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那些東西似乎有些畏懼青年佛修身上的金光,皆不敢靠前,但又不肯散去,依舊擠在一起,張著嘴對葉君竹三人尖叫。
青年佛修閉上眼楮,念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連起來居然還有調子,最後只能听到他在那里哼唱,他身上的金光也越來越亮,慢慢將整間屋子都籠罩起來。
趴在房梁上的那群東西,承受不住金光的照射,速度飛快地從窗戶爬出去,和窗前的那群東西撞在了一起,有一堆血肉沒站穩,直接被撞回了屋子,在金光之下哀嚎一聲灰飛煙滅。
青年佛修猛然睜開雙眼,瞳孔里還布滿一圈金色的咒文,他站起身看向葉君竹道,「道友常年生活在北方佛地意外的地方,可能沒有見過真正的惡鬼,惡鬼和怨魂不同,怨魂通常是被人控制無法-輪回,但惡鬼卻是心懷執念,最後變成房外那群丑陋的血肉,具有主動攻擊性。」
葉君竹微微一怔,點頭道,「不錯,北方佛地以外的人死了,要麼直接輪回轉世,要麼直接魂飛魄散,沒有化為厲鬼的可能。當然有些魔修會將人的魂魄抓來煉器,不過那些魂魄最後化成的是怨魂。」
寧青陽漫不經心地看了葉君竹一眼,這個仙修裝的還真像那麼回事,魂魄不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奪舍重生嗎?
青年佛修嘆了一口氣道,「我修為只有金丹期,只能暫時勉強用降魔咒護住這間屋子,但時間長了,只怕」
葉君竹皺眉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我們去將那些惡鬼鏟除。」
青年佛修思忖片刻道,「好。」
葉君竹有些心疼地模了模潔白如雪的冰玉珠,心道,也不知道沾了那惡心的東西,會不會被污染。
寧青陽倒是毫不介意,他的寶貝多了去了,這次打完架之後,他就決定把用過的法器扔掉,有錢就是任性啊。
青年佛修心中坦蕩,無所謂美丑,在他眼里葉君竹師徒的長相和外面的惡鬼沒有區別,他率先拿出一朵暗金蓮花走出去,念了一段咒語後,喝道,「天女散花!」
那蓮花升到空中,花瓣散著金光四散開,向那些惡鬼射去。
那些惡鬼還有人的意識,他們突然伸出一塊血肉,仔細看去竟是人的手臂的形狀。惡鬼的「手」上似乎還掛著佛珠,他們沒有避開那些射過來的花瓣,而是伸手接了過去。
青年佛修有些驚訝,低聲道,「拈花一笑這些惡鬼居然是佛修麼」
葉君竹看那些惡鬼接花瓣跟鬧著玩似的,頓時不敢將自己的冰玉珠隨便扔了。他想了想,拿出自己的佩劍,除了用得順手的冰玉珠之外,他還是會些劍術的,只是跟專業的劍修沒法比。
葉君竹持著劍向惡鬼斬去,但到了近前,他才發現自己無從下手,那些血肉堆在一起,那里還分的請要害在哪兒?葉君竹無法,只好混亂刺,刺到哪兒算哪兒。
一部分惡鬼忽然聚到了一起,它們層層疊加,堆成了一根高高的柱子。血肉柱子靈活性十分好,左閃右閃躲過葉君竹的攻擊,最後扭成了蛇形,向葉君竹卷去。
葉君竹撤的慢了些,被那些血肉擦到了手背,一種滑溜溜的觸感差點沒惡心死他。
另一邊的寧青陽和那些血肉比起了靈活性,拿著那條絲巾左甩右甩。而那些血肉變身暗器,左飛右飛要偷襲寧青陽。
葉君竹轉頭看到,終究沒有說什麼,小徒弟用了魔器也是在非常時期。正當他晃神之際,那根血肉柱子呼地向葉君竹襲來。葉君竹猛地揮了一劍,將血肉柱子斬成兩段。
兩段柱子沒有任何傷亡,繼續向葉君竹攻擊。
葉君竹微微斂眉,高聲喊道,「回屋!」
三人極為默契地同時撤回金光庇護的屋里。葉君竹看了一眼外面張牙舞爪的惡鬼,嘆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些惡鬼根本殺不死。」
青年佛修看向門外道,「極北這片土地很古怪,時常會有惡鬼誕生,濟世支派的主要修行手段就是鎮守極北,超度惡鬼,讓惡鬼不會越過極北騷擾其他地方。所以要論鏟除超度惡鬼,看來也只有濟世支派才有辦法。我們最多也只能把它們抓起來。」
葉君竹苦笑道,「目前看來,外面那些惡鬼就是濟世支派的佛修化成的吧?」
青年佛修沉默片刻後說道,「不錯。」
葉君竹嘴角微抽,半晌後開口道,「這豈不是陷入了死局?」只有濟世支派的人才能徹底超度惡鬼,但是濟世支派的人自己全都成了惡鬼。
青年佛修看著門外道,「不過目前想把它們抓起來也挺難的。」
葉君竹看向門外那堆血肉,內心十分復雜,這血肉模糊滑不溜秋的怎麼抓?惡心死了。
「師父,」寧青陽突然說道,「你還記得那本無字的黑皮書嗎?」
葉君竹微微一怔道,「自然記得,你的意思是用那本書抓惡鬼?」
寧青陽點頭道,「沒錯,目前這是最干淨的抓法了。」
葉君竹想了想,將那本黑皮書從儲物戒里拿出來,他用手指彈了彈封面道,「我知道你有靈智,我們現在需要你來將門外那群東西收錄進書里。」
黑皮書在葉君竹手中抖動兩下,微微掙扎起來,最後書身忽然冒出一縷黑煙。那黑煙轉了一圈,在地上化成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最令人贊嘆的就是他的敬業精神,連皮膚和牙都是漆黑的。他沒有白眼仁,只有兩個黑漆漆的小洞洞。
葉君竹有些吃驚,自從來到異界,多久沒有見到非洲同胞了,不過這位是不是黑過頭了?
半晌後那黑人有些郁悶地說道,「你們為何一直盯著我?難道我的化形有什麼不對嗎?為了表達我的親近之意,我已經盡量擬人了。」
葉君竹回過神,輕咳一聲道,「你在追求形似的同時,要注意注意細節問題。好了,不要說廢話了,你去把外面那群惡鬼收起來。」
黑人看了啊看門外成百的惡鬼,半晌後才慢吞吞的說道,「丑,不要。」
葉君竹按緊黑皮書,面無表情道,「毫無特色的美只是庸俗,你要知道外面那些惡鬼才是美的精華藝術,叫哥特式。」
黑人愣了片刻,忽然將黑皮書抓過來,走出門。他將黑皮書往半空一拋,念起一段咒語。黑皮泛起一陣紅光,慢慢打開,數十股黑煙向門外的惡鬼卷去。
寧青陽看向葉君竹道,「師父,什麼是哥特式?」
葉君竹神色不變道,「我編的。」
黑人在外面花費了許久時間,才將惡鬼一一收錄進書里,他轉身進屋,看著葉君竹,慢吞吞地說道,「我知道,你在騙我。那些丑,不能在書里久留。」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補充,「那些丑強大,現在的我收不住它們太久。」
葉君竹笑道,「能收住一會兒就很不錯了。」看來這黑皮書不僅詭異而且強大,這麼不好掌控又危險的東西,日後還是要想辦法毀了才好。
黑人忽然直勾勾地盯著葉君竹的眼楮,臉上的兩個黑洞洞顯得十分陰森,「你對我有惡意。」
葉君竹心中一凜,面無表情道,「你的錯覺。」
寧青陽打算剛要說話的黑人,道「師父,也許濟世支派的藏經閣里有徹底解決惡鬼的辦法。」
青年佛修皺眉道,「偷窺他派功法與盜竊無異。佛家十重誡,不可偷盜。」
佛修就是麻煩,寧青陽有些不悅道,「你要如何?」
青年佛修低著頭道,「我就當做沒看見罷了,道友快去快回。」
「」
黑人看著葉君竹師徒離開的背影,又看看留在原地打坐的青年佛修,顯然有些不知道該跟著誰,最後便一直站在原地思考這個令人糾結的問題。
葉君竹和寧青陽照著昨天的記憶,半晌後模到了藏經閣。
濟世支派的佛修都變成了惡鬼,這藏經閣自然早就已經無人看守。藏經閣兩層,葉君竹師徒一人一層,開始翻找解決惡鬼的方法。
寧青陽作為一個魔修,看到這些經書腦袋就暈,他快速翻找出幾本有用的,便交給葉君竹研究,自己走出藏經閣醒醒腦。
葉君竹看著小徒弟嘴角微揚,到底是小孩心性,耐不得這種看書的枯燥。葉君竹將有用的幾本放在桌子上,就地開始翻閱,許久之後自言自語道,「原來需要特意修習一種佛修功法嗎?」
葉君竹想了想青年佛修那固執的性子,便知道不能指望青年佛修修習了。他想了想便親自嘗試修習那套功法,暗道,只是修習了佛修的功法而已,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