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然大家坐下好好聊一聊?」絞盡腦汁後,華生干巴巴地說了一句。
听到華生的聲音,安娜這才從胸口里那又氣又惱的情緒中掙月兌出來,眼神無意一晃,卻看到了站在窗邊的艾琳。
「艾琳,你怎麼在這啊?」安娜的眼神里充滿了驚喜,走過去拉住了艾琳的手,要知道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艾琳了。
「最近在辦離婚手續有點忙,還有一些別的事情,所以沒有時間來見你。」艾琳道,雖然她最近的確是有一些事,但遠不需要這麼久,之所以沒有去找安娜,還是因為最近安娜收養的那個小鬼眼楮太尖了,雖然她無意欺瞞安娜,但有些事情,她不想說,更不想讓安娜知道。
安娜表示理解地拍了拍艾琳的手,安慰道︰「我明白的,你也別太傷心,那種整天就知道尋花問柳,還美名其曰藝術的丈夫,不要也罷。」
艾琳狀似感傷地點了點頭。
不知情的誰能想到這個滿臉哀傷的女人才是給丈夫戴了綠帽子,還腳踏兩條船的那一方呢?
華生在她們交談的空檔已經走到夏洛克身邊把被安娜一巴掌扇得有點蒙的夏洛克扶了起來,聞言回過頭來,詫異地問道︰「安娜,你和阿德勒小姐認識?」
「當然認識啦,」安娜轉過頭回答,視線落到夏洛克身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回答華生道︰「我們是筆友啊。」
神tm筆友。
華生被安娜的筆友砸的有點發昏,他想過很多種情況,可是沒想到最後的答案竟然這麼接地氣。誰能把將政壇弄得焦頭爛額的施虐女王把筆友這麼樸實無華的一個名詞聯系在一起呢。
「你難道沒有去查過你的筆友嗎?」夏洛克半坐在床邊,一手捂著被安娜扇了一巴掌的臉頰,安娜那一下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夏洛克感覺自己的後槽牙隱隱作痛。
「夏洛克先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去查得水落石出,好像用探照燈照射一樣的。筆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要有一點未知才有意思啊。」安娜沒好氣道︰「把所有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那有什麼意思啊。」
安娜•波特有一個壞毛病,在不該謹慎的地方相當謹慎,在需要注意的地方又神經大條。
「那總要看看什麼花邊新聞吧。」夏洛克教育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一個從來不看花邊新聞,喊著無聊就換台的家伙,並且把從別人那里听來的消息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一樣說給安娜听︰「這個女人前不久還給她的丈夫戴了綠帽子,把政壇弄得滿城風雨,別人給她的外號叫施虐女王。她現在還是從我的窗戶爬進來非法入侵的!」
一踫到安娜,夏洛克的理智總會偶爾離家出走。
「我知道她是施虐女王啊。」安娜道,艾琳id下面那麼閃亮的那個稱號,她又不是瞎,但是對安娜來說,這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啊,要知道她當初是頂著極道魔尊的稱號天天晃悠的,沒毛病啊。而艾琳的才學見識都讓她感到佩服,兩人性格又合得來,自然很是要好。
就某方面而言,安娜的常識還是深深地受著游戲世界的影響。
「再說了,一般花邊新聞都是有水分的嘛,誰知道是真是假,一般看個熱鬧就得了,真真假假,誰知道啊。」當初在游戲世界里連數據網的時候就閱盡千帆的虛擬角色為某位其實是真的做了這些事的女人開月兌道。
「至于非法入侵……」安娜把頭轉向艾琳。
「我只是來還衣服的而已。」艾琳一臉無辜道︰「之前夏洛克先生把衣服放在我這了。」
「看。」安娜回頭示意。
夏洛克覺得自己的後槽牙更加地疼了。
艾琳笑看著安娜故意用言語發泄著自己的小情緒,心里卻異常復雜。
其實一開始她感興趣的是夏洛克,她對聰明的男人總是抱有極大的好感,而夏洛克顯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去探查夏洛克的資料,雖然要避開夏洛克附近麥考夫的監控系統有點麻煩,但也不是全無辦法。她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模糊的女人——安娜•波特。住在夏洛克對面的咖啡店主,和夏洛克很是親密的女人。
艾琳自然不自覺地想要去調查她,但是能夠對夏洛克行得通的探查,對安娜卻毫無作用。除了一些基本資料,她什麼都查不出來,派去監視安娜的人,也總是很快就被她戳穿。明明她的隱蔽程度比起麥考夫的監控系統也差不了多少的,為什麼呢?
最後,艾琳決定親自出馬,隱藏對于安娜•波特來說是毫無用處的,她反其道而行之,用自己絕對真實的信息成為了安娜的筆友,天知道民政系統里的資料都沒有這個真實。
從許多方面來說,艾琳•阿德勒和安娜•波特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她是驕傲的,掌控欲極度強烈,張揚,艷麗,無論如何,她都要讓別人對自己印象深刻,所有人都會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而安娜顯然不同,就靜靜地坐在那里,不遠也不近,除了涉及到哈利的事情意外,永遠都是那樣溫柔而又疏離的,就像溫吞的白開水一般。這讓凡事都追求極致刺激,不惜冒險的艾琳感到非常失望,連帶著對夏洛克的好感也降低了幾分。
她一直認為夏洛克是一個冷酷的,極具調/教價值的男人,可是能看上這麼個女人,卻讓艾琳對夏洛克是否符合自己的期待產生了懷疑。
為了能夠更好地與安娜相處,艾琳特意柔化了自己的性格,但得到的回應卻始終很淡。但之後陰差陽錯恢復了本性,卻讓安娜與她相處更加親近了幾分。
隨著更深入的相處,安娜也變了,如果說她原先是溫水的話,現在就像突然沸騰起來一樣,熱烈,璀璨,雖然她笑話她天真,可是自己卻意外地移不開眼楮。
夏洛克也沒那麼瞎嘛。艾琳想。
她對夏洛克依舊欣賞,興趣卻沒有那麼大了。
當初不滿于平淡的充滿野心的自己決意踏入這個成王敗寇的世界追尋自己的人生,不止是為了得到更奢華恣意的生活,更是因為自己認為,不登頂,人生就沒有意義。
即使到了沒有那個包含著各種藏污納垢的手機自己就會失去生命的現在,她也沒有一絲後悔。人生就是一場賭局,她用自己的資本贏得了自己所想要的東西,所有人都得忌憚她,迫于她的威脅,這的確是她追求的。即使自己行為不得體又怎麼樣呢?他們敢動自己嗎?雖然生活經常會受到騷擾,但最終在一場場斗智斗勇上,還是她贏了。
可她並不想讓安娜也扯進這一場游戲之中,對于莫里亞蒂的建議,她始終是猶豫了,而且莫里亞蒂在不久前也發來了短信,告知她,迷惑夏洛克讓他為他們解開那張照片上的信息的計劃大概是不會成功了,需要修改計劃。
听了這樣的話,說實話艾琳心里是松了一口氣的,她並不在意用自己如同生命的手機去做這樣一場冒險,反正她一直游走在那上面。但是要是按照計劃行動,勢必會對上安娜,時至今日,一向果決的她竟有點不忍下手。
「安娜,能幫我去泡杯咖啡嗎?」艾琳問。
「誒。」安娜道︰「可以是可以啦,但是,你沒問題嗎。」
「當然。」
「那等我啊。」安娜走出臥室,關上門,消失了蹤影。
「夏洛克。」房門一關上,艾琳立馬恢復了慣常的笑︰「我想你也知道我不會把手機給你吧。」
「手機不在你身上,顯而易見。」夏洛克道。
「我也沒有把身家性命隨身攜帶的癖好。」艾琳回以一笑道︰「當然,我也沒有想到我們會就這樣踫上。經過這一次失敗,麥考夫不會再讓你加入關于我的行動了,同樣的,我也不想你再插手下去。」
「為了安娜?」
「……沒錯,為了安娜。希望你記住,夏洛克。告訴安娜我有事先走了,來不及喝咖啡了,再見。」艾琳說完這句話,不帶任何留戀地從窗口翻了下去。
一室寂靜。
過了一會兒,夏洛克淡淡道︰「安娜,進來吧。」
臥室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安娜站在門外,手里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