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霧霾霧霾霧霾,你們懂得麼麼噠(*▔3)(ε▔*)
魏桐到的時候,劉玉正在屋內吃著午膳。雖然劉玉本身也不過是一個司膳太監罷了,但是有的是人想要孝敬他,這桌上的菜色比起魏桐之前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劉玉讓魏桐進來之後,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東西之後才開口。其實他便是存心想晾著他。最開始的時候便是魏桐橫空搶走他的位置,後來又在他舅舅嘴里落下了不錯的評價,這讓劉成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只是這段時間魏桐先是被劉成調離布庫房,他頂上了魏桐的位置,後來魏桐又被調到了小書房,劉玉心里頭的怒氣才算是泄得差不多,但是還是懶得見他。如果不是劉成特地囑咐,劉玉根本不會想見魏桐。
魏桐知道劉玉對他沒好感,他讓站著便站著,沒有多加開口。
劉玉看著魏桐,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夾針帶刺的,「魏桐,你心里自個兒也應該清楚,今日我找你過來是為了什麼?」
魏桐躬身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小的並不知道是為何事。」魏桐行的這個禮取悅了劉玉。雖然劉玉的身份比魏桐高了半階,但是這禮數可行可不行,劉玉這心里舒坦了許多,說話也有些柔和。
「幾日前,張久是不是去找過你?他說了些什麼事情?」
「張久的確有來找過小的。但是那一日張久顯得很奇怪,雖然說是有事找小的,但是問他發生了什麼卻閃閃躲躲,看起來很驚恐。小的問了幾遍他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坐了兩刻鐘便走了。」魏桐不卑不亢的說道,語氣中沒有卑微,也沒有驚恐,說話的時候聲音淡然讓人不自覺便信服起來。
劉玉听著魏桐的話模模下巴,他的確覺得這件事情跟魏桐沒有關系。雖然他不喜魏桐,可是當日審訊張久那小子的時候,張久也是同樣的說辭。但凡張久說了一兩句什麼話,現在魏桐可不是這樣的待遇。
魏桐雖然算得上他們這邊的人,但是還沒有核心的地位,不該知道的東西一點都不能知道。
那本賬本只有劉成,他跟那個人知道。要是泄露出去,劉成把他殺了的心都有,劉玉不敢懈怠,也打心里不願意相信魏桐知道這件事情。
魏桐知道這件事情,那麼魏桐這段時間接觸過的人也需要查,劉成對劉玉也會越來越不滿,劉玉根本不敢惹怒劉成。而且魏桐說話的時候太淡然了,雖然也帶著對張久遭遇的難過,但是其他的一點都沒有。如果魏桐真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不該說這個反應。劉成也不相信魏桐的掩飾功夫這麼到位。
其實如果現在在場的人是劉成的話,倒還有可能發現什麼不對勁,但是劉玉比起劉成女敕了許多,魏桐的掩飾還是起了作用。
「既然如此,你自己嘴巴牢一點。劉爺爺對你很是看重,你可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劉成對魏桐的安排都是通過劉玉,劉玉自然知道魏桐現在的任務。只是自從魏桐跟皇上的接觸變少之後,劉成便不怎麼看重魏桐了。
「對了。」劉玉就在魏桐要退出去的時候,突然叫住了魏桐,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看在你這段時間安分守己的份上,我告訴你,你妹妹現在在教坊司。雖然現在已經廢除了官/妓制度,不過我看你妹子那樣子,好好培養培養,說不定還能得到哪位貴人的寵信,給帶回去好好寵愛,你以後也老有所依了。」
劉玉這番話說得在他看來是仁至義盡了,畢竟見到了魏桐之後,原先最後那口怒火也消失了,看在他恭敬的份上,跟他說說也無妨。但是這話听在魏桐耳里卻仿佛晴天霹靂,感覺到喉嚨里的血腥味,他死死忍住,行禮之後離開。
魏桐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胸口憋著的那口血終于忍不住吐出來,地上那攤近黑的血跡佔滿了魏桐的眼楮,劉成打得真是一個好主意啊!
劉成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放過魏寧。魏桐跟魏寧對劉成來說不過是用著順手的棋子,既然有好的用處怎麼可以不挪過去用用?從他知道魏寧的姿色不錯之後,他就已經隨口把安排給下了。
魏寧去教坊司的事情,早在魏桐去找劉成之前就已經是定局。
清朝雖然已經廢除了官妓制度,教坊司里頭的女子也不再是伺候人的官妓,但是為皇家慶典或宴會演奏樂曲的存在,這些教坊司的女子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魏桐心里清清楚楚。
自此魏桐開始用盡一切辦法跟劉玉套近乎。但是很不著痕跡,不會讓人覺得諂媚,也不會讓人覺得厭煩,潤物細無聲的,很快劉玉對魏桐的臉色便好了許多。
康熙雖然比較少來小書房,但是偶爾也會有出現需要小書房里的書的情況,這個時候往往是派人過來取書,次數多了,魏桐便開始跟著來傳旨的人一起過去,順便把康熙已經看完的書再給拿回來。
當然,這樣的次數不會很多。這畢竟只是清寧宮的小書房,里頭的藏書再怎麼樣都比不上文淵閣的藏書。但是即使是這樣寥寥幾次,魏桐也會敏銳地發現一些情況,隨後報上去。劉玉對魏桐越來越滿意,畢竟次數多了,劉玉的臉色也會好看一點。
很多細節處雖然不受重視,但是往往結合在一起之後才知道不對勁。比如上朝的時候康熙對所有的奏折都是笑著點頭答應,但是下朝之後到底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呢?回去召見過誰?又曾經去過哪里?有沒有去見太皇太後?等等這些事情,抽繭拔絲總會看出些什麼。
魏桐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跟劉玉一點一點地增進感情,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就算劉成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去細想。
從外頭回來之後,魏桐跟趙河打了個照面,笑著跟他點點頭,趙河也簡單地回應了一下,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趙河輕聲說了一句,「你最近出去的次數太多了,小心點。」魏桐聞言眉頭禁不住一挑,而後抿了抿嘴。
魏桐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趙河是在提醒他。之後幾天,魏桐沒再像之前那樣,他可以著急,但是行事卻不能著急。
時間過得很快,大雪紛飛,冬天來臨。而隨著冬天,康熙七年也開始走到了尾聲。魏桐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做事最需要的就是謀而後定,太過波動的情緒容易失控。魏桐以前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運用這樣的手段,果然人還是會變的。
偶爾想起這點,魏桐還是會吐槽自己。玄在知道了魏桐的困擾之後,毫不猶豫地把魏桐笑了個半死,在魏桐面癱著臉的時候說道︰「你要是一成不變,我才會看不起你,魏。你現在所在的環境如此,不跟著環境改變,難不成還能讓它來遷就你嗎?」
魏桐可不是小白,這樣的感慨不過是一時的,如果不是他現在處在這個位置上,他當然希望自己不要做這樣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也不能夠自哀自怨。
「你還是好好顧著你自己吧,年關事情最多,可不要出什麼事情,到時候自顧不暇。」魏桐不留情地懟回去,本身玄自己的事情也不少。
玄沒有生氣,反倒是低笑出聲,「我倒是巴不得他鬧出點這麼動靜來,他鬧得越大,我越開心。」魏桐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解,但是仔細想了想玄的話,他突然戰栗了一下,「玄,跟你作對還真是倒霉。」
玄的心思,到底不過是捧殺,把他捧得越高,不滿的人會越多,到時候跌下來也會格外慘烈。
玄眉頭微挑,嘴邊勾起的笑容越來越大,喲,魏居然猜中他的心思了。沒有尋常時候被人刺探心思時的不滿,此時的玄只是朗聲大笑起來,隔著屏風的魏桐一臉懵逼,玄又抽什麼風?他是覺得自己的心思很好笑嗎?!
魏桐並不想出頭,自從進宮以來他都謹言慎行,不該出頭的不出頭,不該做的不去做。他知道清朝的所有歷史,但是他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太監,沒有任何的權力,也不想卷入歷史的煙塵。
只是這半年陳大力對他極好,十分看顧,魏桐也不想看著陳大力一直默默無聞下去。能爬得更高,對他以後也更好。
陳大力沉默地搖搖頭,他性子木訥,梁九功是不會看上他的。他露出個憨厚的笑容,說道︰「魏桐,我知道你為我好,你腦子比我靈活,也該知道這宮里向上爬,哪里不得花銀子?」
听到這句話,魏桐嘆了口氣。陳大力跟他都是灑掃小內侍,現階段的月錢是二兩,但到了手里能有一兩半就不錯了。這還是因為在清寧宮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太猖狂的緣故,且人際往來,哪位公公生辰都得暗自送禮過去,哪里攢得下銀子?梁九功是康熙身邊最得重的人,以後更是,他跟陳大力連一百兩都拿不出來,梁九功哪里會看得上眼?
一想到這些魏桐索性換了別的話題,雖然現在的日子不像在灑掃處那麼艱難,但是他們灑掃的十幾個內侍都是最底層的,任誰過來都能指使他們,因此即使是空閑的時間大都也在忙著,難得現在誰都沒來叫他們。
可是好景不長,魏桐剛跟陳大力說沒幾句話,門就從外面打開了,張久便急沖沖進來,「魏桐,大力,你們兩個快點跟我去御膳房一趟。」
張久是司膳太監,雖然住在同個院子,但是地位比起灑掃的小內侍還是好上許多。
魏桐微微皺起眉頭,抬眼看了一下張久的神色,「御膳房的活兒不都是有專人在干?」司膳太監雖然也辛苦,但是卻是個肥差,跟御膳房打好關系,以後起碼在吃食上便好過許多。像張久不過是做了劉進忠的干兒子,做了司膳太監之後,不僅不需要出苦力,半年下來臉就圓潤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