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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愛你直到死

在看清老人干癟而長滿褐斑的臉時,不禁錯愕萬分。老人的眼窩深陷,兩只青褐色的眼珠散發著與他的外表不符的炯炯光芒,銳利如鷹,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你……你不是在難民營的那個老人嗎……」

薛寧寧驚訝的問道,他怎麼跑出來了。

「我…我…」老人上氣不接下氣,說話很吃力的樣子,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我……好餓啊……」

薛寧寧趕緊將他帶到周邊最近的一家餐館里,為他點了一碗面。

「你先吃,不夠的話在點。」

老人連連道謝,端起碗就狼虎吞咽的吃了起來。

薛寧寧看著眼淚,擔心在心里。要是嗆到了怎麼辦,他那瘦骨嶙峋的身邊怎麼驚得起劇烈的咳嗽。

她見老人已經把第一碗面吃完,又為他點了第二碗,並點了一些水給他。還不嫌髒,不嫌他身份低微,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囑咐小心別嗆著。

兩碗面過後,她問老人還需不需要在點一碗。老人連連搖手,拿起桌上餐巾紙擦了擦嘴巴,萬分感激的道,

「你真是好人啊!今天要不是你,我這把老骨頭非埋在大街上不可。這輩子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沒有預料到他的反映會這麼大,不過就是一碗面,純屬舉手之勞了。

「大爺,你嚴重了,只不過是兩碗面而已-

「對少女乃女乃來說是一碗面,但對我來說卻是一碗救命的面啊!」

她笑笑,岔開話題道,「你不是在那嗎?你怎麼出來了,那有吃有喝的。」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那是有吃有喝的,但我好胳膊好腿的,我就想著趁我還能動的時候,出來找一份工作,好自己養活自己。可是,你也看見了,我人這麼老,哪有人會要我這把老骨頭做工啊!」

薛寧寧听了這番話不禁咋了咋舌,連這麼老的人都說要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而她,既年輕又全手全腳的,一天到晚卻讓雷萬天養著她。不免讓她覺得有些羞愧。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還會難民營去嗎?」

「不回去了,我等會還要繼續找工作。這頓飯謝謝少女乃女乃了,我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

老人顫抖著站起身,準備離開。

薛寧寧連忙喊住他,「這樣吧,我家里還缺一個照顧花園的人,你到我家去做工吧!包吃包住,工資另外算。」

「你說的是真的?」老人的眼楮放出神采奕奕的光芒,一副欣喜萬分的樣子。

「恩,這是我家的地址,」她從包里拿出筆和便簽紙,歪歪扭扭的寫出了地址遞給老人,還不放心的囑咐一句,「如果實在找不到,你就問路人雷將軍住在哪?」

「恩,好,謝謝了!」

老人拿著薛寧寧給他的地址離開後,薛寧寧站在大街上,再次失去了方向。

他突然有些懷戀起那個美麗如妖孽般的男子冷千漠了,她真希望他能夠在身後突然拍她的肩膀,突然對她妖媚的笑。茫然四顧,依舊沒有看到熟識的身影。

心里不禁喃喃,冷千漠,你到底去哪了?她需要他的笑容溫暖她的心,需要他的安慰。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綠樹參天,寂靜冷清的森林公園里。她找了一處靠近河邊的樹蔭下的長椅坐下,看著湖面鏡光,波光瀲灩,心里感覺特別的平靜。

她干脆在長椅上躺了下來,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芒,像碎銀一般掉了一地。

即使在樹蔭的遮擋下,她仍感覺天光刺眼。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輕風夾帶著夏季特有的草木香拂過她的臉頰直至全身,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恬靜。

猛然睜開眼,天已經黑了。莎莎樹鳴伴奏湖邊蛙鳴,共同譜出一曲夏夜交響曲。

透過濃濃樹蔭看向深遠的夜空,她一陣欣喜。點點繁星俏皮的朝她眨著眼楮,那遙遠的光芒就像遠古神話,神秘而另人向往。她已經記不得上次看見星星是什麼時候了。

翻然起身,拿起包包,毅然決然的離開這處佳境。

…………

如往常一樣,雷萬天加班加到了十二點多,蘇丹秋陪他陪到了十二點多。兩人一起下班。

大門口,眼尖的蘇丹秋瞥見了躲在房柱後面的嬌小身影。她淡淡一笑,輕輕說道,

「今夜有點冷啊!」她雙手抱肩,一副被冷著的可憐樣。

「這個給你吧!」

他將自己手上抱著的西服遞給她,她毫不客氣的立馬穿上。雷萬天欲獨自離開,她趕忙叫住他,

「我今天有些乏了,恐怕不能開車。」

他淡淡道,「我送你回去吧!」

她欣然跟上,雙雙走進車里,消失在昏黃燈光下。

薛寧寧緩緩從柱子後面出來,看向轎車消失的方向。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的不肯流出來。

原來他們一直在一起,她像傻瓜一樣被蒙在骨里。天真的幻想他仍舊愛著他,蕩某天事實猙獰的展現在她眼前,她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愚笨。笨到相信童話故事里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可以在現實社會中上演。

拼命忍著淚水,雙拳緊握,指甲嵌進血肉里。心里難過得無法喘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留下她孤零零的站在他們曾駐足過的地方,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吶喊!

…………

凌晨兩點鐘,雷萬天剛回到家里反手關上門準備上樓休息。「  」的鑰匙開門聲使他停下了腳步。

門打開,薛寧寧精神消沉的走了進來。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他,低頭,裝作沒看見,從他身邊默然越過。

「站在!大晚上的,你去哪兒了?」

身形微微一顫,停頓了一下,繼續往樓上走去。

「薛寧寧,你沒听到我說的話嗎?」

她猛然頓住身形,雪白的牙齒緊緊咬住唇瓣,可是淡白的嘴唇還是不住的發抖。極力控制住委屈得想哭的沖動,顫聲道,「我…剛剛……在你的公司樓下……」

她頓了頓,拳頭握得更緊,極力忍住使自己的聲音不發抖,「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

終于說完了這句話,眼淚如灑豆般,滴到蒼白的臉頰上,劃到了脖子,涼涼的。

黑如子夜的眸子點點加深,他意味莫名的看著她的背影,有說不出的心疼和憐惜。

她嬌弱的身形在樓梯上搖搖欲墜,他上前扶住她。她卻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的手。表情冷漠而疏遠。

「我和她現在只是同事。」

「僅僅是同事嗎?」

「你知道我已經不喜歡她了-

「可是你能保證她不再喜歡你了嗎?」

「……」

見她沉默,她一陣冷笑。

「不要鬧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哪樣?」她表情淒絕,長長的嘆了口氣,「雷大哥,如果你不愛我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纏著你的,因為已經沒有理由留在你身邊了。雖然我會一直愛你,直到我死去!」蒼白的手指扶住紅漆欄桿,腳步沉重的朝樓上走去。

他一個健步沖上去,將她撗抱起來。

她先是嚇了一跳,隨後掙扎著,點點粉拳落到他結實的胸膛,

「你放開我,你要干什麼……」

「你明明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你放開我……」

最後,吵鬧掙扎埋怨聲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滾燙的淚水打濕了他的高檔襯衫。

他也不多說什麼,也不在乎自己的衣服是否被她的眼淚糟蹋。抱著她往他們曾經住的房間走去。

將她放在屋中椅子上,她蜷縮著,在椅子里縮成了一團。他蹲下來,灼灼的看著她,將她冰冷的小手握緊他的大手里,反復揉搓著。

「寧寧,你听我說,」他聲音極其的溫柔,生怕嚇到了她,「不管小樂是不是我的孩子,不管蘇丹秋和我是不是同事,我對你的心矢志不渝。我不管別人是在你面前怎麼說的,但我認真的告訴你,小樂不是我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

「雖然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一事實,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

「要是你的直覺錯了呢?」

「我的直覺沒有錯,就像當初發現你不是蘇小梅一樣,我不會錯。」他語氣堅定,讓人無法不相信他所說的。

薛寧寧的心還在猶疑著,「但是,萬一他真的是呢……」

「沒有但是,沒有萬一。」他強硬的說道,頓了頓,「至于蘇丹秋,她接任他爸爸的事業,自然與帝國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我和她的見面純屬是商業性質。」

「可是,我看見你送她回家了,而且你們還一起加班加到那麼晚。」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送她回去了,不和她一起加班了。我把辦公桌搬回家里來,天天陪著你。」

她撅了撅嘴,「天天黏在一起,多膩啊!」

他寵愛的刮了刮她精巧的鼻子,「好,好,你說什麼就什麼?」

重新捉起她的手腕,他這才發現她身上不著一件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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