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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香香方才隔著窗子偷瞄了一眼余榕,她上身穿著青色的棉襖,也穿同色褲子,長的也挺胖的。也因此余香香便對趙氏道︰「看起來胖了許多。」
那就是不好看了,趙氏嘴角扯出一抹笑︰「誰都比不上我的女兒。」趙氏本身生的很不錯,但是常年累月的生孩子讓她看起來總是有幾分悲苦。
若是大家兒子女兒都差不多,趙氏也不會這樣心里不平衡。長房的余桃那是家里的頭一個大孫女,是大房的掌上明珠,平時奉承在老余頭跟余老太膝下,這次又蒙余大姑介紹了這樣好的一門親事,進門就是少女乃女乃。長房的二女兒余梅在鎮上繡坊里做事,生的沒有自家余柳好看,可是繡活跟嫁妝比自家女兒多。
再就是三房余榕,那更是從平江府回來的繡娘,張氏只有這個女兒。可趙氏的三個女兒,都長的不錯,在姐妹們中也最為出挑,可是有一點,除了會做些粗活,其他沒一樣拿的出手,而且二房還欠債,趙氏每次看病都花不少錢。
余老太一次兩次還出錢,可時間長了,誰願意?趙氏的兩個兒子都在吳地主家當長工,可他們年紀有小,人家欺生,做的多拿的少,兩個兒子年少就吃了許多苦,因為做重活趙氏的兩個兒子都長的不高。都知道二房孩子多,家里困難,除了那破落戶沒人想跟二房結親。
余榕洗完澡出來,正好張氏把飯端到房里的小桌子上吃。一盤土豆燒肉,一個韭菜炒蛋,一個粉條肉沫湯,一家人吃著飯,張氏便坐余榕旁邊,心疼道︰「等你女乃回來,再讓她給我們饒個屋子過來,要不然你哥哥回來也沒地方住。」小時候還可以湊一下,可余松十六了,余榕十四了,萬萬不可以在同一間房子里,如果老婆子不同意,那就分家,她張氏可不想自己兒女吃虧。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完飯,余榕就要幫張氏洗碗,余樹也很勤快地洗碗。
晚上余老三點起了蠟燭,這蠟燭還是因為余桃許給了唐安,唐家就送了一些蠟燭過來。余榕箱子里還有一些易存的點心,一部分留給這幾日就要歸家的余松,另一些則給了余樹。余樹平時在師塾都是給人呼來喝去的,時時受氣,但卻比旁人更成熟知道姐姐是真正對他好的,便在余榕房里當小尾巴。
余樹覺得今天是他最高興的一天了,他仰著頭說︰「上次吃點心還被大嫂說了,說我饞……」余樹說的大嫂正是大房大哥的媳婦,她又是大伯母李氏的內佷女,親上加親嫁過來的。品行如何,余榕還未接觸自然也不知道。
鄉下不興點燈,不過是點了一會兒張氏就來催余樹回去睡覺,余樹還想跟姐姐說話的,也沒辦法抵過張氏的魔掌,一把就把余樹拖回去。也許回家累極了,余榕很快就睡著了,等她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她側著耳朵听動靜,張氏已然起床了,余榕便很快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鋪去廚房,張氏燒好了水給余榕洗臉。今天熬的是紅薯粥,能天天吃白米飯的人家畢竟少,大部分都是吃這種雜糧粥,正好余榕打算減肥這樣一來正好了。
灶膛里火燒的很旺,不一會兒余榕就看到一人進來,她仔細瞧了瞧那女孩子身形高挑,年紀不小了,眉頭一貫緊皺著,等走進了,余榕才喊了一聲︰「是香香姐嗎?」余香香的年紀除了余桃之外最大的,除此之外對余香香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印象。
余香香這才扯出了一抹笑,「榕榕回來了?」她看余榕今天穿的一身,上邊是水藍色的棉布襖,下面則是同色的褲子,看起來就顯得大方舒適。
張氏在一旁笑道︰「你娘可好些了?等會兒我帶榕榕去看你娘,昨兒榕榕回來的太晚了,不好打擾你娘。」
余香香也是干活干慣了的人,誰讓二房孩子最多呢?三房孩子也不少,但是三房的三個孩子都不在家里吃干飯,張氏脾氣又暴躁,余老太不太敢惹三房的人,所以二房自然就是出氣筒。余香香用碗挖了點咸菜出來,很麻利的就切好了。
不一會兒,一個梳著大辮子跟另外一個羊角辮的女孩子過來了,這倆孩子身上都是好幾個大補丁,小的那個鼻涕直流。余榕笑道︰「快過來烤火吧……」
余柳說起來也只比余榕小兩歲,長的很好看,細細的眉眼,大大的眼楮,一笑還有兩個酒窩,只是論起氣質來跟余榕差太遠。
余娟如此想著。等她坐下去,余榕卻往外走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拿了幾方好看的帕子,余榕不好意思道︰「這是我親手繡的,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花樣,只是想著姐妹之間留個念想。」雖然只是普通的棉帕子,但上面有繡牽牛花的,也有梅花,還有月季的,余娟最小,嘴也最甜。
「三姐這繡工可真是好……」余娟拿到的是一方繡月季的帕子,從一個門外漢來看實在是很精美。余娟從現代穿越過來的,見多了電腦刺繡,這種純手工的倒是很少見。
可趙氏的病耽擱不得,余娟立馬拉住余樹,「我娘身子已然不好了,請六哥還是叫三叔他們出來吧!」說著就準備跪下,余樹還未說什麼,隔壁的林子瑜就已經過來了,「娟兒,你在做什麼?」說完又怒視余樹,「余六郎,你怎麼忍心看著自家伯母臥病在床卻袖手旁觀?」
余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平時還听張氏的話,很是尊敬林秀才家,覺得他們家都是讀書人。現在被嚇哭了,「我沒有……」余樹把門打開,林子瑜怕余娟她們吃虧,也跟著過來。余樹去房里把余老三推醒的同時,張氏也醒了,本來剛睡沒多久大家都困死了,被硬生生的叫起來無名火都升起來了。
余老三揉著眼楮看到他們,不由得喊了一聲,「二哥怎麼過來了?」
張氏打了個哈欠,看余樹眼淚汪汪的,便問道︰「你怎麼了?」余樹沒做聲。
余老二不好意思道︰「這不是娟兒她娘暈過去了,我手里也沒錢,所以想看看你們有沒有?」
又來了,張氏就知道,只要手里有錢她們就不會放過她,但給多給少但憑心意。余老三也看著張氏,張氏點頭,「多余的是沒有,二哥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不比你們家好。」
余老二一听有戲,隨口夸起余老三來,「老三,還是你比我強現在又做起了生意,不像哥哥我只會做些苦力。我這里替娟兒她娘謝過你跟弟妹了?」
他又想著娟兒說的話都是對的,索性心里就按照余娟的話說,「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個大錢?」
別說張氏一听就要生氣,就是余松听了也不舒服,自家年後事情多的很。二伯家里困難是不假,可之前已經借過一次錢了,而趙氏也不是什麼大病,開口就一百個大錢,真把別人當冤大頭啊!要知道張氏她們起早貪黑的刨去成本,一天最多也就兩三百錢,而且這生意還不是長久生意。
「二哥,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我們一家淨身出戶,本來就窮,之前就給了你的那五十個大錢也當做兄弟情誼不指望你們還了,可你們一開口就這麼多錢,恕我們不能同意。」
余老二本來就嘴笨,可余娟不是啊?余娟噗的一下跪了下來,余榕正好進門,連忙拉她起來,余榕力氣夠大,本來長的又壯,「娟兒這是做什麼?我們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以前出事哪一次不是我家出錢出力,可俗話說的話,我們泥菩薩過江都自身難保了。女乃把我們淨身出戶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你來這一出,好似我們都是惡人一樣,你看我們落戶這里,你們也沒來看我們?我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過的都不好。可你這樣就好似我爹娘多不顧似的,你看你娘經常臥床,那些家務還不是我娘做的,能幫的我們都會幫?」
余榕用眼楮示意余老三和張氏,張氏也接口道︰「這借條我也不打了,這二十個大錢你們拿過去吧?給二嫂好好補補,二哥對不住,再多的我們也拿不出來了。」
余老二拿了錢,嘆嘆氣,搖頭,看來兄弟情分都有可能斷了。余娟則不以為然,她覺得當時沒有分家的時候,三房做的事情並不多,她又不是不還錢?以後這些錢她一定會還的。
余老二等走了,林子瑜也走了,他一回家,秀才娘子就奇怪,「你去隔壁做什麼?」秀才娘子確實有跟余家三房做親的打算,但她也並不是只有余家這個人選,而且她很看重兒媳婦的品行,這樣一想難免覺得是不是余榕勾引自家兒子。
「娟兒她娘生病了,卻隔壁借錢,想起娟兒可是怪可憐的,我怕她吃虧,所以就跟著去了。」林子瑜暗忖母親平時頗喜歡余娟,所以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