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呼嘯而過,聖誕節的鐘聲在漫天白雪中敲響,顯得甜美而又溫馨。
作為重要的西方節日,親朋好友們在這一天歡聚一堂,共度美好佳節。
即使被傳言是多麼神秘怪誕的可怕地方,貝克街221b的起居室里,眾多男男女女也在今天相聚在這里,想要度過一個快樂的節日。
「我可不是自己想要來這里的。」麥考夫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道︰「要不是雷斯垂德硬拉著我來,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得了吧。」雷斯垂德一邊給小孩子們分發著禮物一邊拆穿道︰「要是我不叫你來,你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孤家寡人了。想想吧,麥考夫,一個人,拿著一杯上好的紅酒,配著一盤五顏六色的甜甜圈的可悲場景。」
麥考夫不做聲了,臭著一張臉,像大爺一樣地坐在沙發上。
米莎扒拉著自己的禮物盒子,穿著一身安娜精心挑選的粉女敕女敕的洋裙,窩在漢尼拔的懷里,小大人似的搖搖頭,嘆了口氣︰「麥考夫叔叔老不學乖,整天亂裝範,最後被雷斯垂德叔叔揭穿。」
經過安娜的燻陶,手掌重權的麥考夫在小小的米莎腦海里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熱愛甜食,發際線危險,整天傲嬌要人哄,外表高冷內心任性的糟糕大人。
雖然麥考夫叔叔很幼稚,但是也是媽媽的好朋友,米莎的長輩,所以懂事的米莎要體貼照顧麥考夫叔叔——這是聰明的哥哥教給米莎的,所以米莎雖然有時候會吐槽麥考夫,但是基本上還是非常尊敬他的。
「對,所以米莎以後要長成一個很正直的大人哦。」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漢尼拔營養不良的毛病得到了根治,隨著營養的增長,個頭也在一個勁地猛躥,現在看著是一個很英挺的少年了。
漢尼拔安撫了小妹妹後,轉過頭,模了模坐在身旁的哈利的頭︰「哈利也是。」
「漢尼拔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哈利顯然對漢尼拔把他和米莎同等對待感到不滿,他已經到了那個渴求長大的年紀,總是希望自己是照顧人的那一個而不是被看管的那一個,听了漢尼拔的話,嘴翹的老高。
漢尼拔笑而不語,只是又輕輕地拍了幾下哈利的頭,完全是一個寵溺的兄長的樣子,雖然漢尼拔的年紀還小,但是也已經很有英倫紳士的風範了。
哈利氣鼓鼓地把頭轉到了一邊,只有紅紅的耳尖顯示出了其實他對這樣的兄長的愛很是受用。
赫德森太太欣慰地看著兄弟倆的互動,惋惜道︰「夏洛克,你和麥考夫做了幾十年的兄弟了,怎麼就沒看到你們這麼兄友弟恭的時候呢?」
夏洛克听了赫德森太太的話,轉過頭去,正對上麥考夫的目光,兩人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都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想想就好惡心。
夏洛克抿了一口高腳杯里的紅酒,將視線與麥考夫錯開,往落地窗的那個方向看去。
安娜靜靜地站在那里。她穿著一身和哈利他們的衣服一個系列的雪白的雪紡長裙,烏黑亮麗的頭發也被扎成了鞭子,發梢處扣上了雪花狀,底部襯著紅色蝴蝶結的發飾,披著紅色的披肩,倒是很符合聖誕節的氣氛。
顯然安娜有心事,端著杯子靠在落地窗前的窗簾上,酒杯里的酒卻一點也沒有少。她握著酒杯的手無意識地搖晃著,臉卻朝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在擔心那個女人。」夏洛克走到安娜身邊站定,道。
安娜似乎沒發現夏洛克的靠近,在听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微微嚇了一跳,看到旁邊的夏洛克,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很明顯嗎?」
「能讓你煩惱的事不多,能讓你在這種場合還煩惱的,估計也就只有艾琳•阿德勒小姐了。」夏洛克回答道,自從上次之後,艾琳•阿德勒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夏洛克。」安娜望著窗外嘆氣,雪花從天空中飄落,有些許黏到了玻璃上,轉瞬之間就融化了︰「許多艾琳想要隱瞞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艾琳並不想我知道這些事,所以我一直以來就當做自己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讓你卷入麻煩,施虐女王難得的同情心可是用在你的身上了。」
「這樣的感情是相互的,我也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我覺得我可以幫助她,但是她從來沒有給過我那個機會。」
「你對阿德勒小姐似乎太過執著了一點,安娜。」夏洛克皺眉道。
「只是想到了以前的琳達,我擔心,要是自己不做點什麼的話,也許到了最後也是那樣的結局。」安娜緊了緊身上的披肩,忍住心里的擔憂道︰「艾琳剛開始接觸我的時候其實是別有用心,我是知道的,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想再追究過去,至少現在的我們對彼此都是真實的,如果再繼續這樣因為彼此的心意而躊躇不前下去,到了最後,也許又是相互之間都要後悔的結局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壓抑,空氣靜靜地流淌著,身後人的交談聲似乎都變成了背景板,進不到兩個人的耳朵里。
「我來了!」身後傳來茉莉的聲音,兩人轉過頭去,正看見茉莉拎著許許多多的禮物,放到了茶幾上,她月兌去了身上厚重的外套,露出了里面顯瘦的黑色小禮服,配上精致的頭飾和妝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你要去見你的新男友嗎?」夏洛克問了一句。
茉莉的表情有點呆愣︰「啥。」
安娜直覺這個氛圍有點不對了,想要阻止的時候,夏洛克已經走上前嘴炮完了,而當看到那個
精心準備的小禮物上寫著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名字的時候,場面都尷尬了。
「我就知道我的弟弟不解風情,注孤生。」
「你閉嘴,麥考夫!」
「夏洛克,你總是這樣的!」被人無意中當眾戳穿自己喜歡他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尷尬的事情,茉莉喜歡夏洛克已經有好多年了,什麼情況沒見過,可是到了眼前,還是忍不住地小聲抽泣了起來。
安娜趕忙上前對著茉莉道歉,趁著赫德森太太他們在安慰茉莉的空檔把夏洛克拽到了臥室。
「夏洛克,我說你這張嘴能不能少惹點麻煩啊!茉莉她喜歡你我都看得出了!」安娜甩開牽著夏洛克的手,撫額道︰「茉莉雖然是法醫,但是情感上也是個脆弱的女孩子啊!拉都拉不住你的嘴。」
沉默片刻,夏洛克才慢慢開口。
「對于茉莉,我的確感到抱歉。」夏洛克道,房間里沒開燈,他的臉籠罩在黑暗之中,令安娜看不清表情,只有低沉的聲音在這個空間回響︰「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對,安娜。人不能完全掌握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有些事,如果躊躇不前,可能會造成一些令人遺憾的後果。」
「我可能喜歡你,安娜。」
「我就說嘛,你喜歡……你說什麼!」安娜的表情相當驚愕,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我喜歡你,大概。」夏洛克斟酌著用詞,他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一直認為愛情是一種危險的感情,不願去過多涉及,但是上次和安娜那個糊里糊涂的吻卻讓他感到悸動,也許是今天安娜的那一席話,也許是茉莉的告白,一切的一切讓他的腦子也有點亂了,剛才的話不合常理地月兌口而出了。不過既然說出口了,就說得明白一點,夏洛克一向都是一條道走到黑的性子。
「你……我……」安娜慌亂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夏洛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用立即告訴我你的答復的。」夏洛克神色如常道︰「況且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不過說出來我的確是感覺輕松了許多啊。」
「走吧,我們該出去了。」夏洛克搓了搓手往外走去,「畢竟不能都讓赫德森太太來處理爛攤子。
完全沒有剛剛告白的男士的樣子,好像剛剛只是在問候天氣而已。
所有擔憂的情緒都被怒火填滿。
安娜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夏洛克你大爺的!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地方。
高檔的西餐廳里,一男一女相對而坐,桌子上放著許多高級的餐點,但在座的兩位似乎都沒有什麼胃口,一點都沒動。
「莫里亞蒂,真的必須要這樣做嗎?」艾琳皺著眉,對于剛剛莫里亞蒂說的計劃,顯然不是很贊同。
莫里亞蒂叼著煙,將兩手平攤在靠背上,輕輕地一吸,然後用一只手將煙從嘴角取下,微微探過身,慢慢地將白色的煙氣吐了出來,完全當在公共場合不能吸煙的法律當成了狗屁。
「你猶豫了嗎?」莫里亞蒂眯著眼望著艾琳︰「嘖嘖,這樣的艾琳小姐和我當初認識的她可真是相去甚遠啊,少了那種野心和果敢,卻多了那些不必要的軟弱。」
「即使真的要以邦德航空計劃作為威脅他們的砝碼,不需要夏洛克,我相信你也是能做到的。」艾琳沒有回答莫里亞蒂的問題,只是這麼說。
莫里亞蒂一**坐了回去,嘴角裂開了一個弧度︰「你說什麼呢,艾琳小姐。」
莫里亞蒂的臉色開始越變越冷。
「我可是犯罪顧問誒,只是給你建議而已,你有見過犯罪顧問親自去動手的嗎,這樣也太無聊了。我幫助你,不需要任何報酬,只是想把這池水攪得更渾而已,也讓福爾摩斯家的伙計收到我的致意,而我也喜歡干這樣的事,可如果要我親自動手,那我為什麼還需要和你合作呢?」
「艾琳小姐。」莫里亞蒂站了起來,名貴的皮鞋摩擦在地板上。他走到了艾琳身邊,一手攬過了艾琳的肩膀,嘴停在艾琳的耳邊。
「只要和我合作,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聲音像惡魔的低語一般,雖然聲音不大,卻虜獲著人心。
「除了讓福爾摩斯摔一個大跟頭之外,沒有人會受到傷害的,你也可以把你的手機賣出一個可以讓你終生無憂的價格,多麼劃算的買賣啊,不是嗎?只要像你慣常做的那樣……很簡單的。」
沉默片刻,艾琳閉上了眼楮。
「好。」
她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