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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古董展,那是古玩愛好者和有錢人的消遣,香菜對這方面沒太大的興趣,她應邀去參加馬家主辦的古董展,純就是為了湊熱鬧、露露臉兒。就算她不懂附庸風雅,沒錢買展覽上的任何一個古玩,能出現在展覽上,跟一些大人物站一塊兒,那就是一件很有面兒的事情。

這次古董展的重頭戲並不在展覽,展覽只是前戲,壓軸的在後頭呢。

馬家主辦這次古董展,旨在以物會友,借此次展覽為各界人士提供一個平台,尤其是古玩愛好者。他們可以將自己的珍藏帶來,寄在館內展出或者出售。

對香菜來說,比起在陳列在展示櫃中的各種名貴物品,到場的那些人的臉更具吸引力。她就是來混個臉熟的。當然,她在展覽會上也看到了不少張熟臉。

藤彥堂帶著她在所有展示櫃前都轉了一圈。

展示櫃中每樣。古董都有標明出處的標簽,他無需再給香菜贅述,不過還是講了一些他所知道的那幾個古董背後的小故事。

藤彥堂說的口干舌燥,卻見香菜心不在焉,不禁感到有些不快。

他為了今日在展覽上顯得不是那麼「文盲」,可是在底下做足了功課,最終還不都是為了討這丫頭開心?

可她呢?看不到他的努力也就罷了,她居然敢走神兒!

太不給面子了!

藤彥堂捏著那只挽在他胳膊上的小手,狠狠一掐。

手心和手背同時一痛,疼得她面部微微痙攣,香菜倒抽了一口冷氣,條件反射的就要把手從藤彥堂的手中抽出來,卻被他死死按住。

「你干嘛!」香菜低聲嬌叱。

藤彥堂滿臉不快,右手卻輕柔的按壓著香菜的那只被捏痛的手,「你剛剛心思飛哪兒去了?我說的話,你都听見了沒有?」

「我不都說了嗎,我對老古董沒興趣!」說著,香菜報復性的在藤彥堂的左臂上掐了一下。

藤彥堂重又捉住她那只手,將它老老實實的按在了自己的左臂上,一時間沒舍得松開。

「除了老古董,還是珠寶,你就一個也沒看上?」他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都送給她——這丫頭可好,不稀罕他這份心意。

香菜挽緊了他的手臂,嬉笑著說︰「我想要的無價之寶已經得到了!」她又用一副很夸張的口氣道,「什麼稀世珍寶跟玉樹臨風的藤二爺一比,那都黯然失色!」

藤彥堂真想嘗嘗這丫頭的小嘴兒是不是抹了蜜,可惜眼下場合不允許他這麼做。

藤彥堂勾起手指刮搔了一下她的鼻頭,又是無奈又是寵愛道︰「你啊,真該把你這張嘴給縫起來!」

不知哪位人物到場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場內嘩然聲越來越熱烈,循著一眾的目光,香菜和藤彥堂一同向館場入口方向看去,遙見一女子如絕世驚鴻一般,踩著凌波蓮步,帶著素雅妝容,穿著青瓷禮服,施施然步入館場。

藤彥堂沖香菜淡淡一笑,「房女士來了。」

房女士以一身青花瓷魚尾旗袍,驚艷全場。

不少古玩愛好者上前請求房女士與他們一同合照。一時間,館場內鎂光燈閃爍不斷,一次次將房女士的美艷絕倫定格在青花瓷旁。

在場的其他女士見房女士如上天眷顧的寵兒,成了鏡頭前的焦點,還是在場男士們的中心,一時間羨慕嫉妒恨的不行。

香菜暗暗得意。讓房女士成為全場焦點的那身青花瓷禮服,可是她設計出來的,看著自己設計的衣服讓別人大放光彩,這比穿在她自己身上還要讓她高興。

藤彥堂理了理香菜的裙擺,不滿的小聲咕噥著︰「他們那群人都眼瞎嗎,我覺得你這身裙子都比房女士身上的那件好看。」

香菜捏捏他的臉,「你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才覺得我穿什麼都好看。」

「切,」藤彥堂輕輕拍打開她的手,「少臭美了,我是覺得衣服好看,可沒說你人好看。」

「口是心非。」香菜戳穿他。

這倆正打情罵俏呢,迎頭就撞上了兩個不識趣的人——葉一品和他那位傳說中剛從國外回來的閨女葉雅琳。

「彥堂啊……」葉一品仿佛才看到香菜一樣,做了個意外的表情,「喲,這不是錦繡布行的小掌櫃嘛。」

香菜用手指摳摳太陽穴,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眼里有困惑和陌生,「不好意思,您是……」

吃了個啞巴虧,葉一品臉色變了有變,強忍著才沒有發作。他干嘛要犯賤的跑來認人?!

藤彥堂這才遲遲向葉一品喚了一聲,「葉老。」

他態度恭敬,目光誠懇,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配合香菜給葉一品添堵。

香菜這才想起來,「哦哦,原來是葉老先生,久仰久仰——」

葉一品嘴角抽了抽,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方才我听朋友說,房女士今日穿的那身青花瓷魚尾旗袍,是出自你們錦繡布行和儲繡坊之手。」

「是這樣,怎麼了?」香菜倒是要看看這個姓葉的老家伙到底要整什麼ど蛾子。

葉一品臉上的笑容變得自然了一些,說話的口氣也沒那麼僵硬了,只是那冷嘲熱諷的口吻實在讓人听了生厭。

「既然有那麼好的衣裳,你怎麼不留著給自己穿啊?」

說著,他上下打量了香菜一下,本想對她得穿著打扮表露出不屑,仔細看了她的打扮後,反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些驚艷。

香菜今日穿的是一身洛麗塔中國風式的墨鯉抄,頭上還別了個藍墨色的蝴蝶結,整個人精致的如洋女圭女圭一般。

香菜親昵的挽著藤彥堂的手臂說︰「剛才二爺還說我穿的這身墨鯉抄,不必房女士身上的那件差呢。」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言辭懇切的對葉一品又道,「哦對了,我能穿這身墨鯉抄出席今日的古董展,這還要感謝令郎呢。」

「你說……成宗?」葉一品不敢確定。

香菜點頭,篤定道︰「沒錯,這身墨鯉抄的設計者,正是葉四少爺,他還參與了打版工作呢!」

葉一品難以置信得瞪大眼,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居然是這身衣裳的設計者和制作者!?

「這、這……」這怎麼可能!

香菜對仍處在驚愕中的葉一品千恩萬謝,「這也得謝謝葉老先生,給我送了一塊兒寶來!」

葉一品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來,指著香菜那虛情假意的嘴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葉雅琳剛回國才幾天,並不知道葉家與錦繡布行的恩恩怨怨,听剛才香菜和父親的談話也沒什麼紕漏,可見證了父親的臉色由紅到青,再由青到紫,她就知道肯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她不滿的看了香菜一眼,繼而向葉一品表示關切︰「爸爸,你怎麼了?」

葉一品好半天緩不過勁來,葉雅琳越發著急無助了。她扶著渾身顫抖的葉一品滿滿躺下來,向周圍大喊一聲︰

「醫生,這里有沒有醫生?!」

原本鬧哄哄的館場內瞬間安靜下來,兩秒後嘩然聲再次響起來,只是這次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葉家的父女身上。

見有人倒在地上,馬平桑和馬峰父子連忙趕來。

「怎麼回事?」馬平桑略微急切的問,繼而招呼馬峰和藤彥堂,「快把人抬到值班室去,地上涼!」

隨眾人走之前,葉雅琳停在香菜身邊,如同敵視殺父仇人一樣瞪著她,恨恨道︰「如果我爸爸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香菜無辜的攤手聳肩。

誰料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更是觸怒葉雅琳,後者抬起手來就要甩香菜一巴掌。可惜了,她這一巴掌還沒有完全抬起來,就被人按下了。

「……阿鞅?」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並阻攔她發難的男子,葉雅琳沒來由一陣心慌意亂,還有些心虛。

馬峰並沒有看在榮鞅的面子上就放過他這個所謂的未婚妻,「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行,還沒有人敢在我馬家的地盤上動我馬家的客人!」

聞言,葉雅琳的臉色瞬間由白變紅。她並沒有收到馬家的請帖,只是跟著收到請帖的父親來的。她只能算是馬家的半個客人,跟收到請帖的香菜可不一樣。

香菜打量葉雅琳的時候,連榮鞅一塊兒瞄上了,施施然道︰「這就是你的未婚妻?好教養,簡直絕配!」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馬峰不咸不淡、裝模作樣的斥了她一句,隨即跟藤彥堂打眼色。

藤彥堂對香菜說︰「等我,我馬上就來。」

說完,他跟馬峰二人合力將仍沒緩過氣兒來的葉一品抬去了值班室。

他們一走,留下香菜單獨面對榮鞅和葉雅琳。

香菜對這二人不感冒,「行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位卿卿我我了。」

爹都被氣出事兒來了,當女兒的還在這兒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這讓旁人怎麼想?

葉雅琳眷戀了榮鞅一眼,追著葉一品而去。

香菜看到金爺,招了招手,便往他那邊去。

金爺和香菜這一老一少同框,一個精神灼爍,一個活潑開朗,兩個不同的精神面貌,卻和諧非常。

見金爺曲起左臂,香菜自然而然挽了上去。

金爺笑道︰「你這丫頭氣人的本事不小啊。」

「那是姓葉的氣量小,還非要跑我跟前來找茬。他不是跟我過不去,他是跟他自己過不去!」香菜沒直說葉一品犯賤,不過她想表達的就是那個意思。

「我記得幾年前麥家破產,就跟葉一品有關系。那麥家得罪了葉家,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你可要小心了。」

「我有您護著呢,怕什麼。」香菜討好道。

金爺失笑,「你這丫頭,著實讓人好氣又好笑。」看到香菜手上的戒指,他忽的想起一件事,「你跟彥堂都成親了,也不說請我去喝喜酒。」

香菜抬起左手,看看了無名指上的石榴石戒指,「我們這不還沒辦喜酒呢麼。」

「打算什麼時候辦?」

「暫時沒這打算。我是無所謂,兩個人能過到一塊兒去就行。我們現在大概在……試婚階段吧。」

「試婚?」金爺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新鮮的詞匯,繼而又笑了,「好一個試婚。你也不怕過不了多久,彥堂發現你們不合適,不要你了,你這一試,可是把自己的名節給試沒了。到那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香菜手起刀落,煞有介事道︰「先把他一刀切了,然後我再找下家!」

「一刀切了?找下家?」

背後陡然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香菜頓覺一股寒意襲上背脊,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機械的轉過頭去,見藤彥堂一臉陰鷙的站在她身後。

她舌忝著臉嘿嘿起來,「我這不是跟金爺開玩笑呢麼!」

「你才跟金爺見過幾次面,就這麼隨意了?」

「我這不自來熟麼。」

「那你跟葉家怎麼熟不到一塊兒去?」

「這不分人麼……」為了防止藤彥堂繼續黑化下去,香菜只好丟下金爺,過去挽住藤彥堂的手臂。「誰都沒你跟我熟。」

藤彥堂面色稍緩,明知道這丫頭油嘴滑舌,還是忍不住著了她的道兒。

他心里無奈苦笑了一下,自己要是管束不住這丫頭,更別指望別人能降得住她了。

堅決不能再給她好臉色,不然她真敢給你開染坊!

藤彥堂繃著臉說︰「葉老被你氣出病來了,躺值班室床上還直哼哼呢,你跟他說什麼不好,非要拿他兒子刺激他!」

香菜一臉無辜加茫然,「我刺激他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這人最誠實了,說的都是實話。」

藤彥堂看向金爺,一臉無奈的搖頭,表示已經沒人治得了這丫頭了,他反正是無能為力了。

「別為這些小事兒煩心了,待會兒展會結束,都跟我去賞月樓喝杯熱茶暖暖身子。」金爺看著香菜,眼底透著關切,「丫頭穿這麼單薄,也不怕凍壞了身子。」

藤彥堂附和︰「出門的時候我還說她,她愣是跟我說什麼要風度不要溫度,穿太臃腫不好看。」

他簡直無奈!

不過他沒說臨出門的時候,他給香菜強加了一件外套。

藤彥堂和金爺一唱一和的數落了香菜一陣,兩人聊起了地產生意。

自從香菜從日本人手里搶了幾塊地皮,日本人最近似乎也消停了一些,不過他們不買地了,改租了。藤彥堂一樣不會允許日本人打龍城任何一塊兒地頭的主意,照舊收購日本人看上的地皮。

金爺勸他適可而止,別著了日本人的道兒,何況這是種燒錢的行為,藤彥堂傾家蕩產也不可能把整個龍城給盤下來。

藤彥堂當然不會自取滅亡,他籌建的幾處盈利性的場所眼下已經開工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運營了。

他們談的內容,香菜沒多大興趣,就一個人跑邊上去欣賞展示櫃里的那些古董了。

本來她對古董也沒多大愛好,不過有些古董在展示櫃里被暖色的燈光一照,還真挺漂亮的。

香菜欣賞著一只汝窯天青釉碗……上的兩道裂縫,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將目光集中在那兩道裂縫上,最後她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擴散的整只碗上。即便那兩道無法磨滅的缺陷,也掩蓋不住談天青釉碗的整體美,她覺得相當的神奇,也似乎有點了解現場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古玩愛好者了。

她模著下巴喃喃道︰「神奇……」

「哪里神奇?」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冒出來。

香菜受到了一萬點的驚嚇,跳開後擺出了防御架勢,見是榮鞅,才卸下了防備。

「這只汝窯天青釉碗,哪里神奇?」榮鞅執著得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香菜過去,指著碗上的裂痕,「你看這只碗,上面有兩道裂痕,一開始我覺得這無非就是一直破碗,但是看久了我發現,這只碗工藝精湛,造型秀美,釉面溫潤,高雅素淨,而這兩道裂痕並沒有掩蓋這些。」她心生感慨道,「然後我就在想,這樣裂痕要是擱在一件衣服上,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衣服上哪怕是露出一根小小的線頭,有些人也會放大這種缺陷,從而否定跟這件衣服有關的一切……」

「你說的那叫吹毛求疵。」

「我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香菜滿月復幽怨。

「那你什麼意思?」

「我們錦繡布行哪天做的每一件衣裳都能像這只汝窯天青釉碗就好了,經得住時間的考驗,流芳百世……」

榮鞅無情的打斷她的白日夢,「現在是白天,還沒到晚上。」

「切,你還別瞧不起我,我真本事還沒撂出來呢,我手上可是有秘密武器!」香菜自信滿滿。

……

值班室內。

馬峰被馬平桑留在這里照看葉家父女。

想起剛才的事,葉雅琳心里就很不舒服,尤其是馬峰對她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態度,更是讓她不爽快。

「馬峰,你剛才為什麼在外人面前那麼說我?」她好歹是榮鞅的未婚妻,馬峰讓她丟面子不就等于是給他大哥丟面子?她就不信這筆賬他算不清。

不管馬峰算不算得清,至少他能拎得清。

「你倒是跟我說一說,哪一個是外人。」馬峰沒給葉雅琳開口的機會,「不要告訴我是香菜,香菜是彥堂的發妻,我未來老婆的閨蜜,也是我跟我大哥的朋友,更是我馬家的客人,她要是外人,那你是什麼?你還不是我大哥的媳婦兒,就不要擺著大嫂的架子來教訓我!」

葉雅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十分不好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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