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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偷听著實信息量巨大。

曲銘高原本家住華堰縣,早前跟隨父親去到埠縣辦事,一住便是兩年,近些日子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曲銘高的父親被緊急調回,曲銘高也隨之回到了華堰縣。

這一回來又是各種秘密開會,曲銘高少年心性,仗著天賦不俗常常偷听牆角,因其天賦能力能隱其蹤跡斂其氣息,此前多番偷听皆得手。

曲銘高父親原名曲靖,原是一名街頭賣武藝的,後骨族招弟子得以進內門,漸漸闖出名堂立下戰功,被骨主賜予白姓,現今年過五十,位居高位,乃是骨族十二長老三十六位主事中的一員,日常得知的消息自然更多。

曲銘高詫異的是,此前在埠縣曾偷听得知鬼仙三骨出島之事,這才短短十幾天,竟是已得知其確切行蹤了麼!雖听言語間似是跟丟了那鬼仙三骨,但不難听出,骨族內部已然確定了鬼仙三骨是何人,甚至還知道其身邊有一個小孩兒!……等等,鬼仙帶著一個小孩兒?!

焦翁卻是眸光閃爍,鬼仙三骨、華堰縣、小孩兒、不知行蹤……

難道會是?

焦翁想起那渾身冰寒的男子強悍無匹的實力,其未曾動手就已經能感受到的隱隱威壓,若那人是傳聞中的鬼仙三骨也不無可能,不,照這情形來看,應該說,很有可能就是他。

那小孩兒又是何人?跟鬼仙三骨在一起的小孩兒,這在關于鬼仙的傳說中可未曾听聞啊。

焦翁越想腦袋越疼,還有,這雄斗大會突然改時間了也是奇怪得很,這所有的事情踫到了一塊兒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

得回去族內跟他們說道說道。

正這麼想著,突然旁邊人驚呼︰「不好,你塊頭太大了,我撐不住了!」

焦翁︰「……」

白膜肉眼可見的開始消退,曲銘高額頭冷汗直冒,咬牙撐著,「不行,我要撐不住了。」

焦翁沉吟片刻,突然開口道︰「若是只剩你一人,一時半會可還行?」

「什麼意思……」

焦翁咧嘴一笑,拍拍曲銘高的肩膀,「謝謝你了小兄弟,你快藏好!」笑意微斂,眸光落向不遠處正在加緊巡邏的骨族人身上,緊接著卻是自己躥出了草叢。

「喂!」曲銘高瞪大了眼楮,這人現在出去完全是找死!

焦翁有意幫曲銘高遮掩,動靜鬧騰得挺大,眼見便把房間內的人都給驚動了。

縱使焦翁實力不俗身形矯健,但也敵不過骨族三大主事聯手圍攻,很快便被擒住。

「莽蒼族人?」焦翁在打斗中被撕壞了衣裳,luo-露出一截健壯的小臂之上紋有一獸型圖騰,尖嘴三尾,頭長兩角,這是莽蒼族中極少數正統血脈者的標志。

莽蒼族人因戰亂遷徙,由多部落組成,天生神力。據傳其中有極少數擁有正統莽蒼血脈者,壽命極長,往往能無病無災享三百年歲月,且天賦異稟,武力高強,在莽蒼族中亦是出類拔萃不可多得的奇才。

幾位主事相看一眼,其中一位須發半白的主事說道︰「你是何人?又為何擅闖?」

焦翁扮傻︰「我確是莽蒼族人但沒有擅闖,我是直直進來的,這里沒陣法沒標志,誰知道里面的是誰?我當是有人想聚眾鬧事呢就進來瞧瞧情況,誰成想竟是幾位骨族大人物在里頭談事呢!若有冒犯還請見諒了。」

白靖沉吟,沖身側的老者低聲道︰「長老,若是沒看錯,此人是莽蒼族正統血脈的族人,在其族內亦是身份尊貴,此次若不如賣個好,略施薄懲便放他一馬?」

耄耋之年的老者拄著一柄細長的烏金色拐杖,著一身白色斗篷,眼角紋路極深溝壑縱橫,眯出一條精明的眼縫,臉上的皺褶多而色澤暗沉,皓首蒼顏,聲音卻是中氣十足,絲毫听不出老年頹喪之感︰「就憑他一面之詞豈可就此作罷?萬一泄露了什麼事,後果可不是你我能擔待得起的。」

「那依長老之見……」

「下水牢,著人審問。」

幾位主事面面相覷,關進水牢?誰不知那水牢底下長年陰暗潮濕,濕氣極重,于人體損傷極大,若是關上個一年半載,里頭遍布的**能將人的五髒六腑染上陰重的濕氣,輕則渾身乏力周身犯冷,重則可是要將筋骨全廢!若是此人查明有罪還好,若是無罪,這要被莽蒼族的人知道了只怕要惹上大事。

這正統血脈者,莽蒼族人可是寶貝得很。

「這……長老,只怕不妥啊,萬一莽蒼族人追問起來,我等可如何招架?」白靖蹙眉。

「有何可懼?若是此人當真無辜,關個三五天就放了,若是真的心存不軌,放虎歸山才是大大的不妥!」烏金拐杖狠狠擊地,耄耋老者句句慷鏘有力,不容置疑。

「關我三五天?不行不行,這萬萬不可。我可是參加雄斗大會的,你這一關我比賽可怎麼辦!」焦翁一听就急眼了,身側三個壓制其行動的骨族弟子咬牙合力才堪堪制住。

「哦?你參加了雄斗大會?來人。」另一名主事年紀與白靖相仿,細眼長眉,當下便召人進來,不多時便有人來報,主事略略點頭,揮手讓人下去。

「長老,此人名為焦翁,確是參加雄斗大會的。」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焦翁瞪大了眼楮,他可沒自報過姓名啊!

「但凡參加這雄斗大會的必有信息留下,查個人並非難事。」細眼長眉的主事微微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塊木牌︰「方才與你打斗時拿的,現下歸還閣下。」

焦翁想要伸手發現自己還被三個人壓著,鷹目一凜,不耐煩地一震手臂,三個骨族弟子被這一震給齊齊甩出一米遠,蜷在地上五官扭曲。

焦翁個性豪放,平生最煩磨磨唧唧,此番至此已是耗盡耐心了,他想要趕緊完結此事,再說下去只怕那小兄弟就撐不住了。焦翁思及此,便張口道︰「磨磨唧唧煩死個人,都說我只是誤闖,沒打招呼是我的錯,我認,但我確實不是什麼圖謀不軌的人。」抬手接下主事歸還的木牌,「配合調查可以,但不能耽擱我比賽。你們看著辦吧,老子還有比賽先走了!」

焦翁說完,不理會他人是如何反應,徑直踏空翻牆而去。

「慢。」白靖擋下要追捕的人,「先隨他去吧。」

面色蒼白的曲銘高見人安全逃離,雖然術法快要支撐不住還是暗暗替焦翁呼出了一口氣。原來那大塊頭還是莽蒼族人,還什麼正統血脈者呢,听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連長老都放他走了,想來他也並非圖謀不軌,多半好奇使然罷了,剛听到的內容也無甚大事……曲銘高突而皺眉,莫非是角度問題?這長老的神情怎麼瞧著那麼不安好心啊。

耄耋老者拄著拐杖,望著焦翁遠去的方向,拐杖敲地,眼縫微眯。

莽蒼族的正統血脈者啊……

「這環玥城那麼遠,我們這樣趕好像也趕不上啊。」池煬逗著雞跑,看見野雞被他嚇得展翅撲騰還笑得特得意︰「這雞傻透了啊哈哈。」

「……」你也很傻。

男子一個眼神都沒賞賜,白霧彌漫的雙瞳悠悠看著天際,不多時站起身,「啟程。」

「哦,那走吧。」池煬不逗雞了,起身拍拍**上粘著的砂石灰土,「不過這怎麼走啊?我剛看了圖紙,這環玥城離這兒足足有九百公里,咱們就算插上翅膀不眠不休的飛也得飛個十天半個月吧?你說這主辦方也真逗,別的分城比賽我不知道,可這華堰縣區挑出的一百個人怎麼送過去環玥城啊?這決賽時間也太緊了,趕都趕不過去,難不成還真飛過去?」

男人給了池煬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池煬咽咽口水,有些咋舌︰「這……什麼意思啊,還真的是飛、飛過去?」

「過來。」

池煬將信將疑的走近,就見男子袖袍一揮,白玉般的手指從袖中捏出一支雪白晶瑩的玉哨,玉哨小巧,雕刻精美,只在哨嘴有一圈金絲熠熠生輝。玉哨質地純粹,白而通透,在陽光下透徹而璀璨,別樣的好看。

男子垂眼,只輕輕將玉哨置于淡色的唇邊,唇瓣看似尚未觸踫哨嘴,脆靈空幽的哨聲仿若來自悠悠百林,轉眼已傳至天際。

不多時,天邊有一龐然黑物遮掩日光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飛馳而來!

巨禽展翅落地,帶來的勁風已將周圍的樹林吹得齊齊彎腰,風聲瑟瑟,風沙走石,一片狼藉。

沙塵眯眼,池煬揮開眼前飛揚的塵土,這才看清這巨禽的模樣。

周身棕黑,頭小體側扁,體長足有兩丈,背覆鱗,鱗尖朝後上方,背鱗處有稜支起;鬣鱗著生在皮膚褶上,呈鐮刀形,于兩側褶上長出一對半橢圓狀的灰偏綠翅,趾側具齒樣櫛狀鱗,尾下鱗起強稜。

好不威武!

池煬看傻了眼,這在Z國可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鳥啊!也不見得害怕,池煬探手觸踫飛天鬣蜥的翅膀,飛天鬣蜥低聲發出粗嚎,卻像是被取悅一般,翅膀輕顫,粗壯的四肢微微挪動,倒是往池煬的方向更靠近了些。

池煬咧嘴一笑,未等男人開口便翻身上了飛天鬣蜥的背。本以為背鱗堅硬還有強稜支起,這坐起來肯定不是很舒服,但沒想到的是,這鬣蜥居然能將強稜收于鱗片之內,而鱗尖亦是當即垂下,取而代之的是手感極佳的細密絨毛。

倒是很聰明很人性化啊。

池煬喜愛的模模飛天鬣蜥的頭,突然扭頭沖男人笑得邪魅狂狷。

「走!爺今兒個心情好,帶你溜達溜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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