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到底是為了夢想,還是為了他,而出賣了命運?
這個問題對于現在的她還太難,也許有一天,她會明白。
郎宿任由郎璇牽著轉著,臉上微微有些無奈。
郎璇這個小傻瓜,完全將兩個字混淆了。
他該告訴她嗎?
算了,只要她快樂就好。承載著兩份快樂的她,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快樂與最幸福的人……
她想如果要說,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她想也許單憑初遇那一眼,她便已經愛他入骨。
可他呢?
捻熄的火苗再度燃燒。
他居然依然是那張棺材臉,他難道一點也不想她嗎?
還是半年的修行,進一步讓他向冰冷無情的神靠近。
不行,即使與天斗她也要奪回她的男人。
先讓她把他變為正常人,她甜甜笑開︰「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為什麼休學?」一點也沒落入圈套的意識,他淡淡開口。
「你們出去。」依然維持著笑容,不回答郎宿的問題只是吩咐旁人離開,「太微,走的時候把宿身後那個人也帶走。」這是她和郎宿的私事,旁人不得參與。
太微維持著完美的笑容,帶走了郎宿身後的男子。
整個辦公室只剩下郎宿和郎璇。
「過來呀!」郎璇的笑容更加燦爛。郎宿身子微顫,呆立原地依然不動。
郎璇笑笑,從靠椅上起身上前,在郎宿面前停下,墊起腳向郎宿面頰觸去。
看著郎宿畏懼的眸色,她的笑意更深,細長的手指從他耳邊插過,觸上了他身後的門。
巧勁一動房門自然關閉,她能感覺到,郎宿的身子猛然放松。
強忍心中的笑意,郎璇仰頭看著郎宿︰「現在可以開始你的審問了。」
「再有半年,你就碩士畢業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休學?」郎宿看著郎璇*的面孔。
半年不見,她更加美麗,全身散發的光輝炫得他無法放手。
不休學你會回來嗎?郎璇在心中感嘆。
表面卻維持著極為倔強的神情︰「我喜歡。」
「喝酒、抽煙、打架……全都是你喜歡嗎?下一次,是不是要因為你喜歡,而去吸毒?」無法漠視對她的關心,他微微皺皺眉細數著郎璇從小到大的丑事。
吸毒?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能將郎宿留在身邊,她願意去踫那骯髒的粉末。
可是這個想法她暫時只能放在心底。
看著再度染上七情六欲的郎宿,她十分滿意繼續*︰「只不過休學,不用那麼緊張吧!」
「璇兒,你還記得你考研究生時的情況嗎?那時候你身體狀況極度不好。我勸你不要考,或者下一次考。可你卻固執的一定要堅持,考試那幾天你可是帶著點滴進入考場……可看看現在的你,只差半年你就拿到碩士文憑了,你卻休學!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他備受挫折的看著郎璇。
郎璇小時候倒還像個天使,努力的替他完成一切平凡人的夢想。
可是近幾年她越來越調皮,完全和他對著干。他越不齒的事情,她越是樂意完成。
她怎麼可能忘記考取研究生時的陰謀。
為了讓他來看她,她不惜賭上研究生的夢想,在考試前夕讓自己病倒,並且拒絕他用靈力為她治病,只為讓他在她身邊多賠些時日。
可這些話她能告訴他嗎?她笑笑將他拖至她剛才坐的靠椅上,主動遞上杯茶︰「喝杯茶,熄熄火。」
「璇兒!」反對郎璇將話題岔開的舉動,但郎宿又無力阻攔,只能再度出口。
郎璇曖昧的倚在靠椅旁,低下頭看著他。
這樣的畫面她很滿意,至少郎宿不會像剛才那樣高不可攀。
「公司最近業務繁重,學業和工作我無力均衡,所以只好放棄學業。」郎璇面部凝重的開口。
她知道這是個極爛的借口,不過只要從她口中吐出,再荒唐的借口也能夠敲動郎宿的心。
郎宿抬頭看著那張與他相距不到十厘米的臉蛋,心中猛然一跳。
微微顫抖,上移的手化成拳頭緊握掌心。
無奈的眸中閃上一絲慌張,快速將腦袋移至一旁。
他怎能忽略郎璇對他極度的誘惑。
正了正眼色,他平淡中載著關心的開口︰「但你不該那麼沖動。如果暫時不想繼續學業,你可以辦理停學手續,而不是休學。」
「我知道了。」她隨後回應。
難道郎宿不懂什麼叫誘惑?
難道定要她在他面前跳鋼管舞,那才叫*?
郎璇備受挫折的深吸口氣,沒關系她的字典中沒有敗字。
「明天我派人去和校長談談,將休學改為停學。」郎璇願意繼續放棄休學,讓他心中的大石穩穩放落。
近幾年郎璇為他招惹了不少麻煩,但是他卻甘心為她攬下。
雖然他常斥責郎璇那些沖動的舉止,但同時他也感謝蒼天。
他雖然無法已戀人的身份常伴郎璇身邊,可他終究能因郎璇心中的夢想和那些小小的意外,參與她的生命,守護在她身旁。
萬般的無奈中始終透露絲絲甜蜜,即使這些甜蜜很少,但對于他依舊載有最大的幸福。
「不用!我不想讓你費心,依我現在的力量,辦理這點小事還是可以的。」她想守護他,這是她長久以來的奢望。
既然無法守護被他人視為神人的他,那麼替自己收拾殘局這件事情,她還是能夠辦到。
更何況,她還是想擁有碩士學位。
只因她知道碩士學位不僅是她的夢想之一,也是郎宿的半個夢。
郎宿突然回頭看著她,恍了神色。
她長大了,甚至比他想象中飛得更高、更遠。
現在的她研究不再需要他,那麼日後他還能為她做點什麼呢?
重重的失落感將他故作堅強的心擊得粉碎。
他努力的壓制月兌眶而出的悲傷。他突然起身,眼中有讓人看不透的灰︰「事情總算完滿解決了。我走了!」
「宿!」郎璇皺皺眉,她說錯什麼話了嗎?
她該哭泣將他留住嗎?
……
她不斷的嚅動唇瓣,終于吐出︰「你什麼時候,再回來看我?」
「看情況吧!」話音落下,他便看見郎璇眼中無限的傷心。
不由再次開口︰「你生日那天,我會回來。」
說完,他落荒而逃。
他不敢看郎璇,怕受不了她眼中的誘惑,而停住離開的腳步。
更擔心自己那顆苦戀的心,會不受控制的開口。他不能誤了她!
求你不要拋棄我
郎璇無精打采的趴在辦公桌上長嘆短噓。
「哎——!」外面的陽光好疲軟,天要亡她呀!
「小璇,這是你今天第一百零一次嘆氣!」太微坐在一旁搖頭。
「他明天就要走了,卻沒來找我。」旋轉著手中的筆,眼中滿是失落。
「前幾天你和族長才踫了面。」太微坐在一旁陳述事實。
「可是我想他了。」她快要死掉了。
從郎璇知道郎宿到達這座城市,卻沒來找她那刻,她滿腦袋全是郎宿,靈魂自動失落到郎宿身上。
「別這樣,再等半年就是你生日。你們不是又可以見面了嗎?你還可以要生日禮物。」待在郎璇身邊,他常覺得自己在快速老化。
「他現在都不疼我了。沒有小時候那樣喜歡我了。如果我不想辦法逼他回來,他一年也不會回來一次。哎——,人為什麼要長大,如果不長大那該多好。」郎璇痴痴幻想。如果她不懂得愛情,不痴望從郎宿身上得到愛情,那麼她的心不會如此苦澀。
可是事到如今,一顆心再也收不回來,她只能在痛苦中尋找甜蜜,努力得到幸福。
太微啼笑皆非的看著郎璇,大聲嘆氣︰「什麼,他不喜歡你,不疼你?可惜了你那雙美麗的大眼楮,一點也看不清楚。當年是誰說想我留在身邊,又是誰不問緣由命我好好照顧你;是誰勾結醫生謊稱體弱多病,又是誰遍尋天下名藥;是誰夢想成為女強人,又是誰是將老程和公司交給某人;誰老是耍賴說不快樂,又是將靈力化為魔術只為讓某人一展笑顏……你能告訴我,他到底為你做了多少事情嗎?」
愛情果然會讓人變遲鈍,日後他絕對不要談戀愛。
听著太微的言語,郎璇的嘴角不由溜出甜蜜的笑意。
「他能稍微對我狠絕一點,我就可以放手。但是他太寵我了,到現在我已經無力自拔了。」回憶著甜蜜的過往,她不由出神傻笑,斗志慢慢的再次重回體內,猛地拍桌子站立,「我決定了,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再他離開前,我還要再見他一面。」
「你又有新計劃了?」太微被她的舉動一驚,不好的預感升起。
郎璇的計劃通常很傷身,不傷旁人身,專傷自己身。
有時候連他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實在驚訝在郎璇那副薄弱的軀體中到底擔負了多少堅強。
「生病、昏倒!」郎璇眸間滿是執著。
「你身體強壯得像頭牛似的,那里會那麼容易生病。難道你想裝病?」太微搖搖頭。
只求你回頭看一眼
「從你跟我那年開始,我幾時裝過生病了。」郎宿是何等人,怎會看不透一個人是生病,還是裝病。
郎璇通常很聰明,歷來追求生病的真理。
她自殘的笑開︰「你不是有我家的鑰匙嗎?依照慣例明早你回來接我。今晚回去我立刻到浴室中泡澡去。在浴池中躺一夜,即使是在盛夏夜很容易,讓人生病,更何況是初春。明天老時間你到我家找我,然後敲擊浴室的門,如果我不應聲,你就立刻給宿打電話。如果我回復你,那麼我們再想辦法。」
「泡澡泡一夜?你瘋了!你可知道曾經有為了消暑將腳浸泡在水中一夜,結果當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下半身毫無知覺……而你現在準備將自己浸泡在水中一夜,誰能預知會不會發生意外。這個風險太大,我不能答應!」郎璇的計劃向來很瘋狂。
她曾經因為想念郎宿而故意從二樓跳下,將自己手臂摔斷;也曾經故意學別人減肥,三天不吃不喝……但那些事情,他們統統能從旁控制,掌握尺度。哪像她現在的計劃,純粹是拿自己生命在賭。
「我倒希望我能全身癱瘓,至少那樣他會照顧我一輩子。就怕我身體太強壯,連最小的昏迷也無法達到。」郎璇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而又滿臉懇求的看著太微,「拜托,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
「你說過多少最後一次了?這件事情太危險,我不可以答應你。」太微扭轉腦袋,拒絕讓郎璇可憐兮兮的神情,動搖心志。
郎璇上前,耍賴拉扯他的衣角,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大不了,我答應你,只要我感覺到自己不太舒適,無法承受,我立刻放棄。拜托啦,就一次。你想想如果我獨自行動,那麼是不是更危險了?」
「小璇……」太微被她逼得有些無可奈何了。郎璇截斷太微的說教,繼續追擊︰「就一次,我保證注意安全,不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雙手合在一起,小嘴嘟起,讓人無法不動心。
「一定安全?」太微審視的看著郎璇。
他太了解郎璇,郎璇向來過于執著,即使他不答應,她還是會執行計劃。
沒人從旁控制只怕情況會更糟糕。
「我發誓。」目光誠懇,心中卻暗暗加入一句——不算。
「好吧,我答應。這是最後一次。而且你必須在十二點以後才能去泡澡,明天七點我會去你家找你。」他只能在心中祈禱一切平安,「別想耍滑頭,我會守在你身邊直到午夜。」
「好吧,好吧!」郎璇興奮得跳了起來,她仿佛能夠看見,明早郎宿緊緊將她抱在懷里的畫面。
如果真能達到全癱,那更好,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賴在他身邊一輩子。
愛你已無法回頭
太微走的時候時間接近凌晨一點,郎璇急忙跑入浴室。
一入浴池,雞皮疙瘩立即竄滿全身,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
剛開始她已經覺得受不了,但是想到明天那場短暫的相聚,咬咬牙克制住自衛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她開始覺得體力不斷流失,指尖的肌膚有些發白,雙頰一片冰涼。
理性再一次提醒她,她已經生病了,必須離開浴池。動動腳趾,意圖起身。
但立刻她又想到郎宿的笑容,如果她病得重一點,他會不會多留幾天呢?
這一次她干脆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在浴池中放松。
漸漸地她腦袋一片漆黑,然後是溫柔的光,她的唇角掛起單薄的笑。
太微一夜未眠,六點五十分他已無法等待,直奔郎璇的家。
快速打開房門後,他直沖主臥浴室,拍打著緊鎖的浴室門。
這一刻,他只希望郎璇能夠回應他的話語,跳出來苦惱的告訴他,計劃失敗了。
這是浴室中,有的只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