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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凶我」董捷爾難以置信。

單萱橫了董捷爾一眼,不過是吼了他一句而已,再這麼沒有眼色,單萱恨不得動手打他了。

董捷爾被單萱這麼凶狠一看,氣焰頓時就下去了一半,這時候也是單萱凶他,若換亡垠的話,只會越打擊越囂張。

「既然你說可以放了他,那就盡早送他離開這里吧」單萱調整氣息,對亡垠說話還算輕聲細語。

亡垠總算舍得站起來了,從床上下來,這次的他倒是沒月兌掉鞋襪,只是身上的那種慵懶,好似是在見朋友一樣的輕松。

「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亡垠故意掏了掏耳朵,「我剛剛好像听見誰罵我了」

听到亡垠這麼悠哉地準備出爾反爾,單萱卻並不激動,只睜眼說著瞎話,「沒有啊沒有誰罵你,我都沒有听見」

亡垠看單萱一本正經地說話樣子,饒有趣味地看著董捷爾,「是嗎」

「當然,不信你問他」單萱用手肘拐了董捷爾一下,董捷爾憤憤不平的一直看著單萱的眼楮,才終于看向了亡垠。

亡垠看董捷爾那怒火中燒的臉色,還以為董捷爾要拆單萱的台了,結果董捷爾卻說道︰「是啊你老耳朵不好使了,這里哪個不長眼的敢罵你啊」

董捷爾話說得夠利索,既罵了亡垠耳朵不好使,又罵了他自己不長眼,他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說話方式可真是有意思。

「哦我耳朵不好」亡垠這時候有意為難董捷爾,不論董捷爾說什麼都是錯,何況董捷爾的話里並未有求饒討好的意思。

董捷爾當即就想說是,卻被單萱搶去了話頭,「他說話一直都這樣,能把人氣得半死,反正事實就是,這里沒有人罵你。」

亡垠看單萱和董捷爾站在一起,那一高一矮的身高,兩人的相貌氣質和多年的感情,以及單萱此時在幫著董捷爾說話的口氣,都讓亡垠覺得心里十分不痛快。

「你過來」亡垠道。

听到亡垠沒再繼續說罵人的話題,單萱稍微松了一口氣,可亡垠讓她過去,這是讓她選擇陣營麼

雖然單萱根本就沒有想過她能跟董捷爾一起離開這里,但她也無法想象她要留在妖王殿,讓她和亡垠站在一起,再去面對孤身一人的董捷爾,會是什麼樣的心境

「你老還真是耳朵不好使了,不走到你面前去,說話你還听不見了是吧」董捷爾這麼說著,人竟率先向前走了幾步,直到跟亡垠只有半步的距離才停下了腳步。

單萱看著董捷爾和亡垠那快貼到一起的臉,是真心佩服董捷爾的膽色。

當然了,他要是膽子不大,也不敢一個人就來闖妖界。

單萱上前拉開董捷爾,董捷爾終于跟亡垠移開了對視的目光,甩了甩腦袋,才覺得清醒了一點。

而亡垠異樣的眸色,也恢復了原狀。

單萱雖然見過亡垠的原形,還不止一次,但她卻並沒有細致看過亡垠原形時候的眼楮,此時看他眸色的轉變,趕緊看了看董捷爾。

董捷爾甩了甩腦袋,就覺得好受了一些,剛剛直視亡垠眼楮的時候,好像快要被吸進漩渦里去了。但他剛覺得清醒了點,又覺得眼楮疼了,使勁揉了兩下,眼前看到的東西就變得模糊了。

單萱看他這樣,也不好說亡垠欺負人,誰讓董捷爾沒事非要湊得那麼近呢

眼前一片模糊的董捷爾,只一個勁地揉眼楮,卻不敢表現出驚慌讓單萱擔憂,可眼楮還沒恢復過來,他又開始覺得頭暈目眩了。

腳下踉蹌起來,單萱扶著董捷爾的胳膊,越加吃力,「你」

單萱剛準備說話,董捷爾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然而單萱剛準備伸手接住快倒下去的董捷爾,她自己又被亡垠給拽開了,看著董捷爾昏然倒地,單萱愣了一下,才回頭看向了亡垠,「你干得好事」

亡垠卻怡然自得,「謝謝夸贊」

單萱這時候真想也說一句臭不要臉的,可不僅僅是唐歡喜和董捷爾,甚至她自己的命都把握在亡垠的手里,激怒亡垠顯然是不明智的舉措。

拂開亡垠拉著她的手,單萱蹲體察看董捷爾的現狀,確定沒什麼大礙,才開口說道︰「你真的會放了他嗎」

比起之前的輕聲細語,此時的單萱語氣里有些許哀求的意思。

這讓亡垠有了拿捏單萱的自信,可隨之而來的,是只能隱忍不發的怒火。

「雪狼的眼楮是不能直視的」

意外的,亡垠開口解釋了一句造成董捷爾昏迷的原因。

對于動物而言,直視對方的眼楮是在觀察對方的弱點、攻擊對方的前奏所以,狼被直視眼楮的話,它會秉承先下手為強的原則,主動攻擊。

亡垠又道︰「誠如你所說,我留他在這里也沒用,殺了他」

說到這里,亡垠突然想起來幾年前,其實他已經放過董捷爾一命了。

那時候董捷爾被妖界選中,在天倉山當奸細,大概是董捷爾不甘心淪為此類人物,所以並不配合,入門一年也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得被放棄,暗鴉當時是打算殺人不留痕跡,卻被亡垠叫停了。

那時候會叫停暗鴉,不也是出于對單萱的考慮嘛

「殺了他對你也沒有好處啊」單萱看亡垠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急不可耐地接著說道︰「若是讓天倉山的人知道你殺了他,只會加劇你跟天倉山的矛盾。」

「我和天倉山的矛盾不用加劇,也已經是水火不容了」亡垠卻是一轉身,「我又沒說要殺他,你急什麼」

單萱站起身,總這樣仰視亡垠,會讓她越發感受到她無能為力的無奈。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他」一定要先確認董捷爾的安全。

人都是有私心的,這個私心就是,如果一定讓單萱在唐歡喜和董捷爾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那個被放棄的人一定會是唐歡喜。

所以之前的單萱可以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的時候就敢提出離開,此時卻一定要確認董捷爾能不能離開。

亡垠背對著單萱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董捷爾,首先竟是長嘆了一口氣。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我這麼說你能懂吧」

單萱一听,眉頭緊鎖,咬了咬嘴唇,才開口說道︰「也就是說你並不能決定,能不能放過董捷爾」

「這麼說又不全對」亡垠扮了苦相,這時候一回頭又是一副輕松自在的表情了,「我當然能一言九鼎,只是事情做出來,要能服眾,我得有一個放了他的理由才行。」

在現在仙妖關系日益緊張的情況下,董捷爾不怕死地闖到妖界來,估計抓住他的同時也傷到了一兩只妖怪,有什麼理由可以放過董捷爾

單萱覺得她想不出來,但這個理由卻必須想出來。

「所以」單萱道︰「你有什麼理由」

一直都知道單萱不喜歡麻煩,但省事到這種地步,亡垠也是沒轍了,「我只能說,抓住董捷爾的人是金蛇妖尊東音。」

又是金蛇妖尊

單萱在心里默念著東音的名字,沒見過他幾次,倒是他的名字被越來越頻繁地提起了。

「你可以看看董捷爾的脖頸後面,那里還有牙印呢」

听到亡垠這麼說,單萱立即又蹲體,搬弄董捷爾的頭仔細看了看,蛇咬過的牙印有兩個深深的小洞。

「想放董捷爾,先除掉東音,是這個意思嗎」

單萱料想董捷爾先前還活蹦亂跳的,顯然是並沒有被毒到,即便被毒到了,也早已經解毒了,所以她只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亡垠刻意提起東音的目的之上。

亡垠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了,單萱能說出這樣的話,並沒有讓亡垠意外,但亡垠還是搖了搖頭,只是他說的卻是︰「你知我知」

單萱直覺她嗅到了陰謀的氣味,卻不知道她該如何反擊。

在孔雀嶺還能憑著一身骨氣闖一闖,但這里是妖王殿,外面成千上萬的妖怪,董捷爾能不能活著離開,全憑亡垠的一句話。

「我可以幫你」單萱道。

亡垠笑了笑,單萱說出口的這句話,是亡垠特別想听到的。

因為這表示單萱暫時是跟他一國的,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亡垠相信,單萱這個文淵真人的崇拜者,總有一天能成為他的身後人。

「你只需要看著就行了,妖族的事情不是你能插得上手的」亡垠雖然心里巴不得單萱能幫忙,嘴上卻說著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

幫忙的人,有倒霉的唐歡喜就行了,單萱要幫忙的話,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幫忙啊

單萱也就那麼說說,真要去幫忙,她也不知道她能干什麼。

論實力,東音那麼陰險的人不是單萱能戰勝的對手。

論智謀,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怎麼算計得過好幾千歲的東音。

總之,論什麼單萱都不是東音的對手,遇到東音,最好的辦法還是指使亡垠去對付好了。

想到這里的單萱,想起了她之前提到讓亡垠去殺了東音,亡垠那時候並沒有拒絕,他說,其實他留不得不過不是現在。

是因為唐歡喜的出現,才打斷了深入這個話題的可能。

還有看過唐歡喜之後,從水牢里出來,亡垠也說過,早晚要解決他。

亡垠是有動機的,不是單萱的那句想殺了東音,而是亡垠本身便有那心思。

如今再一細想,單萱又想起了她之前的猜測。

假若孔雀嶺是亡垠燒的,而那七只小妖也還在亡垠那里,那麼

「你在想什麼」亡垠出聲,打斷了單萱的思路,「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亡垠說著,手就伸了過去,打算撥弄一下單萱臉頰旁邊的頭發,卻被單萱跳著躲開了。

「我沒想什麼」單萱道。

亡垠縮回落空的手,其實單萱剛剛的臉色並不是難看,而是她滿臉的戒備。

這突然的臉色轉變,讓亡垠不得不在意,可單萱有顧慮不說出口,亡垠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他繼續睡在這里不好吧」亡垠將單萱的注意力引到了躺在地上的董捷爾。

不躺在這里,單萱怎麼知道如何安置董捷爾

這次再來妖界,亡垠可沒有給她單獨安排一個房間。

「送回原處好呢還是把他跟唐歡喜關在一起好呢」

「送回原處吧」

讓單萱來做決定,單萱當然不希望董捷爾被鎖在水牢里受苦。

「進來」亡垠突然對著門口的方向喊了一聲,喊完了,他便一撩衣擺,坐在了床上。

單萱知道亡垠這是讓外面侍候的小妖進來,自然是避嫌地站遠了一些,不僅遠離了亡垠,也遠離了董捷爾。

進來的人竟是暗鴉,身後還跟著四個小妖。

妖怪的原形應該是奇形怪狀的,但此時進來的,卻是身材相差無幾的貌美少女。

好歹是妖王的寢宮,等在門口侍候的小妖們,應該不僅僅是皮相好吧單萱這麼猜測著,亡垠已經下令將董捷爾搬下去了。

那四個看似花瓶的少女,一人捏著董捷爾的其中一個四肢,就將董捷爾給輕輕松松抬了出去。

既是亡垠下得命令,單萱相信董捷爾被帶下去也不會有危險,可暗鴉卻還沒有離開

「還有事嗎」亡垠問著暗鴉。

暗鴉看了一眼單萱,那黑色的嘴唇看上去很顯眼。

「說吧」亡垠明白暗鴉是顧及著單萱在這里,但他也只是讓暗鴉有話直說,並不讓單萱回避。

按說這樣的情況,單萱識趣一點,也可以自己主動避讓的。

但單萱因為董捷爾還有唐歡喜的事情,此時巴不得能多听一點妖族內部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在亡垠沒說話的情況下,還提出她出去的話。

暗鴉有些為難,其實他是身不由己啊

亡垠帶著單萱回來,在妖王殿被那麼多妖怪看到了,他們不敢當面質問亡垠,自然不會放過他這個緊跟亡垠身邊的使者了。

都指望著他能帶話出去呢

可暗鴉知道孔雀嶺的事情啊亡垠的心情肯定不好。

多年前,五位妖尊聯手干涉亡垠去見單萱的事情,都引得他勃然大怒。暗鴉此時哪有底氣在亡垠面前,干預他和單萱的事情啊

「沒事就出去吧」亡垠一看暗鴉的臉色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趁著他沒說出口,趕人是最好的辦法。

可暗鴉還是說道︰「給單萱安排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王累了,相信單萱也肯定累了,還是先休息會兒,再重要的事情,也也等休息好了再繼續商量對策吧」

單萱一听暗鴉這麼說,知道暗鴉已經說得很客氣了,他說單萱和亡垠在商量對策,就是對單萱最大的尊重了。

而給單萱安排房間休息,也符合單萱此時的需要。

唐歡喜和董捷爾此時都不能立即離開妖界,單萱就更不可能孤身離開了,如何對付東音,還需要亡垠去想辦法。

辦法又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想得出來的,而且就算辦法信手拈來,東音也不是說解決就能輕松解決的。

孔雀嶺的那七只女妖還下落不明呢而單萱的猜測也始終是猜測。

再怎麼,妖王想要除掉妖尊而已,沒必要毀了孔雀嶺那麼好的地方,也沒必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

至少鐘山的燭龍是真的,單萱和亡垠差點死在燭龍之手也是真的。

誰算計別人的時候,會將自己置于那麼凶險的境地,再用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栽贓嫁禍

是的,微不足道

即便唐歡喜指認了東音又怎麼樣東音又不是沒長嘴巴,他完全可以否認啊

東音拒不認罪,就得去調查找證據,而調查的結果就是那七只女妖的境遇變得更加危險。

「她就留在這里,不用管我們」亡垠說道,便揮了揮手,讓暗鴉退下,「你下去吧別亂傳話。」

暗鴉能在亡垠的身邊留這麼長的時間,只源于他從不多話,真有什麼的時候也從來都是當面跟亡垠說清楚,一個尚且忠心又尚且坦誠的暗鴉,當然能得到亡垠的信任。

可亡垠此時這麼說,也是看透了暗鴉的話里有話。

雖然此時讓暗鴉進來說這番話的,肯定還有他方的勢力,但暗鴉本身肯定也有這個意思或者被他們說動了,不然他沒道理進來安排單萱離開。

單萱卻趁著暗鴉反應之前回道︰「我剛好有些累了,給我休息的房間在哪里」

她的意思,卻是打算出去了。

「累了就在這里休息」亡垠出聲道,說完了又對著暗鴉說道︰「我有讓你準備房間了麼從今天起,單萱就住在這里了。」

亡垠這話說得讓單萱的臉色變了三變,可臉色最不好看的還是暗鴉。

暗鴉看了看亡垠,又看了看單萱,最終只小聲地說道︰「王,這恐怕不好吧」

「哦有什麼不好的」亡垠只看著單萱,依照她的脾氣,怎麼這個時候沒有跳出來說不行

暗鴉最不喜歡的就是亡垠用反問的語氣發話了,這通常說明不管你的回答是什麼,只要沒有說到亡垠的心坎上,都算不長腦子。

「屬下明白」最後,暗鴉只能這麼回,緊隨其後,暗鴉又說了一句,「屬下告退」

亡垠不過略微頷首,就讓暗鴉退下了。

房間里又只剩下亡垠和單萱兩個人了,只是這次的氛圍比之先前,那沉悶之氣有過之而無不及。

「單萱」亡垠道,「你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就睡這里。」

亡垠將單萱說得話當真了,說完當即就站起了身,對著床鋪一揮手,床鋪變得干淨整潔,酒壺和酒杯也都消失不見了。

單萱怎麼肯睡在亡垠的床鋪之上,看暗鴉那樣的表現,這外面該有多少妖怪關注著這里面的一舉一動啊

她不就是因為被誤會跟亡垠的關系不清不楚,才不被天倉山原諒麼

哪怕已經離開了天倉山,也不必坐實這罪名吧

「不用了,我暫時不需要睡眠」只說了累,休息就行了,又不一定要躺在床上睡覺的。

單萱這麼說了,亡垠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制要單萱非睡在床上不可吧

「嗯,那你自己打發時間吧」亡垠說著便走了出去。

寢宮里有隔間,隔間也有床,桌椅、燻香、掛畫、書櫥、名貴瓷器自然是一件都不少。

亡垠坐在了書桌前便鋪開了一張紙,單萱遠遠看他拿著毛筆在紙上奮筆疾書,只當亡垠是在想著對付東音的辦法,便沒過去干擾。

可並沒有過去多久,甚至單萱都沒有想好她該找個什麼地方坐下來才好,房門又被敲響了。

這次暗鴉並沒有進來,只在門口喊了一句︰「王,黑豹妖尊佩玖求見。」

「知道了,讓他等著」亡垠應了一句。

還以為只是讓其稍作等待,沒想到亡垠竟讓對方等了半個多時辰,單萱靠在房梁柱子上,那個位置能看見里面的床,能看見亡垠,也能看見房門。

為了找這樣的位置,單萱換了很多個地方,甚至都放棄了坐著。

然而站在這里好像也沒什麼意義,若說看著亡垠倒是有點必要,畢竟他關系著唐歡喜和董捷爾還有單萱自己的性命,看著房門也有必要,免得誰沖進來了沒個準備。

可看著那床是為了什麼啊單萱打了兩個哈欠,她絕對不是因為困了,想睡了,才盯著那床的。

亡垠放下毛筆後,看了兩眼就甩手離開了,甚至沒跟單萱說句話。

等單萱恍惚的遲鈍思維意識到亡垠出去了的時候,房門都已經關上了。

沒興趣知道黑豹妖尊佩玖找亡垠是為了什麼事,單萱不過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就趕緊跑到書桌邊上去偷窺了。

結果看到的當然不是什麼解決東音的攻略,竟是單萱的畫像。

畫像色彩艷麗,惟妙惟肖,哪怕單萱這個外行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幅畫根本不像是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能完成的畫作。

看到書桌旁邊還放了一個大書筒,里面放滿了差不多大小的紙張,單萱放下手中畫像的時候,卻並沒有勇氣再去多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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