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吃什麼,在哪吃,不過都是外物,實不必一一細言。若說氣氛,也不過是那樣。李青陽萬沒有包了人家店的壕習慣……事實上,這家餐廳連包間都沒有,只是餐桌本就不多,且用一些盆栽,擺件之類,隔出一個個,既封閉又開放的空間罷了。說話的時候,聲音小一些,正常人便都听不到了。
兩人的位置極為隱蔽,客人也並不多。大廳里還有人在彈著鋼琴,聲音悠揚,情調極好。
歡喜猜著,這大概就算是燭光晚餐了。于是便也滿心歡喜的享受著……
李青陽見她心情不錯,自然也是高興。
兩人小說著話,待開始上餐,便用餐。只是從用餐開始,歡喜就格外注意著入口的食物,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吃出點什麼。磕著牙是小,萬一咽下去,那就尷尬了。畢竟,很多電影橋段都是這麼演的……
只是,等能藏東西的食物全都吃完,她也沒吃出什麼驚喜來。
難道是她猜錯了?再一想也對,他戒指都送過了,也沒必要再送一次了。于是,又開始注意起來往的服務員,想著他會不會準備什麼特別禮物。甚至大廳里放的音樂她都細細品鑒,想著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涵義……然而,什麼都沒有。
直到挽著李青陽的胳膊重新坐到車上,她還處于一種懵圈兼無語狀態。所以他折騰這麼半天,真的就為了吃一頓飯?而她還因為胡思亂想,所以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坐在車上,歡喜的視線總是時不時的落在李青陽身上。這人要不是她男人,她肯定要好好教教他,怎麼玩浪漫,怎麼討女孩歡心。可這是她自己男人,都已經領了證的。要是再去教,那不顯得她太矯情了。
可這麼被高高的懸了半天,以為可以飛上雲端的。結果突然發現,自己不是飛上雲端,而是一腳踏空的感覺,真是太讓人難受了。
這般吊著實在郁悶,于是她又想,也許他後續還有其他安排。按正常的約會流程,這也只才開始呢。
只是沒多會兒,她就明白,她肯定是又想多了,這分明就是回四合院的路了。
糾結半響,她終是問他︰「回家了麼?」
「回家。」李青陽饒是能看透人心,又哪里能想到,她心里的這些彎彎繞繞。這個年代的人的浪漫,不過是彈個吉他唱首情歌,或是摟著小腰跳個小舞,或是送個花,逛個公園,念個詩……年輕人出門到敢拉手摟腰了,年紀大一些的,並肩走的時候,中間都要隔個一拳距離的。她想的那些,此時實在是半點不時新。
李青陽能做到如此,實在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回到四合院,王叔照舊不知去了哪里。
過了垂花門之後,進了院子,就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歡喜此時已經認命,也不得不承認,對于李青陽來說,去西餐廳吃飯,就真的是一件算是隆重的,等于約會的浪漫。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隔著幾十年呢,她怎麼能拿幾十年後的橋段來生搬硬套?此時李青陽做的,絕對把九成九的男人,全都比到泥里去了。到這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得高興起來。
「不高興麼?」進了院子,李青陽到是不急著回房,拉著她的手,站在月下,借著月光,靜靜的看她。
歡喜被他問得有些懵︰「沒有啊。」雖然有些落差,可她怎麼會不高興?「我很高興。」雖然這高興來得晚了些。本來,她應該在收到衣服的時候驚喜,在收到首飾的時候,又一層驚喜。二人世界,燭光晚餐,又一重驚喜。結果,似乎全讓她的胡思亂想給毀了。
「你心不在焉。」李青陽道︰「一整個晚上。」
「沒有。」歡喜自然是否認,然後一想又笑了起來︰「我只是發現,我想的有點多。」她上前一步,不知羞的摟上他的腰。他的腰勁瘦,可只要靠著他,就給她厚重的安全感。「我以為,你會準備什麼特別的節目,所以一直在期待。結果回到家才發現,原來所有的都是驚喜,只是我似乎沒反應過來。」她又笑了起來。也許,她可以將她想到的各種浪漫手段,對著他來一回。想到他面對那些時會有的反應,她覺得,可以一試。
李青陽微愕,待理解了她的意思,見她是真的高興了,才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又想到了什麼,輕道︰「你可以再期待些的。」說著,直接將她抱起。歡喜適時的松開摟著他腰的手,轉而摟著他的脖子。
這些天兩人同床共枕,再親密不過。關起門來,李青陽半點不端著,親密的動作十分尋常,讓她也習慣的很。
李青陽輕松的抱著歡喜往正屋走。
歡喜一挑眉︰「今晚不住東屋麼?」
「今天該住正房,以後,我們都住正房。」李青陽微笑著道。
這下歡喜還有什麼不懂的,他今天確有安排,只是不在外面,而在家里。且,就在正房。她的視線不由轉向正房。只是因為家里無人,屋里一片漆黑,且門還關著呢,她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
李青陽將她抱起,就沒準備再放下來。外面的門打開,他也沒開燈,直接憑著記憶,抱著她又進了里屋。到了里面,他自己模著到了床邊,坐下,將她放到腿上。「看看喜不喜歡。」這才伸手去模床頭的開關。
只听「啪」的一聲,燈亮。
歡喜眼前也隨之一亮,一片紅色,投入眼簾。她瞬間瞠大雙眸,眼里溢滿驚喜。
「喜歡麼?」李青陽又問。
「喜歡。」歡喜用力點頭,自然是喜歡的。龍鳳帳,龍鳳被,雙喜貼花,一束束的,九十九朵的玫瑰花束,足有九束。再配上她的一身紅衣,他的一身正裝︰「很喜歡。只是,為什麼要弄這些?」他又不是不準備舉行婚禮儀式的,這一切,放在舉行儀式的那天就好了。此時這樣,雖然喜歡,卻實在不合理。
李青陽勾著嘴角,耳尖微熱︰「今天,我們洞房花燭。我想,你更高興,更喜歡些。」他低頭親了親她,手卻模到她的發上,將她發上的夾子,一個個的取下來。之前他可是看著設計師替她夾上去的,有多少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的動作十分利落,很快,她的長發就披散下來,如墨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光滑順直。
「天不早了,我們休息吧?」雖是問句,卻並沒有想要她的答案。干脆利落的將她放到大紅的被褥間,親自替她去了鞋,便偎了上去。
歡喜臉也紅了,熱了︰「我喜歡的,很喜歡,很高興。」想著接下來要面對的一切,看著他準備的這開始,她竟是半點也不緊張,反而輕輕的吁了口氣。
她伸手,摟上他的頸。
…………
一夜的瘋狂,歡喜第二天果然是起遲了。待她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睜開眼,剛想起身,立時便呲牙咧嘴起來。果然,雖然看想來差不多,可其實差很多。想到李青陽昨晚的折騰,她不由撫額,她實在高看了他。還以為,他以前能忍住,在這種事情上,也會有些節制的。結果……實在是一言難盡。此時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松快的地方,兩條腿更是半點力也使不上,軟綿綿的。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吃力的坐起,左右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衣服。只在床頭,看到一件他的睡衣。她總不能光著,只能先取了套在身上,紐扣還沒扣完,房門開了。
李青陽端著水盆進來,看到她,就笑了起來︰「醒了?」將水盆放在一邊,便急急的湊了過來,抱著她就是一陣狠親。醒不醒的,他看著了,哪還用問?
歡喜也沒法子答,身體本是累極的,好不容易醒了,還沒喘口氣了,又讓他親迷糊了。還是等他拿熱毛巾替她擦臉的時候,才緩過來。身上的衣服又讓他扒了一半,她也不去扣扣子了,手抖的厲害,不適合做精細活。只拉了被子,將自己擋住︰「難怪你要挑周末。」
要不然,太耽誤事了。
李青陽被她這話說得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歡喜說完,也覺好笑。
兩人對著笑了一會兒,李青陽也不讓她起身,給她端了早飯過來,讓她喝了些粥,便又回了被窩,摟著她睡了。她是累極了,稍稍躺一會兒,便又沉沉睡去。
李青陽昨晚可也消耗不少,且又嬌妻在懷,也多了幾分纏綿之意。
兩人一直睡到晚間,雙雙被餓醒了,這才真正起身。
洗漱出來,晚飯已經擺上。一嘗就知,王叔出去買的。仇報國會自己做飯,但那滋味,實在一般。王叔對李青陽的照顧那是細致入微的,絕不會讓他吃那樣的飯菜。
兩人吃飽喝足,便在院子里,手挽手的走著,不多一會兒,便又粘到一起。接著又轉戰到臥室……初嘗那樣滋味的人,都會有些忍不住。更別說,還是自己的愛人,領了證的,光明正大的。
忍不住,也無需去忍。
于是,才剛緩過來些的兩人,又是一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