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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算盤落空

有了從鳳家莊得到的消息,紀桃便拉著四哥夫妻,帶著護衛們大搖大擺的回家去,褚家這門親事是黃定了!

老七等護衛們看著騎馬在前領頭的紀桃,暗暗搖頭,紀四嫂拉著丈夫坐馬車,時不時撩起車簾往外瞧,搞得寒風老是往車里灌,紀四哥只得把披風攏緊,嘖,坐車里一樣得吹冷風。

「行啦!別看了!回去就把人交我娘收拾去,你就別操心她了。」

「婆婆把她交在咱們手上,是讓咱們護著她去相看褚四爺的,可不是讓咱們壞了這門親。」

紀四爺伸手把妻子撩起車簾的手壓下,丫鬟立刻把車門關上,將寒風隔絕在車外,然後縮在車門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個丫鬟悄悄的伸手拉過她的,在披風下用力的搓揉她冰冷的手指頭。

主子們在,她們不好倒熱茶來暖手,只能自己想辦法取暖。

紀四爺幫妻子拉攏披風,然後把厚厚的被褥蓋到她腿上,「妹妹現在還小,什麼都不懂,咱們做兄嫂的,能做的就只有護好她,至于教導之責,還是交給娘去做吧!」

紀四爺不傻,妹妹就是個倔驢,她想干什麼,你越攔著她,她越要犯倔,跟你逆著來,不理她,她反倒沒那個勁兒。

紀夫人和女兒有點犯沖,兩人都是倔脾氣,性子又直又急,嘴巴不饒人,做娘的以自己的經驗去約束女兒,女兒則認為老娘一輩子都待在後宅,對外頭的事不如自己清楚,以她那有限的經驗來教自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家里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很多時候,只要紀夫人語氣軟和一點,紀桃逆反心理不會這麼重,可惜,紀夫人不听人勸。

紀桃有的時候也是真的很氣人,年紀輕輕自以為在外頭走動過,見識就比別人廣比別人多,殊不知如此的作為,反倒暴露了自己的不足。

紀四嫂責任心重,帶著小姑子出門,總覺得自己得擔起教導她的重責大任來,例如,這麼冷的天,女孩子家就該坐在暖和的馬車里頭,而不是騎馬在外頭奔馳。

她是好意,可惜那句女孩子應該怎樣怎樣,惹紀桃不高興,不管不顧就是要在外頭騎馬領頭。

要紀四爺說,隨她,等她冷了,就會上車取暖,根本不必多事去管她,現在可能因她四嫂勸她坐車,她等會就算凍得半死,也不會上車取暖了。

就是這麼倔!

紀四爺敲敲車窗,跟車的護衛立刻靠過來,「四爺?」

「注意著點,前頭要是有地方休息,就歇了,不必等小姐發話。」

「是。」護衛策馬去找頭兒,把四爺的話轉達給他。

護衛頭兒暗松口氣,有四爺發話,小姐就算要頂著寒風繼續趕路,也得老實听命。

其實剛剛四女乃女乃開口勸小姐時,他就覺不妙,因為四女乃女乃一勸,小姐之後就是覺得冷,也不會上車去取暖了,要不是知道四女乃女乃是好意,怕是要曲解四女乃女乃是不想小姐上車去打擾他們夫妻,所以才故意說那種話。

紀四嫂抱著手爐輕聲嘆氣,「要我說,褚四爺這個人還不錯。」

「他是不錯,可成親之後,成天要跟妹妹相處的,是褚家的女眷,明知葉夫人犯了錯,卻不思勸阻她,反而縱著她為所欲為的褚老太太,怕是個不分是非對錯的胡涂人,妹妹那個性子,要真嫁進門,怕是沒多久,就要被夫家以頂撞長輩的理由給送回來。」

紀四嫂嘴角微翕,老實說她也覺得丈夫的憂心沒錯,以小姑子的脾氣來說,恐怕是才進門就給送回來了。

然而好好的一個姑爺人選就這麼沒了,紀四嫂有些心疼自己和眾妯娌們,天知道她們大家是費了多少功夫去篩選人選,好不容易才挑出一個讓紀桃點頭,同意來相看的對象。

結果因為他家的姑太太不知檢點,生生壞了一樁好姻緣。

再找吧?又要再重來一遍?想到就想哭,從之前的人選里重新篩選?怕是要少掉好些人了,好的對象不會傻傻呆在那里任人挑揀,在她們定下褚四爺後,他們就另定鴛盟,現在怕是有不少人都已成親。

紀四爺也想到了之前的痛苦經歷,那可不是只有女眷們辛苦,他們要親自去看男方的品性與相貌,打听對方的底細。

等一下,紀四爺忽然想到,轉頭問妻子,「咱們不是都查過底細的嗎?怎麼會出現褚家這樣的紕漏?」

「當初是九姑的女婿帶人去查的。」因為要來相看褚四爺,所以紀四嫂把數據記得很牢。

「九姑的女婿?我記得他和褚家有親戚關系?」好像是他家大姑母嫁到褚家為媳,好像就是褚四爺的親娘啊!

有這層親戚關系在,呵呵,他能不幫著褚家說話?

「說不定他早就知道這件丑事了。」褚四爺咬牙切齒道。

「這可不一定,這事到底是丑事,誰會把這種事跟娘家人說?」又不是傻子,婆家出了這種丑事,女孩們肯定難以說親,她們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女兒、孫女著想。

還要防著日後消息外露,被夫家休棄,只有把她們嫁回自己的娘家,方能確保她們的生命安全無虞,畢竟是娘舅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看在自家姐妹的面子上,保全她們。

好的時候,雙方親上加親,可以鞏固兩家的紐帶,互相幫襯守望相助,遇到事情的時候,也能在背後暗地里襄助一番。

像九姑女婿,如果一切順利,他就是紀褚兩家聯姻的功臣之一,在兩家的地位都會無形見漲,可像現在這樣,紀四爺夫妻懷疑他是不是刻意瞞下了不利褚家的事,就讓他在紀家的地位有所變化。

回頭九姑要是知道,褚家女竟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來,女婿卻沒有事先告知,他怕是要挨丈母娘一頓訓斥吧!

「要我說啊!若妹妹能嫁給鳳二公子就好了!」

雖然夾在中間的媳婦一向不受人重視,但鳳家莊如今就只鳳老莊主一個長輩,他又是男人,管不到後宅事,紀桃進門後,只要管好自己小家的事就好,旁的事根本不用她操心。

「是啊!可惜鳳家莊沒點頭。」

「不知道是鳳老莊主沒點頭呢?還是其他人沒不同意?」紀四嫂問。

紀四爺哪曉得,而且在他看來,誰不同意誰沒點頭,不都是一樣的嗎?妻子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他挑眉問妻子,「有什麼不同嗎?」

紀四嫂沒回答他,只低頭沉思,如果是旁人不同意,那是誰不同意?如果是鳳二公子不同意,那他們去鳳家莊走一趟,讓小姑子和鳳二公子見見面,相處一陣子,興許他會改變主意呢?

他上無父母,成親一事,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就算真有旁人不同意,只要他點頭了,那還有什麼可愁的?

在紀四嫂看來,如果是旁人不同意,那肯定是黎淺淺不同意,因為鳳老莊主是大伯父,不管後宅事,鳳莊主夫妻雖為長,可到底只是鳳老莊主的義子,又是隔房的,能插手鳳二公子婚事,也就只有他親弟弟。

鳳二公子為兄,鳳公子為弟,沒有弟弟管兄長婚事的理,可是黎淺淺這個弟媳就說不準了,一來她沒有娘教,二來她身為一教之主,平日做主慣了,說不定就把丈夫兄長的婚事當自己的事管了。

但弟媳管大伯子的婚事,也是手太長了,沒有確切證據,她不好說,只能放在心里,想法子為小姑子爭取去南楚鳳家莊走一趟的機會。

黎淺淺還不知,又有人盯上鳳家人,這次人家盯上的是鳳二公子,但卻把她假想成手伸得很長的弟媳婦。

老實說,有人上鳳家莊談鳳二公子婚事,一般事情到鳳二公子那里就截斷了,不會有機會傳到黎淺淺和藍棠耳里,藍棠忙著養兒子和生第二胎,除此還要忙著給人看病。

黎淺淺這里就更忙了,除了要在趙國興建客棧、貨棧和商隊,還要把南楚的四海商隊和趙國這邊的商隊連結起來,嗯,再來就是和北晉、東齊也做個結合,唉呀呀,那麼一來,瑞瑤教的版圖就要跟整中州大陸一樣大了。

就是西越那邊不好搞。

要趕緊把三哥訓練出來,讓他能立起來,到時候整個中州大陸就隨他去闖!嗯,那個時候,她就可以把教主之位傳給三哥啦!

相信表舅不會反對才是。

听謹一說,以前年輕,表舅除非有事,否則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的,可現在,他們竟然在趙國國都待快一年啦!

想想就覺得驚奇!

是年紀大了,想要在一個地方長久待著?還是……

嗯,表舅好像沒有看上哪個人,想要與之共結連理的,幸好,她沒見過師祖,沒有被師祖交辦此事,所以她不必替表舅師父操心他的終身大事,。

真好!

這天天才亮,劉二就在新黎府中的鴿院里收信。

原四長老如今的四海商隊、瑞豐貨棧總負責人張建業,帶著他兩個兒子和四個孫子,已經前來趙國,他的妻子已經過世,此次隨行的還有他新納的小妾,及剛出生的小兒子。

另一個消息,則是二長老在月前已經過世,總壇派人前去吊唁,才曉得他的孫女在生產時因難產過世。

其孫何衡威想要將其下商隊賣給四海商隊,他一個人獨木難支,已經快要扛不住了。

劉二想了下,把布帛重新卷好放回信筒中,揣在懷里去見黎淺淺。

黎淺淺剛練完功洗漱出來,正要吃早飯,問春江鳳公子上哪去了,春江搖頭,「姑爺沒說。」

春壽在外頭看到劉二過來,笑著跟他打招呼。

「早。」

「早,教主起了嗎?」

「都洗漱好在用飯呢!」說著就掀簾迎他入屋。

劉二在外間稍站,除去披風站到燻籠前暖手,待暖和了,才進次間。

黎淺淺讓他坐,問他用飯沒,春江已經擺上碗筷。

「公子不在?」

「不在,一早就出去了。」

等用過飯,春江帶人撤下碗盤,重新沏上茶,劉二才把信筒給她。

「直說吧!不用看了。」黎淺淺沒接信筒。

劉二便把事跟她說,黎淺淺想了下,「讓人給張長老送消息去,他應該早就知道,二長老過世的事吧?」

「應該是知道的。」不過他選擇來趙國,而沒去親去吊唁,可見和二長老的關系已降至冰點,只是連他過世都沒去上香?

「他派人去吊唁了?」

劉二想了想,派人回鴿院查,沒多久就有人送消息過來,二長老初病重時,就讓孫子親自去請張長老。

二長老孫子想把商隊賣給四海商隊,就是他給的建議。

「既然是他給的建議,那就由他派人去談吧!反正日後是並入四海商隊的版圖。」

劉二忍不住道,「您不怕這麼一來,他的權柄過大嗎?」

「會很大嗎?」黎淺淺反問,「二長老當年這支商隊是走東齊的吧?」

「是。」劉二點頭。

黎淺淺笑彎了眼,「那就把他孫子留下來,那支商隊既然是他家帶出來的,他肯定對那些人的品性最了解。讓他去帶,我想他祖父帶著他這麼多年,他應該是有點本事的。」

「您不怕他……」春江在旁提醒。

「怕什麼呢?不是有張長老在嗎?」黎淺淺反問,「如果張長老父子都壓不住他,那還怎麼管四海商隊?」

劉二和春江等人交換一眼,「可何家商隊一直是一個團隊,默契也好,要融入四海商隊怕是要一段時間。」

「這些不用咱們發愁,既然張長老會提那樣的建議,他肯定是評估過的,也知道自己把得住何家商隊,你們替他發什麼愁!人家自個兒都不愁啊!」

說的也是,張長老從無到有,把商隊和貨棧興建起來,中間不知吞並多少小商隊和貨棧,收服何家商隊自也不必他們替他愁。

趕著前往趙國國都的張家父子,意外得知黎淺淺和鳳公子竟然已經回南楚過年,張家兩位爺沒說什麼,少爺們也沒說話,可張長老新收的小妾倒是在張長老面前抱怨連連。

張長老不耐煩的看她一眼,提腳就走了出去。

房里頭,小謝氏見狀氣得眼都紅了。

她的女乃娘謝氏見狀忙讓女乃娘把小爺抱下去,自己拉著小謝氏坐到床上。「姑娘啊!老爺早就不待見咱們謝家人,您得知趣些,別仗著自個兒生了小爺,就總和老爺鬧騰。」

「我,我……」

小謝氏撲到床上嚎啕大哭起來,謝女乃娘拍拂她的背,「您可千萬別忘了前車之鑒殷鑒不遠,別重蹈您堂姐當年的覆轍。」

大謝氏,也就是張建業的原配,當年就是逮著機會就要丈夫提攜娘家,其實這原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年輕得謝氏助力不少,有能力回報一二便回報,也沒什麼,黎漱這個大教主不曾說什麼,就連黎教主也沒說過什麼。

可是張建業自己覺得,就算要回報岳家,也得有個限度,不可能毫無節制的幫襯到底,不管是當年的礦場,還是後來的貨棧和商隊,都是瑞瑤教的產業,不是他個人私產,他不可能也不會,拿瑞瑤教的產業去填謝氏的窟窿。

奈何謝氏無法理解,在她看來,這些產業都是她丈夫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分一點給她娘家人有何不可?

夫妻兩因此漸行漸遠,終至反目,張長老不願再見妻子一面,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謝家人在得知謝氏病重命不矣時,竟然把謝氏最小的堂妹給送過來,說是要給張長老做妾。

但實際上謝家打得什麼主意,大伙兒心知肚明,不過是不想撕開那層遮羞布罷了!

謝氏得知後,氣得吐血,是她娘上門勸女兒,要識大體要為謝家一族著想,本來就因為她和丈夫關系不好,而使得謝家人從商隊和貨棧中被清理出去,一旦謝氏死了,兩家的關系必定會降至谷底。

為了謝家的未來,為了她的兒孫著想,把她堂妹納進門,等她過世出孝,就可以把她堂妹扶正,到時候就不愁張建業想再娶妻了。

可惜的是,就算有她臨終遺言,張長老也沒打算如謝家所願,小謝氏入門為妾,那就一輩子為妾,生了兒子也只是庶子,威脅不到他兄姐們的地位。

小謝氏原以為自己只是委屈一陣子而已,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本來待在南楚,她還能請家里人出面,幫自己撐腰,誰知消息還沒送出去,就被帶到趙國來了!和家人分隔兩地,有個什麼事,誰能替她出頭啊!

想到這里,小謝氏更加傷心,哭得更加大聲,屋外不知何時飄起大雪,看來老天爺也在為她一掬同情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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