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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政議會一共有一萬零六個次席議員的席位,一百六十八黨派平分,每個黨派獲得的還不到六十。當然,各大黨派實力不同,分到的席位也有多寡,像時進、民聲這樣的大黨,起碼有幾百個,相對的,也有小黨只有少得可憐的個位數。就算保益黨解散,席位讓出來,也不可能讓一個新建的政黨分到一百個。

曹啟智不用說話,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曹琋說︰「不相信,覺得很瘋狂?每個股民都喜歡瘋狂大漲的潛力股,低買高賣。如果連給予高收益的自信都沒有,別人為什麼要投資你?做慈善嗎?」

曹啟智凝眉思索。

曹琋想,曹家寵愛曹啟剛而不是曹啟智,不是沒有原因的。曹啟剛或許成績差,或許為人渾,但該使用手段的時候絕不心慈手軟。比如說第一次見面,他的敵意是對突然跑出來搶奪資源的堂弟的警惕。第二次見面,他傲慢的口氣也阻止了曹啟智的歸家。不管有心無意,曹啟剛排除異己的時候,格外有戰斗力。雖然這種人放在家族里就是一顆老鼠屎。但曹啟智太稚女敕了,放在粥里也煮不爛,總有一天會被排斥出去,還不如一顆渾水模魚的老鼠屎。

他讓郭探安排車,直接堵到曾城的家里。

曾城听完他們的來意,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請他們吃了一頓飯。飯很簡樸,六個人才三菜一湯。程岫吃得直咬筷子。

曾城說︰「你看,這就是我的生活,有多少錢吃多少米,來的人多了,我只能吃得少了。」

曹琋說︰「怎麼不見尊夫人和令嬡一起用餐?三菜一湯一個人吃,還是奢侈了一點兒。」

曾城道︰「她們昨天玩得太累,還在休息。」

曹琋說︰「無憂無慮的生活,多麼令人羨慕。不知道令嬡以後能否找到一位像您這樣愛家顧家且頓頓都吃得起三菜一湯的好丈夫。」

曾城沉下臉︰「你是什麼意思?」

「曾先生不覺得奧黛麗星太小了嗎?和你身價差不多的富豪只有十幾個,挑挑揀揀出來的乘龍快婿也只能將就著看。奧黛麗星的經濟正在飛速倒退,佩拉星系摩爾星、太古星系始祖星、綠寶石星系森林星等的崛起,正猛烈地沖擊著旅游市場。奧黛麗星能堅持多久?在這顆星球上的富豪,有誰敢斷言自己能躲過破產的風險?你舍得將自己的孩子交托在這樣的風險上嗎?」

曾城說︰「我會為你存下一筆錢,保證她可以繼續無憂無慮地過完這一輩子。」

曹琋笑了。

「你笑什麼?」

「你想為自己的孩子存下一筆足夠的錢,將心比心,她一定也會這麼想。就算她做到了,那麼她的孩子呢?她孩子的孩子呢?時代在進步,物價會上漲。沒有強大的家族的庇護,無憂無慮是天方夜譚。」

「那是她的事情了,我已盡力。」

「你真的盡力了嗎?」曹琋幽幽地問。

曾城說︰「你一定沒有見過那些從躊躇滿志到傾家蕩產的人。」

曹琋道︰「你一定沒有見過躊躇到後悔的人。這場交易並不需要你舉家之力,只是舉手之勞。你可以當做自己投資了一處房產,而得到的遠比升值的房產要多得多得多。」

「星國有很多黨派。」

「但他們已經發展成熟,你失去了最佳的投資機會。這時候加入,不但成本高,而且收益小到不能保證。有太多的贊助商排在你的前頭。」

「至少他們看得到成功的希望。」

「我們會更成功。首先,在三年之內,我們將爭取到一百個國政議會次席議員的席位。五年之內,我們將爭取十個首席議員的席位。到時候,我們就擁有了和其他黨派談判的資格,只要你的籌碼足夠,我們可以實現你的任何願望。包括從奧黛麗星躍上更高的舞台。你投資的錢我們將分三部分使用,一是拉攏甚至收購媒體,二是資助慈善,三將投資更高層面的席位,直到登頂。」

曾城按著額頭︰「你們還不是一個黨派。」

曹琋微笑道︰「曹家的背景,華家作保,龐家護航……只是形式上的不是。」

……

將人送走,曾城看著放在桌面上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電腦,有點不敢置信地捂著腦袋。沒想到,自己在商場上打滾這麼多年,到頭來竟然像一個熱血少年一樣,在另一個人的鼓吹下輕輕松松地送出了一個億。

可是,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起,他體內就感覺到了久違的興奮,每個細胞都在說︰是他!是他!所以才破例沒有將人趕出去,而是留下來吃了一頓飯。

妻子和女兒從樓上走下來︰「你怎麼了?」

曾城嘆氣︰「我們最近真的要吃三菜一湯了。」

妻子、女兒︰「……」

從曾家出來,王震還不敢相信賬戶上竟然真的多了一個億。他和曹啟智之前跑斷腿,也只拿到幾十萬而已。

王震問︰「你怎麼知道奧黛麗星沒有適合他女兒的丈夫?」難道來之前已經調查過了?

郭探也很意外。

曹琋說︰「他女兒今年才十二歲,還不到恨嫁的年齡。作為父親,他正處于全世界沒有人配得上我女兒的中二期,奧黛麗星又沒有特別杰出的青年才俊,他會這麼想一點都不奇怪。」

王震呆滯︰「你蒙的?」

曹琋說︰「等你當了父親就能明白他的心情了。」

王震不服氣地說︰「難道你當過?」

曹琋低頭看著程岫,幽幽地嘆了口氣。

程岫︰「……」

曹啟智主動拿出那張紙︰「下一家讓我來。」

郭探湊過去看名字,一臉古怪。

王震讀出來︰「汪蘭蘭?女的?」

郭探說︰「她簡單,只要你們長得帥,肯給他佔點便宜,她一定會付錢。」

曹琋拉著程岫後退一步,面色凝重地對曹啟智說︰「交給你了。」

曹啟智︰「……」

出于對曹啟智的信任……以及對自己容貌的自信,曹琋連門都沒有進去,拉著程岫在外面等。程岫無聊,看到一群小女孩在對面跳橡皮筋,笑嘻嘻地跑過去加入。

他長得好,笑起來格外討喜,很快和女孩們打成一片。橡皮筋不夠長,他一個人在一群女孩子的中間,難免挨挨蹭蹭。

曹琋看得心酸。

程岫玩得太好,橡皮筋一路往上升,升到小女孩舉著手,他一個空翻,依舊跳進去了。女孩們發出一連串的驚呼,程岫仰頭看了看頭頂上不斷晃動的橡皮筋,想著怎麼才能再跳出去。

女孩提議讓他用手拉下。

程岫用手比了比,發現能夠到,單手撐地,倒立著用腳勾住了橡皮筋……啪!橡皮筋被拉得太緊,斷開了,在他腳上抽了一下。

曹琋心疼地走過來︰「疼不疼?」

程岫無語。橡皮筋抽一下能有多疼?

女孩們也不玩橡皮筋了,跑過來拉著程岫聊天。程岫說︰「我們玩捉迷藏吧?」

「好!你來找,我們去躲。哈哈哈……」

女孩們帶著爽朗的笑聲一哄而散。

曹琋酸溜溜地說︰「我不想看你找女孩。」

程岫說︰「她們躲得地方太蠢了,我也不想找。」灌木叢後面,牆根邊,車背面……當他瞎嗎?

曹琋眉開眼笑地說︰「放鴿子吧?」

程岫這邊沒動靜,女孩不樂意了,尖叫道︰「快來找啊!」

程岫閉著眼楮,靠在曹琋身上,假裝自己還在數數。兩個加起來都兩百多歲的老頭就那麼不要臉地吹著風,欺騙著小女孩們純真的心。

曹啟智、王震和郭探終于從里面出來。

曹啟智走在最前面,面色緊繃,一臉嚴肅,像是誰欠了他七八百萬。

王震跟在後面拼命地擦臉。

郭探最後,一副想笑不笑的樣子。

曹琋心里失望,表面上涓滴不漏,微笑著說︰「走吧,等得天都黑了。」

曹啟智板著臉說︰「雖然沒有一個億那麼多,好歹也是一千萬。」

曹琋揚眉。

王震擦得臉色通紅︰「那女人太過分了,模曹啟智的大腿就算了,居然還親我。」

曹啟智說︰「什麼叫模我的大腿就算了?」

王震理直氣壯地說︰「你那一手脂肪,她模了還嫌油呢!」

程岫為曹啟智說話︰「所以才叫揩油啊。」

王震、曹啟智︰「……」

曹琋看女孩們又要圍過來,催促眾人趕緊上車。

這一天的收獲是前幾個月加起來的兩百多倍,曹啟智感慨良多。

離開首都星的時候,他雖然信誓旦旦地要做出一番事業,但實施起來,總覺得身上束縛著什麼,力不從心,直到今天看到曹琋游說時從容自信的模樣,他才真正領悟那句「不要臉」是什麼意思。到游說汪蘭蘭的時候,這種體悟就更深刻了。換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會任由一個老女人輕薄自己……

吃飯的時候,曹啟智看著曹琋出色的容貌,忍不住說︰「你以後不知道會遇到多少次這樣的情況。」

曹琋說︰「所以遇到第一次的時候,就一定要狠狠地打,打到不敢有第二次的地步。」

曹啟智︰「……」等等,這和預想中的答案不一樣啊。

曹啟智說︰「你不是說從政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臉嗎?」

曹琋說︰「是啊。我都不要自己的臉了,別人還敢覬覦,不打他打誰?」

曹啟智︰「……」心痛得沒法說。

奧黛麗星的潛力股已經全部挖過一遍,下一站是瑪麗蓮星。和奧黛麗星相比,瑪麗蓮星更小一些,居民也少,主要以休閑養生為主,到處是度假山莊。

曹琋扛住曹啟智的白眼,租了一座,並假公濟私地帶著程岫住進了蜜月套房。

為了節約房租,曹啟智縮短了時間表,從一天走一家變成了一天走三家。第一天,曹啟智出去的時候曹琋還會跟著,到第二天,曹啟智一起床,就找不到人了,回來才知道曹琋帶著程岫跑去游船。

「我們手里的錢是他們的政治獻金,不能隨意使用的!」曹啟智忍無可忍。

曹琋說︰「你不是從龐鶴園的酒店房錢里摳下了不少嗎?」

曹啟智︰「……」我摳下來月也不是為了給你們倆度蜜月的!不知道是不是曹琋太坦然,程岫太放任,他看著看著竟然詭異地接受了他們這種關系,雖然,從程岫的角度來看,曹琋依舊處于剃頭擔子一頭熱的狀態。

在美人星系玩了一圈,差不多到了開學的時間。

曹琋帶著程岫回首都星,回學校之前,程岫先去了一戶人的家里。

開門的少年完全沒想到程岫會登門,驚訝地問︰「你有什麼事?」

程岫露出乖巧可愛的笑容︰「楊威,寒假作業給我抄抄。」

「……」楊威說,「我爸媽上夜班,不在家。」

程岫眼楮一亮︰「天賜良機。」

楊威︰「……」

程岫和曹琋一起趴在桌上抄作業,楊威坐在他們的對面,木然地啃著隻果。這是什麼家長啊,不管教孩子就算了,竟然還幫忙一起抄。幫忙一起抄就算了,更討厭的是……

「這道題算錯了……」

「這道題答錯了……」

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說,然後在他的本子上畫了個叉叉,提醒他修改。

楊威︰「……」心好塞。

抄到半夜,程岫和楊威一起睡了,曹琋在旁邊點著小燈,繼續抄抄抄。

抄到一半,听到床上有動靜,看程岫手臂一伸要將楊威攬在懷里,曹琋立刻伸出手去,擋住了他的胳膊,輕輕地放回被窩里。

程岫眼楮睜開一條細縫,看到他挑燈夜戰的背影,默默地看了會兒,才重新將眼皮子合上。

第二天醒來,曹琋已經不在了,就剩下楊威貼著牆壁邊睡邊流口水。程岫推推他,楊威蹬腳。程岫說︰「周老師早上好。」

楊威霍地坐起,一雙眼楮圓滾滾地瞪著門的方向,半晌才回過神來︰「周老師怎麼可能在我家?」

程岫穿好衣服︰「我要去洗漱,你帶我去。」

楊威抱著被子還想睡,程岫說︰「我要報告周老師,你睡覺打呼磨牙流口水,還喜歡在被子里放屁尿床。」

「你胡說!」楊威臉漲得通紅,「你你撒謊,你還抄作業呢!」

程岫說︰「你賴床。」

楊威憤憤地從床上跳下來,氣得踹他,程岫一讓,楊威就一腳踹門上了。

「啊!」

半夜回宿舍糊弄自己寒假作業的曹琋到七八點才打個盹兒,還沒睡幾分鐘就接到程岫補習老師的電話,說程岫闖了禍,讓他趕緊來趟初中部。

高中部開學晚一天,一路走來還沒什麼人,到了初中部,就人聲鼎沸,一群少年跑來跑去地玩耍打鬧。

曹琋來到教室門口,程岫盤膝坐在桌子上,低頭看著書。他對面,一對夫婦正左右夾擊補習老師。補習老師的臉乍白乍青,顏色很是豐富。

補習老師看到曹琋,仿佛看到了救世主,馬上招手︰「你過來,你弟弟把人給打了。」

夫婦從後面推了輛輪椅出來︰「你看看把我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

楊威翹著一只被治療儀器套住的腳,可憐兮兮的。

程岫說︰「他自己踹門上了。」

「要不是你打他,他會踹門上嗎?」婦人手指了指他,又飛快地縮回來。

曹琋說︰「你們要賠多少?」

婦人生氣地說︰「不是賠多少錢的事,我們要的是道歉!」

曹琋和程岫異口同聲地說︰「對不起。」

夫婦、老師︰「……」

婦人說︰「光對不起就完了嗎?我兒子變成這樣了,你必須負責。」

曹琋點頭,伸手將楊威的輪椅拉了過來。

「你要干什麼?你干嘛動我兒子!」

夫婦歇斯底里地喊著。

曹琋無奈地松開手︰「你不是說負責嗎?從現在起,我會照顧他,直到他傷勢痊愈。」

「不行!」婦人憤怒揮手,將楊威的輪椅拉了回去,「誰知道你是誰啊!誰知道你會不會好好照顧我兒子!你給我走遠點!」

曹琋面色冷下來︰「我賠錢,你不同意。我道歉,你不滿意。我負責,你又不願意。那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婦人手拍桌子︰「我不管,你弟弟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你自己想辦法。」

補習老師將曹琋拉到一邊︰「你多賠點錢,我幫你勸勸她。」

曹琋笑了,接通通訊器,將秘書叫來,簡略地說了一下事情。

秘書點頭表示明白。

曹琋沖程岫招手︰「昨天我幫你寫作業,今天該輪到你了。」

程岫合上書,一聲不吭地跳下來,主動牽住了曹琋的手。

曹琋帶著他出門,補習老師追出來︰「還要上課呢,你們去哪里?」

曹琋說︰「上課是為了學習,不是為了接受污染。」

補習老師怒道︰「你什麼意思?你弟弟打人了你還包庇他?」

曹琋停住腳步,轉頭說︰「我知道程岫沒有打他,願意賠錢和道歉是為了感謝他昨天提供了自己的作業。」

補習老師說︰「你怎麼知道你弟弟說的一定是真的?」

曹琋說︰「如果程岫想打他,他一定不止斷一條腿。」

補習老師︰「……」

回去的路上,曹琋明顯感覺到程岫心情不錯。事實上,上學以後,受環境的影響,程岫的舉止越來越像真正的孩子,愛玩愛笑愛鬧,曾經的步步為營深謀遠慮都不見了,好似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年齡和身份。就像現在,連走路都顛兒顛兒的。

這才是全部的林贏吧?

不僅僅是戰場上的所向無敵,遇到對手時的針鋒相對,還有平常藏在內心里的開朗樂觀。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樣牽著走,平平靜靜地走完今生今世。

到了宿舍,程岫自發地跑去翻曹琋的作業,抽了一本數學︰「我做這個。」

曹琋說︰「我以為你會更喜歡文科。」

程岫說︰「文科我很可能全對。」

曹琋︰「……」

程岫咬著筆桿審題,然後刷刷刷地寫起來,寫到一半,突然說︰「要不我跳級上高一吧。」

曹琋轉頭看他,他依舊低著頭,好似剛才那句只是隨口的玩笑。

「我怕你跟不上。」

程岫沒說話。

曹琋︰「……」激將法用過頭了?

兩人做得興起,幾乎停不下來,好在曹琋還有理智,到飯點自動跑去買飯,一路寫到天黑,總算完成。程岫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感慨道︰「作業還是自己寫有趣。」

「那你為什麼要抄?」

「以前沒抄過。」程岫有點幽怨,「以前都是別人抄我。」

曹琋說︰「如果你跳級,以後我的作業都給你抄。」

程岫翹著二郎腿,腳丫子抖啊抖,就是不表態。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曹琋轉身鋪被子。

程岫用腳丫戳戳他的**︰「喂!不再努力一下嗎?」

曹琋抓住他的腳,程岫哎呀哎呀地叫︰「腳要斷啦!要和楊威一起睡病床啦!」

曹琋撓了撓他的腳底︰「昨晚睡上癮了?」

程岫煞有其事地評價︰「睡過這麼多人,他體積最小,皮膚最女敕,身體最軟……」

曹琋︰「……」

曹琋撲過去撓癢,程岫伸手抽他的臉,被曹琋躲開了。曹琋說︰「你沒什麼每次打架都喜歡打我的臉。」

程岫很認真地檢討︰「本能?」

曹琋說︰「你打架喜歡打臉?」以前怎麼看不出來,不是直接爆頭捅心髒的嗎?

程岫說︰「你是特別的。」

曹琋︰「……」讓人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半夜,為了證明曹琋也是體軟膚女敕不佔地兒,兩人難得並排躺在一張小床上。

曹琋側著身,借著月光看程岫。

程岫抖了抖腳︰「今天,還有上次,都謝謝你。」

「哪次?」

「……叫家長的那次。」

曹琋笑了笑︰「不客氣。」

程岫閉著眼楮,滿足地感慨︰「有知書達理的家長真好啊。」

曹琋︰「……」家長就家長吧,遲早是一家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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