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窮途末路的時候,一個人闖入了鬼門陣,為他們剖開了一條生路。他們在陣法之中並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既然來了就是友非敵,現在他們也只有依靠那個人了。
慕容泠風也不管那人听得懂听不懂就扯著嗓子喊道,「攻擊乾位。」
那人果真跑去了正南方,擾亂了陣法。慕容泠風點點頭看來有門。她雖被限制了行動自由,但是坐鎮指揮也是小公子的強項。她可是把九殤谷藏經閣那幾百萬本書都翻遍了的,比陣法恐怕還沒有人能比她玩得更好!
「顏姑姑上正北守住坤位!」慕容泠風把楚顏調去的同時,指揮著兩只神鳥。她讓大鵬鳥去了巽位,破開一條路,讓風刮進來,吹散木偶人之間的聯系;又派了鳳凰去離位,以天火之勢凌遲天下。「雪兒,走坎位,雲寒哥哥,走艮位,你們和大鵬鳥聯手,山水風一起上將西面徹底攻下來!」
現在就只剩下兩人了,「娘親去兌位,九王爺上震位;娘親記得以柔克剛,九王爺則應以雷霆之勢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進攻!」
慕容泠風以八卦陣對鬼門陣,打得陶婉怡落花流水。陶婉怡能夠控制忍心,卻沒有經歷同時對上這麼多的人。更何況,陣中的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有了對策,他們的戰斗力更是又進了一步。眼看著這鬼門陣就要被破解了。
雲漠站在慕容泠風的身後,看著她「調兵遣將」,每一招都別有深意,招招凶險更留有余地,甚至還埋下了伏筆,等著木偶人自投羅網,再一舉拿下。就連他這個征戰天下的大將軍都不得不說,小家伙這一仗打得漂亮,「沒想到,你還是個帥才!有沒有興趣到我的軍營中,謀個軍職?」
慕容泠風微微一笑,「聖王九騎的虎符都在我手里呢,你的兵馬根本就都是我的,連你也是我的,我還能謀個什麼樣的軍職呢?」小公子回頭看了眼他,「何況,我這場仗還沒打完呢,我還有一張王牌沒有派出去。」
雲漠挑眉,他本以為自己的認為就是做好小公子的保鏢,沒想到她還另有安排,「你要我做什麼?」
慕容泠風勾勾手指把雲漠叫了來。雲漠彎腰湊過去,小公子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雲漠勾起嘴角,他在小公子的額頭印下一吻,「沒問題。你要保護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慕容泠風讓雲漠從西方殺出去,但並不是去助針外的那人攻打乾位,而是繞到正北方的坤位,趁其不備一舉拿下陶婉怡。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陶婉怡才是這場戰爭的頭腦所在,只有緝捕了她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不過雲漠走之前,慕容泠風給他增加了一些難度,她扯下自己的發帶圍上了雲漠的眼楮。發帶上還有慕容泠風的體香,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雲漠的鼻間,有些醉人。「要控制人心只能從听覺或者視覺下手,她若是要你聲音迷惑你,我會幫你對抗的。她若是以視覺迷惑你,只要不和她的眼楮對視,那麼你就不會中她的**術的。」小公子的發帶是冰蠶絲制成的,微微能透過一些光,然而蒙在眼楮上人的視野卻是霧蒙蒙的,看得並不十分清楚。
雲漠沒有讓小公子失望,眨眼的工夫就沖出了重圍,聖王爺不屑偷襲的手段,他與陶婉怡正面交鋒,赤霄劍尚未出鞘便依著慕容泠風所說,點了陶婉怡的周身大穴,一記窩心腳將陶婉怡踹到在地。陶婉怡趴在地上吐出兩口血來,再也爬不起來了。
那些木偶人沒有了陶婉怡的指揮也都成了真正的木偶,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雲漠拽著陶婉怡的裙擺把人拖著帶回來,他不在乎陶婉怡的背在地上磨出了血痕,自己臉上都是嫌棄的表情。
慕容泠風讓他們把墨影和素影帶過來,她在二人的頭頂扎了三針,放出七滴血來。他們的眼楮立刻清明了,人終于醒了過來。再問他們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去追陶婉怡,「我們應該是已經追上她了,可什麼時候中的招,就不清楚了。」
慕容泠雪瞧了眼這些木偶人還不得有二三十人,「你要一個一個扎過來嗎?」
慕容泠風撇嘴,她哪有那耐心,「把他們都倒過來掛樹上,讓血液回流大腦,空一個時辰就好了!」
一個人影從南方穿過人群走了進來,他手提火龍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南宮擎夜,那人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剛剛看到天邊一黑一白兩道光影交錯,就猜測是你們遇到了什麼危險,果然!」來人正是宋郁宋侯爺,他攬著南宮擎夜的肩,笑著和安舒璃打招呼,「小璃,好久不見啊!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啊!」
南宮擎夜朝前方抬了抬下巴,「好找的可不止一個。」
宋郁抬頭望過去,果然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女人正背對著他站著,那人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干練地綁在腦後,她手上的竹節雙鞭不知多少次出現在宋郁的夢中。
火龍槍從宋郁的手中落下,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身影,嘴巴張了張卻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這也是一個夢,而任何一點聲響都有可能驚擾到他的美夢,他寧願醉死其中,永遠不要醒來。
宋郁站在楚顏的身後,半天不敢說話,最終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輕輕地呼喚,「顏顏。」
楚顏的背影顫抖了一下,還是不肯回過頭來。
兩人就這麼站著,直到墨影和素顏把人都倒掛到了樹上,他倆的動作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正所謂皇上不急太監急。他二人把這看作情趣,別人可不這麼想。小公子等的不耐煩了,手一揮,她腰間的冰彩練便飛了出去,變成一條又長又寬的白綾,將宋郁緊緊地圍住。宋郁被白綾完全束縛,越是掙扎,白綾纏得越緊。宋郁不解地望向慕容泠風,「你這是做什麼?」
慕容泠風拍了拍雲漠的後背,「去,把這刁民給小爺亂棍打死!」
楚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慕容泠風要來真的,連忙轉過身來,滿臉的驚恐,「你要干什麼?為什麼要打死?」
慕容泠風斜靠在輪椅上,單手撐著頭,理所當然地說道,「他惹我家顏姑姑生氣了,當然要打死!」
「你這不是胡鬧嘛!哪有說生氣就打死人的!」楚顏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快把人放開!」說著,她就過去要幫著宋郁解開身上的白綾。可惜冰彩練是上古神器,她若是能用兩只手破解神器,那就神了!楚顏努力了半天,冰彩練還是紋絲未動,楚顏這次是真的急了,她回過來朝慕容泠風說道,「快給他解開呀!」
「姑姑你不生氣了嗎?」慕容泠風反問道。
「氣什麼呀!不氣了!你快把他放了!」楚顏說完才發覺不對勁,不禁表情有些僵硬,她剛剛說了什麼?
慕容泠風笑著抬起手,冰彩練立刻听話地放開了宋郁,重新回到慕容泠風的腰間。
得到自由的宋郁,第一時間就抱過來抱住楚顏,「顏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不氣我了?真的原諒我了?」
楚顏在他的懷里掙扎,「你快放手,我認識你是誰呀!你給我走開!」
「我不!顏顏,你不能這麼絕情!你听我解釋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宋郁拼命的想要解釋。
「我不听,我不听!」楚顏的脾氣也上來了,說什麼都不給宋郁解釋的機會。
慕容泠風和慕容泠雪同時撇了撇嘴,這麼狗血的對話他們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眾人不再管這倆「幼稚的小孩」,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陶婉怡身上。
「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居心何在?」雲寒故作冷面惡狠狠地說道。
慕容泠風朝雲漠招招手,在他耳邊小聲問道,「雲寒哥哥是不是從來沒審過犯人啊?」
雲漠點點頭,「他是負責皇城安全的,尤其是皇宮的安全,抓壞人沒人能比得過,但審犯人還真不歸他管。」
「果然,」慕容泠風無奈地搖搖頭,「他這麼問人家會說才有鬼呢!」
慕容泠雪也看不下去了,拍拍雲寒的肩讓他先起開。大小姐也是個粗暴的人,拽著陶婉怡的肩就把她拖了起來,讓她跪在眾人面前。慕容泠雪就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陶家寨寨主的大小姐呢,想來這輩子都是綾羅綢緞,錦衣玉食的,定然沒受過什麼苦吧?」慕容泠雪彎腰湊到陶婉怡的耳邊慢慢地說道,「你若是不說實話,我會讓你嘗一嘗最下賤的生活是什麼滋味的。」
陶婉怡的眼楮有些動容,慕容泠雪看出了她的掙扎,可是她似乎有更害怕的東西,只得咬緊牙關,半個字也不敢透露。慕容泠雪站直了身體,圍著她走了兩圈,甚是滿意地點點頭,「陶小姐的身材還真是很有料呢,你瞧這前凸後凹的,到了窯子里一定能做個頭牌,說不定還能大放光彩呢!」
陶婉怡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可她依舊沒有開口。反倒是安舒璃無奈地別過頭去,她家姑娘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呀?怪她,沒教育好!這還沒出閣呢,再這麼長下去恐怕真的嫁不出去了!安舒璃悄悄地瞅了眼雲寒,還好雲寒並沒有什麼嫌棄不滿的表情。安舒璃這才松了口氣,這要是沒過門就被退了婚,那恐怕就更嫁不出去了。
慕容泠風坐在輪椅上冷笑一聲,「雪兒,你說的這些都還早,她自然是不怕的。我有更好的辦法,要不要試試看?」
慕容泠雪打了個手勢,那意思請便。
慕容泠風讓雲漠推著她到了陶婉怡面前,陶婉怡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她學習攝魂術的時候便听說過,整個湛天大陸上攝魂術最厲害的就是慕容家的小公子,她天生一副幻瞳,能在不知不覺中攝去人的魂魄,讓人為之所用。當年她尚不足周歲的時候,就是用這副幻瞳從綁架了她的三長老手中逃月兌的。三長老也因此瘋了,最終從凌霄台上跌落粉身碎骨死無全尸。陶婉怡不敢托大,她害怕自己也會如三長老般瘋掉。
其實,陶婉怡不知道,慕容泠風的那副幻瞳是要以靈力為基礎的,而且損耗相當大,這兒有慕容泠雪和她的娘親、顏姑姑看著,她根本就不會有使用靈力的機會。
慕容泠風單手撐著頭,一直望著陶婉怡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慕容泠風突然出手,以疾風之勢將一根金針拍進來陶婉怡的頸部。陶婉怡頓時疼得大叫,就在她張開嘴巴的瞬間,小公子又將一個黑色的藥丸丟進了她的嘴巴里,陶婉怡沒有防備,一下子將藥丸吞進了肚子里,再想吐出來可就難了。
小公子五根手指倒數,「五、四、三、二、一!」她在陶婉怡面前打了個響指,陶婉怡立刻被她定住了。
慕容泠風微微一笑,重新靠回椅背上,揮揮手,讓雲漠推她回去,將主場再次交給慕容泠雪。
慕容泠雪這次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三番五次地襲擊我們?」
陶婉怡沒有任何反抗,更沒有任何表情,機械地說道,「我不是在襲擊你們,我是想要鳳凰。」
「你要鳳凰做什麼?」慕容泠雪又問道,「當坐騎嗎?」
陶婉怡搖了搖頭,「我是要鳳凰頭上的第三根羽毛。」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眾人的意料,要說鳳凰是珍貴的,陶婉怡想要弄到手,這無可厚非,可沒听說過鳳凰腦袋上的羽毛有多值錢呀?難道說,「鳳凰頭上的第三根羽毛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若想找到長生不老泉,必須要進入天咒宮,」陶婉怡說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而鳳凰的第三根羽毛就是開啟天咒宮的鑰匙。」
安舒璃听罷立刻跑去鳳凰身邊,仔細地翻找著它的頭顱,然而,這只鳳凰的頭上只有兩根羽毛,一根黃色的一根紅色的,並沒有陶婉怡所說的第三根羽毛,「難不成已經被人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