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糾結地皺了眉頭,夏天已經有個弟弟了,他的妹妹怎麼還要等那麼久?糾結地想了一陣,想要妹妹的想法佔據了上風,抓了抓腦袋說︰那好吧,我還是睡保姆車吧。
蘇剪瞳暗地里捶了郎暮言一下,這個男人太壞了,連自己兒子都騙。
簡單收拾過後,將安然安頓好睡下,後面跟著的幾輛車里都有專門照看的人,蘇剪瞳也很放心地離開。
她不由好奇地問郎暮言︰怎麼說通了方導給我們大家放一晚上的假啊?
我說他就應了。郎暮言攤手。
不是吧?蘇剪瞳有點不相信,方語哲那個性子,除非他自己願意,別的人是沒法強迫讓他買賬的。她笑起來,就像二哥上次說的,他那性子,是廁所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也沒有那麼硬。郎暮言想了想,還是出口了,我跟他說二哥的助理跟二哥表白了,兩人趁今晚沒二哥的戲份,去林子里約會了。他就給我們放假了。
哈?小蒙喜歡二哥?蘇剪瞳根本沒有听出這話里的意思來。
人人都喜歡二哥。這話郎暮言沒有言過其實,郎臨溪為人和善、長相俊美、性格又是個近人情的,圈子內外好評度都異常的高。就算有人不喜歡他,也說不出他太多的不是來。
蘇剪瞳眨了眨眼楮,那這麼說……二哥是打算和小蒙在一起了啊?
郎暮言看著她呆呆的模樣,笑著為她將額前的碎發別進耳後,我的意思是,方導一听二哥約會,就著急忙慌的趕去了。
蘇剪瞳點點頭,所以說,方導管得真寬。不過這也是他對劇組和演員負責人的表現。
郎暮言幾次失笑,執起蘇剪瞳的手來,感情她以前就是這麼忽略掉他急于表達想對她好的一顆心的啊,明明蕙質蘭心聰明靈秀,怎麼就點不透了呢。這一次,他很明白無誤地說︰方語哲大導演喜歡的人是二哥。
眼看著蘇剪瞳的口慢慢的張大成一個o字型,郎暮言道︰很意外嗎?
是。不過意外的不是男人喜歡男人這件事情,而是這件事本身。方導看上去並不是和二哥很對盤哎。蘇剪瞳咂舌。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早之前就在報紙和雜志上壓下過方語哲性取向的報道,也有人說過二哥喜歡男人,後來我才確認了方語哲喜歡二哥的事情。才開始我不是很能接受這件事情,但是你看方語哲和二哥,都是三十大幾的人了卻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如果方語哲對二哥有感情,我相信這份感情里他所經受的苦楚和甜蜜。郎暮言看著蘇剪瞳,因為我也這樣愛過一個人,害怕世俗的壓力,也害怕自己的愛傷到對方。
蘇剪瞳偏著腦袋,想起過兩人所經歷過的那些誤會下面的重重壓力,眼眸中帶著光亮,里面印照出郎暮言的影子。想到兩個人的感情走到現在,已經再無任何疑慮了,不由又是開心地一笑,只是有點擔心地說︰那他們經受的世俗的壓力,可要比我們更大得多了,這可是整個社會和輿論的壓力……
那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郎暮言想起郎霍的死跟方家的人月兌離不了關系,不由動容。
正想著,見郎臨溪和方語哲朝這邊走來,兩人對視一眼,鑽入了帳篷之中。卻小孩子一樣的,忍不住好奇去听外面的動靜。方語哲和郎臨溪的帳篷都和蘇剪瞳的隔得比較近近,帳篷不隔音,即使他們壓低聲音,蘇剪瞳和郎暮言側耳一听,還是听到了。
開始只有的聲音,馬上啪的一聲,不知道是誰打的誰。然後郎臨溪壓低的帶著怒火的聲音揚起來︰滾!
我救了你,你不該感謝我?方語哲的聲音帶著冷冷的殺氣。
你救我?拜托,我好好的在和小蒙商討戲份,是誰沖過來差點將我們倆推下山坡的?
方語哲依然冷冰冰的,你不去救別人,自己就不會掉下去。
惡人先告狀!你不出現,小蒙就不會差點掉下去!不要仗著你是導演就可以是非不分!
不要仗著你明星的身份成天到處勾引不懂事的小女孩!
郎臨溪今天實在被氣慘了,溫文爾雅的風度也不見了,又是一聲︰小爺做什麼管你毛事?滾!
突然,空氣中像是有什麼凝集了一樣,那邊一下子無聲無息起來。郎暮言和蘇剪瞳听得無趣,相視一笑,對兩人偷偷模模偷听的行為都感到好笑不已,額頭相互抵在一起,看著彼此眼中的自己,又是一陣開心的笑聲。
蘇剪瞳例假沒完,做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兩個人還是不免膩歪痴纏了一陣,才相擁抱著彼此滿足地入睡。也顧不得郎臨溪和方語哲在說什麼做什麼了。
郎臨溪簡直驚呆了,張皇地睜大眼楮看著堵住自己嘴唇的男人!他胳膊受傷,方語哲又一直冷言冷語的打擊他說他活該,方語哲再有才華值得人敬佩,郎臨溪再脾氣好能讓人,也架不住受這個氣,郎臨溪這一晚才好好地發了一場脾氣!
他沒有想到,這個變態男人會以這種方式來堵住他的唇!不假思索一拳打出去,直接擊中方語哲的心髒位置,逼得方語哲一個倒退。他惡心得連連呸了兩聲,反過袖子擦掉唇上的痕跡。
剛一佔據優勢,郎臨溪啪一個耳光響亮地扇在方語哲臉上。
方語哲面不改色,吧唧一聲親在郎臨溪臉上!
靠你妹的方語哲,郎臨溪被他的口水刺激得真怒了,又是一個耳光。郎家男人都是練過拳的,力道不輕,方語哲臉上瞬間起了五個指頭紅印。
方語哲扭過被打偏的腦袋,又是一聲親在郎臨溪臉上!
你妹的還沒完沒了是吧?郎臨溪再賞了他一個耳光。方語哲也不客氣,直接回了他一個沾著口水的吻。
靠!靠!靠!你妹的方語哲,我靠你妹紙的!郎臨溪架起他,左右開弓,左一個耳光,右一個耳光,連續扇在他臉上!方語哲的臉上紅成一片,先前的指印已經連在一塊,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郎臨溪一直大耳刮子抽著他,終于抽得自己都精疲力竭才停下來,松開手呼呼喘著氣倒在一邊,我靠你妹紙的方語哲,下次再敢惡心小爺,別怪小爺給你玩真格的!
威嚇完,他聲色俱厲地對方語哲說︰給小爺滾出去!
方語哲定定地看著郎臨溪,前者的臉上紅腫得破敗不堪,眼楮都帶著血絲,郎臨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偏過頭去,冷哼了一聲,小爺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kitty貓了。
他還沒月復誹完,就被抓住了手腕,方語哲翻身騎到了他身上,咬牙切齒地說︰六十五巴掌,爺記著!
說完,一邊數一、二、三……一邊一口一口親在郎臨溪臉上。郎臨溪剛才用光了力氣,現在無論如何著惱都沒有用,眼睜睜被沾滿口水和香煙味道的吻一下下的吻在臉上,他吼道你他、媽的方語哲,靠靠靠,小爺靠你妹,靠你全家!靠你全小區!
爺靠你一個人就夠了!方語哲數到六十五,惡狠狠地說完這一句,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方語哲你妹紙的!郎臨溪出生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他的潔癖人盡皆知,大家都由著他,很少去觸他的逆鱗。何況他的脾氣真的好為人也好,誰也不會故意去惡心他。這一次,方語哲真的將他惹慘了,他模到臉上和唇上不屬于自己的口水,簡直沒有直接暈過去!
他腦子中全是方語哲那張可惡的臉龐,起身來站在灑水車邊直接沖了個冷水澡。
次日早起,蘇剪瞳再舍不得,郎暮言和安然都要離開了。郎暮言回去趕著有事情要處理,安然呆在劇組沒有人照顧也頗為不方便,畢竟是山區,沒有專門的人照看一個不小心就走丟了。所以蘇剪瞳只是憑空起了一下留下他們倆的念頭,就老老實實的放開了。
好一陣依依惜別。方語哲早起就虎著個臉,看不出他心情的好壞。蘇剪瞳和郎暮言昨晚听了一會兒就睡了,也沒去管他們那麼多。
看著郎暮言擁著蘇剪瞳久久不肯離開,方語哲冷著臉在旁邊也不說話,冰箱一樣的默默散發著冷氣。小蒙路過,好奇地說︰呀,方導,你的臉怎麼了啦?
方語哲整張臉都又紅又腫,本來閃過了一絲的紅色,不過也看不出了。他輕咳了一聲緩解這尷尬。小蒙馬上了悟︰該不會是過敏了吧?還是被馬蜂蜇了?方導,要不要跟劇組說一聲讓大家注意一點?
須後水過敏。方語哲奈不過嘰嘰喳喳的小蒙,冷聲回了一聲。
郎暮言想起昨夜那個巴掌聲響,不由曬然,和蘇剪瞳對視一笑。他不想耽擱整個劇組的工作,輕聲道︰那我就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
蘇剪瞳點頭。安然抱著她的腿,也很舍不得。不過離別畢竟是暫時的,縱然不舍還是離開了。
方語哲依然嚴厲,時間要求也很嚴格,處處都不放松,自己更加是以身作則,成為劇組睡得最晚起得最早的人。
蘇剪瞳的工作也進行得蠻順利,由于總裁大人親自來慰問過所有員工,雖然只是順帶的,大家情緒依然得到了鼓舞,比之以往更加高昂盡心,進展很順利。
唯一有變化的是郎臨溪一個人。他一向以溫文爾雅著稱,從不拿架子,對誰都一視同仁的和藹,現在卻脾氣大變,從不給方語哲好臉色看,對方語哲說話也惡聲惡氣,簡直將方語哲當仇人來看!
連郎霍去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討厭過方語哲,方語哲畢竟只是方家的一個私生子,和方家關系並不嚴密,但是現在郎臨溪將一切厭惡的事情都歸到方語哲腦袋上,將他從頭到腳都恨上了!
只是出于職業素養,勉強配合著方語哲的工作!
方語哲就像沒看到沒察知一樣,該批的地方照樣批。
郎暮言回去之後,劉文杰已經醒來了,郎氏集團直接走正規程序,將他起訴到法庭,還有幾個相關聯的人,也被一起起訴到法庭,因為證據確鑿,很快就要宣判下來。
劉文杰自知這次犯的事情不小,從一出事開始,就想過通過找景楊求情幫忙,但是景楊根本沒有接他的茬兒。故意撞死外婆這一點,已經觸及到大多數人的底線,于情于理,都沒有人願意幫他!
還沒有正式宣判,郎暮言微微凝眸,看到葉青和和劉盈盈一起走過來。他很清楚他們倆來的目的,沒等葉青和開口,他就沉聲說︰不行,這件事情誰求情都沒有用!
葉青和本來也不太敢來觸及郎暮言的逆鱗,但是架不住劉盈盈扭著他不停的鬧不依不饒地,才跑來踫踫運氣。一听到郎暮言這麼說,馬上對身後的劉盈盈說︰你看吧,我都說過不行了,咱就走吧。
劉盈盈見過幾次郎暮言,知道他疼蘇剪瞳,馬上接口哀求道︰郎先生,我相信我哥是有苦衷的,求求你放過他吧,外婆人死不能復生,但是要我哥坐幾十年的牢,咱們全家就都毀了。
不會有商量的余地。郎暮言微眯著眼眸看著劉盈盈,馬上收回視線要離開。
郎先生!劉盈盈咬唇,求你看在瞳瞳的份上的,我哥從小沒少照顧瞳瞳和外婆,求求你死者已逝,不要讓生者為難。
郎暮言似乎頗為動容,劉盈盈見事有轉機,緊接著說︰即便瞳瞳在,相信她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劉文杰做了這樣的事情,該受的懲罰不能少。但是……並非沒有轉圜的余地。郎暮言看著劉盈盈,說,我希望劉文杰能做出選擇來。
劉盈盈有點不明所以,郎暮言模了模鼻尖,到時候我會派人找他。
郎暮言說完,揚長而去。留下劉盈盈和葉青和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是劉文杰撞死了外婆?蘇剪瞳一听咬住了唇,內心里根本不敢相信。劉文杰對待景楊的感情蘇剪瞳不敢苟同,但是她想象不到他這個人本身有這麼大的問題。一想起外婆,蘇剪瞳心里忽然生出好多的情緒纏繞著心髒的地方,那思念而又無能為力的感受,將她繞得痛苦不堪。
郎暮言並不想現在再隱瞞這些事情,一旦確定了,讓她知道他在做什麼,至少她會更安心一點。蘇剪瞳听著他的打算,一一點頭,商業上的斗爭競爭,有很多她不懂的地方,她並不能幫他拿什麼主意,也許他說出來給她听,他心里的壓力就會減少很多。
郎暮言點點頭,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安排的臨時助理是特種兵出身的女兵,是何知聞介紹過來的,我讓她貼身跟著你,有什麼事情你不用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