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方術走了，尤素西啐道︰「假正經！」
雲沉看她，臉上帶笑。
尤素西︰「怎麼？」
雲沉搖頭︰「你說得不錯，方博士那方面，確實……不太好，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你爹媽真是心大，這種人也介紹你認識。」
尤素西嘆氣︰「他在我們那地兒裝的可好，周圍都是夸著的，要不是……我也不能知道那些事情啊，一直看他是正人君子的樣子。」
說完，抑郁又道︰「上門去找我父母的時候，說的可好了，一套一套的，你怎麼就把他打發走了？」
雲沉薅一把尤素西的頭，吊著嘴角笑︰「這個嘛，我和戚泠家里，軍區背景厚，方博士科研搞得確實不錯，就是背景薄了點。」
尤素西領悟了︰「哦，原來是為了前程。」
雲沉笑︰「嗯，他和我舅舅一個部門，暫時還歸他管。」
尤素西想通，開心︰「他再也不會來糾纏我了！！！」
言禾和戚泠從背後轉進來，戚泠冷冷瞥雲沉一眼，雲沉默了默，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言禾︰「想不到還有這層關系。」
雲沉雙手抱頭後仰︰「所以說，趕的早不如趕得巧。」
尤素西不住點頭。
戚泠問︰「想吃什麼？」
尤素西趕緊的︰「火鍋。」
言禾︰「你下午沒課啊？」
尤素西搖頭。
雲沉選了個地兒，開車，言禾和戚泠坐後座。
選了鴛鴦鍋底，靜候菜品慢慢上來。
戚泠︰「大夏天的，我們也是真會選。」
雲沉︰「吃了好多家，就這家不錯，味道好冷氣足！」
言禾抽出筷子，先遞給尤素西，尤素西接了，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
戚泠眼光粘在言禾手上，言禾抽出第二雙筷子，遞給他，他接過，撤了目光。
尤素西分外閃瞎眼，言禾已經習慣了戚泠這種較勁兒法。
言禾問︰「你最近是個什麼情況啊？」
尤素西嘆口氣︰「我爸媽老是在我耳邊念叨，過了三十，女人就不值錢了。今年危機感越來越重，什麼都逼著我試試，我……哎……」
雲沉從容道︰「不急，我現在一般不回家，回家也待不了多久，保管在問及終生大事的時候被朋友用電話撈出來，過年過節全旅游，還不錯。」
尤素西又嘆了口氣。
言禾︰「這麼多，沒看上合適的？」
尤素西癟嘴︰「沒，覺得，還是自己單著比較，自在。」
戚泠心里門清兒，尤素西看上的偏沒看上她，插嘴道︰「這種事情，講究個緣分。」
尤素西翻白眼︰「是啊，要不您老當初怎麼眼神那麼好，一眼就認出言禾來。」
戚泠笑︰「可不是你差點跌了一跤，要不是有你那麼一下，我還真沒注意。」
尤素西︰……
戚泠︰「說起來，你還是我們的媒人。」
臥槽！要點兒臉好不！！！
戚泠︰「等會兒我敬你一杯。」
尤素西感覺吐了口血，偏偏還硬生生咽了下去。
雲沉︰「你們這兒快放假了吧？」
尤素西想了想︰「嗯，還有個把月時間。」
言禾︰「學校就這點好。」
戚泠倒飲料的手停頓片刻。
戚泠︰「別提我不想听的。」
雲沉︰「嘁~」
尤素西︰「你們打什麼啞謎？」
戚泠︰「誰沒點煩心事。」
雲沉眼楮往外看，不說話。
言禾腦子繞了兩圈，有點頭緒，約莫是，戚泠父親的祭日要到了吧？
所以，雲沉說他母親想見他？
這樣想著，也不太對。
言禾放過這事。
尤素西問︰「那天那個，你前女友回美國了？」
戚泠︰「早想叫她滾了。」
言禾︰……
雲沉……信息量有點大，雲沉還沒處理過來。
雲沉猛然道︰「前、女、友？？？」
言禾笑，模了模鼻子，拿起筷子︰「下鍋的午餐肉好了，大家吃~呵呵呵~」
雲沉實在有點佩服戚泠了。這水準。直男都給掰過來了！
尤素西吃著，可憐兮兮問︰「我什麼時候還能去你家蹭飯啊？」
言禾︰「隨時可……」
然後發現尤素西看向戚泠……
戚泠道︰「先打個電話說一聲。」
尤素西︰「嗯。」
言禾︰……
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隊友月兌隊的感覺……言禾低頭吃肉。
這頓吃完，尤素西鬧著去玩，一眾人都不知該去哪里。
最後買了票俗套去看電影，言禾覺得不錯，前面尤素西和雲沉就吐槽了許久。
主角被炸了，躲過。
尤素西︰「這都能躲過，站起來就沒事了，逗我吧？」
雲沉︰「一看就是假的，這麼近，內髒都沒事。」
主角表白。
尤素西︰「俗套！」
雲沉︰「還不是看人家漂亮。」
主角拯救世界。
尤素西︰「為什麼他的披風會動，後面沒風啊。」
雲沉︰「鼓風機。」
分道揚鑣的時候，言禾松了口氣。
晚上窩在沙發上，算是得了清閑。
戚泠問︰「話說，你假期想去哪里玩嗎？」
言禾想了想，回︰「都可以，看你到時候的行程。」
戚泠︰「行。」
洗過澡，言禾蜷在床上，反而有點睡不著，早上太渴睡的情緒還能回憶起來。煩躁起身關了頂燈，開了床頭燈，換一側，繼續蜷著。
戚泠用澡巾擦著頭發進屋，被房間內的昏暗弄得怔愣片刻，拿了吹風機，去外面吹頭發。
再回來，戚泠問︰「你怎麼了？」
言禾悶悶︰「感覺有點失眠。」
「來，抱個。」
言禾乖順伸展身體，戚泠半坐著，言禾頭壓在他心髒上方，耳邊心跳聲不斷，另一個人的體溫熨帖，他眉宇漸漸舒展。
「聊聊天？」戚泠低聲問，音帶著股磁。
「可以。」
戚泠︰「回來了覺得城市變化大嗎？」
「有點。」
言禾︰「你覺得我變化大嗎？」
戚泠︰「沒有，不細想……有時候會覺得你好像沒離開過。」
言禾笑。
戚泠︰「非要說起來，面部的變化比較可見，性格的話，沒有以前那麼擰了？但是，你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擰的。可能以後就看出來了。」
言禾將臉往戚泠身上埋了埋。
戚泠猶疑一霎，道︰「說起來，你覺得我變化比較大吧？」
言禾嘴角的笑咧得更大︰「那要看你說哪方面。」
「還有哪方面？」
言禾︰「我覺得你床上沒怎麼變。」
「……」
戚泠胸膛起伏明顯，室內安靜。
言禾︰「生氣了？」
戚泠伸手掐言禾的腰︰「硬了。」
「……」
「俠士，饒命。」
戚泠低低笑起來，用鼻尖去蹭言禾的頭頂︰「騙你的。」
「……」
「生氣了？」
「沒有，思過。」
「？？？」
「以後應該伸手確認一下。」
戚泠去掐言禾的側臉，言禾使勁把臉藏戚泠懷里。
撲騰一陣，戚泠也躺下，還抱著言禾。
對視，不由都笑了起來。
戚泠︰「好幼稚。」
言禾︰「嗯。」
戚泠︰「再給我抱會兒。」
「嗯。」
人又滾進他懷里，微微靠著他肩頭，呼吸落在肩胛骨處。
鬧騰後，不出十分鐘，戚泠就听見言禾的呼吸穩了。
伸手撫了撫人的臉，戚泠也安心閉眼。
言禾的假用完了，萬幸的是，周三沒課。
早上被戚泠拽起來灌了一杯牛女乃，又給塞床里，再清醒起來的時候，洗漱完揉著眼楮，牆上的時鐘指著九點半。
中午出去買了菜。
吃的時候覺得舒服，這幾天置氣都是在外面點菜。
下午洗了幾個水果，榨成汁，倒了杯窩在沙發上，用電腦查文獻，繼續完善他的論文。廚房里砂鍋架在小火上，慢悠悠炖著排骨蓮藕湯。等寫完一段，在沙發上打盹兒片刻，時針指向那個3。
言禾將手提放茶幾上，殘留的果汁一飲而盡，有點不想動。
不是別的什麼，戚泠慣出來的毛病。
言禾失神片刻，一起住好像才不到兩月。
又……這樣了嗎？
去廚房看砂鍋，調了調火，接杯水緩解干渴，見著垃圾袋快滿了，干脆換了個，將客廳的垃圾袋也換了，言禾換好鞋，提著垃圾出門扔。
一開門，門邊上靠著個人。
言禾蹙眉︰「戚淑？」
戚淑也被嚇了一跳，退一步，拘謹低頭扯著自己的裙擺。
「怎麼不按門鈴？來，你先進去坐，我扔個垃圾就回來。」
「哦哦，好。」
待言禾走上樓，回了屋，新拿個杯子，問過戚淑，給她泡了杯茶。
戚淑捧著，呷口，有點惴惴。
戚淑抬頭打量一圈，問︰「我能看看你們屋子嗎？」
言禾笑︰「你隨意。」
戚淑捧著杯子，轉到書房看一眼，又在門口處瞥了幾眼臥室，臥室的側邊掛著言靜的畫，穿西服的兩個男子，是戚泠和言禾，看上去很合適。戚泠床頭櫃那面擺了紙巾，擺了支筆，沒有胃藥的蹤影。
戚淑進門推開衣櫃，兩個人的衣服涇渭分明，中間留了個空隙分掛在兩側，戚淑目光在戚泠那邊停留片刻，關上衣櫃。
戚淑走出來，看著沙發上的言禾，尚有幾分不切實際。
看得久了，言禾察覺，抬頭問︰「怎麼了？」
戚淑搖頭，緩慢道︰「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我哥變化好像……」說著又掃了一遍客廳，「挺大的。」
言禾模了模鼻子，有幾分尷尬。
「是麼？」
戚淑目光定在廚房不斷冒著蒸汽的砂鍋上︰「是的。」
戚淑走過來坐沙發上，說︰「我都忘了，他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好像回到了高中，你們一起住的時候。
「那時候你的屋子，就很像家。」
言禾笑容維持不下去，干癟道︰「是麼？」
戚淑微笑，釋懷道︰「我哥其實挺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