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後娘娘是又過來了一趟,不過知道皇上您在忙,便沒有打擾,只是放下了些親手制作的點心,囑咐奴才跟皇上說聲注意身體,便就離開了。」吳公公也是如實回稟道。
「除了皇後呢?可還有其他人來過?」皇帝蔣弘軒又問道。
「呃……賢妃娘娘倒是也來過,不過只是往這跟前走了幾步,沒到回廊過,便像是又想起什麼來似的,轉身離開了。」吳公公回道。
「轉身離開了?」皇帝蔣弘軒有些意外。
「是,呃……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問問是什麼情況?」吳公公看出了皇帝的遲疑。
「不用了,不來也好,倒也能清淨些,對了,朕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備好了嗎?」皇帝又問道。
「呃……皇上,準備是準備了,可您真的要……」吳公公似乎有些擔心。
「呼……他到底是朕的孩子,如今還是朕的長子,準備些也不過分。」皇帝放下手里的參茶道。
「皇上,話雖如此,可……這宮里的各位娘娘那……」吳公公總覺得這事要是發了,定是要鬧得滿城風雨,不得安寧的啊,他著實是有些為自個的主子擔心。
「朕乃一國之君,這些事,還由不得他們做主,行了,按照計劃,改日接那孩子進宮來吧。」皇帝吩咐道。
「這……是……」皇帝都發了話,吳公公就算再擔心也于事無補,只能應予。
這一改日倒是又拖了一段時間,主要是駱梨極力反對,以死相逼,孩子既心疼母親,又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皇帝父親極度糾結,所以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不過,蔣弘軒一向是殺伐決斷能狠下心的人,僵持了一段時間,駱念還是被帶進了皇宮,暫時安排在了一處僻靜的院落,等待何時時機。
而饒是如此,宮里各位嬪妃們還是得到了風聲,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皇長子,好奇中帶著極度復雜的情緒。
反應最為強烈還屬皇後和太後娘娘了。
一個作為皇帝的正妻,一個作為皇帝的生母,竟然對此事一概不知,直到孩子被帶進宮來,他們才知曉皇帝已然有了這麼大一個兒子,而且還是跟一個聞名京中,與前太子從甚過密的歌姬秘密生育,作為皇權最頂端的兩個女子,如何也接受不了。
「皇帝,這件事,你最好能給本宮個合理的解釋!」太後宇文氏拍在桌子怒道,
「母後,您別動氣。」皇後盛氏連忙順著太後的氣道。
「母後,你請稍安勿躁,這件事,兒子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所以……」皇帝皺了皺眉,耐著性子準備解釋。
「深思熟慮?哼!你要是真深思熟慮了,就不會這麼任性的決定,你這簡直是胡來啊!」太後怒斥。
「母後……」皇後著急。
「母後!朕也不想如此,可是,膝下無子,到底是朕心中隱痛,更是整個朝廷的隱患,這孩子到底是朕的兒子啊!朕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皇帝蔣弘軒深深皺眉。
「可他也是歌姬的兒子!我們大齊朝的龍孫血脈怎麼容許這樣的孩子混污,本宮決不允許!」太後怒道。
「母後,朕說了,他是朕的兒子!怎麼能算是混污皇家血脈呢!」皇帝有些不耐。
「我們皇家血脈注定要出身高貴,就憑他的生母,那就不行!」太後在乎的事這一點。
「母後,駱家已經平反,駱梨的身份雖然是商賈之女,可以不算卑微。」皇帝解釋道。
「本宮不管她平反不平反,但就她歌姬的身份,本宮就不會允許!你趕緊送他出宮!」太後命令道。
「母後,他是朕的皇長子!」皇帝態度也有些強硬起來。
「皇上的皇長子只能在眾嬪妃之中生育,一介歌姬,絕對不行!你速速派人送他離去!」太後下了最後通牒。
「母後!若朕有子,根本無需此舉,可現實是朕多年妻妾成群,卻一直無法誕下皇兒,再這麼下去,皇權怕是都將不穩,這個孩子朕必須留下!」皇帝這話既是解釋也是埋怨和怪罪。
「生兒子只是時間問題!可這孩子的身份卻是一輩子的問題,皇帝啊,你可千萬別犯糊涂啊!」太後覺得既然那樣的女人都能為皇帝誕下兒子,那這宮里的嬪妃各個都是出生名門,難道會比她一個歌姬差了,這不過都是機會和時間問題。
「可朕等不起!」皇帝已經被子嗣問題搞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兼顧其他朝務,所以,他必須立刻,馬上解決這個問題。
「皇帝!等不起,難道我們就能丟得起這樣的人嗎?」世家出身的宇文太後對榮譽地位身份看得重過一切。
「母後,知道這孩子真實身份的人不多,只要朕安排妥當,一切不是問題。」皇帝解釋起來。
「如何安排,難道你要當那群朝臣們都是傻子不成?」太後既不願意理解,也不願意听皇帝解釋。
「母後,那還是是朕的兒子,這點毋庸置疑,不過是因為身份問題,難道就要讓朕的血脈流落民間?朕也絕不答應,現在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還希望母後能夠成全。」皇帝態度堅決。
「不管什麼法子,本宮都不會答應,你休想!」太後這是卯起勁來了。
「母後……要不您听皇上他說說看吧……」一旁的皇後盛氏雖然心里也極度不快,可又不好直接表示,更不能看著太後和皇帝因此失和,所以只能壓著心酸,安撫著太後道。
「說?還能說什麼,這人都帶進宮了,就等著朝前一片慌亂吧!」太後真是氣極了,她覺得這件事實在太打臉,主要是太打他們宇文家的臉,畢竟他們宇文還期待這個皇長子能出在他們宇文家呢。
「母後,不過是身份問題,只要能解決了那孩子的身份,朝臣們也不會有什麼非議,朕想……既然這是朕的長子,那不妨就過繼在皇後名下,也好名正言順。」皇帝蔣弘軒說出了他的辦法。
「過繼,這樣的話皇帝你也說的出來,他一個歌姬之子,極其卑微,怎麼能成為皇後的嫡出長子,你簡直是胡鬧,本宮決不答應!」太後又把話說絕了。
「母後,他若成為皇後之子,與皇後,與您與朕,都是好事,不過是佔了個長子名額,往後皇後再誕下麟兒並不沖突啊。」這是皇帝的態度。
「不沖突?怎麼會不沖突,他是什麼出身,皇後是什麼出身,要讓他佔了本宮嫡出孫子的位置,本宮死也不會同意,皇帝,此事休再提起!」太後態度堅決。
「母後……」皇帝是心意已決,可沒想到太後竟然會如此反對,這倒是有些出乎皇帝本來的預料。
皇帝知道太後因為出身名門,所以對駱念生母駱梨的身份是如何都看不上的,這個皇帝理解,也不會跟太後爭辯,畢竟他也知道輕重。
可是……孩子,那到底是他的骨肉,那也是太後的孫兒,雖然身份是有些尷尬,可是為了他的帝業,作為他的母後她不該與他共榮辱嘛,怎麼又會如此激烈反對。
難不成真如先帝臨終前說的那般,太後到底還是向著宇文家而不是他這個兒子,那……皇帝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了。
「母後……」皇後對于皇帝如此提議,心里亦是不忿,可又不敢直言拒絕,如今太後替她說了話,她當然要順著太後了,可是有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所以便繼續裝作著急擔心的模樣。
「皇後,本宮知道你賢惠,可這樣事,絕不能允許!好了,你們誰也別說了,本宮累了,都退下吧!」太後不想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