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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地後生 玩笑夫妻

碧落的心懸在了喉嚨,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不了解帝釋天!而帝釋天卻了解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無論是毗摩質還是斑若苦、無論是紅果鬼柔,帝釋天都將每個人想要得到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紅果要斑羽,所以他哪斑羽來換。

鬼楚要黃離,所以他用望天樹果來誘惑。

鬼柔要皮面更要關愛,所以他用靈丹妙藥和止水的記憶?

毗摩質要止水,所以帝釋天用鬼柔來抵。

藏緣要誰?是止水還是自己?若是止水,自己躲不了幾日,鬼柔就會到這清源寺。若藏緣要自己,她倒是不勞帝釋天費心。

碧落將臉埋在枕芯中,懊惱的計算著輸贏︰四只棋子,自己吃了一枚,丟了一枚!還有鬼楚這枚動不了,閻王那枚模不清。這樣看來,這是一場必敗的棋!

想到此處∼,碧落反而不再慌張。她既然已算出敗局,那麼她怎麼走都是錯,怎麼走都逃不出算計!那自己何需多做綢繆?!此刻做得越多輸得越快,她只能靜觀其變,等棋子自露破綻!這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碧落心中定下,起床穿上素白的紗裙,拿出自己的帶著的梳妝箱。方鏡展開,各色脂粉擺放桌上。碧落拿起木梳撩起一撮銀色光芒的發,將自己的頹然梳去。鏡子里的她沉靜美艷,綠色的眸子瞧著鏡子中映著的內室的木門︰門外的那一抹忽閃忽閃的陰影,正擋著撒進縫隙中的陽光。

「和尚進來一下,有事找你幫忙。」

門縫上的黑影頓了下來,的敲門聲輕輕示意兩下。

「吱呀」門被打開,藏緣穿著一身土黃站在門外,他背後的矮幾上放著兩碗粥,一個小菜︰「何事?」藏緣認真的瞧著正在梳著頭發的碧落。

碧落沒說要幫什麼忙,倒是先將期待說在了前面︰「藏緣,這幾日時間,就當是陪我過小孩的家家酒,行嗎?」。碧落的眼楮瞧著鏡子中高大的身影和尚。

「好。」

藏緣如昨晚答應她住這禪房幾日一樣爽快。

碧落將視線調回到鏡中自己,一手拿桃木梳,一手向著和尚招招手。

待藏緣站在自己身後,碧落側身將藏緣的大手拉過來,又將桃木梳子塞在藏緣的手心中說道︰

「替我盤發,好嗎?」。

「好。」

和尚接過木梳,輕輕的用它梳理碧落銀色的長發,從頭頂到發梢每一根都極盡呵護,生怕手重了扯斷了頭發扯疼了她。

「若你也有頭發,我也會為你束發。」碧落用認真的表情說著打趣的話。

藏緣未答,他將銀發抽離了梳齒,又將梳子放回了碧落的手里。接著一雙大手溫柔的穿插在碧落頭發里,他將銀色緞子輕輕地捧起又攏起。碧落如吃飽的貓咪,慵懶地眯起漂亮的眼珠,享受著大手溫柔的撫模。

「替我梳飛鴻髻。」高傲的小貓揚起臉對著和尚,讓頭顱壓在藏緣的手中。

「我不會。」

碧落挑起眉毛,瞧著認真思索的藏緣噗噗一笑︰「那就墜馬發髻。」這個可是簡單多了。

「我不會。」

碧落的笑容僵在嘴邊,停頓兩秒又的繼續說道︰「隨便盤起來吧。」

也許是碧落放低的要求終于合了藏緣的意,他眼中蓄滿暖暖的笑意,大手微微使力將碧落的腦袋放正,大手便靈活的翻轉起銀色長發。

不一會兒一個男子用的圓發髻端端正正的處在頭頂,惹得碧落一臉的不可置信。藏緣倒是省事,直接用碧玉簪子一插,了事。

「你就只會這男人的發飾?毗摩質會好多」話沒說完,碧落連忙將嘴巴閉上,一抬眼悄悄的瞅著鏡子中和尚的表情。

多好的時光,說好不提他人。

藏緣的手撤回到土黃袍子兩邊,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珠笑意一點一點散去。

「我未給女人盤過發髻。所以不會你說的那些發飾。」

碧落瞧著藏緣收取的笑意,她小牙齒咬著唇瓣,再次後悔剛才嘴巴跑風竄出來的風言風語。若沒有自己那一句,單听藏緣的回答,應是最甜的;可加上自己那句蠢話,現在听來,又是最澀的。

「呵呵呵這也比那些花哨的發飾干淨利索得多。」碧落昂起頭顱對著身後的藏緣燦爛一笑,打著馬虎少點尷尬︰「這麼看,你也從未給女子撲粉描眉?」

「沒有過。也不會。」和尚倒是老實,他對碧落的要求全書答應,對碧落的問題全數回答。

「我不嫌棄你,我這張臉今天就交給你了。藏緣,藏緣,替我描眉,撲粉,點唇脂,可好?」碧落拉著藏緣的袖子左右搖擺,她嘟起的小嘴可愛至極。

「好。」

和尚緩緩地俯子,拿著碧落遞給自己的冰雪凝脂,眼神遲疑︰「這,怎麼用?」

碧落打開罐子,用食指將雪白的凝脂剜出一塊放在藏緣的手心,她攤開首手掌心覆上藏緣的。藏緣的手在下,凝脂在中,碧落打轉的手心在上。碧落的手掌畫著圓圈,肌膚摩擦讓凝脂化開,滿室清香四溢。

香味入鼻。熱,卻從手心傳到了心。

轉呀轉,凝膏沒到臉上,反而在兩人手心化成了水跡。碧落臉一紅,暗罵自己的流氓心:「呵呵,手先潤一潤,擦臉的時候才不會磨到皮。」的手還覆蓋在那里,直到藏緣先收回了掌心。

一屋子寂靜,只有碧落尷尬的笑聲。她趕忙又挖出一點,重新放在和尚掌心︰「呵呵呵,剛才太少了,等一下暈開了,再將它涂在我的臉上。」

這次時間不長,藏緣手心上攤著一層白。

和尚用伸出另一只干淨的大手放在碧落的後頸,碧落自然的向後仰頭閉上眼楮。

沒有被碧落注視,藏緣才將眼底的柔情憐愛釋放出來︰你是過家家中的妻,我是過家家的夫。虧你這丫頭能說出這樣讓人揪心的理由。

和尚另一手將掌心中的凝脂輕點在碧落的小臉上。大手踫到白女敕,碧落的臉龐如桃花開;藏緣如喝了口薄酒。

一臉凝脂白,藏緣涂了一刻鐘之後,和尚又學會了比刀劍還難使的青黛,他也學會了用小指輕蘸唇脂點在碧落濕潤的唇。

「我美嗎?」。未照鏡子的碧落眨著羞澀的眼楮問著有些遲疑緊張的藏緣。

「不美」出家人打過一次誑語,今日不能再打第二次。

碧落噗哧一聲笑出來︰「你將我畫丑了更好。」能讓出家人給自己梳妝已石破天荒,她可不求這臉還能有多美。

碧落說的篤定,可轉身對著鏡子一瞧,確驚駭了自己。她臉上涂了太多的白,讓紅艷艷的大紅唇與歪歪扭扭連成一線的粗眉更加顯眼。

碧落又瞧著鏡子中的妝容,乍一看嚇人,再仔細看也饒有趣味。「你畫的,真是甚好!藏緣,若我這幅樣子估計沒人娶我,我嫁不出去,你可要賠。而且,若我沒記錯,在凡間男子只給自己的妻子束發描眉。今日,我就當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君。」

碧落轉著眼珠像是得了便宜,樂呵呵的對著鏡子中的藏緣說著夫妻之事。

「你倒是會算計。」和尚這次被鏡子中丑姑娘的樣貌給逗樂了,他彎著瑩瑩琥珀,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的言辭打趣,音調高出平日好幾分。

「哼,我就知道,你心眼兒壞得很,捉弄我拿我打趣的事情也不少。」碧落低聲撒嬌,抬手又對著和尚的腦門印下脆響的紅印。

「要不我端熱水來,你重新洗把臉?」藏緣站直身子,躲開碧落第二個響指,有看來一眼摻不忍睹的碧落直接笑出聲音來。

「不,這可是我最愛的人為我化的最美的妝容,我才不會那麼快擦去!」眼前的男人笑得多肆意,多爽朗!就連天上的太陽都沒有藏緣耀眼。若她頂著這可笑的面容能讓藏緣她怎麼忍心洗去?!

「難道你要這副模樣一天?」藏緣咧嘴又笑了出來。

「當然!我夫君為我描畫的,我恨不得給世上所有人看。」碧落笑得開懷,嘴上的便宜一點也少不了

夫君藏緣握緊手掌,臉上的笑容頓住然後慢慢收斂。她認真的心思用玩笑的話說出,而他卻也放縱得沉溺在她所謂的「過家家」的玩笑中。他是「夫」,她是「妻」。明知是鏡花水月,所以沉溺幾日便會清醒。

「藏緣,玩笑而已,你若不喜,我不這樣玩鬧便是。」

藏緣心中一窒息,從何時起嬌縱的女娃已經變得小心翼翼,自己每一個神情她都緊緊鎖定,她有多愛自己

若此刻是鏡花水月,他只與她只是「玩笑」幾日。

藏緣向碧落伸出手,本想將她的笑臉放在手心,最終還是改了方向將它緩緩地放在碧落的頭頂。藏緣像長者安慰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寵溺的揉揉她的腦門。

他當自己是她的夫、他當她是自己的妻。只是他永遠也不會將此刻的情不自禁說給碧落听。

「和尚?和尚!」碧落呆呆的停留在藏緣的胸口,小小的心髒驟停兩秒又激烈起伏。這是他,主動踫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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