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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羽翼展開遮蔽太陽,扇動翅膀凌于半空,他的嗓音比一般的男孩更低,像是克制壓下的一般,這樣便能讓人感覺出他的可靠。

他落于地面,長柄刀在地上叩響,俯視渾身是傷的瑩草,雖面具遮臉但處處顯露出不屑之感。

「咳咳……」瑩草捂住胸口咳嗽,現在的她並不能治愈這麼多傷口,只能慢慢恢復以這種方式讓自己好受些,她揚起笑容小聲叫道︰「鴉天狗哥哥。」

鴉天狗不應,抬頭看往我和妖狐的方向提問︰「來者何事。」

妖狐把我往前一推,攤手讓我解釋。我看到瑩草狼狽的模樣心有中早有怒氣︰「來教訓藏起她被褥的家伙!」

鴉天狗舉起長刀對我︰「那麼你來到這里是想說我藏了這個廢物的東西嗎?」

听到鴉天狗所用的稱呼,瑩草低下頭沉默著一點一點治療自己的傷勢。

鴉天狗斜眼瞟過瑩草發出一聲冷哼,覺得我問得愚蠢,長柄刀轉了個圈被他收在身後︰「闖入別人的領地還大吼大叫的,我可以把這個當做挑釁嗎?」

他神情間莫名透出一股驕傲感,看到他羽翼間的亮澤,只覺得礙眼。

「哈?我都還沒說你們欺負瑩草妹妹的事情,你倒先來說我?!」

鴉天狗面具下的眉頭皺起,頗為不解︰「欺負?」

轉而,鴉天狗了然,視線定在我的方向哼笑︰「果然,弱者認識的也都是弱者。」

「你說什麼?!!」

妖狐小跑過來怕我突然暴走便把我按住,接口道,「是你把瑩草妹妹的被子藏起來的吧?」

「我不清楚你們在說的被子是什麼。」鴉天狗看向妖狐站姿微微變化,繃緊神經︰「如果你們說的是那個沒用的家伙的被子,應該是在屋子里。至于你先前說的欺負——」

妖狐一聲驚呼打斷了鴉天狗的話,從我身邊跳開,揉著自己的手臂︰「雀你掙扎就掙扎,也不至于咬小生啊!」

「胡說!」我已經頭發凌亂喘著氣,指向鴉天狗對著他吼︰「你看看她的樣子,你這不叫欺負?!」

我情緒激動,剛吼完嗓子就一陣刺痛,干咳起來,妖狐在一旁幸災樂禍。

對于這樣鴉天狗只是淡淡地說︰「這是她應該有的待遇。」

「弱者只配如此。」

妖狐眯眼,想起了不愉快的事,神情變得危險起來︰「哦呀,你對待美麗事物的態度很不符合小生的審美呢。很久……沒有感覺到這麼不爽了。」

空氣微微躁動,鴉天狗能明顯地感覺到風向逆流,匯聚于妖狐身周,鴉天狗做好戰斗的準備俯身握刀。

妖狐舉手一抬,青紫色的妖力纏繞于風,形成月牙般的風刃︰「好好感受小生如狂風怒濤般的攻擊吧!」

風刃極速攻向鴉天狗,只听「突、突」兩聲,風刃在地上砸出一深一淺的坑,鴉天狗揮動翅膀閃躲到空中,警惕萬分。我也瞪大眼,沒想到妖狐有這樣的能力,我還鐵定以為他只會一些小把戲而已。

只有妖狐一人在原地,折扇掩臉輕嘖了一聲,隨後頗得意地笑︰「如何?你怕了嗎∼」

鴉天狗抿唇,反擊道︰「你的怒火竟只有如此嗎,那也不足為懼!」

還未等到妖狐說話,我先動了起來,知道了妖狐的能力我瞬間底氣更足,跨出大步走向鴉天狗,妖狐一驚叫住我問我想做什麼。

我頭也不回︰「先打這只烏鴉兩拳!」

對妖狐比了個手勢,我肯定打不過鴉天狗,但不親自上陣我總不愉快,那麼就干脆打一趟,大不了被暴揍一頓,到時候拜托妖狐把這家伙捆起來再讓我我暴揍就行了!

鴉天狗對我根本沒把我放到危險人物那一項上,見我走來便重新擺好架勢︰「這是對我的開戰宣言?」

「你覺得呢?」我被氣得面容扭曲,腦袋只剩下要教訓這個看不起人的家伙這件事情。

鴉天狗落于地面︰「那麼,來戰!」

「不行!」顧不得身上的傷,瑩草慌忙起身,怕鴉天狗真的動刀攻擊,踉蹌到鴉天狗身邊拉住他一角袖子︰「雀姐姐只是來幫我找被子,鴉天狗哥哥你誤會了!雀姐姐也是,我們好好說就一定能夠解開了,好嗎?」

「閉嘴,滾開。」鴉天狗臉黑下來,態度愈冷︰「遇見誰都可以稱叫哥哥姐姐,真是你這種的弱小妖怪所具行為。」

瑩草張了張口卻不反駁,攥緊了鴉天狗的衣角,因為疼痛泛出來的眼淚濕潤眼眸,和她本人一樣倔強,不肯落下。

「你才給我閉嘴!滾開!」妖狐已經跑過來重新架住我一邊叮囑我不要再咬他一邊也附和我,他同樣不喜歡鴉天狗這樣的方式。

「把垃圾廢物什麼的掛在嘴邊!你有什麼資格說她,她叫你一聲哥哥是喜歡你!你把她當什麼了!」我想起瑩草滿足現有幸福的樣子便心痛起來,我雖知道她的‘哥哥姐姐’們不待見她但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你們把她的被子藏起來騙她說是小妖做的,她一點兒沒懷疑就信了!她在露宿森林,找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妖怪,如果踫上了危險的妖怪怎麼辦!」我越說越快,一口氣說完後已經沒了力氣。

鴉天狗微微停頓才說道︰「……那麼也是符合她的結局。」

「什——?!」我實在討厭這個叫鴉天狗的家伙,理念上的不合讓我沒法再和他交流下去,什麼弱者強者,全部都是屁話,在我看來他們都是為了甩月兌瑩草的借口。

「媽媽對幼兒有執著,她是高尚的妖怪,經常將幼崽帶回撫養,」鴉天狗用余光看著瑩草,「我們必須要懷有大志,這是成長所必須的。像她這樣的妖怪根本不配做媽媽的孩子!」

和我對比起來,妖狐顯得平靜許多,听完後他也只是說︰「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妖狐嘆了口氣,拽著我就往遠處走去。

「你干嘛!」我正在氣頭上,妖狐擅自拉走我的舉動讓我更加冒火。

妖狐側頭困惑︰「怎麼了,不是該走了嗎?」

「走?去哪里?我們不是還沒教訓那個混蛋嗎!」

「你冷靜一些,」妖狐安撫我,緩慢的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唔……把瑩草送回家替她教訓她哥哥?」

妖狐敲我的腦袋︰「你別被氣昏了,我們只是要幫她找到被子。」

「現在鴉天狗說了瑩草的被子就在屋里,我們還把她安全送回了家,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可是……」

「如果我們私自介入她與家人的關系,只會更麻煩而已,她自己也說了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妖狐見我猶豫起來,繼續說︰「更何況教訓她的哥哥……未免過分了,小生一介讀書人可不行,你這樣的廢柴過去也只會被打。」

你自己明明剛才都攻擊人家哥哥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麼走了?」

我轉過頭,瑩草正好在看我,身上的傷都還沒治愈還有傷口流出紅血,臉上髒兮兮的都是灰,還要忍著傷口的疼痛對我展露出笑容,大概是知道妖狐要帶著我離開,用口型對我說著‘再見’。

這樣牽強的笑容一點兒也不美麗。

「你覺得那樣的笑容好看嗎。」

妖狐順著我的視線看向瑩草︰「小生覺得這樣忍痛堅強的樣子也非常有魅力。」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眼瞼微垂,如果是瑩草的話一定能夠忍受比這樣更無理的事情吧,我已經很明白她柔弱外表下的堅毅,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才會如此氣憤。

甩開妖狐拉著我的手,沖著瑩草喊︰「但是我討厭!」

「想哭就大聲地哭出來!想反駁就好好地說出來讓他啞口無言!這樣的家伙何必給他情面!」

「對待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揍他一頓消消他的銳氣!」合著情緒,我不斷比劃︰「像這樣先打他一拳!把他打回烏鴉的樣子,把他的頭毛拔光!然後再把**上的羽毛也拔了!」

正說得起勁兒,女聲溫和笑道︰「要把誰的羽毛拔光?」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她頭戴一頂烏帽子,烏黑的頭發束到一邊,藹然可親。包含笑意看著我︰「我是他們的母親,如果想要稱呼可以叫我姑獲鳥。」

「你……好……」正說著要打鴉天狗的我頓住,一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姑獲鳥笑容溫柔,但我脊背流過一陣寒意。她的笑容背後肯定藏了一把刀,她是不是已經在想怎麼宰了我了?!

「姑獲鳥小姐~!」妖狐精神一振,邁著小碎步跑過去,沖姑獲鳥行了一個禮︰「能夠再見到你,小生已經快高興得昏過去了~你依舊這麼美麗!」

「妖狐先生,好久不見了。」姑獲鳥當然記得妖狐,露出和妖狐一樣的笑容搭上他伸出的手,忽然施力把他壓倒在地,傘劍抵住俊秀的臉龐,語氣轉變得凶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是已經想好怎麼死了嗎?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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