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V章不足50%的讀者小天使,12個小時後可查看最新章節。「說起來,趙世兄兩子洗三,我未曾到場祝賀。真是失禮了。」
沈鑄虛虛一話,趙子殷搖搖頭,回道︰「世伯參加小兒的洗三禮,已是榮幸。區區稚子豈能擔擱世兄的學業。」
兩人這般含蓄了許久後,趙子殷轉入了正題。
「天下大勢,自有歸屬。我等小人物,總要多思退路。」趙子殷這話,其實也是點明了,他的目的挺簡單,就是跟沈鑄這里結個善緣。將來,有緩和的余地。
「附尾青雲後,營營苟苟輩。」
「想來我這點小家子氣,讓沈世兄見笑了。」
沈鑄從趙子殷的話中,一下听出暗語之意。他搖頭,回贈了趙子殷兩句五言,道︰「若逞平生志,如何不丈夫?」
「趙世兄,你太謙遜了。」
話罷,兩人一同哈哈大聲笑了起來。
此時,趙子殷和沈鑄二人間倒是頗有一翻心心相惜之感。
酉時,夕食後。
趙家,冬藏苑。
「封縣城的差事已了。明日,我就要離家。」
听著夫君趙子殷的話,離別的傷感之意,浮上了杜明月的心頭。
「嗯,我知了。」心頭不舍,杜明月卻是沒有留人。因為,她很清楚,男人都是事業為重的。她能夠為他做到的,就是讓他有一個安寧的家,一個外面累了,能歸來歇息的港灣。
「我在家會照顧好孩兒們,也會孝順長輩們。」
「你在外面奔波,差事要緊,人更要緊。」
「我只要你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背後,還有殷殷期盼著的高堂和妻兒。為了我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一通話說下來時,杜明月望著趙子殷的神色是萬般柔情。
美人恩重,如何能辜負?
趙子殷點頭,笑道︰「放心,我是一個惜身之人。」
家國天下,孰輕孰重?在趙子殷心中,家比國更重要。畢竟,家,是他的親人。國,卻是皇家的江山社稷。
天下,一家一姓之天下。自然,趙子殷就寧可為汲汲護家的豚犬。
次日,趙子殷隨伍恆卿離了封縣城,回靈安縣衙門交付差事結果。
日子如此,也就是不咸不淡的過去了。
七月七,七夕節。
杜明月收到了趙子殷的禮物,于是,坐月子里哪怕天氣再熱,再是難熬著。見著小小禮物來,她的心中都是喜滋滋的。
特別是趙、趙策兩個孩子是越長越喜氣,白藕似的小胳膊小腿兒胖乎乎起來後,杜明月的小日子就是覺得越來越有盼望頭。
這般七月到了末尾。
趙子殷歸家,給兩個兒子慶賀了滿月宴。
在當天,杜明月是起了個早,她是好好的洗了發,沐浴了三回。待到全身都是輕松了不少後,她才是換了喜慶的衣裳。準備和趙子殷這個當爹的,是一人抱一個孩子,迎接了來趙家的賓客們。
滿月宴,這一回,趙家辦的比洗三,更是熱鬧多了。
在一眾的女眷們羨慕眼神中,杜明月是整天都笑呵呵的。
開祠堂,是要算吉時的。
在趙、趙策滿月這天,請風水先生算的吉時,是在酉時。所以,杜明月是在賓客們用了夕食的宴後,才是隨著夫君趙子殷一同前往了趙家祠堂。
第一回,當然,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進了趙家祠堂。
杜明月從記憶里對比著,趙家的祠堂比杜氏族中的祠堂更大,更氣派。
祠堂內,一磚一木更有一種肅穆隱隱含于其中。
此時,趙子殷抱著長子趙,杜明月抱著次子趙策,夫妻二人是隨著趙傳福這位趙家的當家人,一起走進祠堂的正廳之內。
杜明月抬頭,入目的是趙家的祖先牌位。供桌之上,有香案,有祭品。
「給祖先敬香。」
趙傳福揮了揮手,吩咐旁邊的兩個嫡子趙子齊、趙子厚抱住了兩個孫兒後,他是燃了兩柱香,遞予庶長子和庶長媳,然後,吩咐了話道。
杜明月听罷,自然是隨著夫君趙子殷的動作,接過香,磕了頭後,才是隨著夫君趙子殷一起,神色恭敬的把香插在了香案之上。接著,夫妻二人是從兩個弟弟手中接回了兩個孩子,是抱著小孩兒給祖宗磕頭叩安。
「今趙氏第十四代孫,趙氏子殷,有子趙、趙策,續弦杜氏。」
「愚趙氏第十三代孫,趙氏傳福,上稟祖宗,添新丁口記于族譜。」
「望先人有靈,庇護後人。」
在杜明月和趙子殷結束磕頭後,恭敬立于旁邊時,趙傳福是對祖宗牌位行禮,然後,趙傳福拿過供于案桌上的族譜,一翻祈禱後,才是用沾了墨的毛筆在族譜之上,添了杜明月和兩個孩子的名字。
當然,兩個孩子是記了大名。至于杜明月嘛,就比較悲催,只能記上簡單的「杜氏」二字。
對于一個女人,把名字記上了婆家的族譜,有什麼重要性?
杜明月還是知道一二的。
莊戶人家不提,在大戶人家來講,女人的名字一旦記上了婆家的族譜。這就意味著,你真正的是婆家中的一員,爾後,享受了子孫後輩的香火供奉。並且,不會被婆家以任何名義休棄。
因為,族譜是一個家族存續根本的鑒證,它是不能輕動的傳承之物。
這不,第二天,杜明月的姑姑,杜秀娘就是笑得開心的道︰「這下好了。你名兒,記上了趙氏的族譜。膝下又有哥兒、策哥兒兩個孩子。這長子媳婦的位置,你是真正的坐穩了。」
在杜秀娘看來,她這個姨娘的後半輩子依仗,也是妥妥當當了。
他道︰「我會跟青雲叮囑,在靈安縣城里安頓妥當後,把岳父岳母也接過去一起生活。」
「白役是衙門里的差事,收入還算不錯。節省些的話,養活一家子幾口人,綽綽有余。」
待趙子殷說完,杜明月想了一想後,回道︰「也成。」
杜明月解釋了話,道︰「爹娘是次子、次子媳婦。娘家那邊的家產大頭,應該是伯父一家子繼承。按風俗習慣,守了杜家村給祖爺祖女乃養老的人,也應該是伯父伯娘。」
「想爹娘和弟弟、弟媳婦幾口人到靈安縣城里安家,還能再尋些活計,總能多掙些家業。比著守了杜家村,光刨田地里的吃食好。」
杜明月打算著,這般能把爹娘一家攏絡到靈安縣城去,是好給娘家多掙些家底。就是祖爺祖女乃百年之後,自己娘家的家底子厚實了,也不必為了一些身外物鬧得傷了感情。畢竟,自古以來,家貧萬事哀。
不缺了那幾棗幾零頭的,一家人也是容易和和氣氣的。
夫妻二人的打算,雖說目的不同,結果奔著的方向還是一致的。
日子也就是這麼不咸不淡的過去了。
景泰六年,六月二十六日。
趙、趙策兩位小孩兒的周歲,在炎炎夏季時到來了。
作為趙家目前唯二的曾孫輩,這一場抓周的試兒宴,自然是辦得非常隆重的。
因為是兩個小孩兒,所以,趙家請的女乃娘也是兩位。一年的時光,兩個小孩兒如今沒有了半分七個月早產兒的模樣。那是長得虎頭虎腦,煞是可愛著。
下巴有顆小痔,一幅笑臉的大哥兒趙,比起弟弟來是高了兩分。
至于肥肥的雙下巴,比哥哥笑得更甜,眼楮都快彎成兩彎小月芽的二哥兒趙策,比起哥哥來是圓滾滾了一圈兒。
本來兩兄弟是有七分像的容貌,因為體型的差異。一時間,倒也是讓人一眼看透了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走吧,差不多吉時了。」
杜明月吩咐了兩位女乃娘,讓她們是一人抱著一個小孩兒,然後,一行人往福字堂舉辦試兒宴的地方走去。
杜明月倒是想親手抱著自己的孩兒,奈何兩個孩子是鬧騰的。她若抱一個哥兒,另一個哥兒一定用折騰告訴她,得公平。可若是一起換了兩個哥兒,心有余,力不足。
兩小家伙太有份量了,杜明月表示,她臂力不夠。
試兒宴,周歲宴,兩個小孩兒自然是主角兒。
在舉辦了抓周的地方,紅色的毯子鋪開了,上面擺滿了抓周物拾。當然,這些都是微縮版本的,能讓周歲的小兒輕易拿起。
像是官印、算盤、小弓、小刀、小劍,小號的毛筆,小號的書籍等,總之,那袖珍的可愛版本,非常迷你的。
「差不多吉時,可以放孩子去抓周了。」望著過來的妻兒,趙子殷迎上前說道。
杜明月點頭,對兩位女乃娘吩咐了話。待兩個小孩兒放到了紅毯子上後,杜明月是給兩個小家伙的**上各拍了一下,笑道︰「快去。哥兒、策哥兒,看看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話罷,杜明月還在兩個小家伙萌萌噠的眼神里,比劃了一個抓的手勢。
此時,趙策是搖晃著小身板兒站起了身,那笑呵呵的小表情中,自己伸小爪子捏捏自己的肥肥小下巴。接著,左望望,右望望,然後,往擺著官印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搖晃,一步一搖晃的小姿勢,把杜明月都看的恨不得上前,扶一把剛滿周歲就自己走路的小孩兒。
「窩噠……」
在趙策離著小小迷你官印,越來越近時,趙嘴里吐了一個大泡泡的同時,還吐了兩字。明顯著,這當哥哥的宣示了他的主權。
說完,趙就是趴了紅色的地毯上,兩只小手兩只小腿兒一起蹬蹬的爬了起來。別看爬的姿勢是不太優美,那速度卻不是蓋的。
用後來居上的優勢,趙在弟弟委屈的小眼神里,一把將官印摟了自己的懷里。
「哈哈……」笑了起來的趙,看著越來越要大哭的弟弟。于是,他將官印塞了自己胸膛前的衣兜兜里。接著,趙是爬啊爬,爬到了一段帶著刺鼻味兒的蔥苗前面。他啊,是撿起了那段蔥苗兒,又是往回爬啊爬。
在弟弟趙策震驚望著他的眼神中,趙把小段的蔥苗兒,是伸出小手塞進了弟弟胸膛前的衣兜兜里。
「給。」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