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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正在撫模服務器, 預計需要三小時。請稍後再刷新閱讀。  鐘衍倒也不客氣, 「若不是女郎仗義搭救, 我也不能苟活至今,鐘某此番前來, 是想問問府中可還缺一二家丁, 在下願傾盡所能,以報女郎救命之恩。」

紀流雲繼續與他寒暄︰「我們紀府不缺家丁, 男寵倒是缺幾個……啊不是,我是想說男丁, 不知公子有何特長啊。」

「在下腿毛特長。」

「我指的是公子的內在……」

「在下才藝不精, 粗通兵法。」

紀流雲一拍手︰「就你了!」

從這一天起,紀府多了一個姓鐘的幕僚,整日與小姐在書房相會,外面百姓又開始傳閑話了, 說紀氏流雲強吻二十六皇子被拒絕之後, 日漸消沉,開始四處尋歡作樂。

作為當事人, 紀流雲自己是不相信的, 但是作為大昱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公眾人物, 她依舊想發聲明強調一下,首先,她才是被強吻的一方,其次,她沒有被抽耳光,再其次,她也沒有日漸消沉。

再再其次。

她倒是想與這人尋歡作樂,這個人大抵也是不同意的,比如現在。

「鐘公子,不如咱們稍事休息?」

鐘衍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她剛才說的戰事,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那張地圖上,好像里面有什麼能讓他目不轉楮的美人,連她的話也听不見了。

「公子?」紀流雲忍不住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鐘衍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她道︰「女郎不過二八年華,如何想得出這般精妙的戰術,三十六計有雲︰勢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少陰,少陽。這樣的道理,縱然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有時也不能顧及。」

紀流雲被問得目瞪口呆,她總不能說,這是她上一世經歷的事情吧?只好答︰「小女夢中偶得……」

鐘衍狐疑,回想了這幾日的交談,覺得她確實也是個不懂兵法的,便問道︰「你為何想學兵法?」

「你那日為何偷東西?」

不希望回答某個問題的時候,紀流雲一般都會拋出一個更討厭的問題問回去。

鐘衍啞口無言,良久,才沉聲道︰「不過為生活所迫罷了,國祚將傾,民不聊生,誰又是完全清白的。倒是你一個女兒家,不像平常姑娘家學學刺繡女紅,反倒向我討教兵法,莫非是想效仿令妹,巾幗出征,不愛紅裝愛武裝?」

他不提這個倒還好,一提這個紀流雲就炸了鍋︰「誰要學她了!舞刀弄槍,成何體統!」

「你好像對秦將軍意見很大?」

「沒有的事!」

何止是意見大,簡直就是不共戴天。

鐘衍無聲一哂。

紀流雲偏過頭,不經意看見了他的無名指,微有變形,向右斜折,想來也是之前被店家打成這樣的,不由得同情道︰「我見你也是個讀書人,甚至精通兵法,怎麼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不知想到了什麼,鐘衍放下手中地圖,看向了她的眼楮,看了看,復又避開。

紀流雲發現了,逼近︰「你躲什麼?」

被抓住的鐘衍倉促一笑,像個偷吃東西被當場抓住的小狗,可他的笑容仍舊風華如月,沉聲道︰「在下沒躲,在下只是想到了一個方法。」說罷,提筆下紙,開始畫畫。

他原本的目的,並不是這樣的,只是他突然間改變了想法。

紀流雲愣了一下,看了過去,那只手雖然看上去生了不少習武之人的老繭,提起筆來竟也是柔韌有度,不過片刻工夫,紙上小人已經滿滿當當,栩栩如生。

似乎是個營地,上面不少軍士走動,有旗,有火,甚至還有一大片灌木叢。

「這是什麼?」紀流雲很好奇。

「女郎只有一刻鐘的時間,須回答以下問題,第一,這是什麼兵種?第二,當時處于什麼季節?第三,風從何處來,南還是北?第四,他們在此處安營多久了?」

「?????」紀流雲徹底懵了,「這要我如何得知?況且這些東西並不重要啊,習兵法通常不是應該教如何判斷地形之類的嗎?」

鐘衍反問︰「女郎認為,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紀流雲認真想了想︰「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鐘衍覺得自己的思緒就快要被她帶跑了,清咳了一聲,道︰「是四個字︰縱觀全局。你若不能理解這四個字的意義,便永遠無法領會精髓,女郎閑暇之余,可以看看《吳子》,應當會對你有所啟發。」

說罷,擱筆,告辭。

這就走了?

紀流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愁眉苦臉的看了看桌上這張圖,一臉莫名其妙。

心想,不過就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人罷了,索性不再去理,只吩咐靈芝好生招待他,不要怠慢他。

****

紀良將軍班師回京了,文武百官城門相迎,這大抵是這一年中最大的盛世了,紀流雲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躺在床上睡大覺。

「小姐可起榻了?」靈芝小聲問。

紀流雲裝作沒有听見,還特意大聲地打了好幾個呼嚕,前世的她過了半輩子的苦日子,每日早起,就為了養著那群遺老,上天終于彌補了她這麼久沒睡過好覺的遺憾,怎麼能說起就起?

「老爺回來了!小姐不去迎接嗎?」

紀流雲一個鯉魚打挺,穿著中衣中褲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你說什麼?」

靈芝還沒有回話,紀流雲就飛快套上青色長褙子和下裙就要出門,被靈芝急急攔住了︰「小姐您就穿成這樣出去嗎?這般樸素,倒叫人瞧了笑話。」

「很樸素嗎?」

靈芝抬頭瞥了一眼那雖然素雅但毫不起眼的顏色,艱難地點了點頭。

「非常好!」

紀流雲飛快穿鞋,靈芝又搶著為她梳發,好在她們家小姐還沒有嫁人,不需要盤那般復雜的發髻,「小姐,這簪子如何?」

紀流雲看都不看,隨手就拔了下來,放在一旁的妝奩中,「你今日怎這般多事。」

靈芝連忙住了嘴。

紀流雲收拾好了之後便沖出了府門,靈芝又在後面忙追著喊︰「小姐,不用等姨娘一道同去嗎?」

「不用了——」

紀流雲趕到城門口的時候,正好是晌午,日頭毒辣,還好今日沒有里三層外三層的裹,倒也算是有先見之明,帶著紀府的人在門口站了許久,沒等到父親,卻等來了一群嚼舌根的百姓。

「那便是強吻二十六皇子的紀氏了,果真是仙人之姿,比起湘妃也是不遑多讓啊。」

想起前世走索的時候,底下百姓們一個個喊她大嬸,紀流雲就跟吃了魚刺一樣難受,同一個人,截然不同的評價,究竟是經歷了多少苦難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听說這就是紀大將軍的獨女啊,真是端莊秀美,一表人才。」

一表人才是什麼鬼,你才一表人才,你全家一表人才。

「紀姑娘。」

突然听到有人喚她,紀流雲愣了一下才回過頭,剛看清對方的面容便忙跪下請安︰「十七殿下安康。」

這位貴妃娘娘所生的皇子似乎十分听他母親的話,讓他多接近自己就真的在認真地接近自己,拋去這個相親的層面來講,其實十七皇子的相貌確實是豐神俊朗、儀表堂堂,貴妃年輕時候便是遇州第一美人,她所生的皇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快快請起,令尊大人凱旋乃京師一大盛事,文武百官相迎,你又何必如此多禮呢。」十七皇子晏決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語氣溫柔,「此處風大,紀姑娘不如去上頭避一避。」

「多謝殿下美意,流雲未覺有恙。」

紀流雲這才注意到遠處的文武百官們,前方似乎還站著幾位皇子,母妃都是有地位的,並未見到晏斜的蹤影,也是,他上一世就不喜這樣的場面,縱是陛下要他來,他也不會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紀流雲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還未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失落,遠處似乎有人影攢動,喧鬧聲此起彼伏,紀流雲站直了身子,有些著急地看向遠處,卻突然听見有人大喊︰「我瞧見了,那便是血胭脂秦黛玄將軍!」

對上了那女子神采飛揚的眼神,紀流雲如遭雷擊。

她曾經最恨的人並不是秦黛玄,情愛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強求不來的,不外乎她愛他,他愛另一個她罷了。

可是一想到父親戰死沙場後,這個被他一手帶大的孤女第二日就叛了國,紀流雲心中就恨得牙癢,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比恩將仇報更可恨!

可憐晏斜被俘的時候心心念念想的還是她,十一年,她受夠了了人間疾苦,晏斜也嘗盡了人生中所有的無助,可她呢,換一個主子照樣風生水起,踩在將士們的鮮血上安享榮華富貴,這般不仁不義的女子,實在天理難容。

迎上她異樣的目光,秦黛玄牽馬上前,高高在上、笑盈盈喚道︰「大姐。」

紀流雲久久沒有回答,十七皇子晏決便出聲了︰「這位便是巾幗女將秦將軍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悅目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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