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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第九回 雲隱高徒怪奇現 四重山門重重謎

一川密林疊嶂, 翠滿張天, 長路難盡,抬眼已暮沉。

「還有多久能到雲隱門啊?」

半人高的野草叢中,郝瑟弓腰駝背, 走得艱苦萬分︰「不是說只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可這眼瞅天都要黑了, 怎麼還沒到啊?」

「還不是因為有人三步一歇五步一喊,一個時辰的路走成了兩個時辰。」背著南燭的駱嫣冷哼道。

眾人目光唰一下射向了「某人」。

「我、我可是病人!」連商計吼得義正言辭。

只是後面的話在眾人灼灼怒視之下, 只能蔫蔫咽了回去。

「微霜, 要不我替你一會兒?」舒珞向背著流曦的尸天清道。

「f言背後有傷,還是尸某來吧。」

「公子、流曦已無大礙……」流曦忙道。

「你血脈初通,不可亂動。」

「要不, 我來背……」熾陌湊上前。

「不必。」尸天清側頭。

熾陌眸光一閃, 不再說半個字。

「公子,我真的沒事, 我自己可以走……」流曦還在掙扎。

「流曦公子, 你是打算讓尸公子再耗費內力為你療傷嗎?」宛蓮心一旁涼涼道。

流曦頓時一僵,不再亂動。

宛蓮心冷哼一聲。

「文書生,你絕不覺得咱們隊伍里回蕩著一種十分不和諧的氣氛?」郝瑟湊到文京墨身側,壓低嗓門,「尸兄和熾陌, 宛蓮心和流曦,怎麼都感覺怪怪的?」

文京墨眼角余光在舒珞身上一掃︰「的確……」

「是吧是吧,這氣氛太讓人難受了……」郝瑟搓了搓胳膊。

「你走開!」突然, 那邊的連商計又大吼一聲,只不過吼的對象是宋頌吼。

宋頌苦笑︰「連老爺,貧道是看你太累了,想扶你一把。」

「連某若是再相信你這個膽小如鼠的神棍,就把‘連’字倒過來寫!」

「貧道也是生計所迫嘛……」宋頌一臉委屈。

「總之,待回了成都府,你要將連某付給你的一萬兩銀子全還給我,一文錢都不能少!」連商計大吼。

「不要啊,連老爺,貧道一路行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可不能卸磨殺驢啊!」宋頌驚道。

「哼!」連商計鼻孔哼了一聲,埋頭前沖。

「連老爺,俗話說買賣不行仁義在,咱們再商量商量——」宋頌提著道袍追上。

突然,二人同時停步,異口同聲發出哇一聲。

眾人快步向前,定眼一看,也不由呆住了。

此時眾人正身處半山之處,居高臨下,只見遠處山谷之中,一座恢弘莊院順著四層山勢扶搖而建,四重山門、紅磚碧瓦、亭台樓榭、小橋流水,在七色霧瘴中若隱若現,仿若誤入仙境一般。

「到了。」南燭從駱嫣背後滑下,整了整衣冠,定聲道,「此刻起,你等需緊隨我身後,不可貿然行動。」

說著,就負著小手,挺著小胸脯邁步向前,駱嫣、蕭畫緊隨其後。

眾人對視一眼,依言下山,一路沉默。

就這般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總算抵達山谷,來到了莊院正門之前。

放眼望去,兩扇厚重的漆黑木門高過三丈,門庭高挑,飛檐凌雲,高梁懸掛「雲隱」金色牌匾,一雙黑黝黝的神獸分居大門雙側,大尾巴、小短腿,一雙豆豆眼萌萌噠,可不正是一雙臭鼬。

眾人︰「……」

威武雄壯的氣氛頓時沒有了啊喂!

郝瑟黑線。

南燭小臉緊繃,定定看著大門,卻是不再上前,好似那門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緊張氣氛立時感染了整個團隊,眾人紛紛屏息凝視,仿若要在那門上看出幾個洞來。

良久,就見南燭長吸一口氣,邁步走上長階,抬手扣響門環。

黑重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從門縫里探出一個——一團五顏六色毛茸茸的東西出來。

「 !」眾人大驚,同時倒退一步,這才看清,那團東西竟然是一個人的腦袋,發絲又蓬又亂,赤橙紅綠青藍紫七色以頭頂腦旋為圓心,呈順指針排列,好似一個花花綠綠的拖把倒頭扣在腦袋上。

「什麼鬼?!殺馬特?!」郝瑟驚呼。

就見南燭倒退一步,吸了口氣,鄭重抱拳︰「二師兄……」

花花綠綠的拖把頭一抬,顯出一張還算清秀的面容,一雙眼珠子黑溜溜好似兩顆葡萄,一看見南燭,頓時大喜,沖出大門,一把將南燭高高抱起,原地轉圈大叫︰

「小南南,你可算回來啦,三個月不見,怎麼還是一點都沒有長高啊,來來來,讓二師兄幫你舉高高!」

眾人傻眼,驚在原地。

「二師兄,放手。」南燭小臉漲得通紅,拼命掙扎,無奈根本無法掙月兌魔爪。

「大師兄、三師弟,四師弟,小南南回來啦!」拖把頭一邊轉一邊高笑,好似陀螺一般旋進了大門。

眾人對視一眼,吸了口氣,隨身而入,剛邁入門檻,就听一道洪亮嗓音炸響耳邊。

「小南南回來啦!」

但見一個身高過九尺的巨型大漢帶著地震的音效風馳電掣沖了過來,一把將搶到南燭懷里來了一個熊抱,巨大的光頭噌著南燭的臉皮︰「小南南,三個月不見,怎麼一點都沒長肉啊!」

南燭一張小臉都被積壓變形,艱辛說出幾個字︰「四師兄,我要被勒死了……」

「咳!」一聲干咳在空中飄過,魁梧大漢身側又憑空出現了一個干瘦男子,面色蠟黃,兩只眼楮仿若青蛙一樣凸出,抬手一拍那大漢的胳膊肘。

大漢一個哆嗦,手臂一松,南燭立時翻身落地,長長松了一口氣,朝著干瘦漢子一抱拳︰「多謝三師兄,咳咳……」

「嗯。」干瘦漢子垂眼看了南燭一眼,揉了揉南燭的頭頂。

「我也要揉!」

拖把頭和大漢立刻加入揉頭隊伍,三抓同搓,將南燭的腦袋抓成一個雞窩。

南燭直著小身板,任憑三人□□,老氣橫秋嘆了口氣。

這邊眾人看得瞠目結舌。

郝瑟︰「我的媽呀,這雲隱門的人沒一個正常的——」

眾人默默頷首。

「呵呵,讓諸位貴客見笑了。」突然,旁邊傳出一道笑聲。

眾人豁然扭頭,這才驚覺身側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青年,一襲灰色長袍,手里提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竹籃,兩眼彎彎如月牙,正笑眯眯瞅著眾人。

尸天清、熾陌、舒珞和流曦面色同時變了,宋頌一溜煙躲在了連商計身後。

「媽呀,你誰啊,嚇死人了!」郝瑟拍著胸口大叫。

「在下白蘇,是南燭的大師兄,那邊的三位是——」白蘇一指正揉頭揉得不亦樂乎的三人,提聲道,「二師弟、三師弟,四師弟,莫要鬧了。」

三人這才一臉不情願停了手。

「這位是二師弟,喜樹,掌管貴門。」白蘇一指拖把頭。

「三師弟,決明,掌管榮門。」再指干瘦漢子。

「老四,千金正,掌管華門。」最後一指魁梧漢子。

三人同時抱拳。

「至于小南南,想必你們都認識了。」白蘇又笑道。

此時的南燭,頭發也亂了,衣襟也皺了,整個人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表情。

「咳,認識認識。」郝瑟憋笑。

眾人皆有些忍俊不禁。

「我們師兄弟多日未見,難免有些失態,讓諸位見笑了。」白蘇施施然一禮,「諸位既然是小南南帶來的,想必是身懷登山令的貴客。」

「對對對。」連商計忙上前,從脖子里勾出紅繩上的銅錢,小心遞給白蘇。

白蘇細細一看,點了點頭,轉身引路︰「在下這就帶諸位去見掌門,這邊請。」

千金正將南燭扛上肩膀,和喜樹、決明一起隨行。

眾人跟在五人身後,順著山勢爬上三百多階的長梯,眼前豁然一亮,一座宏偉大殿展現在眼前,飛檐赤柱,碧瓦雕門,殿門之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初華」二字。

大殿前方,是一方寬闊的白石廣場,寬過數十丈,可容納百人。在廣場四方,建有四座角樓,分掛「富」、「貴」、「榮」、「華」單字牌匾,角樓下是長長的門廊,眾多灰衣弟子穿梭其中,有的胸前繡著「榮」字,有的是「華」字,最多的則是「富」字和「貴」字,這些弟子見了四人,皆是恭敬施禮,唯有看見南燭,卻是一臉興奮,紛紛高呼︰

「小師兄回來了啦!」

「哎呦,怎麼還是這麼矮啊?!」

「小師兄是不是又挑食了?!」

「這樣可不行哦,會長不高的喲!」

南燭坐在千金正背上,臉色黑一陣紅一陣,可還非要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造型,看得郝瑟等人啼笑皆非。

「此處乃是雲隱門的初華正殿,殿前的廣場名為‘初華壇’,為每年雲隱門弟子大考之地,沿著角樓下的長廊而入,便是雲隱四部修習弟子學習的院所。」舒珞低聲為眾人介紹道。

「舒公子,那角樓頂上的是何物?」文京墨一指。

眾人這才發現,四所角樓屋脊頂端,皆雕有一只臭鼬神獸,眉眼分明,栩栩如生,臭鼬雙爪中,都捧著一個橙黃色的寶珠,華彩四射,仿若一個明晃晃的燈泡。

「千竹兄好眼力,那是‘雲隱石’,傳聞是雲隱山特有的寶石,這邊也有——」舒珞快走幾步,停在了初華壇的正中。

眾人定眼看去,原來初華壇中央地面之上,有一處臭鼬浮雕,臭鼬爪中,也瓖了一顆雲隱寶石。

「真是財大氣粗——」郝瑟感慨。

「穿過初華殿兩側長廊,再向前走,就是雲隱門修習弟子的居所‘暮息苑’,以及招待登山者居住的‘濟世廬’……」舒珞向前一指。

「臥槽,舒公子,你簡直就是活得導游地圖啊!」

「哼,知道這些有什麼稀奇。」

「熾陌,你這就是□□luo的嫉妒。」

眾人簇擁著斂風樓的活地圖繼續前行,唯有文京墨停住腳步,站在初華壇中央,眺目四望,眯起了眸子。

「文書生,走啦!」郝瑟聲音遠遠傳來。

文京墨一頓,微微搖了搖頭,快步追了上去。

夕陽盡山,霞彩飛金,華光之下,五只神獸爪中的雲隱石流光瑩轉,猶如活魂凝聚其中,安靜守護著這傳奇的古老門派,百年不變。

沿著山勢登上第二重山門,穿過濟世廬前的小花園,便到了雲隱門的第三層山院,入眼處是郁郁蔥蔥的竹林,林葉深處,是一潭波光粼粼的山湖,湖邊立著「落雲」石牌,四座拱橋彎彎,將湖岸和湖心小島連接起來,踏橋而立,恰好能看見東西兩側竹林之中露出的塔樓飛檐。

「東側是‘思甜樓’,為雲隱門煉丹之所,西側是‘憶苦樓’,相傳藏有雲隱門數百年的名貴丹藥。」舒珞輕聲道。

前方領路的白蘇腳步一頓,回頭︰「這位公子莫不是姓舒?」

「在下舒珞。」舒珞抱拳。

「久仰。」白蘇笑而回禮。

「姓舒的,你話太多了哦~」熾陌道。

舒珞微微一笑,搖扇慢行。

跨過拱橋,便到了湖心島上,島上竹林蔥蔥,紅頂小亭坐落其中,「雲閣水居」亭牌高懸,亭中,一人背朝眾人盤坐蒲團之上,墨灰長袍鋪地,發須潔白如雪,在湖風中飄飄蕩蕩,頗有仙風道骨的氣韻。

白蘇停步,恭敬抱拳︰「師父,有人持登山令拜山。」

亭內之人一動不動。

「師父,有貴客拜山!」白蘇再提聲。

仍舊是沉默。

「師父,有人來拜山啦!」千金正大嗓門震得地面隆隆作響。

可亭內的老者依然毫無反應。

白蘇面色一沉,快步行入亭內,跪地為老者號脈,面色沉凝,南燭、喜樹等人一臉緊張候在一旁,郝瑟等人圍在門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半晌,白蘇撤離手指,抬頭,面色十分復雜。

「師父怎麼了?」喜樹焦急問道。

「睡著了。」

雲隱門四弟子︰「……」

郝瑟一眾︰「……」

南燭滿頭黑線,抽出銀針噌一下插在了老者虎口上。

「啊呀呀呀,疼疼疼!」老頭噌一下蹦起身,好似猴子又竄又跳,直直轉了好幾圈,才想起將手上的銀針拔下,大吼,「疼死我啦!誰干的?」

「師父,是我。」南燭道。

「哎呦,是小南南啊!」老頭轉頭一看南燭,立時大喜,撲上去將南燭高舉轉了三圈,緊接著一個熊抱噌臉,最後來了一通揉頭抓發,一整套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水到渠成。

感情這打招呼的方式是師門傳承啊……

郝瑟暗暗抹汗,眾人齊齊無語。

「怎麼還是這麼矮啊?是駱嫣和蕭畫沒照顧好,還是成都府吃得不行?哎呀,為師早就說了,外面哪里能有家里的飯香,小南南你還是回來吧,別管那什麼破醫館了,為師隨便弄個弟子去當館主就行了。」

「師父……」南燭無奈,「萬事大吉醫館可關系著雲隱門的名譽。」

「哎呦,都是虛名,管他作甚!俗話說的好,月滿則虧,水滿則盈,咱們雲隱門都風光好幾百年了,名聲什麼的早就老成浮雲了!」

「師父——不管名聲,難道你要雲隱門的弟子都去喝風不成?」

「嘖嘖,反正咱們門里賺的錢躺著吃都夠吃好幾輩子——」

「嗯咳!師父,今日有貴客!」決明干咳一聲。

老頭扭頭一瞅,這才看見郝瑟一幫人尷尬站在亭外。

「誰啊?」老頭一指。

「手持登山令,前來拜山的。」白蘇低聲道。

「拜山的啊……」老頭眯眼一一掃過眾人,看到尸天清之時,眸光一閃,可待看到郝瑟之時,卻是怔了怔,好似呆住了。

「師父……」決明提醒。

「哦,既然是貴客,快快看座。」老頭提聲道。

白蘇喚來弟子搬來一摞蒲團,請眾人落座。

「在下雲隱門第二百九十四代掌門,名為金櫻子,不知是哪位身懷登山令啊?」老頭問道。

「在下江南連商計,特來登山。」連商計忙抱拳。

白蘇適時遞上銅錢。

金櫻子掌門捧著登山令仔細看了看,又問道︰「敢問連老爺,此來雲隱門所求為何?」

「不滿金掌門,在患惡疾,久治不愈,特來求取仙丹的。」連商計抱拳。

「惡疾?」金櫻子看向南燭。

「消渴癥,不願意節食。」南燭道。

此言一出,喜樹、決明和千金正都同時口中嘖嘖,白蘇則是呵呵笑了兩聲。

「額——既然連老爺執意如此,那——今日天色已遲,連老爺先不妨先在濟世廬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去憶苦樓取仙丹如何?」

「多謝金掌門!」連商計抱拳,「只是——連某還有一事相求。在登山路上,連某的兩名侍衛不慎走失,還望金掌門能幫忙尋一尋。」

「走失了?」金櫻子一愣。

「師父,昨夜我等在雲隱山中遇到了一隊行蹤詭異、狀若行尸的殺手,險些喪命。」

此言一出,雲隱門師徒立時面色一變。

「南燭,你且將來龍去脈細細告與為師!」金櫻子凝聲道。

「是,師父。」南燭抱拳,將那一夜所聞所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金櫻子听罷,面色沉凝,久久不語。

「師父,這幾位少俠,說那種奇怪的武器,叫做——遷神缽。」南燭道。

「遷神缽?!」金櫻子悚然一驚,「你們確定是遷神缽?」

「正是。」郝瑟點頭。

「你們如何確定此物是遷神缽?」

「因為我等在奉澤莊見過此物。」舒珞道。

「奉澤莊——」金櫻子一怔,再次細細打量眾人,顯出恍然之色,正色抱拳,「原來是斂風樓樓主舒公子、尸天清大俠、郝瑟少俠、文京墨公子和流曦少俠,之前本門弟子仲孫率然蒙諸位照顧,金某在此謝過。」

郝瑟等人抱拳回禮。

「舒某還要多謝館主照顧嶸兒。」舒珞施禮。

南燭頷首。

「金掌門,遷神缽以及——那些瓷壇在雲隱山出現,怕是……」文京墨道。

「金某知道諸位想問什麼。」金櫻子沉色道,「金某要好好查一查,此事怕是遠遠超出了我等的預料。」

郝瑟等人對視一眼,點頭。

金櫻子吸了口氣,提聲︰「阿正,立即領十隊弟子搜山,務必要尋到人。」

「是,師父。」千金正應聲而出。

「喜樹,請諸位少俠還有連老爺先去濟世廬歇息。」

「是,師父。」喜樹起身,請眾人走出雲閣水居,穿過拱橋,再次回到了落雲湖畔。

諸人皆是神色沉凝,心事重重,尤其是舒珞,神色十分凝重。

尸天清︰「f言?」。

舒珞卻未答話,看了文京墨一眼。

文京墨立即心領神會,上前開始和喜樹拉家常。

「喜樹兄,听聞雲隱門有數百年歷史,小生一直心有神往,不知閣下可否能給小生講講。」

「這話說來可長了,我跟你說,雲隱門的開山祖師,那就是神一樣的人物……」喜樹立時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二人一問一答,快步走下階梯。

「連老爺,請。」宛蓮心笑吟吟邀請連商計。

「好好好,請請請。」連商計立即樂成了一朵花,屁顛屁顛隨著宛蓮心離開。

「走!」流曦黑臉瞥了一眼宋頌。

宋頌一個激靈,立即跟上。

于是,最後便只留了郝瑟、尸天清和舒珞三人。

「舒公子臉色為何這麼難看?」郝瑟問道。

舒珞看了二人一眼,壓低嗓音︰「適才,在那湖心亭中,舒某聞到了香味。」

「香味——」郝瑟一驚。「莫不是和昨夜那一隊行尸身上的味道一樣?」

舒珞頷首。

「是誰身上的味道?」尸天清問道。

舒珞搖頭︰「湖風太大,那味道轉瞬即逝,根本辨不清源頭。」

「也就是說,金櫻子掌門和南燭的四個師兄都有可能?」郝瑟瞪眼。

舒珞再次點頭。

尸天清眉頭緊蹙,郝瑟倒吸涼氣,抓住了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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