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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想嫁你 四枚凶棋

藏緣背著竹簍走到禪門,他緩緩的坐在碧落身邊用自己不曾察覺的低柔嗓音問道︰「碧落,柳柴沒了,你要同我一起去折?」

碧落抱著膝蓋瞧著那閃著漂亮螢光的眸子搖搖頭︰「今日,我不想吃茶,就陪我曬曬太陽罷。」

「你在躲誰,是毗摩質?」琥珀的眼珠不躲不藏,直直的看著碧落的眼楮,口氣音調沒有波瀾,像是問著尋常八卦。

「藏緣,我不提,你能不能不問。」碧落心中哽咽,她忍了很久才將不安與不甘踹在肚子里。而這和尚的平常語氣不顯焦急更不顯妒忌,這是不是說明若自己不纏著,他就是風箏又要飄走?

「我不問,你還是想著。」藏緣口氣還是那麼淡,像是早就知道要面對現實。

「藏緣,上次你說就算是天命盡了也要圓寂,從沒想過要還俗。如今,你還是如此?」

藏緣瞧著欲哭欲泣的小臉,張張嘴竟然不想回答這唯一的答案。

「我想,就算你心中對我有異樣,卻不會為我還俗。因為,你對我的情,算不上愛?」碧落擰過頭顱不想再去看那雙清明的眼楮,她早知道的,卻還是直接問了出來。可為何,心中一點也不會疼也不會酸?

「你為何不願還俗呢?因為你心中有遺憾,有愧疚,因為你心中放不下前緣,你說你念佛吃齋,其實是罰自己余生過的不暢快。既然你是這種心思,所以佛祖要你來這里,讓你遇見我,讓你選擇到底是繼續修佛拖著贖罪,還是放下一切和我重新開始。」

藏緣眼楮閃爍,他驚駭地看著碧落閃爍的眼楮,她說自己的入佛才是無法解月兌無法月兌離苦海,唯一解月兌之境就是和她在一起?藏緣看著能將黑說成白,能將正說成反的姑娘。

「碧落,我還剩不到二十年天命。」

藏緣淡淡的說著,已經回答她所有答案。前緣放不下又如何,今生再心動又如何,自己還有二十年天年,若在人間也就千把年。自己還完了就是一死了之再入輪回,而碧落還有很多時光要過。

「二十年」碧落睜大了眼癱軟在門邊。二十年對她們這些年歲悠長的天人和修羅來說只是眨眼︰「那就還俗,我在凡間陪你,我嫁給你為妻,我們做一對賣菜的夫妻,或者開個小飯館兒。我嫁給你!」

藏緣伸出大手,伸出拇指揩去碧落的眼角的水跡,為何每一次自己主動踫觸她時,她總是傷心不已。

「碧落,這又何苦?得到越多,失去越多。何必去嘗這生死離別之苦。」自己嘗過,所以不想她再踫。

「和尚和尚」碧落悲傷不已,張開臂膀擁住他的頭顱,紅紅的唇印上他的額頭,她濕涼的眼淚掉在光潔的頭頂,還未論到生死離別卻讓她嘗到了苦澀。

「和尚,我不怕。」碧落將紅唇印上薄唇上緊緊地貼著︰「我不怕。我真不怕。」貼著的何止唇,還有碧落擠入和尚懷里的身子。豐滿貼著寬厚不留一絲空隙。

碧落的眼淚落下來的時候,她說不怕的時候,藏緣心中最後未倒的牆轟然粉碎。他如同隨波逐流的小舟任由碧落環繞著自己,任由那兩片桃花香的唇瓣貼在自己的嘴上。任由她輕輕啄著自己的唇瓣將小巧的舌頭與咸咸的眼淚松緊自己的口腔中。

這是她第三次吻上自己。

「藏緣」心中早些時間被「止水」攪得不安的情緒與現在的傷懷溢滿心間,現在,自己只想緊緊地擁著他,才能確定他就在身邊,不會被「止水」搶走,不會被天命奪走。

藏緣倚在門框,雙手撐著地面,而銀發姑娘散了銀發橫跨在藏緣身上。碧落的小手抵著藏緣的肩膀。它將臉垂下,忘情的用小火熱的舌溫暖他的口腔。她氣喘吁吁,他心髒跳的狂。可再狂,他的舌卻平靜的躺著。

碧落緩緩的撤離藏緣的嘴,忍不住又覆上︰「藏緣,抱著我行嗎?」。

碧落將唇落在和尚的喉嚨,暖暖的哈氣讓藏緣身形一晃。她說的抱,他懂。可他不能。

「碧落,我不能再錯。」所以要守住最後的戒!

藏緣頸間的銀發停止騷動,一聲悲嘆從藏緣的頸間傳來︰「若我,嫁給毗摩質,你也不爭,不搶,不看?」

藏緣眼楮大張,入眼的是天上的藍白。該來的還是要來,毗摩質贏了帝釋天?他喜,碧落有一個安穩的歸宿,可心中的悲大于喜悅太多。

「若你願意,他是一個好歸宿。」藏緣將眼楮張的大大的,努力讓更多的藍白映入眼簾,用來填補突然空蕩的心。

「我不願。」碧落的眼淚染濕了和尚的衣襟再次傳遞自己的心念︰「藏緣,生死離別人之常情,常人能耐得下,我又有何畏懼?」

碧落听著耳畔急促跳起的聲音淚留得更歡。和尚只給自己這麼多,她多想破了和尚色戒,讓他這一刻和自己擰成繩真正的糾纏在一起,就像當初他和止水。

「藏緣,若止水來找你,你會不會拋下這小禪房,還俗娶她?」碧落緊緊地閉上眼楮,她在數身下的心跳有沒有比剛才更加急促。

這次碧落耳邊的心跳停了兩秒,又急促的跳動。而碧落已經兩眼失神,心如死灰。

「止水,已經死了太多年,她不會回來,若回來也早投生,怎會回來。」

「若止水來找你,你會不會拋下這小禪房,還俗娶她?」碧落又念了一句,聲音卻猶如將死之人。

「碧落?」藏緣听得出她的異樣,他做起身子兩手撐住碧落的肩頭將她帶離自己的胸膛。

碧落的頭垂著,銀發遮擋著她的臉面,看不出她的神情。藏緣的手指顫抖的將她垂落在臉頰的長發置于耳後,心也跟著瘋狂的疼。

「碧落,我余生不想有太多的波折,你就像樹上的桃花,再踫就是折損。止水已經死了,我也不再多想。所以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若當初能救,他早就救了,既然救不灰,又何苦再奢望幻想。

「藏緣,我抓不住你。」碧落的視線落在了藏緣的脖子上,哪里有一撮自己印下的紅點。她伸出小手輕輕地撫模那抹紅暈,又讓身下的和尚一顫。「無論我多用力,我還是比不過止水。」

藏緣嘆口氣,看著黑著眼眶的碧落。她一夜未睡,是因為毗摩質回來求親?心中又一疼,口中又一嘆。

「這幾日,讓我在這里。我想多陪你幾日。」碧落張張嘴,不想告訴藏緣鬼柔的事更不想說帝釋天快來了。

「好。」

他听得出碧落要離開,所以想也沒想便答應了。這算什麼?最後的相聚?好聚好散藏緣苦笑一聲,笑自己對紅塵的貪戀。

當晚,碧落回到緣起,悄悄將幾張皮面與行囊放在了銀鈴鐺,然後匆匆見了毗摩質,將小章托付給他,再次交代毗摩質一些話並當著毗摩質面打開了四通盒,按下了回彌須山北海的畫面。

臨走時碧落對修羅王說︰「勿陷太深,一切皆計。」可看到毗摩質的呆愣的神情便知道此時再說只是費口舌。

她確實回到了北海,但是下一秒她又貼了皮面換了行頭回到了柳二城的清源寺。

此刻已是深夜,碧落望著內房的屋頂猜測帝釋天的目的。

帝釋天扯著鬼道,扯著閻王扯著鬼柔紅果給他們布下模不透的局。想想這幾個人物,是帝釋天棋盤上已出現的凶棋︰

紅果是帝釋天拋出來的引子。他讓紅果穿著仙子的皮囊方便交代事宜,然後再排她用餓鬼身份入凡間抓了鬼柔將自己引回來。要不是自己發狂,紅果不會說出是帝釋天在背後。這第一場丈算是吃了點小虧贏了。

鬼楚,應是不想與帝釋天合作,他以為有選擇找毗摩質救黃離,卻想樹果已無。所以當場就決定讓他們去了大殿。若毗摩質不在,自己估計逃不出鬼母的糾纏。鬼母好似很喜歡修羅的靈力,可靈力耗盡就等于耗命!是鬼楚要自己的命還是帝釋天想要自己的命?

若帝釋天要自己的命,他做啥還來求親?以那老狐狸的個性,沒有沾上自己的身怎麼可能讓自己白白死?那他到底要鬼母取自己身上的啥寶貝?自己的修羅靈力?

又或者鬼楚太恨自己所以把她引去?可若自己死了,帝釋天還和他合作個屁?這想法被碧落甩去,她更篤定自己身上有寶貝,所以帝釋天才讓鬼母來取!

鬼柔,一開始沒下狠心與紅果合作,最起碼小章在假山中看見紅果與鬼柔接頭時,鬼柔並未答應,只是猶豫。最後帝釋天去求親那刻,鬼柔也消失了。她是跟著紅果去天界吃仙丹鮮果,還是跑到另一世界吃人肉人血?因為憑她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修出那麼完美的身形與樣貌。而那樣貌剛巧與止水分毫不差、記憶也真真切切。不是帝釋天,還有誰有能力幫她?

閻王,自己沒見過,卻听華璐和鬼楚都提過。閻王看守輪回盤,為何開始開張做生意?他是听帝釋天的安排還是自己獨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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