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條款完全對傅開有利。但是郎暮言也顧不得那麼多,朗聲說︰好!
就算現在讓他用自己換蘇剪瞳,他也不會有二話!
傅開看著他,要是你不認真打,我現在就當著你的面,要了蘇剪瞳!這個女孩子現在可是赤手可熱的大明星,我對她有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是想耍詐,我可不介意你拱手將她讓給我哦~
混蛋!郎暮言提起拳頭一拳砸向傅開。
原本他和傅開一直都是平分秋色,拳頭上的功夫不相上下,但是叢林里那段日子的生活,加上王孟的著力培養,郎暮言這段時間又進展了很多,出拳步步生風,幾個回合下來,就將傅開逼到了邊上。
蘇剪瞳從茫然中回過神來,看到郎暮言和傅開打在一處,又是擔憂又是傷心。可是沒法動,她什麼都做不了。
郎暮言出拳太過厲害,傅芙蓉大驚道︰大哥,小心!
傅開抹掉唇上的血跡,掏出一把匕首來。
拳頭和鋒利的金屬利刃怎能相比,這一次,傅開很快就佔據了上風,匕首幾次堪堪劃過郎暮言的胳膊。蘇剪瞳急得沒有辦法,又不能出聲,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場內。
而且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比試,傅開拿著匕首不說,場外四周佔滿了傅開的人,郎暮言每次都逼到邊上,都會吃到不少暗拳。一次次下來,力氣此消彼長,郎暮言便不是傅開的敵手了。
傅開嘖嘖道,郎暮言,看來你不是那麼想救蘇剪瞳出去嘛,如果不是的話,就算了!
郎暮言眸光一凜,揮拳沖過來,卻被傅開周圍的手下人齊齊抓住。四個人一起抓住他,居然被他爭月兌開來,他直接擊向傅開,卻同時听到傅芙蓉嬌喝一聲,郎暮言,不許動!
傅芙蓉的匕首摁在蘇剪瞳的脖頸上,已經劃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痕。蘇剪瞳用眼神示意郎暮言不用再管她,想辦法自己離開。但是郎暮言怎麼可能會走,生生地收回了拳頭,道︰你們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讓瞳瞳離開?
你覺得呢?傅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甚至包括我的性命。你們先放瞳瞳離開!
傅芙蓉笑道︰是啊,要你做什麼都可以,可是我什麼都不想要你做了。當初你是是怎麼對待我的,我也問過你,要我做什麼,你才能娶我,才能讓我有一個正正當當的郎太太的名分?郎暮言,當初你是如何拒絕我的?現在後悔了?那當初呢?
放了瞳瞳,我給你一個郎太太的名分。郎暮言眼眸通紅,一字一句的說。
傅開搖搖頭,我能說你太天真了嗎?現在我妹妹還用得著你給名分嗎?她從來想要郎暮言的男人就有什麼樣的男人,就算是嫁給王子也不算過分。你沒有機會了郎三,今天你和蘇剪瞳,都必須得死!
他說得輕松,就好像死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字眼,根本沒有任何好沉重的。
他緩緩道︰不過,這樣輸你還不算一敗涂地,不妨告訴你,明天,我就會接受你手里正在進行的所有項目了。郎家的人也會被我一一的慢慢捏死,林淑秋那個老不死的和你那個風華絕代的二哥,你能想象那樣的畫面嗎?現在呢,我想讓你在死前最後一下感受我是怎麼掠奪你的所有,慢慢的搶佔了你的所有東西的。所有,所有……包括蘇剪瞳!
你……傅開手下的七八個人死死的壓住郎暮言。傅芙蓉得勝一般,松開蘇剪瞳,慢慢朝郎暮言走來。傅開一步步的走向蘇剪瞳,臉上帶著依然那樣冷魅的笑容,蘇剪瞳坐在地上連連後退。
她手里模到當時去山區拍戲的時候郎暮言送給她的匕首,因為郎家人獨特的藏匕首的方式,所以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她將那匕首拿在手里,心里一瞬間安定下來,就算是死了也好,她都不可能在郎暮言面前被傅開侮辱!
匕首劃掉手上的繩索,傅開已經慢慢在逼近。蘇剪瞳心里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等待著傅開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
按住郎暮言的人當中,其中有一個就是劉文杰,他本性畢竟不壞,有些虛榮和驕傲,一直想的不過是為了掙更多的錢讓家里人生活得更好。被傅開卷入到這些黑暗的交易當中,甚至撞死了蘇剪瞳的外婆,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只要沾上這些就是被毀掉了。但是瞳瞳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鄰家妹妹,他跟著傅開見識了傅開兄妹太多變態的地方,心中早就有要退出的想法。
本來他不是傅開的打手不用來按著郎暮言,但是他卻來了,在關鍵的時候,傅開壓向蘇剪瞳的時候,他假意想要壓郎暮言,卻使勁的幫郎暮言擋開了兩個人的力量。
郎暮言本身力氣就大,四五個人不是他的對手,被劉文杰這樣刻意一幫,又是蘇剪瞳迫在眉睫的關頭,一下子拜托開那些人的束縛,目光如炬直接沖向傅芙蓉的地方,將她的脖子掐在手里!
正在這個時候,傅開也剛好撲向蘇剪瞳,蘇剪瞳手中的匕首一劃,將傅開胸口上拉出了一道長口子!因為誰也想象不到她會解開繩索,誰也想象不到她手里還有匕首!沒有防備的時候的利刃才是最致命的!
這兩下的變故非常的快,郎暮言閃電之間擒住傅芙蓉,蘇剪瞳一下劃傷傅開,退到集裝箱旁,雙手戰戰兢兢地抓著匕首,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鮮血,分不清淚水汗水和血水!
郎暮言才一抓到傅芙蓉,就對蘇剪瞳說︰瞳瞳,到我身邊來!
蘇剪瞳慌張地到郎暮言身後,傅開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內里,忍痛站起來,郎三,你要敢傷到我妹妹,我將你碎尸萬段!
劉文杰一見已經到了這樣的形勢,沖過去掀開電閘,厚重的集裝箱的門轟隆隆地打開了,郎暮言挾制住傅芙蓉,對蘇剪瞳道,瞳瞳,跟在我身後,馬上離開!
劉文杰也跟在郎暮言倒退往後走的身邊,傅開氣得咬牙,卻無可奈何。
三個人一步步退出集裝箱,傅開和手下的人跟著,一步步的跟上來。忽然,郎暮言看到傅開在一個近旁的箱子里掏著什麼,心里暗道不好,飛速地審視周圍的形勢,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瞳瞳,你馬上朝最近的集裝箱後跑!馬上,就算我和安然有什麼事情,你也必須要好好的活下去,瞳瞳,快跑!
他的聲音非常急促,幾乎是從胸腔里發出來,一聲聲的,幾乎容不得辯駁,蘇剪瞳腦子里下意識就朝集裝箱跑去!她從來都知道,只要是他做的決斷都是對的,只要听他的,他就會保護她安然無虞,他也會從險境里面逃月兌!所以她不能拖他的後腿,不能當那個在關鍵時刻幫倒忙的人,所以郎暮言話音一落,她就飛跑了出去!
劉文杰也不敢怠慢,幾乎是和蘇剪瞳同一時間跑了出去!
槍聲幾乎同時響起來,發出刺耳的聲音,打在了鋼鐵之上。傅開專注地想要對付眼前的郎暮言,不敢再將手下的人放過去追蘇剪瞳。按照先後順序,拿住郎暮言比較重要。郎暮言松了一口氣,至少暫時來說,蘇剪瞳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了!
傅開手里拿著槍一步步的逼近,放開芙蓉,我讓你離開!
郎暮言沉眸不答話!他是想確認蘇剪瞳離開,蘇剪瞳逃離到安全的地方,被劉文杰死死地拖住繼續往外面跑。她一面不想拖郎暮言的後腿,但是一方面哪里能不擔心他的安危?
劉文杰這一次將傅開得罪得死死的,不敢再放任蘇剪瞳陷入危險當中,即使郎暮言沒有擺月兌他,他也死死地將蘇剪瞳往外面帶去,拖也要將她拖走!
正在這個時候,蘇剪瞳听到幾聲連續的槍響,隨之,一個巨大的水浪的聲音發出來!她心理面那種不安的感覺又再一次的擴大,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氣,將劉文杰推翻在地,直直地朝著剛才的地方跑去!
大哥!大哥!傅芙蓉對著呼嘯著海浪的海邊,一聲聲地喊著!
蘇剪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也沖了過去,眼前只有翻滾的海浪和水花,哪里還有傅開和郎暮言的身影?她腦子里轟然一聲,變得蒼白一絲思維都沒有!
後來發生了什麼她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有不停的槍聲響起來,煙花般燦爛奪目,發出耀眼的光芒!
郎暮言和傅開同時掉入了海底,經過無數天的打撈,什麼都沒有!
那晚郎暮言孤注一擲投到傅開名下的錢起到了作用,無形的力量在大家還沒有全部反應過來的時候,用最干淨的手段,將方家的毒品生意、傅家的毒品和軍火生意收到一絲不剩。凡是和這些事情有關聯的人,全部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傅家的人包括傅芙蓉在內,全部被羈押,傅家父母雖然是很晚才知道兄妹倆的野心,但是一直提供著資金和人脈的支持,也沒有逃月兌掉。
方家的人除了方想一直跟隨著已經離異的母親生活,沒有受到影響外,另一個沒有受到影響的人是方語哲。他是方家的私生子,一直不受待見,根本觸踫不到中心階層的內容,很快就被調查清楚放了回來。
那晚郎暮言和傅開墜海之後,傅芙蓉帶著其他的人負隅頑抗,發生了本市建市以來最大的槍戰場面,即使沒有其他的因素,傅芙蓉也不得不將牢底坐穿了。
楚睿辰也受到了不小的牽連,雙腿在火拼中受傷,但是依然沒有逃月兌掉牢獄之災。只有劉文杰,因為關鍵時候保護了蘇剪瞳,郎天白花了大力氣將他保住了,只需要象征性地在牢獄里呆一陣,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郎暮言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而安然,根據傅芙蓉的供述,確實是在車禍里受傷離世了!
蘇剪瞳整日里以淚洗面,好幾次都有自殺的打算,卻每次都在最後的關頭,想起郎暮言的話,就算我和安然有什麼事情,你也必須要好好的活下去,她只是想追隨他們而去,她根本不想這樣孤零零地活著。但是她如果選擇死,卻又太自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活著,是承載了郎暮言的希望也代替他活著!
林淑秋和蘇剪瞳一樣的悲傷,整個郎家都籠罩在這愁雲之中。蘇剪瞳更加不可能將這家里雪上加霜。
她無數次路過和郎暮言、安然一起的街頭,無數次想象他們還在的話會是什麼樣子,每次都是潸然淚下的回來。郎暮言的手機卡里,還有他們倆一起拍的照片,印象中,那是兩人唯一一次自己主動照的照片。
照片里她的發絲飛揚起來,郎暮言眼底帶著滿滿的寵溺,輕柔地吻在她的發絲上!
每次看著看著,蘇剪瞳都失神,一次次陷入那樣的痛苦之中。
甜蜜的回憶,既是她現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所有痛苦的來源。她的生活里,除了哭就是笑,似乎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劉盈盈、葉青和、葉朗、劉文杰、景楊、南榮熙、曾明,一次次的來又離開,可是她對外界似乎都沒有什麼感應了,一張口,眼淚卻先一步下來。
所有的消息,都證明了郎暮言和安然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蘇剪瞳抱了最後的希望,最後那幾次兩人的歡愛,她多麼希望肚子里還有另外的寶貝萌芽,她不想郎暮言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也不想自己和他真正真正的現在突然毫無牽系。她真的不知道還能為這段感情做什麼了。
但是幾次的檢查結果做下來,都表明她肚子里真的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唯一的希望都變成了奢望。蘇剪瞳好恨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郎暮言,安然,你們在哪里,我真的不能呆在一個沒有你們的地方……
郎暮言和安然離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給蘇剪瞳留下任何念想。他們倆都是不愛拍照的,連照片都寥寥無幾沒有多少。安然只有在襁褓里的最小時候的照片,蘇剪瞳捏在手心里,這一輩子也沒有掉過這麼多的眼淚。
她寫了好多信和明信片寄出去,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夠收得到。心里傾訴著她所有的思念和掛念……
她將那天和郎暮言、安然一起買的床單全部鋪好在床上,說好不哭,眼淚一會兒就浸濕了一團,暈染開來,將那花色全部沾上了濕濕的影子,皺著團在一起。
郎暮言的剃須刀放在米白色的梳妝台上,他不習慣用自動的,一直都是用的手動的刀片。蘇剪瞳拾起那塊刀片,怔怔地看著鋒利的刃口……
腦子里不知不覺又出現了郎暮言和安然的樣子,這種巨大的鈍痛過去以後,便慢慢地成了小鋸子在心底拉拉扯扯的疼痛,一點點的將心口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