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城是個還算舒適的月份,不似前面兩個蒸籠月,分分秒能把人熱得融化。
沈小雅拖著兩個重重的行李箱艱難地爬上3路公交車,恰好趕上了周末早上高峰期,車廂內人滿為患,她用龜速從車廂頭一步步挪到車廂後頭,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
卻不想這時候司機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沈小雅身體向前傾斜了,好在一只手臂扶住了她,等她站好,胳膊又適時地離開了。
沈小雅下意識地看向扶她的人,是一個雄性,不但海拔高,而且顏值還很高,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楮,用一個詞形容「秀色可餐」。
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秦書燁掃了一眼沈小雅,眉目間有些不悅。
四目相交瞬間,沈小雅愣了一下,察覺到男人有些不滿,立馬又恢復一副低眉斂首的樣子。
而在頷首的那一瞬間,沈小雅看到男人手里拎著一只白色透明塑料袋,而白色塑料袋里面竟然裝著延長時間,重振男人雄威的「偉哥」。
隨即沈小雅像遠離病毒一樣遠離「偉哥」男,心里暗自感嘆,什麼叫做色魔,她身旁的這位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此時公交車到站了,又擠上來一些人,給原本就人滿為患的車廂又增加了一些密集度,如果是拍電影,這時候要是來個俯拍,有密集恐懼癥的人一定不敢看這個畫面。
而沈小雅和秦書燁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很多,不過除了秦書燁,她身旁還有很多其他乘客甲,乘客乙等。
突然沈小雅感覺自己的**正在被一個咸豬手襲擊著,她打了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才發現她周圍疑似咸豬手的雄性就是那個「偉哥」男。
沈小雅咬著牙發出咯咯的聲響,鄙夷的目光怒視了身旁男人三秒,誰知咸豬手不但不知收斂,還變本加厲。
這下沈小雅的怒火蹭蹭地往腦門上蹭,胸腔劇烈起伏波動了幾下,隨即她不管不顧地一邊對身旁的秦書燁拳打腳踢,一邊指著男人的地開罵,「色.狼,流.氓,死變.態……」
「你說什麼?」面對突來的襲擊讓秦書燁一頭霧水。
秦書燁一把抓住沈小雅的一只手臂,冷著臉問道,「小姐,你吃錯藥了吧,青天白日的發什麼神經?」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沈小雅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像被鐵鉗夾斷了一樣,忍不住吃痛地
「哎呦」叫了一聲。
「你這個流.氓,變.態,吃了豆腐還有理了?」沈小雅扯著嗓門喊。
「小姐,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卡呢?」秦書燁邊說邊松開了沈小雅的手臂,還不忘上下打量一下沈小雅的身材,一臉嫌棄地諷刺了一句,「就你這竹竿身材,我還吃你豆腐?小姐,不要開國際玩笑好不好?」
「你——」沈小雅臉漲得通紅通紅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她承認自己的身材是有些像竹竿,可這人既然說了沒興趣,那剛剛的咸豬手怎麼解釋?
不過這個咸豬手貌似聲音挺好听的,典型的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即便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聲控黨,也不能被白白地吃豆腐!
于是沈小雅開始帶著哭腔,控訴男人的惡行,「各位叔叔阿姨,姐姐哥哥們,你們看一下這個**。剛剛明明是他模我**,吃我豆腐,還說我發神經,罵我腦子有問題,如果他不是**,手里怎麼拿著偉哥,又延時,又重振雄風的……」
話音剛落,秦書燁猛地低頭,才發現手里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根本不是他想買的消腫解毒修正牌的金蓮花顆粒,而是變成了兩包「偉哥」,難怪剛才付錢的時候,收營員看他的眼神那麼怪異?
腦子反應慢半拍的秦書燁,此時臉黑得跟大灶底似的,難怪他會懷疑成咸豬手?
此時因為沈小雅的控訴,加上秦書燁沒有反駁,車廂里的其他乘客紛紛對秦書燁指指點點議論起來,什麼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小伙子竟然是個流氓……
一旁的秦書燁就跟一個木樁一樣愣在原地,他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恰此時,公交車到站停車,他幾乎用逃命的速度灰溜溜地下了車,這是他二十七年來第一次這麼窘迫狼狽。
下車之後,秦書燁輕吁一口氣,感嘆著以後出門還是戴著眼鏡比較好,盡管近視度數不深,才一百多度,可再也不能出現今天這樣拿錯藥被當成**的悲劇了。
此時一輛的士駛過,秦書燁攔下,上車,報了書香景苑的地址給司機。
今天有新的租戶要來租房子,約定時間八點,他沒有遲到的習慣。
一刻鐘後,公交車抵達書香景苑。
下車之後,沈小雅拖著兩箱行李浩浩蕩蕩地進入小區,向她的新家進發!
對于未來的新家,沈小雅是滿心期待的,要知道在清城這個寸土寸金的臨海城市,房價高得完全可以媲美北上廣,以至于房租也跟著水漲船高。
沈小雅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眾多的招租信息中挑出了這一家既便宜又離單位近的二居室房子,即便在沒看見房子的情況下,她毅然決然地決定就租這一家,而且是無論如何也得租到。
秦書燁回到家一打開房門,蘇菲瑪索立刻上前沖著他直搖尾巴,換做以前,他一定會上前抱住跟他女神有著同樣名字的金毛狗,可是今天的他只是沒好氣地瞪了蘇菲瑪索一眼,嘆氣地說,「哎,以後早上出門應該看一下黃歷的。」
「汪汪……」作為一只純種的金毛,是完全听不懂人類語言的,只能選擇吠幾聲去回應自己的主人。
秦書燁沒有再管他的女神,而是徑直地去了廚房,把微波爐里熱的牛女乃端出來,剛喝一口,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他下意識看了一下手表,七點五十,還沒到八點,看來新租客挺守時的,這一點不錯。
于是秦書燁一邊懷著對新租客的好印象,一邊端著牛女乃闊步地開門。
而在開門之後的一瞬間,秦書燁頓時僵住了,剎那間,千萬條草泥馬從心頭頂一躍而過,他剛才不應先喝牛女乃而是應該先看黃歷的。
而同他一起僵住的還有沈小雅,她只感覺頭頂嘎嘎地飛過一群烏鴉。
印證了公交「偉哥」男就是房東的事實,沈小雅瞥了一眼房間里面,干淨寬敞,裝修風格也是她喜歡的簡單大方的黑色,所以這個房子她確定以及肯定租定了。
正猶豫著如何開口之際,秦書燁早她一步,冷冷地問,「沈小雅是吧?」
「是是是。」沈小雅極其恭維地笑著露出八顆牙齒,盡管在她心里有無數次掉頭就走的沖動,可是沒辦法,為了能省下房租和交通費,她必須得忍。
秦書燁面無表情地掃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沈小雅,用極其清冷的聲音說,「如果你不想租我的房子,也沒有必要進來看了……」
沒等秦書燁講完,沈小雅立刻舉起來一只手,提高了幾個分貝地說,「誰說我不租?我要租,而且我還租定了。」
「我是房東,你是租客,你確定你要租我的房子?」秦書燁徒然有種被雷劈的震驚,深邃的眸子滿是疑問打量著沈小雅。
沈小雅才不管秦書燁是不是把她當成剛從精神醫院逃出來的精神病人在研究,徑直地繞過秦書燁,堂而皇之地走進她未來的家。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確定你要租嗎?你剛才在公交車不是罵我是**嗎?你不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麼嗎?」秦書燁立馬跟上沈小雅,繼續做著沈小雅的思想工作。
「害怕什麼?我男朋友可是跆拳道黑帶,黑帶你知道吧,那可是最高級,如果你真要對我做出什麼事,我保證你……」沈小雅停頓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對秦書燁挑眉,「跟司馬遷一樣了。」
話音落至,秦書燁咽了咽口水,不過很快他又恢復那副冷漠神情,冷冷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管你男朋友是不是黑帶,這個房子我不租了。」
「為什麼呀?」沈小雅立馬用最可憐兮兮地聲音問。
秦書燁冷冷地諷刺了一句,一臉鄙視地說,「沒有為什麼,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我想租就租,不想租就不租唄。」
「你……」沈小雅氣結地瞪著渾身上下散發出請勿租我房的秦書燁。
正在僵持之際,蘇菲瑪索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看見新來的客人,蘇菲瑪索不但不怕生,還對著沈小雅親切地直搖尾巴。
沈小雅一向喜歡小動物,見這只金毛狗對自己這麼親昵,立馬蹲下來跟她未來的鄰居,打成一片。
秦書燁眉目間頗有不悅,此刻他終于知道什麼叫胳膊肘朝外拐。
于是他斥責了一聲,「蘇菲瑪索,回屋去。」
話一出口之後,秦書燁囧,他竟然當著神經女的面子叫出了自己愛寵的名字。
秦書燁的窘態被沈小雅看見之後,沈小雅並沒有火星時間取笑秦書燁,而是想著如何租下這個房子。
恰此時蘇菲瑪索正輕輕啃著沈小雅的手指,不知什麼回事,忽然手指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沈小雅猛地把手指從蘇菲瑪索的嘴巴里抽出來,食指關節處出現了一道鮮紅的狗牙印。
沈小雅懵了,怎麼自己今天這麼倒霉,忽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隨即她立刻指著秦書燁的鼻子,控訴著,「喂,你的狗咬了我,你要負責……你不把房子租給我就不租嘛,干嘛放狗咬我?」
先前秦書燁太著急趕走沈小雅,以至于大門還敞開著。
而沈小雅突兀的哭聲快速地引來了鄰居們的關注,這一層住戶帶上秦書燁只有四戶,可其他三個住戶都是大爺大媽級,大爺大媽級有個通病愛湊熱鬧。
所以不到五分鐘,鄰居們就開始對秦書燁指手畫腳,再加上沈小雅控訴,說什麼秦書燁欺負她一個小姑娘,不把房子租給她。
最後逼得秦書燁不得不舉白旗投降割地租房,同時還得賠款,開車帶沈小雅去打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