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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原來如此

鳳老莊主不在,不過藍海在。

鳳衍家發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不過那天,鳳老莊主嫌他武功不好,所以把他留在鳳衍家附近小鎮的客棧里,獨自一人去鳳衍家。

藍海等到深夜,鳳老莊主都沒回來,他心神不寧坐立難安,最後找了去。

竹林里,熾亮的白光掠過後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夜竹林,他找到了鳳老莊主和鳳衍。

他們正在挖坑,好埋葬鳳衍的家人。

初到鳳家莊的鳳衍很不習慣,驟失親近家人的他,只有在鳳老莊主和藍海身邊才會安靜下來,否則他一直躁動不安。

鳳老莊主很忙,並沒有太多時間帶著他,于是他就成了藍海的小尾巴,藍海走到那兒,他跟到那兒,甚至晚上就待在藍海夫妻那里,根本不回鳳老莊主的院子。

因為知道他受了驚嚇,所以鳳衍初到鳳家莊,是和鳳老莊主一起住的,因此鳳老莊主夫人非常不喜歡他。

她覺得是自己沒生兒子,所以鳳老莊主才會把和外室所出的鳳衍帶回來。

鳳樂悠那時才出生沒多久,鳳衍待在藍海那不回來,正中鳳老莊主夫人的意,藍海夫婦心疼鳳衍,自然不會去跟鳳老莊主提,免得他為了鳳衍和妻子發生沖突,或堅持把鳳衍帶回去,那只會讓鳳老莊主夫人更加厭惡鳳衍。

鳳耀出生後,鳳衍多了一個去處,他常常去鳳老公子院子看弟弟,鳳老公子夫妻對他很好,不過他還是習慣回藍海那里住。

不久,藍棠出生,鳳衍對這個妹妹愛不釋手,走到那兒都要帶著她,因藍海說他自己武功不好,怕保護不好女兒,他便勤加練功。

回想幼時的鳳衍,藍海有些唏噓,鳳老莊主夫人防著鳳衍,卻沒想到,真正捅她一刀的是她自己的親姐姐和女兒,要是當年鳳老莊主夫人大度一些,說不定樂悠那孩子還好好的,也許早就嫁人生子了!

黎漱不愧是自小和藍海一起長大的,看他的神色,知他大概曉得一些事,便捅了捅他的腰。

藍海示意回頭再說,黎漱看看神情恍惚的鳳莊主,只得答應。

黎淺淺看他們兩個在那兒交換眼神不說話,只得自己頂上,「玉佩主人姓什麼叫什麼?」

「管,管玉梅。」鳳莊主重重的嘆口氣後才緩緩說出來。

「她家在那兒?」

「北晉京郊盧家村。」

話聲方落,旁邊就傳出驚呼聲,眾人一起轉頭看向發出驚呼的雲珠和春壽。

「怎麼回事?」

「那個,盧家村,盧家村的管家,管家……」所有人統統盯著她看,讓雲珠備感壓力。

「春壽,你說。」黎淺淺拉著春壽的手,讓她看著自己,春壽愣愣的看著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黎淺淺話聲才落,她已經像倒豆子般的劈哩啪啦說個不停。

盧家村就在京城外東郊,約莫半天的路程,原只是個小村莊,不過三十多年前搬來一戶姓管的人家後,就開始慢慢發展起來。

雖然還叫盧家村,但其實村里人口要比鄰近的燕石鎮還要多。

管家做的是釀酒生意,藍海當年跟著真陽公主和韓駙馬從邊城回來,為了買酒,特意去了管家,管家的招牌上,畫的圖樣就是鳳莊主持有的扇形玉佩上的白虎紋。

因為白虎紋是出現在布招和木招牌上,大小和玉佩上的相差太大,所以他就沒把兩者聯想在一塊,沒辦法,他的強項是醫術,對不是藥草的圖樣,他能記得看過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現在也不用等到他想起來了,因為,春壽掏出一個小陶酒,上頭的塞子就是白虎紋。

「這個是……」黎漱和藍海早就靠過來,看到塞子上的白虎紋,眼楮突地一亮。

「這是管家酒的標志。」春壽道,「不過以後喝不到了,因為管家五天前被人滅門,殺人的人好狠,他們連剛出生的小娃兒也不放過,還有管家酒坊里釀酒的師父、徒弟、雜工也全都被殺,臨走還放了把火,把管家燒得干干淨淨。」

五天前?這時間好像有點對不上?

「玉佩是管姑娘給你的?」

「是,她……」不知為何鳳莊主才開口就說不下去了,藍棠在旁看了,心里鈍鈍的生疼。

「她怎麼了?」黎淺淺軟軟糯糯的問,她的聲音還有點童音,鳳莊主听了沒有對之排斥,反而順著她的問題一一回答。

「她滿身是血。那些牲畜污辱了她。」可惡!砰地一聲,鳳莊主身邊的海棠幾桌被拍碎,所有人看都傻了,鳳公子更是動作快速的把黎淺淺一把抓住,往後撤退,避開了被海棠幾桌上茶具里的茶水噴濺到。

「我哥的武功近來又精進不少,你要問,離遠點問。」說完便站在她身邊護著。

黎淺淺回他一笑,又問,「她家里有些什麼人?」鳳莊主沒有回答她,只是右手撐著額頭,垂臉看著自己的長袍。

「她家里有些什麼人?」黎漱看鳳莊主沒回答黎淺淺的問題,便重復了一次,他怕鳳莊主傷到黎淺淺。

黎漱的男中音如醇酒般醉人,許是相熟的聲音,鳳莊主並未抵觸,所以回答了他的問題。「她有三個哥哥,她最小,她……有四個佷兒,兩個佷女……」絮絮叨叨說著管玉梅的家世。

良久,他兀自說的聲音喑啞,鳳公子倒了杯茶,伸手踫他的手指,想把茶杯給柂,不過當鳳公子的手踫到他的時,他渾身一僵,似是受到了驚嚇,幸而他立時聞到了男子身上清洌的氣味,讓他整個人立時平靜下來。

這是弟弟的味道。

他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夜里他睡不好,眼楮一閉上,總是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應該是他很熟悉的人,滿臉血淚對著他哭喊著什麼,每當這種時候,藍夫人總是會把棠姐兒抱過來陪他,後來耀哥兒知道了,吵著要來和他們一起睡。

最後不止棠姐兒和耀哥兒,連最小的奕哥兒也被抱過來。

藍棠到底是女孩子,後來就不讓她跟他們一起睡了,不過三個男孩兒,同吃同住好些年,感情也就特別好。

鳳公子身上的味道,讓他感到安心,就像重新回到了童年時光,兄弟三人同吃同睡的那段歲月里。

問完話,見鳳莊主疲累得很,黎漱對鳳公子道,「你就留下來陪你哥吧!其他的事,我讓人去查。」

「那就勞煩黎叔了。」鳳公子起身鄭重道謝。

黎漱嗤之以鼻,「道什麼謝,應該的,我們走了,你好好照顧你哥。」

「是。」

黎漱帶著黎淺淺、藍海父女走人,鳳公子看著玄衣侍候大哥睡下,才對玄衣說,「你回去分舵一趟,跟葉翔說我在黎府照看大哥,有什麼事,讓他送到黎府來給我。」

玄衣領命而去。

而黎淺淺這頭,因還要等鴿衛們查那間密室,所以他們就開始先布局,反正那個家伙本來就不干淨,野心又大,還貪,滿頭的小辮子啊!為何沒人抓呢?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女皇心月復,認定了他的作為,都是女皇點頭的。

女皇知不知道她這心月復,背著她想做什麼事呢?

「我想,任何一個皇D D 不會樂見,自己的心月復有自己的小算盤,尤其還是背叛她的這種算計。」黎淺淺道,「女皇也不例外,甚至因為她是女人,所以可能更加憎恨手下人有這種行為。」

黎漱點頭,「你打算怎麼做?」

「真安公主招東齊九皇子的兒子為婿,為的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女皇知道嗎?」

「我記得何侍郎和大王子關系不錯。」劉二想了下道。

黎漱伸手輕點著下巴,「明著說,女皇肯定要多疑。」

「那就繞著來。」

隔沒幾天,就有人彈劾戶部侍郎何應凡貪墨。

御史們聞風奏事,女皇不以為意一笑置之,但當天她回後宮時,意外听到有宮人在說此事。

「何大人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說話的聲音半陰不陽,應該是個太監。

「怎麼放得下心啊!」回答的也是個太監,「何大人雖是陛下的心月復,但也因為如此,才會被那些老頭子視為眼中釘,就因為他擋了那些人的財路。

「那也是沒辦法的。何大人對女皇忠心耿耿,那像那些人,心里頭只有榮華富貴和家族,陛下都不知被他們放到那去了。」

女皇听了鳳心大悅,親去庫房挑了幾樣好東西賞給何侍郎。

何侍郎被彈劾,雖是聞風奏事,但畢竟是貪墨濫權,陛下總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是啦!女皇是給大家一個交代了,她賞了一大堆好東西給何侍郎,氣得那幾位負責彈劾的御史差點沒給氣得厥過去。

可誰讓人家是陛下的心月復重臣呢?

只是沒有人曉得,那些話在女皇的心中持續發酵著。

做皇帝的人向來都多疑,就算是女的也不例外。

女皇越想越不對勁,前朝才有人彈劾何侍郎,後宮立刻就有人在為他擔心?而且那兩個太監的對話,乍听似乎沒什麼問題,可細想下,就是在向她表忠心,那就是知道她會從那兒經過,故意表忠心給她听的?

何侍郎是如何知道她會從那兒走,又怎麼安排人,在那個地方故意說那些話給自己听的?

不想不覺得,這一細想,就越覺恐慌,這是向她表忠心,那萬一有一天,他是想向自己下手呢?

正當女皇越想越不對頭時,姚女官進宮了。

「陛下,日前京郊盧家村管氏一族遭人滅門一案,已經查出些眉目了。」

「哦?是何方神聖,竟如此膽大妄為?」

姚女官遲疑下,方才開口,「是戶部侍郎何應凡家養的死士們下的手。」

「你說什麼?」女皇不相信的瞪大了眼,何應凡做的?他那來的膽子?下手的是他養的死士?他一個文官養什麼死士啊?他有那麼多錢養嗎?還有,他為何要將管氏一家滅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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