,她讓人尋了醫生,就和孟淇商議了一下,扣了孟瀟的手機,讓人守在他的門口,一切等明日孟老爺子醒來再說。

當然,能這麼決定的前提是孟渟真的沒事兒,否則這婚事絕對泡湯。

這事兒發生在鐘家,鐘鳴不用多久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遲疑片刻,他就給晏睢打了電話,再不久晏睢的電話就打到孟渟這兒了。

孟渟回屋之後,洗了個澡,正躺床上醞釀睡意,他心里空蕩蕩的,可沒有特別明顯的心理負擔,那孟瀟先對他不懷好意的,他以往對這樣的人,從不留手,這次就也沒例外。

他不怕孟瀟,卻對孟瀟身後的孟家二房,有些畏懼,他們可不會和他打一架,論輸贏的。

不過晏睢的電話打來,他還是挺高興的。

「晏睢,」他躺著說話,聲音低了些,他抓了一個枕頭包在懷里,正好把拿手機的那只手擱在上面。

「你在哪兒?」晏睢直接問話,卻是要先確定孟渟的安全。

「我在房間,躺床上了。」孟渟如實回答。

又是幾許沉默,孟渟才再開了口,他已經決定要以誠相待晏睢了,這事兒就也不會隱瞞。

「晏睢,我剛才又打架了。」

「怎麼回事?」晏睢眉心一蹙,聲音也跟著冷了,孟渟有參與什麼打架的事兒,鐘鳴可沒和他說。

孟渟就將他們突然改道,接回孟瀟,孟瀟和孟淇的話復述了一遍。

「我不是很明白,可是孟瀟不好,他想要害我,我就打他了。」

孟渟從小到大遭受的惡意太多,讓他對這種情緒分外敏|感,很多時候,他都會選擇暴力解決。但後來,他漸漸知道,暴力有的時候並不能解決問題,還會為自己帶來麻煩,他就學著去忍了。

但這種忍,也是有底線的,以前是他的食物,他的人身安全,現在還包括他和晏睢的婚事,而孟瀟不僅想抓他的臉,還明顯覬覦上晏睢了,他就不打算忍了。

「也就是讓他疼幾天,我知道的,不能殺人。」

殺人是要償命的,他只有一條命,他想自己活著,不想給別人,還是那些他萬分厭惡的人。

晏睢罕見沉默,他從孟渟話里覺出些很是微妙的意味兒,他這麼說了,就說明他曾經被逼得動過殺念,最後又壓制了下來。

一種對孟渟無從下手的煩躁情緒,從晏睢心底蔓延開來。

他應該針對孟渟的行為責備或者勸導些什麼,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就和對待他手上的那些傷疤一樣的態度,他想要知道的什麼,會自己去知道,並不需要孟渟重新揭開傷疤來讓他知道。

孟渟兩輩子根本就沒看對過人,他唯獨能算看清楚的就是他自己了,他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無論曾經他多努力要正常,可他清楚,那只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他內里依舊是不正常的,一直都是。

「孟渟……」晏睢終于又開了口。

「嗯?」孟渟輕輕應了,聲音里帶出些許的忐忑和無措。他總是這麼笨,這才多久就將自己越來越嚴重的問題接連暴露給晏睢,他肯定是要被嫌棄了。

「以後我看著你。」孟渟還小,有人看著,總能掰回來一些。

而從來沒有哭泣記憶的孟渟,在晏睢話落的瞬間,眼眶就紅了。

「晏睢……謝謝你。」

不管晏睢以後會不會對他好,只他給他說的這話,他就能傾盡一切去報答他了。

這話說出來,就是晏睢自己也松了口氣。

孟渟一些刻意被掩藏的往事,他雖然還不知道,但大抵能猜出部分,他本來是打算要對自己的妻子負該負的責任,現在他的妻子位置上的是孟渟,他願意負責得更多一些。

這句話,這樣的決定,就只是他願意而已。

「去睡吧,」晏睢聲音又放低了些,像是在刻意哄他睡一般,「晚安。」

孟渟一樣放低了聲音,「晚安。」

等了一會兒,兩邊卻都沒人掛電話,晏睢只能再開口,「你先掛。」

「好,」孟渟不舍地應了,然後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按了掛斷的鍵。

原本今晚,他大抵是睡不著了,可接了晏睢的電話之後,他的心又重新安定了下來,眼皮漸漸沉重,再不久孟渟就睡著了。

睡著前,他還在想,他也有人看著了,這真好,和嫁給晏睢一樣好。

「嗯,」孟渟輕輕點頭,這就可以了,太貪心會讓人討厭,而眼下他給自己和晏睢爭取到了一個機會,一個等自己喜歡上對方的機會。

「你怎麼會想問這些?」

在孟渟沒有任何過渡和前因後果的問話之後,晏睢也才有空問起了這個他早就該問的問題。

孟渟沒有一瞬的猶豫,就把孟淇給賣了,他把孟淇的話給晏睢重復了一遍,心里卻沒有剛听到時那麼慌了,比起孟淇的話,他更願意相信晏睢告訴他的。

「晏睢,你沒有接受他的告白,對吧?」如果接受了,晏睢肯定會告訴他,他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喜歡他。」

晏睢給孟渟話要更加確定,他對于蘇斯羽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產生感情的可能。

蘇斯羽的情感世界太過豐富,他想要的那些都不是晏睢想要的,他們不僅人生軌跡像兩條平行線,就是感情觀念也一樣。

而孟渟看著和蘇斯羽和他沒什麼區別,但其實是不一樣,至少他對著孟渟的感覺,和對蘇斯羽是全然不同的,至于他們能走多遠,現下就是晏睢也無法保證。

「我記住了,」孟渟徹底安心下來,聲音里的擔憂盡數散去。

晏睢也跟著松了口氣,他聲音放平,繼續給孟渟道,「以後也要和這次一樣,有什麼疑惑直接給我打電話。」

能告訴孟渟的,他都會說,不能告訴的,他也會直接告訴他不能說,沒有第三個人傳話,他們之間的誤會定會少上一些。

「嗯,」孟渟應了,他也覺得這樣好,「你也是,你問什麼,我也都告訴你。」

這句話孟渟說得特別慢,帶著絲絲思考和後知後覺的味道,他想到自己重生的事情,其他都好說,唯獨這件事,他應該不會說的,他不想被人當妖怪看,尤其不想被晏睢這麼看。

晏睢卻將這種慢,當成了鄭重,他眉目緩和,語氣也是如此,「至于鐘家宴會,你也去吧,我會來。」

「好,」孟渟繼續點頭,他想了想又道,「我等你。」

晏睢又頓了頓才應了「嗯」,這個等也包括等他喜歡上他吧。

「不會太久的。」

「我沒關系的,我可以等。」就算晏睢有事沒來也沒關系,反正再不久他就可以嫁過去了,還有十三天,他能等。

兩個人的腦電波突然又岔開了去,又繼續聊了幾句,孟渟關了電話,吃了晚飯,在衣櫥里挑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穿上,下樓來,時間堪堪是晚上七點。

一樓客廳不僅孟淇在,孟瀟也在,至于孟江和孟波早上有事就離開了,而孟沁也有她自己的約會,還沒到下午五點就離開了,他們下次回來,應該也是下周六晚上的事情了。

孟瀟三月過了二十周歲生日,比孟渟大了足足三歲,可在個頭上明顯比不上孟家的其他男兒,就是還在長身體的孟渟都比他高了些許,不過人靠衣裝,一身得體的名牌加身,也是一個俊秀的青年。

他走在孟淇和孟渟身側,就徹底淪為陪襯了,孟淇孟家長公子的氣度在那里,那種貴氣可不是他回本家幾年能養出來的,而孟渟天生顏好,黑色比起白色更稱他的氣質,那種沉郁變成了神秘,更加出挑了。

太過明顯的對比,就是孟瀟自己也感覺到了,這臉色自然也好看不了。

出了大門,孟淇帶孟渟坐了他的車,卻是讓孟瀟自己開車來,他的臉色就更不好了,他給孟渟使眼色,可惜孟渟連一個余光都沒分給他。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孟渟就是不想和孟淇坐,也沒再多做其他掙扎。孟淇下了決定,他就自己鑽車里去了。

「肯帶他去就不錯了,還給我擺臉色,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孟淇上車之後,隨即嘀咕了一句,想到孟渟還坐他身側,他又才補救道,「你和他不一樣,你是我大房的人,是我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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