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無法說明的情緒，蘇蘇只感覺自己委屈的歡。
她不明白，為什麼只是讓那個孩子來天外天卻是那麼的難，無法理解。
坐在自己原本來的地方，蘇蘇又些懷念未來的師尊了，那個什麼都不在意，卻唯獨對吃在意的師尊，
心中一瞬產生出一種委屈的情緒，隨手撿起旁邊的一個石頭，丟進池里，「師父這個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
也不知道听她碎碎念了多久，說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話，絳珠終究還是忍不住。
也不知道是心中那處于朋友的情意，還是其他什麼，他終究不想見到這位踏進那不該走上的路。
他化為人形，坐在蘇蘇側面的石頭之後，背對著蘇蘇所在的方向，「你說夠了沒有！！！」
蘇蘇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她似乎又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自己剛開始出現的地方。
「絳珠？」她低低低問。
「是我！！！」
蘇蘇眼眶紅了紅，終究沒有回頭看向絳珠，「封希死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澀然，沉默許久之後，絳珠輕輕點頭，「是麼。」
「就在不久之前。」
「嗯。」
「桑芷也死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話，想也知道自己師尊不會听，她也有只有在同是認識封希的絳珠面前能夠說起這些。
「他們兩有一個孩子，叫浮沉。」
「原本他們是托給我的，可惜我沒用，終究是沒有護住那個孩子，被神族的人抓走了。」
「你在生氣什麼？」
你生氣什麼，絳珠問，聲音溫和，沒有多少情緒，卻冷靜的足以讓蘇蘇愣住。
半晌之後，幽幽道，「師父他不願意救小浮沉。」
「從我手中將他扔了出去。」
「我仿佛看到了他是在我手中死去一般，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很不好受。」
「他還那麼小——」
「你這是在生尊神大人的氣。」許久之後，絳珠菜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不知道是該表現出什麼表情。
這世間竟有人敢如此明白說，自己在生氣，還是那位無上之尊。
他想著，忍不住輕笑一聲，「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回到天外天，並再也不打算回去麼？」
蘇蘇遲疑了片刻，這是他第一次提到以前道事情，搖搖頭道，「只是听凌華說過，你是因為傷害桑芷被封希誤會的。」
「一時心灰意冷。」
「你覺得桑芷是個怎麼樣的女人，或者說你覺得我會傷害她麼？」
猛的被絳珠這麼問，蘇蘇又些茫然的搖搖頭，「凌華說，你沒有傷她，封希卻說親自見你傷害她，難道中途發生了什麼事情？」
絳珠嗤笑一聲，「天界之人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復雜。」
「我傷桑芷是真，卻是沒想到，封希什麼都沒問，就完全不听我的解釋。」
「月盈，是和封希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去往下界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便是他們，他們教會我很多事，所以，我們很快成為了朋友。」
「封希原名滄，是水之化身，司掌世間水，凌駕于世間所有水。」
「而月盈，應該叫月影才對，天上月，水中影，她不是月神，卻是月之影，她喜歡滄，可是，滄卻不喜歡她，愛上了之後的桑芷。」
他說著，仰起頭看著灰暗的天空，低笑一聲，「原本他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可我卻在一次偶然間得知，桑芷是魔族派過來對付滄的。」
听聞他的話，蘇蘇一愣，下意識的反駁道，「怎麼可能！！！」
「她那麼愛封希，在世間守著他們之間的孩子，獨自等了數萬年。」
「怎麼，不相信？」他問，聲音中帶著自嘲的色彩。
蘇蘇連忙搖頭，臉上是難以形容的神色，「不，我只是沒想到——」那個桑芷竟然是魔族派來的人。
她的話，沒有說完，她感覺自己能明白絳珠的猶豫。
絳珠嗤笑一聲，搖搖頭，「他終究連辯解道機會都沒給我，在他心中，我便是那個阻止他們的陌生人。」
蘇蘇心中一動，忍不住問，「你有沒有告訴他？」
他輕輕搖頭，反問道，「我為何要說。」
「你知不知道，有時候看著一個人的眼楮，你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怎麼想的。」
「我終歸還是無法和他們相處下去，在知道某件事之後。」
「那最後，桑芷是真的愛上封希了，才等了封希那麼多年麼？！！！」
「誰知道！」
蘇蘇這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意思，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生氣。」
絳珠反問道，「你覺得你能生氣？」
「那是我師尊，師尊那件事做對不對，難道我就不能生氣麼？」
不為其他，只是因為他做的事情，讓她十分不開心，那條小小的生命，在他心里只不過如螞蟻一般，她很擔心。
這個世界對于那些禮俗似乎十分看重，桑芷與封希，一神一魔，在一起，他們全部死了。
綾羅和那個魔族的姑娘，一個死了，一個叛出神族，去了魔族。
「那個孩子，神尊不救是自然的吧。」
「絳珠？」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他也會這般說，蘇蘇失聲道。
「那個孩子是封希的孩子啊，難道你就沒有一絲同情麼？」
「朋友？！」
絳珠低低低笑，「他在拿生命進行一場豪賭，賭對了，那孩子能活下來，若是輸了輸了……」
「你很清楚，封希是在利用你。」
猛的被拆穿心中的想法，蘇蘇忍住不扯了扯嘴角，「是，我知道。」
她是不聰明，但是，卻還是能夠感受到封希仔利用自己，不為自己，只為了那個孩子。
她低下頭，低聲喃喃道，「我知道。」
「我只是不想我和師父，終有一天會變成那般。」她的聲音極低，一時竟難以讓對面的絳珠听清。
「什麼？」他問。
「我只是想……」
她想了想，輕輕搖搖頭，雙手抱著膝蓋，將臉埋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