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吊得老高,萬般後悔為何昨天答應郎璇的計劃。
穩穩慌亂的心,他連忙給郎宿打電話,言語間滿是擔心。
郎宿抵達的時候,只見太微抱著頭,滿臉的擔憂。
郎宿看了太微一眼,直接走向浴室的木門前。
細長的手載著微顫,擱在門把處,淡淡的白光從指尖溢出,緊鎖的門被他輕易打開。
太微焦急得亂了分寸,快郎宿一步企圖沖入浴室,卻被郎宿攔下。
既然郎璇有極可能昏倒在浴室內,那麼她一定什麼也沒穿。
他怎麼能讓其他男人,看見他寶貝的*?
郎宿頓了頓,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跨入浴室︰「你們在門外等著,我進去。」
一進入浴室,一張蒼白的臉射入他雙眸,灼得他心痛。
手指不受控制落在郎璇的面頰上,滾燙的溫度,引爆了他心中的火山。
強大的自控能力完全失去作用,他快速將郎璇從冰冷的水中撈起,取下一旁的浴巾將她緊緊裹住,慌亂的沖出門外。
她好像夢見和郎宿在海邊結婚了,郎宿抱著露出她從未見過的笑顏。
一切好美好,好溫暖。
耳邊雜亂對話聲讓她從夢中驚醒。
回神後的第一眼,她看見將她緊抱在懷中的郎宿。
這是他第一次抱她,即使付出生命也值。
愛不一定要擁有
「你們先出去,我為她降溫。」他不可以失去她。
這是郎宿在浴室中看見郎璇時的第一念頭。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讓郎璇恢復以往的神采。
「族長,她不值得你運用神力來救。我們應該叫醫生。」一直守在郎宿身旁的貼身隨從撇了郎璇一眼。
「天市,你太多嘴了。值與不值我只會分辨。」郎宿冷冷的開口。
「不……不要。」郎璇努力的嚅動唇瓣,聲音逸出那刻,她才發現僅是兩個字,幾乎耗去她所有的力量。
「別開口,我只有分寸。」看著蘇醒的郎璇,郎宿淡淡笑開,話語溫柔窩心。
「不。」她用力吼出,聲音卻依然無力,高昂不起來,「叫醫生。我寧可死,也不要用你的靈力。」
她欠他太多。
也知道他每用一分靈力,身子便會無力半刻。
天知道,在他看見她毫無血色的面孔那刻,他是多麼害怕再也看不見她的笑顏。
他的璇兒,即使今生注定無法和她相守一生,那麼也請讓他默默的待在她的身邊,為她付出一切。
郎璇將腦袋死死地埋在他的懷中,努力的將窩心的眼淚吞回月復中。
這就是她的宿,總是載著無情的溫柔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這叫她如何能將他放下?
神呀,如果可以就讓她在他懷中睡上一輩子吧!
如果不行,就讓她在這刻死在他的懷中吧!
焦急地看著面無表情未郎璇看診的醫生,郎宿萬般後悔自己為何從沒學過醫術。
待醫生為郎璇檢查完畢後,他焦急開口︰「王醫生,璇兒沒事吧?」
沒事,她從小身子比牛還壯。
可惜,他不能告訴郎宿實話,因為在郎璇第一次「自殘」開始,他就因為同情郎璇,而幫她說了十幾年的謊話。
不僅把郎璇形容得比林黛玉還要弱不禁風,更常常將小病講成大病,將大病說成生命垂危。
他整了整喉嚨,看了看手中的體溫計︰「體溫四十度,很危險。她還有沒什麼並發癥狀?」
「她有些發抖。」郎宿緊抱著郎璇,「需不需要,送醫院急救!」
「急救?」王醫生努力壓住不該有的笑意,「暫時不用!不過她需要輸液退燒。如果今天上午她高燒依然無法減退。那麼她的生命就有危險。還有等她醒後需要到醫院做透視,看看是否染上了肺炎……。」
有人告訴他眼前的男人,是一個熟通各種玄術的聖人。
可是十多年來在他眼中展現的全是一個毛躁的小男生。
看來這個男人愛慘了他懷中的女子,可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卻偏偏不相守在一起?
這是他多年沒開口的疑問。
「輸液!?璇兒,不喜歡那些冰冷的管子,而且她怕疼。你開些藥,幫助她病後恢復體力!我會讓她立刻退燒。明天我會叫太微陪她去醫院作檢查。」看著郎璇的睡顏,雙目滿是無法隱藏的深情與擔憂。
他不想讓她受苦,即使是一點點無法避免的苦。
如可以他願意為她承擔一切不快樂的東西。
「好吧!」醫生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這個空間應該留給那對年輕人,讓他們繼續那段拉鋸戰般的愛情。
在王醫生離開後郎宿,輕輕地將郎璇平放在床上,為她拉好被蓋。
然後將郎璇的右手放在雙掌中,淡淡的白光升起。
如果人生真可以選擇,那麼他一定會放開郎氏族長這個重擔;如果人生真可以選擇,那麼他寧可用無尚的法力、聖人的稱號來換取自由身;如果人生真可以選擇,那麼他只要能守在郎璇身邊,他寧可變成貓狗……他有太多的願望,可是全是無奈。
因此他只能故意漠視郎璇對他的情。
寧願自己一人痛苦,也不告訴郎璇他那顆為她跳動已久的心。
如果他還能對郎璇選擇放手,那該多好。只要他能放手,他們兩人勢必不會如此難過。
可是在他第一次遇見郎璇那刻,即使知道郎璇就是他此生的孽障,他依然無力放手。
十多年的糾纏,到何時才是盡頭……也許只有到另一個男人出現在郎璇生命那刻。
只有郎璇對他放手,他才能站在郎璇身旁繼續他心有雜念的修行。
不過僅此一生而已。
若有下一世,即使郎璇對他放手,他也決不對郎璇放手。
來世她會是他唯一的妻子。
郎宿緩緩起身,情不自禁的在郎璇額頭落在了最深的誓言。
這一世就讓他來為他的公主,挑選最棒的王子,然後當個最盡職的騎士,隱藏在公主身後……
回神那刻,他被自己的貪欲驚了一跳,慌張的後退。
他必須要離開,趁郎璇未醒時逃開。
否則在面對郎璇那刻,他不知道是否還能如此理智,堅守今生的誓言,控制那顆不斷泣血的心。
再度痴痴地望了郎璇一眼,嘴角掛著極度溫柔的笑,直至出門那刻消失。
昏昏沉沉睜開眼,剛才在夢中郎宿吻了她,即使此刻清醒,她仿佛也能感覺到額頭暖暖地熱度。
「好些了嗎?」太微站在郎璇身旁關心問。
「除了身體有些疲倦無力,其他的癥狀全沒了。」郎璇喃喃咕嚕。
郎宿始終違背了對她的許諾,依然用了那份本不應該存在世間的法力。
想到郎宿對她的溫柔,原本就暖暖的心更加灼熱。
「那就好,以後不可以在這樣了。你把我們所有人都嚇壞了。」太微眉心依然緊蹙。
郎璇剛才那張毫無血色的面孔,依然展現在他的心間,震驚了他,嚇壞了他。
「他呢?宿到哪里去了?」郎璇滿心期盼。剛才她雖然有短暫的清醒,但那僅僅是幾分鐘而已,她沒看夠他。
「走了。」太微疑慮了好久才開口,「但走之前他還吩咐我叫我好好照顧你。而且能看出他對你分外擔心……。」
「別說了。」郎璇笑了笑,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又開始躲我了。」
「他說他會回來,他放不下你。」太微慌張出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放不下,是真;躲避我,也是真。如果真能回到小時候,也許我會更幸福。」眼中閃過一股沒落。
她是不是太貪心了一點,在擁有了世間所有的快樂後,又開始追求遙不可及的愛情,還是問蒼天要愛。
「小璇,即使能回到小時候又如何,那時沒有你要的愛情。」即使痛苦,卻依舊無法放下,這就是愛情最深的魔力。
「錯!即使當年的我分不清愛情,但現在的我能肯定,從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我就毫無退路愛上他了。」郎璇看看窗外蔥綠的樹木,眼中滿是異彩,「既然無法成全修道之路,那麼就讓我成為墮佛的魔女,將他從天際拉回地面。」
「你又有什麼計謀?」太微倒抽氣,難道她又開始計劃傷害自己了。
「暫時沒有,不過以後會有。今年之內,我一定要得到他,決不允許他繼續逃避!」郎璇笑了笑得異常嫵媚。
兩人相戀,就應當相守。
這是她一直信奉的信條,她也不斷的為此而努力,即使付出一切……
好不容易處理完所有公事,郎璇準備提供給自己一個輕松的時段,到公司對面她所鐘愛的冷飲店內,品嘗一杯透心涼的冰淇淋。
從公司出來,全身放松,深吸一口氣,伸展舒適的懶腰。
習慣性的仰望天際,突然覺得溫暖的陽光,異常眩目,腦袋有些暈眩,腳步有些蹣跚。
難道是病後的體力仍未恢復,她不由思量。
當她回神之際,她已站在馬路中央,一輛跑車向她飛奔而來。
她還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眼前一黑,伴隨著刺耳的煞車聲,倒在路中央,一小股鮮血從腦袋後,緩緩流出。
再次醒來時,郎璇覺得腦袋異常昏沉,看看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她立刻掙扎坐起,回憶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刺目的陽光、紅色的跑車、刺耳的剎車聲……一幕幕從她腦海閃過。
太好了,她又出意外了,這樣她又可以召喚郎宿回來。
這絕對是場意外,絕對不是她故意安排……微微發白的嘴唇,上浮絲絲甜笑。
「小姐,你終于醒了,太好了。醫院的費用我已經付了,我可以走了吧!」一身休閑服的男子,站在病房前如釋重負的開口。
「你是誰?」她不認識他呀。
「天呀,你不會玩失憶吧!企圖向電視劇學習,釣得金龜婿吧!我可告訴你,我只會支付你的醫療費和營養費。我可不管你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休想無休止的賴上我!」男子不耐煩地開口。
失憶?
她怎麼沒想到。
既然郎宿無法面對現在的她,那麼她就把他帶回小時候。
即失憶,又智力倒退,這也不是沒有前例。
大腦是人類最神秘的地方,任由郎宿法力有多高深,她就不信郎宿能用他的法力治愈最神秘的失憶癥。
「女人,你說話呀。難道被撞傻了嗎?」男子語氣十分不友善。
「怕,怕!」演戲從此刻開始。郎璇顫抖地抱著雙腿蜷作一團。
雖然此刻太微不在,太微可能一時不知道她被車撞的事情,但是太微一定會告訴郎宿她失蹤了,很快他們就會找上她,然後就可以開始她的幸福生活。
「臭女人,我可警告你,別想在我面前耍賴!」男子上前一步,揪起郎璇,狠狠地盯著她,「告訴我,你是誰?住哪里?家里有些什麼人?……」
「怕,怕!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我……我是誰……。」郎璇神情慌張,頻頻搖頭。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態度惡劣,但是看在他無意造就她千秋大計的面子上,她就暫時放過他一馬,不過多與他計較。
現在她只需等待,等待郎宿的到來,她的命運將會再一次改變。
「天呀,再想想,再努力想想!」他到底惹上什麼東西了,被他老爸知道,還不扣光他所有零花錢。
「我……我頭好痛。」郎璇抱著纏繞紗布的腦袋,無力的吼叫。
雖然失憶是假,但頭部受傷卻是真。
原本就有些昏痛的腦袋,在男子用力的搖晃下,越來越疼,現在的她需要休息。
男子不理會郎璇越發蒼白的面色,舉起拳頭威脅︰「叫你想,你就想。否則……」
「放開她!」冰冷的聲音在男子身後響起。
男子微微一顫,情不自禁的松手。
一道白影,快步向前,牢牢將郎璇抱在懷中︰「璇兒,你沒事吧?」
他來了,來得如此迅速。郎璇的心底裝滿甜蜜,目光卻茫然的看著對方︰「大哥哥,我……我認識你嗎?還是你認識我?」
「璇兒,我是郎宿呀!別調皮,別嚇我。」郎宿緊張的望著郎璇。
她不認識他,她當真不認識他嗎?
「璇兒,璇兒是誰?」郎璇閃亮的眸子滿是困惑。
原諒她,為了他們的愛情,她不得不用這個謊言困住他。
「璇兒就是你。」郎宿微顫的聲音載著無限的溫柔,當他轉向剛才惡意對待郎璇的那個男子時,眼中滿是萬年寒冰,「你對璇兒做了什麼?」
「我……我……我只是開車,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結果,她好像……好像這里有點問題!」男子在郎宿嚴厲的目光下,異常慌張,忙指著自己腦袋。
「醫生,太微叫醫生。」郎宿轉身向太微命令。
「是!」太微點頭,快速退下。
「怕,怕!」郎璇乘機向郎宿的懷中鑽,她現在可是只有六歲智力的小女孩,她可以為所欲為做一切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