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一無二的防狼措施,買文一半以上立即看,否則延後24小時誰知道趕到家,許寧卻給了兩位姐姐一個復活節彩蛋。他燒好晚飯了,炒了個青菜,還炖了雞蛋。許寧不好意思地模著腦袋︰「我不會做別的菜。就只好弄這個了。」
上輩子許寧也是這麼不聲不吭地做好了晚飯。當時許媽帶著姐妹倆去田里將麥秸稈拖回家當柴火,路上還在商量晚飯怎麼弄,一回家,飯菜都做好了。不同的是,當時入了夏,除了炒青菜外,許寧還燒了個西紅柿蛋湯。許婧還夸他太聰明了,她第一次做菜也是西紅柿蛋湯,不過她將西紅柿、打好的蛋液跟冷水一起下的鍋,最後弄出了一鍋西紅柿蛋花湯。
許多開心地拍了拍許寧的肩膀︰「很好啦,比二姐強多了。」許多人生第一頓飯是八歲做的,當時許婧臨時被同學叫去學校有事。她硬著頭皮炒了蕹菜跟茄子,結果蕹菜像水煮,茄子沒燒熟。許媽下班回家很淡定地就著下飯,叮囑她下次蕹菜少炒一會兒,葉子顏色變深了就可以起鍋;茄子可以多燒一會兒,不然燒好了煮飯時蒸一下也行。
許婧裝好了飯盒要給許媽送去。許多不放心她今晚一個人出門,又覺得天晚了丟弟弟一個人在家不合適。三姐弟干脆一起出發了,反正手套廠離得近,來回一趟也就不到半個小時。
果然沒走多遠,許多就看見那個達子站在村里廢棄的祠堂邊上。不知道是不是剛好有摩托車經過,燈光恰好印到了他的瞳孔上,許多覺得他眼楮在看到許婧的一瞬間猛地亮了,露出個欣喜的笑容。
許多自認有顆冷酷的心,不打算給少年機會,拉著許寧一道擋在了許婧身前。許寧一臉懵懂,但在發現達子的剎那間,他福至心靈,立刻化身為姐姐的小忠犬,警惕地盯著達子,只差齜牙咧嘴地叫兩聲了。
達子張了張嘴,見狀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姐弟三位一體跟個移動的碉堡似的,一步一步地從他身邊走過。
送完飯回家,許多堅持繞了點兒遠路,從另一條路回家。許婧默許了。
回到家里吃完飯,許寧背著許婧偷偷問許多︰「姐,那人是誰啊?」
許多︰……告訴弟弟昨天他吃得香噴噴的雞柳就是這人送給他大姐的好不好?
她保持面癱臉,硬生生地將許寧看出了廚房。
許多洗好碗上樓時,發現許婧正在燈下寫信。她的心猛然一沉,想了片刻,還是沉默著退了出去。從後面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間,先把家庭作業寫了,然後迅速將那個故事寫完。看看時間,鬧鐘已經指向九點,她知道自己應該洗洗早點睡了。那邊房間里,許寧已經靜靜地睡了。可想了又想,她還是跑去敲了許婧的房門︰「姐,你有信紙嗎?」
許婧正在燈下抄作業,囧,沒錯,她姐很少寫作業。她以前上初一時還幫她姐寫過語文卷子,結果她們老師第二天居然收上去批改了,一百分的卷子得了九十一分(沒有作文),為此許多很是得意。
許婧見了妹妹也沒有半點兒「被妹妹發現抄作業好羞恥」的自覺,很坦然地翻自己的書包找出一沓信紙︰「你要信紙干嘛?交筆友了?」
許多︰「我準備投稿。」
許婧沒有大驚小怪。許多上輩子可以號稱要當作家的人,雖然直到上大學也沒投過稿。
「那光有信紙有什麼用,還得信封郵票。」許婧又翻了翻,拿給她。
許多終于忍不住︰「姐,你哪兒來的信封信紙跟郵票啊。」
許婧沉默了一下,眼楮轉向了牆角,聲音悶悶的︰「是達子給我的,他讓我寫信給他,寄到他家去。」
許多也是無語了。兩個人一個學校的,居然玩寄信,即使鴻雁傳情,直接交給對方不就好了嗎?真是錢多燒的!
「那你剛才是給他寫信嗎?」
「嗯。」許婧長吁一口氣,「我想跟他說清楚,當著面我說不出口。」
許多心想這樣也好,早點了了吧。她折回房間,在信紙里頭挑了半天,囧囧有神地發現,這些紙哪里能謄抄文章投稿啊!最後她翻出了許媽從廠里頭帶回來給她當草稿紙的信紙,將寫好的故事謄抄了上去。她知道應該用方格稿紙,但不是沒有麼,只盼望編輯大人能夠慧眼識英雄,莫問出處。
抄好以後就听到樓下大門一聲輕響,許多一看時間,趕緊月兌衣服上床睡覺。她這還正處在青春發育期呢,睡不好個子長不高的。雖說她上輩子整個中學六年只長了兩厘米,倒是上了大學以後反倒二度發育又長了四厘米;但是誰說得準呢,說不定這一回她加強加強營養跟鍛煉,妥妥突破一米七呢!
哼!這回姐也要當大長腿。
許多一夜睡到天亮,未能延續早起的美好習慣。等她下樓吃飯時,許婧已經要吃完了。許多連忙三口並作兩口匆匆吃完一碗燙飯,拎著書包跟姐姐一道出門。
達子極為富有鍥而不舍的精神,竟然又在祠堂門口等著。要不是他身上換了件黑色的呢子外套,看他眉毛上凝結的水珠,許多還以為他等了一整夜呢。
他湊上來想講話。許婧退後一步,低著頭道︰「我給你寫信了,你等我的信吧。」
達子一下子就喜笑顏開。他本來一直都是極力凹造型扮酷炫的,這麼一笑倒是神似韓國版《花樣男子》里頭的美作。
許多心想自己可不能被美色所迷惑,趕緊拽著姐姐往前走。
大概是她的姿態太具有喜感了,達子居然不知死活地在後面笑出聲︰「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欺負你姐姐的。」
許多好想回頭沖他「嗷嗚」一聲。
鎮上郵局搬到了另一條街上,往學校的路上並不順路。因為初三早自習開始時間早,許多自告奮勇去替姐姐寄信,反正她也要投稿。
許多此生的處女作沒有投給《故事會》,不是她缺乏自信;而是很簡單,現在的她手上沒有《故事會》的投稿地址。她在家里翻了半天,只找出一張報紙,然後秉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原則,連人家到底需要什麼類型的稿件都沒琢磨清楚,就迫不及待地將稿子投出去了。
她知道自己是急躁了,對重生回十三歲有點兒無所適從,困獸一般地想要抓住點兒什麼。
真是悲哀啊,錢給她帶來的安全感反倒更叫她放心。
許多走到郵筒前往郵筒大嘴里頭塞信件時才發覺不對。許婧給了她兩封信,她剛抓到手里時以為是許婧寫了兩封信來跟達子闡述自己的心路歷程。現在,看到手上這封信的收件人的名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姐姐,你拿著你現在男朋友(還沒真正了斷干淨)給的信封信紙郵票給另一個男人寫信,真的合適嗎?
夜長夢多,不盡早敲定;許多可不知道等到明天又是個什麼說法了。
最後是陳主任、張老師還有吳老師一起將兩姐妹送回的家。為了活躍氣氛,陳主任還笑著表示,還沒去姐妹倆家家訪過,正好順便家訪了。
許婧跟許多都沒配合,一聲不吭。許多是疼的,許婧是心疼妹妹,氣憤老師欺負人。下這麼狠的手,這人還是老師呢!真夠不要臉的。
回家路上經過手套廠時,許婧進去找媽媽。許媽一听二女兒被人推了撞傷了,嚇得差點兒把手伸到了電機底下。唬得許婧當場「哇哇」大哭︰「媽,你別嚇唬我,多多還受著傷呢。」
許媽連奔帶跑沖到了廠房門口,見小女兒捂著肚子,臉上淚水都沒干,整張臉皴的不成樣子。她頭上還沾著白色的棉絮,一雙粗糙的大手緊緊地摟住了閨女的肩膀︰「我的乖乖,你別嚇唬媽媽啊,哪兒疼啊,有沒有去醫院啊?」
陳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渾身不自在地開了口︰「許多的媽媽是吧,是這樣的,我們先到你家去談吧。」
許媽回去打了聲招呼,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她扶著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的女兒,讓女兒的身子半靠著自己,一路安慰︰「乖乖沒事,乖乖不怕。」
許多眼淚「嘩嘩」往下淌。都說母親眼中,孩子就是七老八十了還是孩子。許多工作剛買房不久,跟前房主有債務糾紛的人就找上門,大半夜的跑來砸門。無論許多躲在里面怎麼解釋都不肯听,非得說前房主還在房子里,是許多把她藏起來了。後來許多報了警,110登門,在警察的陪同下,那債主搜尋了所有房間未果才不吱聲。卻堅持不肯走,非得在許多的房子里等前房主過來商討如何解決債務問題。後來許多發飆,警察也態度強硬地表示她的行為屬于私闖民宅,那人才罵罵咧咧地走了。許多嚇得一夜沒睡。第二天跟她媽一說,她媽第一句話就是「我的乖乖,表怕啊,媽媽在,媽媽過去陪你。」
她十三歲了,個子快趕上她媽了。還是媽媽眼中的乖乖,會疼,會害怕。
一行人在路上招惹了不少目光。許多直到快進大門轉頭時,才意外發現後面遠遠綴了個人,見他們往大門里頭走,這人站了會兒,朝許婧做了個手勢,才轉身跑了。
許多︰別欺負她近視眼,她認出來了,是達子。
完了,她姐怎麼還跟達子攪和不清啊。
許多突然間毫無斗志。在陳主任跟許媽商談營養費誤工費問題時,全程保持沉默。不知道是許家三姐弟滿牆的獎狀觸動了陳主任,還是許家人一言不發的沉默讓人的慌。最後陳主任主動提出賠償五百塊,要是許多有後遺癥的話,學校方面會負責繼續治療。
許媽沒有多說話,她一直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二女兒。到最後才嘆了口氣︰「別耽擱孩子上學就行,我們家多多,從小上學就不讓人煩神。我哪里會想到在學校里也發生這樣的事呢。」
陳主任大概是有點面子下不來,打起了官腔︰「事出有因啊,許多這同學自己也有責任。好好的,學校里頭又不是沒有廁所,非得跑到教師樓的衛生間來。吳老師看到過幾次了,肯定要問問怎麼回事的。老師也是心急了點兒嘛。」
許媽可不是職業包子,聞言冷笑起來︰「主任,你這話說的,我這個當媽的可得為我女兒辯白辯白。教師樓的衛生間,學校有規定學生不準用嗎?我女兒是班上的班長,經常往教師樓跑的,踫上了上個廁所還要近的不用非得再去跑遠路?學生上個廁所,還要被老師推得撞成這樣!這個道理上哪兒都講不通吧。我得去問問你們盧校長,是不是學校有這條規矩。要是有這規矩,我家多多錯了,我認。要是沒有,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